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獲得一張月票


    “爺爺見我負傷,前兩天還問過我要不要換個職位試試,其實我是不介意謀朝篡位充當一方霸主,順便將我的壓寨夫人一並打包送入營區,可是後來想想,看大哥那麽喜歡當領導,還當的孜孜不倦,一副誰敢跟你搶,炮手立刻準備的攻勢,所以我已經上報給爺爺老人家,最近十年內,大哥願意繼續嘔心瀝血,夜以繼日的好好幹。”徐譽毅閑逸的翹著一腿,還不忘得瑟兩下。


    徐霖毅臉色一沉,暗暗的忍受著心口的那口惡氣,“多謝三弟關心兄長的成績了,你請回複爺爺,這幾年我一定會成功替他敗光家產,讓我們一家子人重新過上舒適安逸的田園鄉野生活。”


    “我會告訴大嫂讓她再多等兩年,免得到時候她著急跟人又跑了,那可就是我徐家的罪過啊。”徐譽毅目光溫柔的朝向病房窗沿的方向,屋內一道人影在走動,微微的閃爍了那麽幾下,虛掩的窗被直接推開。


    “看來弟妹回來了。”徐霖毅嘴角吟笑,“我也可以替三弟分擔點任務,其實我徐家的規矩也不光是來去自由,每個人都有五年的兵役期限啊。”


    “我可是服了二十年。”徐譽毅挑眉道。


    “那是在t兵中,三弟應該清楚大哥我說的兵役是什麽地方。高處不勝寒,寂寞寡人大哥我可是生生煎熬了五年啊,想想明年交兵符時,這幾個月我一定會興奮的抱著我家小季徹夜難眠。”徐霖毅笑的如沐春風,雄厚的男高音流淌在院內,就似回音般重播著一遍又一遍。


    徐譽毅眉頭微微一皺,盯著徐大少離開的方向,虛虛搖了搖頭,“大哥難道忘了我前麵還有一個二哥了嗎?”


    “大少這是又搶回了大嫂了嗎?怎麽笑的這麽讓人感覺午夜驚魂呢?”江俊緊了緊自己的西裝,初聞那回蕩在空中的滄桑聲音,後背一僵,再聞那帶著雄厚內力的氣息撲打而來的聲音,嗓子一疼,最後當看清那抹身影傲然消失的餘光,整個人都覺得渾身在發抖。


    徐大少這些年不是不笑,隻是每笑一次就代表著有什麽大事即將拉開序幕,而這一次他笑的這麽驚悚,想了想最近徐家有什麽新聞正在炒作呢?


    林靜晨半蹲在池邊,撥開青草注視著池下正在戲遊的錦鯉,笑了笑,“剛剛你跟大哥究竟說了什麽?看他臨走時那麽高興肯定是什麽好事吧。”


    徐譽毅眉眼溫柔的遊離在她的背影上,說:“小妹說我結婚的時候會帶著他的男友給我們所有人認識,大哥有了一種嫁女兒的感覺,興奮的都快失控了。”


    林靜晨聞言身體僵硬,站起身,走到他身側,“你知道誰是晨怡的男朋友嗎?”


    “看來我的靜兒也知道了。”徐譽毅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有些冰涼。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這樣任其發展下去嗎?”林靜晨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的眼裏沒有表情,依舊是那平靜到毫無痕跡的神色。


    徐譽毅輕聲淺笑,“陳子昂那麽心術不正的人配進我徐家的大門嗎?靜兒放心,他進的了也出不了,隻要他敢來,這裏就是他一輩子的地方。想抽身而出?我願意了,我徐家大門也不會同意。”


    “陳子昂接近晨怡也一定是有所圖謀,他劫後重生又想著報仇,一定會找一個比他陳家更大的靠山,而這個人碰巧突然出現了,還是徐家唯一的女兒,我幾乎能想到當陳子昂知道她的身份的時候會是多麽得意。”江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閑坐在假山石上,諷刺的說道。


    徐譽毅笑道:“隻是他沒有想到靜兒是嫁給了我。”


    “如果不是因為我,或許你們拆穿陳子昂會更順利。”林靜晨輕靠在他懷裏,斂眉歎息。


    徐譽毅抬手撫平她緊蹙的眉頭,湊到她耳旁輕聲吐氣:“他害的靜兒這麽難受,看來我得好好的還擊還擊才能消去心口的憤怒,讓我的靜兒重展笑顏,重回自信。”


