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


    蕭秋水輕挑細眉,目光開始有意識地找尋北三七。


    閆老種藥草的地方頗為有趣,並不都是種在一塊藥地裏的,也是,每種藥草生長習性不同,種在一起很難存活。


    這北三七自然也屬於那種難存活的。


    不出片刻,她便找到了獨自放在一個盆裏的北三七。


    北三七喜潮喜陰,至少要在海拔2000米以上的地方才能生長,放在這裏幾天,已經有些懨懨的,這也是為何閆老急著讓她來看,過段時間,她恐怕就看不到它了。


    閆老見蕭秋水那麽快就找到北三七,露出滿意的笑容來,驚歎道:“秋丫頭有一雙慧眼啊。”


    很多藥草其實外表很像,這藥園子裏就有幾株跟北三七很像的,想要正確找到,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容易。


    蕭秋水走近,北三七在雲海界算得上靈草,但由於此地靈氣匱乏,本該長到三尺高的北三七,在這裏隻能長到膝蓋處,而且成熟的北三七,葉片脈落應該是金色的,這裏的卻是白色的。


    這株北三七要是放在雲海界,肯定屬於營養不良的那一種,即便算得上靈草,修士也不會去用,當然,換到這裏,就算不是靈草,對蕭秋水來說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閆老也走近了些,站在三步遠的地方看著她。


    蕭秋水問閆老打算怎麽處理北三七。


    閆老歎息一聲,彎下腰用手輕輕碰了一下北三七:“北三七生長環境要求太高,在這裏存活不長,趁著枯萎之前,必須得摘下來,暫時沒有用處,隻能曬幹了。”


    蕭秋水心中一動:“閆老可否把北三七的根留下?”


    “留下根?”閆老側仰起頭,訝異地看向她,“難不成你想要栽培北三七?”


    “是的,我想試試看。”


    閆老啞然失笑,“秋丫頭,不是我想打擊你,隻是這北三七不是那麽好栽培的,否則也不會那麽珍貴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蕭秋水作為藥仙穀的門人,種植藥草方麵自有她的一套辦法,北三七難養沒錯,但隻要有靈氣,知道北三七的生長習性,想要栽培並非不可,更何況,北三七在她看來隻是一種普通的靈草,修真界那些十分難活的藥草她都能夠養活,何況是區區的一株北三七。


    閆老不知她的底細,不讚成地搖頭:“丫頭,勇於嚐試的精神可嘉,但是那麽多種藥人都拿它沒有辦法,你要怎麽養活它?難道你想跑到海拔兩千米的地方,找個適合北三七的地方種植?”


    蕭秋水並不氣餒,她早就料到閆老的不信任,這也正常,自己在外人眼中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即便對藥草有了解,閆老等人也隻會以為自己紙上談兵吧。


    “閆老,希望您能考慮考慮。”她睜著明亮的眼睛望著閆老。


    閆老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種期待的光芒,不由怔住。


    此刻的她和年輕時候的他多麽的像啊,閆老心中油然生出感慨,年輕人有拚勁,有期望,敢於嚐試,閆老仿佛從蕭秋水身上看到自己年輕的影子,感慨萬千之後,他下了一個決定。


    “好,我就把北三七的根送給你,希望你能夠培育出一株新的北三七出來。”


    蕭秋水嘴角揚起一抹輕淺的笑,“謝謝閆老。”


    當場,閆老便將北三七的葉片摘了下來,放到匾籮裏,擺在太陽底下晾曬。


    隻餘光禿禿的一小枝莖及埋藏在泥土下的根。


    之後,蕭秋水跟著閆老遊覽了整個藥園。


    閆老國醫聖手確實實至名歸,除了精通醫術外,對藥草從種植到栽培也十分了解,藥田中有許多藥草都是市麵上沒有賣的,據說大多是閆老從世界各地搜羅而來,有些則是其他人投其所好送來的。


