大街上正在騷動的時候,卻有一輛馬車快捷地來到了縣衙門前,上麵裝滿了絲綢緞匹。這是澶州府的車馬。


    縣令正準備著人備轎,他要去西門府走一遭,紅玉究竟是怎麽死的,必須心中有數才行,因為他已收了西門慶的錢財,就要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來應付武鬆,好為西門慶消災。澶州府的來人呈上張有祿、張有喜兩位知府的親筆信,縣令看後,立即傳來師爺,讓他去街上找個合適的店麵,做好安排,作為同僚,自己這個七品縣令可不能怠慢兩個五品官,說不定哪天一紙公文,就會成為他們的屬下。


    師爺領著澶州府的人來到街上,聽聞武鬆提刀向街中心而去了,看樣子象要殺人。


    師爺大吃一驚,此事非同小可,武鬆告狀不成,一定是去獅子樓向西門慶尋仇,陽穀縣要攤上大事了。


    師爺急急忙忙會縣衙向縣令稟報。


    武鬆來到了獅子樓前,正與管家帶人去為紅玉買回了棺木,武鬆一把抓住管家,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嚇得管家傻了眼,武鬆喝問管家:“西門慶是不是還在樓上?”


    管家明白了,戰戰兢兢地說:“大官人在樓上陪客人吃飯。”


    武鬆不再管他,徑直向樓門口走去。


    管家回過神來,大喊一聲:“武鬆來了,操家夥攔住他。”隻聽“劈裏啪啦”一陣亂響,那些家丁抽出抬棺材的棍棒,也有拿刀握槍的護院家丁趕了過來,武鬆回過身來一個虎步,飛起一腳把管家踢了個半死,用刀指著那些家丁,威風凜凜地說:“擋我者死。”說罷順手一刀切下管家一個耳朵。麵對嚎叫著的管家,武鬆說:“你為虎作倀,跟著西門慶做盡壞事,雖今天暫且饒你一條狗命,但必須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還不快滾。”


    管家抱頭逃命,那些家丁也嚇得一哄而散,他們也真正明白了,武鬆手中的刀絕不是用來切菜的。


    西門慶正與三個財主在樓上吃酒,聽到樓下的叫聲,知道是武鬆來了。武鬆來了又咋樣,難道他還敢殺我西門慶不成?他仍悠閑自得地喝著酒。


    當武鬆來到暖閣門前,那三個財主一看,嚇得就差尿了褲子,提刀的武鬆就像一尊天神擋在門口,威凜不可侵犯,身上的點點血跡,說明他手中的刀刃已經舔過鮮血。


    西門慶一看武鬆的神態,才曉得武鬆這次不是來找他閑聊的,而是動了真格的,西門慶這才著實害怕,跑吧,可武鬆已擋住了去路,怎麽辦?西門慶急速地轉動著腦筋,順手摘下掛在牆上的寶劍。


    武鬆對被嚇傻的三個財主說:“我是來找西門慶算賬的,與你們無關,你們走吧。”武鬆偏開身,三個財主抖抖索索地出門,慌慌下樓而去,顧不得擦拭頭上的汗水。


    武鬆怒視著西門慶的一張已扭曲變色的臉,一步步向前逼去。


    西門慶眼看武鬆就要逼到身前,忙對武鬆一揮手:“武都頭,有話好說,咱們坐下來喝一杯。”


    武鬆怒聲說道:“武鬆怎會和畜牲一起喝酒?”就勢抬起一腳,踢翻了桌子,用刀指著西門慶說:“惡賊,納命來。”武鬆隨聲躍起,向西門慶撲去。


    西門慶急忙拔出劍來招架,西門慶雖然也曾練習過槍棒,在這生死大劫麵前雖也拚死搏鬥,但因酒色過度,淘虛了身子,怎抵得上武鬆的神力,未鬥幾個回合,西門慶隻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他想瞅空子逃跑,被武鬆一腳踢倒在窗口,武鬆扔掉刀,就勢上前雙手抓住西門慶,高高舉起,狠力向樓下扔去。


    獅子樓下已聚集了很多人。他們仰臉看著樓上打鬥的身影,在心裏胡亂地揣測著。


    當西門慶被從樓上摔下跌得血肉模糊的時候,人們本應該發出一聲驚呼,但是人們好像忘記了應該要做的事情,因為他們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敢找西門慶的麻煩。


    直到看清從樓窗口縱身而下的武鬆時,直到看到武鬆揮起鐵錘一般的雙拳擊打在西門慶的腦袋上時,他們才從模糊的意識中反映過來,隻有武鬆才敢上獅子樓找西門慶算賬,也隻有武鬆才能鬥殺西門慶。