    “別靠那麽近,江少還在。”林靜晨撇開他的腦袋,“你隻要記得別把自己的妹妹牽扯進來,晨怡是無辜的。”


    “我自有分寸。今天參加婚禮累不累?”徐譽毅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我身上休息一會兒。”


    “我就稍稍的眯眯眼,等會兒回病房的時候記得叫醒我,你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不能吹太久的風。”林靜晨嘟囔著,漸漸的聲音越來越低。


    徐譽毅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她柔軟的小臉,“真是個貪睡的丫頭,這還沒到五分鍾就睡著了,一定累壞了吧。”


    “三少,不僅陳子昂怪異,我發現連陳子軒都跟著有點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陳子昂突然回來了,他對靜晨的恨意漸漸的消散,我今天看見他注視靜晨的眼神很不對勁。就像是一個獵人緊盯著自己獵物的眼神。那種蠢蠢欲動的興奮,不得不防。”江俊正色道。


    徐譽毅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不以為意的笑道:“陳子軒目前羽翼未滿,前有陳子昂擋著,後有陳子茂追著,他自顧不暇,毋需擔心他,目前好好的監視陳子昂,晨怡那邊也要想辦法把她送出國,不能讓她在國內繼續待著了。”


    “處於熱戀中的女人偶爾都會犯傻,我相信晨怡也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她看似外表強悍,跟齊萱一樣是個不折不扣自立自強的女人,隻是一旦心裏有了情,做出的事往往都會別具一格,讓人難以猜測得到。”


    徐譽毅含笑的凝望過去,意圖不明的左右上下重新打量著江俊,就這般安靜的注視了三分鍾,他突然仰頭大笑,“難怪這幾日w集團旗下最熱門的雜誌主頁刊登的都是愛情攻略,敢情是他們總裁正在熱戀中啊,難怪這幾天a市的空氣都蕩漾著曖昧的氣息。”


    “嗬嗬。”江俊尷尬的躲開徐譽毅那雙鷹準的眸,輕咳一聲,“我是用齊萱做比喻。”


    “我相信齊總是很不喜歡這樣的比喻。”徐譽毅淡然一笑,“說說你是怎麽把人家齊大小姐給勾搭上的?”


    “什麽叫做勾搭?我跟她明明就是幹柴烈火的關係,點著了自然就熊熊燃燒了。”江俊低下頭有些難為情。


    “看你這樣子,難怪外界流傳你會是我飼養在家裏的情夫了。”齊萱從身後將慫焉的江俊拉起,嘴角微微含笑的替他整理著有些淩亂的領帶,“像你這副模樣去參加江家的婚禮,你父親還不把你趕出來?”


    “他還盼著我給他臉上貼金啊,你也不想想我爺爺那些年的糊塗事一堆,家裏今天鬧出兩個私生子,明天又跑出兩個私生女,本來還是獨子的父親現在倒好直接被擠成了老三的位置,他不著急?”


    “我想江總不是不著急,而是著急也沒用,一個兒子遠渡重洋十年不肯回家,一個兒子盼著他光耀門楣,結果生的就是一副花花公子隻會當小白臉的模樣,他拿什麽跟人家爭?”徐譽毅揶揄道。


    齊萱皺了皺眉,冷冷一咳,“雖然他長得的確很白,但我齊萱可是不養廢物的。”


    “誰要你養啊。”江俊反駁,“明明我是花的自己的工資,還貼補了家用,我們是共同持家持家。”


    齊萱覆手重重的放在江俊的肩膀上,麵上還是那般優雅高貴的笑容,“你對我設定的身份有意見?”


    “不,怎會怎會,你在我小江子的心目中,完完全全就是女皇的位置,女皇請坐,石子我都替你唔暖了,不會凍著您的。”


    “我渴了,知道我隻喝什麽水吧。”齊萱斜睨著半蹲在身前的江俊,輕輕的抬起他的下頷,溫柔說道。


    江俊和悅點點頭,“蒸餾水,我清楚,我立刻乘風而去,等我一分鍾。”


    徐譽毅咂咂嘴,“一副狗腿樣,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白癡,見了江俊,我才知道凡事都有例外。”


    “三少還是開門見山,這麽著急找我前來,難道就是為了看我馴服我家小俊子?”齊萱語氣沉穩,直接開口。


    徐譽毅攏了攏懷裏熟睡之人的衣角,生怕一不留意寒風就滑進了衣服裏,“齊總應該還記得我和靜兒的婚期吧。”


    “當然,宣傳手冊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淩晨開始發售。”


    “我相信齊總的能力必定是全城轟動。”徐譽毅淡笑。


    齊萱從皮包裏拿出一份遞上前,“這是樣板,還滿意嗎?”