    蕭秋水看得心動不已,卻不好再向閆老討要,畢竟兩人的關係還沒到那種層麵。再者,閆老對待這些草藥就如同對他自己的孩子一樣,哪裏舍得送給別人,即便蕭秋水索要,閆老也不會答應吧。


    當然,閆老雖然殫精竭慮地想要把每一株珍貴的藥草都培育得生機勃勃,但是由於條件限製以及他對某些藥草的真正習性並未了解透,有些藥草長得並不太好。


    兩人一起觀賞的時候,蕭秋水看到每當走到一棵長得不太好的藥草麵前時,閆老便忍不住長噓短歎,“唉,我用了許多法子,可它就是長不好,實在沒辦法。”


    不是閆老無能,而是那藥草真的太嬌貴,他又沒有可借鑒的栽培方法,養出來的藥草便像是營養不良的。


    這個難題,即便是在修真界,藥仙穀的煉藥大師,也常常遇到。


    有些蕭秋水懂的,便指點一二,如果不懂,蕭秋水便往那株藥草上偷偷注入一絲靈氣。


    她的靈力不同尋常,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受到靈氣蘊養的藥草,悄然煥發生機,本來懨懨的葉片舒展開來。


    閆老並不知曉蕭秋水暗中所為,聽到她三兩句戳到點子上的指點,大感驚奇,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方法到底有沒有用,但是至少和他原本的想法有著大相徑庭的區別,可以嚐試一下,說不定真能把藥草種好呢。


    兩人有著共同話題,時間過得很快。


    “爺爺。”就在二人沉浸其中的時候,一道男聲突兀響起。


    閆老臉上的笑意尚未退去,聞聲扭頭,見是大孫子閆明熙,有些意外:“明熙,你怎麽今天回來了?不是說過兩天才回來的嗎?”


    蕭秋水扭頭看去,隻見在垂花門處站著一個大男孩,年紀和林逸聞差不多,穿著白t恤,軍綠色休閑褲,頭頂上戴著個棒球帽,帥氣的臉蛋上掛著陽光般的笑容。


    閆明熙剛上大二,一放國慶就和幾個同學一起到西北旅遊,預定要在西北遊七天,本來還得兩天才能回來,難怪閆老會感到驚訝。


    “我在天山找到了一點好東西,所以急著回來嘍。”閆明熙衝蕭秋水點了點頭,心裏暗暗驚訝,這個女孩是誰?爺爺竟然會帶她到藥園來。


    “好東西?你不是出去玩的嗎?還有心思找東西?”閆老猜到能讓閆明熙提前回來的東西肯定不簡單,表麵上卻沒有露出太感興趣的樣子。


    閆明熙咧著嘴露出兩排大白牙:“爺爺看看就知道是不是好東西了。”


    閆老瞅了眼他兩手空空,“在哪裏?”


    “在大堂。”


    “嗯。”閆老背著手看向蕭秋水,“跟我一起去瞧瞧?”


    “好。”


    二人走到垂花門處,閆老向大孫子介紹,“這是蕭秋水,珊珊的同學。”


    接著告訴蕭秋水這是他的大孫子閆明熙,在帝都中醫大讀醫。


    “秋妹妹好。”閆明熙正了正帽子,露出和善的笑容。


    “你好。”蕭秋水禮貌地問候一聲,算是給閆老的麵子。


    “帶路吧,看看什麽好東西讓你提前回來。”閆老麵帶嚴肅,別看他平時對蕭秋水笑眯眯的,在大部分人麵前,他是個嚴謹木訥的老頭,讓人不敢太過隨意。


    閆明熙在前麵帶路,心中驚訝不減。


    剛才真不是自己錯覺,爺爺在那個叫蕭秋水的女孩麵前也太不像爺爺了,她有什麽特殊之處呢?他可不認為單憑‘小堂妹的同學’這層身份,就能得到爺爺的另外相待,要這樣說,自己還是爺爺的長孫呢,也沒見爺爺對自己多和藹。