    待武鬆拳頭停了,大夥從驚愕中轉過氣來,禁不住你瞧瞧我,我看看你。


    驀然有一人驚呼:“你們看,那西門慶死了。”


    眾人再次轉過神來,西門慶真的已死在武鬆的拳頭之下,人們仿佛這時才想起應該大呼一聲。


    聞訊趕來的時遷,見武鬆已殺西門慶,忙勸武鬆立即逃走。


    武鬆搖頭:“三弟,我已為哥哥報了仇,心願已了,就聽憑官府發落吧。”


    “二哥,留得青山在,何愁沒柴燒。”


    武鬆仍是搖頭:“我犯了事,這縣衙你也不能再呆了。趕快去尋個安全的地方,省得被我牽連著。”


    武鬆又對眾人說道:“武鬆今天為哥報仇而殺了西門慶,驚擾了大家,我這裏給各位配個不是了。”武鬆向四周作了一揖。


    這時,“通通通”跑來一大幫人,是師爺帶著的兵丁和衙役,師爺回縣衙報告武鬆之事,縣令聽了大吃一驚,完了,西門慶這次徹底玩完了。縣令心裏非常清楚,武功上西門慶哪是武鬆的對手,西門慶是必死無疑。


    縣令自己不敢去,怕會危及小命,就叫師爺帶著縣衙裏所有兵卒,火速趕去獅子樓盡量控製事態的發展。對縣令來說,此時武鬆與西門慶誰生誰死都是無所謂,就是西門慶真的被武鬆殺死,倒讓他心中感到欣慰,因為西門慶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對上實在不好交代,就把武鬆交上去。


    獅子樓前,師爺驚愕地看著滿身鮮血的武鬆,不知該說什麽話。


    武鬆對著師爺一揖:“今日武鬆殺掉了西門慶,已遂為哥報仇的心願,我自己會去縣衙自首的,今求師爺一件事。”


    “什麽事?”


    武鬆去西門大院裏抱出紅玉的屍首,走到棺材旁,推開上蓋,小心翼翼地把紅玉放進棺材,武鬆的腦海裏又浮現出紅玉那動人的微笑,因為武鬆曾在紅玉的微笑裏看到她的純真和對人生的眷戀。武鬆慢慢地合上蓋子。


    武鬆對師爺又是一揖,拜求師爺把紅玉安葬在哥哥武大的墳旁。


    師爺點頭答應。


    武鬆從腰間掏出短刀,割了西門慶的首級,對師爺說:“請師爺轉告大人,說我武鬆回家祭奠了哥哥後,即去縣衙投案自首。”


    此時,師爺也隻能聽從武鬆的話,他也不敢不從。


    武鬆轉身望著獅子樓,本想一把火燒掉這罪惡的魔窟,可一想這大街之上會危及眾人的生命財產的安全,也就作罷。


    師爺帶人離開了獅子樓,武鬆讓時遷不要回縣衙,先去找個僻靜地住下看看情況再說。


    武鬆提著西門慶的人頭,回家祭奠了哥哥,收起哥哥的靈牌,讓兵士領著一幹人等來到了縣衙大堂。


    縣令早已升堂,坐等武鬆前來,他知道武鬆一諾千金,絕不會半途而逃的。


    既用不著擊鼓,不用喊堂威,也不用拍驚堂木,大堂上已跪倒了一片。武鬆說:“大人,武鬆為哥哥報仇,今日殺了王婆與西門慶,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武鬆感謝大人的提攜之恩,故特來投案自首,現證人證言證據一應齊全,請大人審定。”


    武鬆把所有的證言證據呈上。


    也用不著再多問了,用不著再去查驗現場了,在堂的人都知道西門慶與潘金蓮是怎麽回事,都知道武鬆今天確實殺了人這件事。


    武鬆暫被打入死囚牢,縣令又差人把西門慶的人頭送回西門府。西門府早已一片大亂,樹倒猢猻散,也有趁機順手牽羊撈外快的,直到十多天後,才想起派人去東京向高俅報信。


    武鬆被戴上鐐銬後,隻得拜托鄰居幫忙將潘金蓮與武大合葬一處,也隨便挖一個坑埋掉王婆,並請幫忙變賣掉房產。


    武鬆自以為以後的事,就是耐心地等待判決,就是安心地坐牢。而就在他走進牢房的時候,有一匹快馬離開了陽穀縣,直奔澶州而去。


    對陽穀縣來說,武鬆殺死西門慶的轟動效應,猶如武鬆又一次打虎,風靡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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