    “挺不錯的,就是這兩個小屁孩是誰啊?”徐譽毅眉頭微皺。


    齊萱輕咳一聲,“是徐老提供的三少兒時照片,旁邊那個是我在陸小姐那裏拿來的靜晨的照片。”


    徐譽毅展顏,大笑:“難怪我怎麽覺得這麽漂亮啊,我跟靜兒果然是天生一對,瞧這對小人兒的模樣,完完全全就是從小就養成的夫妻相啊。”


    “三少是準備如期舉行婚禮嗎?”齊萱仔細的留意某人的氣色,這人確定不是在拿生命結婚?


    徐譽毅不置可否,道:“我像是會隨意開玩笑的那類人?”


    “完全不是。”齊萱起身,整理好正裝,“明天我會親自過來帶靜晨去選禮服,會讓她在公眾前留下最美的一麵。”


    “如此便多謝了。”


    “互惠互利而已,三少可是答應過我全程隻我w集團一家媒體報道。”齊萱笑言。


    “果然是生意人。”徐譽毅透過陽光半躺下身子,將懷裏的嬌人兒緊了緊,淺淺的留下一吻在她的額角。


    懷裏的人微微的挪了挪,尋著更舒服的位置摸索著,最後,停靠在他胸前最柔和的地方。


    隔日,天色未亮,一輛賓利便早早的泊在醫院前的停車位上,一人冷傲的走出,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很好,七點半整。


    “咚咚咚。”


    徐譽毅睡意惺忪的看著跨步進屋的女人,啞然噤聲。


    齊萱再一次對上手表,“請問可以出發了嗎?”


    徐譽毅愕然,將女人冷冽的氣勢盡收眼底,輕咳一聲,“我們不是趕著搶劫。”


    “今天不隻挑禮服,似乎三少忘記了很多事了,除了新郎新娘確定了以外,請問二位你們的婚禮真的準備好了嗎?”齊萱攤開行動手冊,“大少在昨晚通知了我,莊園已經布置好了,現在就差捯飭二位了。”


    “怎麽了?”林靜晨聽見響動,微微睜了睜眼,最後還是瞌睡蟲戰勝利理智,繼續選擇閉眼。


    “她很困。”徐譽毅心疼憐惜道。


    “隻辛苦這兩日而已。”


    “可我一天都舍不得。”徐譽毅輕拂過她熟睡的容顏,猶豫了片刻,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靜兒我們去選禮服了,時間太趕,不得不早點起來了。”


    “嗯?”林靜晨雙手本能的環繞過徐譽毅的頸脖,憑著他的用力自己懶懶的坐起身,“我的衣服呢?”


    “……”徐譽毅掩嘴輕咳,“靜兒沒脫衣服。”


    林靜晨愣愣的望了望自己的身體,恍然大悟,“我還以為跟在家裏時——”


    “家裏咱們也穿了衣服的,是睡衣睡衣。”徐譽毅走下床繞過床尾半蹲在她身前,托起她的小腳套入單鞋中,扶著她小心的下了床,“等下在車上睡一會兒。”


    “齊——齊總?”林靜晨突然發現屋內多了一人,驚愕的瞪大雙眸,“你怎麽不告訴我齊總在這裏?”


    徐譽毅解釋道:“昨晚我沒有告訴你今天的行程嗎?”