    他偶爾回頭看蕭秋水一眼,那眼神暗含著打量與好奇。


    蕭秋水和閆老自是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但二人都沒有說什麽。


    過了幾分鍾,三人來到大堂。


    蕭秋水一眼就瞧見擺放在地麵上的兩盆花,旁邊還有一個行李箱。


    看樣子閆明熙一回來就急著找閆老,連行李都沒放好。


    “這是……天山雪蓮?”閆老瞧著地麵上那兩盆花,露出驚訝之色。


    隻見地麵上的兩個塑料盆內,各長著一株雪白色的蓮花。


    花瓣白色晶瑩,仿若仙人的白紗,泛著點點瑩色,美得令人不忍碰觸。


    “爺爺好眼力。”閆明熙嗬嗬一笑。


    閆老急走幾步,蹲下身子湊近了瞧:“真是天山雪蓮!好小子,你這天山雪蓮不是人工培育的吧。”


    天山雪蓮自古以來便是珍貴入藥植物,同時兼具觀賞性,然其生長於天山等高原之地,采之不易,在過去,想要得到一株天山雪蓮,難如登天。


    近些年來,有不少不法分子為了謀取暴利,大肆采奪天山雪蓮,將其連根拔出,致使雪蓮驟減,長期以往,雪蓮花在未來不久可能會瀕臨滅絕。


    相關政策已出,不許私自采摘雪蓮,另外也有人開始人工培育。


    一般天山雪蓮在七到八月開花,如今已十月,基本上沒有盛開的野生天山雪蓮,閆老才會如此一問。


    “是野生的!”閆明熙頗為自豪。


    誰知閆老聽了卻沒有露出高興的神情,反而冷哼一聲:“野生的?你不知道私自采摘野生的天山雪蓮是違法的嗎?”


    雖然他們不是那些為了從中獲取暴利的不法分子,但是如果連他們也隨意采摘這些珍貴的植物,又如何起表率作用,如何號召大家一起保護野生珍貴藥草?


    閆明熙也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道:“爺爺,這兩株天山雪蓮是野生的不錯,但我也沒有幹那違法之事。”


    “此話怎解?”閆老目光炯炯,想來也是相信自己孫子的品性的。


    “我們在天山上碰到了當地的一戶農家,這兩株天山雪蓮便是在他們家附近長出來的,因為附近區域都歸他們私人所有,所以長在附近的天山雪蓮也是他們的。我們借宿在他們家時,正好他家的小兒子突發疾病,我與同學救好小孩,為了感謝我們,他們便送了我們幾株天山雪蓮。爺爺放心吧,雖然我們拿走了幾株天山雪蓮,但是卻留下了種子,雪蓮依然可以在那裏生根發芽,延續生命。”


    他自小跟著閆老學醫,自然也格外地珍惜這些野生的珍貴藥草。


    閆老的麵色總算緩和:“嗯,你這麽做是對的。”


    他沒有說什麽施恩不圖報,如果對方窮得揭不開鍋,沒有錢付診費,他們可以不收取費用,可既然是對方一片心意,要是不收下,反而會讓對方覺得過意不去。


    得到閆老的肯定,閆明熙鬆了口氣,高興地說:“因為天山雪蓮一般七八月開花,我們根本沒想到假期去的時候還能碰上野生的天山雪蓮,突然得到了幾株,大家興奮得睡不著覺,最後大家一致同意返程,把天山雪蓮送回來。”


    其實,他是想讓閆老高興高興,才特意提前回來的。


    他不說,閆老也猜得出來,心裏一軟,“辛苦了,你要不要先去歇會兒?”


    “不用。”閆明熙搖搖頭,“爺爺,我們把天山雪蓮放進溫室裏吧。”


    雪蓮花能夠適應各種複雜氣候環境,但在15到25攝氏度是生長旺盛的時期,這時候帝都的氣溫偶爾還是比較高的,放在溫室中,可以保持雪蓮花存得更長久。


    閆老沒有異議。


    溫室跟藥園僅隔著一道門,同樣是露天的,平常都用大棚遮擋罩起來,不過陽光卻可從頂端照射進去。


    閆明熙抱起其中一個花盆,蕭秋水主動抱起另一個。


    閆老縷著胡須滿意地跟在他們後麵。


    蕭秋水頭一次看到溫室,眼裏透著淡淡的好奇。


    閆老眯著眼問:“秋秋沒有見過溫室嗎?”