    “你有說嗎?”林靜晨皺眉,潛意識裏似乎好像他有說過。


    徐譽毅急忙搖頭,“我忘了。”


    “沒事,我原諒你了。”林靜晨拍拍他的一肩,淡淡一笑。


    “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齊萱麵帶悅色,輕聲問道。


    林靜晨從床邊拿起自己的皮包,查看了一下裏麵的東西,點頭道:“可以出發了。”


    齊萱安排的行程很簡單,先是禮服,後是美容院,最後單身派對。


    溫婉動人的古典樂在餐廳裏流轉,晟雅酒店頂樓,漫天星辰耀眼灼目,抬頭便見銀河深處藏匿著顆顆飽滿的辰光,被玻璃窗上獨有的器材折射進來,就如身臨在這漫漫銀河中自由翱翔,伴著群星共舞,婉轉流淌。


    “恭喜靜靜結婚。”陸路高舉紅酒杯,仰頭將液體一口吞咽入腹。


    林靜晨輕輕的抿了一口,笑而不語。


    “嫁給三少,希望你能幸福。”齊萱同樣舉杯輕碰。


    “齊萱,你這話可就說錯了,你可沒見到徐三少那狗腿的模樣,跟你家江俊完完全全的有過之而無不及。”陸路大笑。


    林靜晨拉著陸路準備繼續狂飲的姿態,皺眉:“別忘了明天你還要陪我,你今晚喝醉了,可別怪我沒給你留位置啊。”


    “對,應該留給明天喝。”陸路放下酒杯,臉色微微發燙的拉住林靜晨的手,放在唇邊輕吮一口,“終於把我家靜靜嫁出去了,當時因為那個狗屁陳子軒,我的心裏可是糾結了很久很久啊,幸好,我家靜靜魅力不錯,錯過了這一棵樹,沒想到卻因此得到了整片森林。我祝福你,親愛的,我真的祝福你。”


    “親愛的,我明天不過就是補的婚禮而已,我跟徐譽毅已經領證了,有沒有婚禮我都嫁給他了,傻瓜。”林靜晨眼角微微含淚,點點頭,“謝謝你,你也要幸福。”


    “好,為了我們三人的幸福,來舉杯。”陸路再一次倒上紅酒,高舉在二人身前,“齊萱,喝啊。”


    齊萱仰頭一口飲盡,三人相視一笑。


    城市的另一角,商務酒店套房中,一人獨飲,透過漫漫夜色欣賞著天空的寧靜美好,嘴角笑意愈大,酒液的顏色愈是妖冶。


    “聽說你明天就要嫁人了,還真是快啊,我回來不過三個月,你都嫁了兩次了,希望這一次,你能成功的將自己嫁出去。”陳子昂輕搖著手裏的酒杯,任憑血紅的顏色塗染上酒杯的每個角落。


    酒意越濃,臉上難以掩飾的得意越盛,這樣詭異的一個夜晚,四處都是死寂的安靜,無人喧囂,眾人沉默。


    陳氏別墅,空曠黑暗的臥室裏,濃烈的酒香溢滿整間屋子,一隻、兩隻、三隻酒瓶,一隻隻的從他的腳邊傾灑。


    陳子軒狼狽的仰頭一口吞掉瓶中的液體,嘴角是流淌出的多餘酒水,順著下頷,染上白淨的襯衫,最後不堪入目。


    為什麽心好痛?為什麽總是要到失去後才知後悔?


    林靜晨,你本是我的,明明就是我的,五年了,我們可是五年來的日久生情,怎麽、怎麽就輸給了一個不過才認識幾個月的男人?


    “憑什麽?啊,憑什麽?”


    “啪!”酒瓶狠狠的砸在地板上,玻璃碎片鋪滿了整間屋子……


    海毓山莊,環山而立,北麵靠山,南麵傍水,正東麵湛藍色風信子花海迎風輕搖,清風一過,滿莊園都是清爽的茶花香氣。


    環城高速路上,一輛一輛豪華跑車有條不紊的進入輔道,緊接著碾壓過那泊油路上淋漓在街道兩旁的紅楓疾馳而過,楓葉如火,傲然的映上天上炙熱的朝陽,美豔絕倫。


    林靜晨坐在賓利車內,透過反光鏡有些愕然的瞪著身後那一輛輛尾隨的所謂接親車隊。


    沒有多誇張,不過就是一場豪華車展罷了,領軍著車界的另一大奇跡,這浩浩蕩蕩看不見盡頭的車隊,以一種絕對的牛逼氣勢霸占了出城的整條高速路。


    一路上五彩氫氣球在車窗中飄蕩而出,迎著陽光親吻而去,好似天上飄過一排彩虹,引得眾人眼花繚亂。


    莊園內,來自商界、z局的領頭boss,乍眼一看,無一不是熟悉的麵孔。


    齊萱沉了沉臉色,掏出手機,輕聲吩咐:“安排兩個特聘攝影師喬裝進來,不能讓他人認出,不動聲色的給我混進去,今天新聞要點太多,該拍的不該拍的,全都給我拍了。”


    江俊站在她身後,聽見她的密謀,忍不住的輕咳一聲,“好歹也給咱三少一個麵子,這樣赤果果的在他的婚禮上偷拍,保不準以後咱們的婚禮上會被他怎麽報複。”


    “他倒是有本事也來偷拍我,我可以免費提供照相機。”齊萱不以為意的笑道。


    江俊語塞,在一個媒體界大姐大的世界裏,隻要有利所圖,任何人都可成墊腳石。當然或許以後他們的婚禮也是這般個情況。


    迎親車隊在一室的安靜中井然的進入停車區,悠揚的歌聲在空中徘徊,似乎是天使在吟唱:


    從南到北漫長的路;


    下一站是幸福;


    不管多少坎坷途,


    有你我不迷途;


    由來到去一生的路,


    下一站是幸福;


    無怨無悔的付出,


    隻求圓滿歸宿……


    徐譽毅身穿白淨禮服,陽光從他的側麵隱隱折射,濃黑的發間藏著點點金輝,俊逸的五官微微含笑,柔情蜜意沐浴在光芒中,被淺淺的渡上一層看不透的溫柔笑容。


    他繞過車身,緩步走到另一側車門前。十指一掀,啟顏而笑的領出他深藏的女人。


    林靜晨一身抹胸淨白婚紗,腰側鑲著八顆翠綠寶石,寶石四周是一排碎鑽,裙角墜地,裙尾像似一條魚尾,在她身後逶迤遊動,尾端鋪上一層金片,在陽光下,閃閃爍爍,刺眼奪目。


    林天成站在人群最後,當看到傳聞中一直保持低調的新娘五官後,心底壓抑的惴惴不安愈演愈烈,他側身望去,不惑之年的年紀卻硬生生的在一夜之間蒼老十歲。


    林夫人緘默的站在他的身側,不敢吭聲,市裏五年一次的選舉不日將舉行,而這次公選,徐家一旦介入,他如今的位置別說保住,他曾經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想要瞞住都成問題,一旦事情敗露,想必他的餘生隻得本本分分的在牢裏度過。


    林天成緊張,那是理所應當,失去了徐家的這棵大樹,他舉步維艱。


    林靜晨滿含笑意的從林天成身邊掠閃而過,沒有做絲毫的停留,隻是禮貌性的向著眾人淡淡一笑,隨後便是匆匆離場。


    徐茂弘笑意滿滿,舉杯同慶,“各位戰友,今天可要玩的起興啊。”


    “徐老,這新娘究竟是哪家千金呢?我怎麽覺得很眼熟啊?”


    徐茂弘放下酒杯,回望新人離去的那條路,笑道:“林s長,我們好歹也算是親家了,怎麽也不過來和我一起迎客?”


    林天成驚愕,愣了片刻,急忙跟上前,“徐老,我不求靜晨原諒我這個父親,我隻希望她能幸福。”


    “天下兒女跟父母之間哪有隔夜仇,你可是靜晨在世的唯一親人了,她不依附著你這個父親,還想靠誰替在她婆家撐腰啊。”徐睿毅淡笑道。


    “是,靜晨自小受了那麽多苦,現在終於得到幸福了,我很高興,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帶給她什麽,今天,我把我能給的都給她,隻希望她以後能幸福的跟三少白頭到老。”林天成走在三人最後,不時看看新人休息室,心口的不安漸漸熄滅,她最終也會念及那點生育之恩吧。


    林靜晨脫下高跟鞋,有些疲憊的依靠在沙發上淺眠。


    突然,腳下一暖,一股液體自腳底彌漫,漸漸的消除身體的疲倦,她虛虛的睜開眼。


    徐譽毅輕輕的揉著她腳底穴位,然後放回熱水中燙了燙,輕聲問道:“舒服點了嗎?”