    蕭秋水搖頭,她沒有看過這個世界的溫室,在修真界,不同靈草適應不同的生長環境,他們一般都是用陣法來製造出符合靈草所需環境的。


    “沒關係,慢慢來,以後這些你都能接觸。”閆老言下之意是隻要她以後選擇相關的專業,便要經常和這些植物打交道。


    閆明熙把雪蓮放好之後,自動自覺地拿起水壺給藥草澆水,有的澆得少,有些澆得多,有些不能澆。


    閆老在一旁盯著,從他的表情看,可見他對閆明熙很滿意。


    蕭秋水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麽事了,便向閆老告辭。


    “時間也不早了,不如留下來吃頓午飯。正好讓你瞧瞧我這孫子的廚藝。”閆老把孫子都拿出來加以利用。


    呃,麵對熱情的閆老,蕭秋水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原本打算來看看北三七就離開的蕭秋水,沒想到一呆就是半天。


    午飯是閆明熙做的,做了三菜一湯,菜色偏素,顯然是照顧到閆老的年紀,不過閆明熙也考慮到蕭秋水這個客人,裏麵有道梅菜扣肉,倒是很適合大眾口味。


    “坐吧。”閆老示意蕭秋水坐下。


    蕭秋水沉默地坐到閆老旁邊,看著色香味俱全的菜,她並不吃驚,林家幾個男人都會做飯,看到別的男生會做飯,也就不會感到意外,要是換成其他人在此,可能就不會那麽淡定。


    “隻有我們三個嗎?”蕭秋水看著餐桌上的三副碗筷,奇怪地問了一句。


    “嗯,明熙的爸爸出差,這兩天不在。”


    見閆老神情不若之前輕鬆,蕭秋水自覺地停住這個話題。


    ……


    “看吧,一定是其他門派搞的鬼,隻有金水園的靈玉被搜刮幹淨,要說不是有人故意為之,我都不信。”那日,在金水園收集靈玉的那對少男少女在帝都另外的古玩市場內走著。


    少女水雲霞輕哼一聲,麵上盡是忿忿之色。


    少年水方行劍眉微蹙,“如果真是其他門派與我們作對,為何隻拿走了金水園的靈玉,卻沒有拿走我們管轄的其他地方的靈玉?也許,真是意外。”


    “我才不相信是意外。”水雲霞冷笑,“這事一定得稟告師父,是真是假,自有師父定奪。”


    水方行張了張嘴,最後改口道:“嗯,就交給師父處理吧。”


    “在此之前,我們先去找那個買玉的少女。”


    他們那天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有個十幾歲的少女在金水園好幾家玉店裏買玉,一買就是幾塊甚至十幾塊,不管是古玉還是現代玉,是大的或是小的,都有,誰沒事買那麽多玉,更何況是個少女。


    以二人的分析,那個少女八成便是其他門派出來曆練的,所謂的盲目買玉,應該不是真的盲目,而是從整片玉石區中挑選中有靈氣的玉石。


    至於是不是故意找碴,得先找到人問清楚才能知道;如果是無知犯了錯,把靈玉交出來,他們就當事情沒發生過,若是故意為之,就別怪他們不客氣!


    水方行阻止道:“你不是說要讓師父來決定嗎?”他們不可在世俗中濫用法術,更不能讓人知道他們的本事,要是那個少女不是修士,他們卻暴露了自己,豈不是壞了規矩?


    “讓師父定奪前需要先找到足夠的證據,不是嗎?”水雲霞反問。


    “你知道那個少女在哪裏?”水方行見她主意已定,隻能問。


    水雲霞得意地掏出一張紙。


    水方行不解地看著她:“那是什麽?”


    “那個少女的住址。”


    “你怎麽會有?”水方行錯愕地睜了睜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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