    林靜晨拉起他的身子,擔憂的上下仔細打量,“你不知道自己的腿傷還很嚴重?這樣半蹲著會加重傷勢的,快起來坐著。”


    “靜晨,我聽他們說這樣泡泡腳會消除一點疲憊,讓我再給你揉揉。”言罷,徐譽毅又一次蹲下身,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半蹲著,而是直接跪在她的身體前,大手覆蓋上她的小腳,一點一點的拂過腳上的穴位。


    林靜晨眼睛發澀,雙手一抱,撐起他的身體,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擠進他的懷中,“上一次偌大的休息室裏我孤獨無依,而這一次,有你惺惺相惜。謝謝你,徐譽毅,帶給我一場如夢如幻的婚禮,還有一場讓我這輩子都不敢奢求的愛情。”


    “傻瓜。”徐譽毅輕撫過她的雙肩,溫柔笑道:“可別哭了,等下妝花了又要重新上妝了。”


    正午的鍾聲在莊園裏轟鳴著,一曲優雅的婚禮奏鳴曲有條不紊的飄蕩而起,紅毯盡頭,兩道相依相偎的身影從一端相扶而來,百米的地毯,傾灑著紅豔豔的花瓣,花瓣清香,隨風而過,四處飄香。


    徐譽毅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走過那片被花瓣洗禮過的紅毯。他很感謝老天,讓他親自帶著她走入自己的世界,而不是任由他人牽領束縛而來,他的靜兒,是自己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


    林靜晨挽著他的手臂,隨著他的腳步,緩慢走過,在走過一道道人影前,在一雙雙目光中由他領著自己前行,不管前途如何,有他在身側,又有何懼?


    聲樂響著,周圍是一聲聲掌鳴,在人群中,他頓足,俯首雙手輕捧她的臉頰。


    林靜晨不明,他們的距離離著主會場還有數十米,而他就這樣在人群包圍圈內駐步不前,眸中還帶著什麽讀不懂的神色。


    徐譽毅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的眼,麵露微笑:


    “我沒有能耐在你兒時的天真年代闖入你的世界;”


    “也沒有機會在你情竇初開的花季陪你愛的轟轟烈烈;”


    “幸好,我在你最傷心無助的那一刻初遇了你,那一天,是你梨花帶淚的一張臉就那般橫衝直撞的躲進了我的心裏,從此,我的世界裏滿滿的隻剩下那個叫林靜晨的女人。”


    “你笑,我開心;你哭,我傷心;你的點滴,便是我的全部;你的一切,便是我的生命。”


    “也許,明天我會站不起來;也許,我不能再像以往抱著你滿院子追風引蝶;也許,我不再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將領;也許,我不再完美而變得一無是處,這樣的我,你還要嗎?”


    “其實你不要也沒關係,你是趕不走我的,哪怕是死皮賴臉我也要貼著你,別想著看帥哥,我的腿廢了,臉還沒廢。”


    “看,我長得是不是很帥!”


    林靜晨總結了,他這般信誓旦旦的獨自宣誓,還特地選紅毯中心,等的就是那些賓客不明所以圍上前,然後,他就開始了婚禮前的演講。前半段深情款款,後半段神發展,有多離譜就有多離譜,惹得她忍不住用行動阻止了他繼續的胡言亂語。


    在道道炙熱的目光中,新娘飽含激動的一個熱吻引得漫天而起陣陣白光,眾目睽睽下,她霸道蠻橫的將男人的回複扼殺在自己的主動中。


    這個吻,她來主導。


    掌聲在耳旁肆虐的響起,菲林的閃爍迷糊了天地視線,花落繽紛,翩躚起舞在兩人身旁。


    有一種愛,是一見鍾情後的狂轟濫炸;


    有一種愛,是相濡以沫時的細水流長;


    有一種愛,是生死絕望前的黎明曙光;


    有一種愛,是生生世世流連忘返的恩愛如初……


    “徐譽毅先生,你是否願意娶你身邊的這位女士,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往,在神的麵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無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徐譽毅感受著掌心處傳來的輕微顫抖,更加握緊她的手,抬起放在心口的位置,聲音鏗鏘有力,毋庸置疑:“我願意。”


    “林靜晨女士,你是否願意嫁給你身邊的這位男士,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將矢誌不渝的愛著他、珍惜他、對他忠誠,直到永永遠遠。”


    林靜晨眸中閃爍,本能的抬起頭看向他的位置,“我願意。”


    “在神的指示下,請二位新人交換戒指。”


    林靜晨麵對著徐譽毅,從陸路手中拿過那枚圓形情侶戒,上麵簡簡單單的花式,沒有複雜的點綴,隻有一顆象征永恒的鑽石,鑽石很小,幾乎是用肉眼撲捉不到的渺小,而當渺小到如同沙礫的石頭被陽光輕微挑射時,如同漆黑的夜空中驟然綻放出一朵耀眼奪目的煙花,煙花灼目,引得眾人驚歎。


    “我們認識在一個不幸福的夜晚,我們給了對方一個最不妥當的見麵儀式,我們在你追我逃的狗血劇裏玩的不亦樂乎,我們在平凡的夜晚裏相擁而眠渴望彼此的溫暖,我們其實要的很簡單,隻要你在,隻要我在。”


    林靜晨牽起他的手,將愛情魔戒套入他的無名指上,近心端的位置從今以後隻烙上屬於我的痕跡。


    徐譽毅隻是笑而不語,在易君賢的手中接過同樣的圓戒,一下一下撫摸著上麵的輪廓。


    “靜兒,看著你,我就好想吻你。”話音未落,徐譽毅一把扯過還在等待他套戒指的林靜晨,唇齒相碰,他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鎂光燈在四周恍若白晝的閃爍,而主人翁卻是吻的忘情。


    一旁的司儀愣了愣,朝著主位上的徐老探了口氣,結果徐老爺子更是看的來勁。


    婚禮場麵一時失控,司儀又無可奈何的朝向伴娘以及伴郎團,好歹人多力量大,將群眾的力量發揮極致扯開兩個阻隔婚禮進行下去的主人翁。


    結果,某司儀今日一過珍藏了三十年的節操徹底碎了一地。


    “咳咳,接下來,應該拋花球了。”司儀輕咳一聲,聲音如同溪水入海流,一去不複返。


    齊萱麵色冷淡,走上台奪下司儀手中的話筒,冷哼一聲,“現在還不到洞房時間。”


    徐譽毅依依不舍的放開林靜晨,見她桃麵粉紅,忍不住的又輕輕的捏了一下她柔嫩的臉蛋,“回家繼續。”


    林靜晨瞠目,撇開他那雙灼灼閃光的眼睛。


    “請新娘站在我身邊,想接花球的伴娘們站在台下。”司儀牽著林靜晨走到台中,笑道:“盡量扔遠一點。”


    齊萱不聲不響的走到伴娘群中,目光清冷的巡視而過。


    氣氛不知為何,漸漸的凝固。


    林靜晨朝著台下望了望,見一副閑情逸致站在人群中看戲的齊萱冷傲的五官時,再環視四周望而卻步的伴娘們,心中籌劃了一番,走下台。


    齊萱瞪著遞到自己身前的花球,眉色不動。


    “就齊總這樣的氣場,誰要是敢跟您搶,也不怕自己明天上頭條,為了引起不必要的血腥事件,我親自把這玩意兒送到您的手裏。”


    “誰說我稀罕那玩意兒?我不過就是想找個近一點的地方看一群傻女人搶個球而已。”齊萱不置可否。


    陸路站在一旁掩嘴輕笑,“是,既然齊總不要,那給我吧。”


    “你已經結婚了。”齊萱猶豫的瞥了一眼那花束。


    “那四小姐呢?看人家徐四小姐還待字閨中,靜晨給她吧。”陸路暗示性的瞥了瞥剛剛擠出人群的兩道身影,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


    齊萱伸手一拿,微微歎了口氣,“既然你盛情邀請,我勉為其難的收下吧。”然後隨手一扔,丟給了江俊。


    江俊從容一笑,將花球捧在手中,“萱,幹脆我們也舉行婚禮吧。”


    “把花給我養好了。”齊萱嘴角微露半分笑意,斜睨了一眼朵朵嬌豔的藍色妖姬,臉上笑意更是難掩分毫。


    徐晨怡氣喘籲籲的拽著陳子昂走進眾人視線內,拿出手絹擦了擦額上的熱汗,解釋:“路上堵車,來遲了。”


    “理由也得找個貼切現實點的,整個a市就那麽大,你們能找到走幾個小時的堵車路,也實在是不容易。”徐霖毅拿著酒杯輕抿一口說道。


    徐晨怡攬了攬他的手臂,“是,是,是小妹昨晚太高興就多喝了兩杯,一時大意就起來晚了,大哥別生氣了。”


    徐霖毅冷冷的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陳子昂,冷笑,“今天主人翁又不是我,我生氣個什麽勁兒?”


    “是,我去看看三嫂。”徐晨怡拉著陳子昂又一次擠進被賓客團團圍住的男女主角,順手拿了一杯酒走近。


    陳子昂臉上笑意不減,溫潤的目光悠悠的撲打在她的周身上下,眼中是看不明的情緒變化,隻是越臨近,臉上的笑容便越濃烈。


    “三哥、三嫂。”徐晨怡抱住徐譽毅,撅著小嘴撒著嬌,“哥哥今天有了老婆了,會不會就把小妹我的位置給擠出心裏了?”


    “四小姐這話可就說錯了,三少好像自始至終都沒有把四小姐放在心裏過啊。”江俊打趣道。


    徐晨怡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又回頭朝向林靜晨,輕輕的纏過她的手臂,微微搖晃,“嫂子,三哥這個人怪脾氣一大堆,以後我把他交給你,就委屈你了。凡事別跟他計較,他就是個獨裁者,說一不二的性格,你也別為了那麽點小事就跟他慪氣,他脾氣倔著啊,哪怕你氣成內傷,他依舊是麵不改色。”


    “小丫頭,是誰把你給放進來的?”徐譽毅扯開徐晨怡,抱緊自己的嬌妻,“我在你麵前絕對是忠犬。”


    “哥,你太沒底線了。”徐晨怡嗤之以鼻。


    “大哥,把這丫頭給我扔出去。”徐譽毅麵朝徐霖毅喊了一聲。


    徐霖毅對著身邊正在閑聊的男士抱歉的說了一聲,舉杯走進幾人的範圍內,“需要我調動警衛把她先禁閉嗎?”


    “別,大哥、三哥,人家今天好歹也給你們帶回了未婚夫,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瞅著人家第一次上門,別嚇著人家了。”徐晨怡說著便將沉默的陳子昂拉回眾人的觀察範圍中。


    徐譽毅麵色不動,隻是細細的打量著男人的五官形態,沒有言語。


    “這位先生我怎麽覺得很是麵熟呢?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徐霖毅輕輕的扯了扯領帶說道。


    陳子昂笑意拂麵的接受他的碰杯,回複:“我跟父親有七分相像,或許是因為他的緣故。”


    “你的父親?”徐霖毅追問。


    陳子昂抬手輕靠在徐晨怡肩上,“陳宏。”


    “原來是陳氏集團,難怪這麽眼熟,聽說舍弟前兩日剛剛大婚了,如果早知道你是舍妹的男朋友,我想我徐家也應該出席舍弟的婚禮才是禮數,舍妹還小,不知禮節,還望陳先生別介意。”徐霖毅一口吞下酒杯中的烈酒,淡然一笑。


    “聽聞最近陳氏集團遇到了一些瓶頸,資本家往往都是朝著利字看齊,可今日一看陳先生,那書生娟秀的氣息,哪裏跟滿是銅臭的陳氏拉上關係。”江俊揶揄道。


    “陳先生失憶了,有很多事都想不起來,沒關係,你跟我夫人好歹也是學長學妹的關係,我們願意幫助陳先生恢複曾經的那些記不起的痕跡。”徐譽毅宣示主權般攬著林靜晨高調的走上前,笑意和悅的伸手相握。


    陳子昂依然含笑以待,“那便是辛苦徐夫人了。”


    “這有什麽好辛苦,說不定我們以後就會是一家人了。”林靜晨雙目直視。


    “前兩日我三弟和弟妹對徐夫人做出的那些事,我也深感痛心,今日他們也被父親禁足在家裏好好反省,希望徐夫人能大人不計小人過,忘記那些不愉快的存在。”


    “陳先生放心,什麽該記,什麽該忘記,我會跟陳先生一樣選擇間歇性失憶。”林靜晨舉了舉酒杯,“隻希望陳三少和江小姐能迷途知返。”


    “我會規勸二人的。晨怡,能帶我去一趟洗手間嗎?”陳子昂對著眾人微微一笑,準備牽著徐晨怡離場。


    “等一下,還是由我帶你去吧,我也想去一趟洗手間。”徐譽毅放開林靜晨的手,對她溫柔一笑,走到陳子昂身前,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徐晨怡麵色微紅,“難得我三哥有這麽禮貌的時候,我還想跟嫂嫂聊聊,你快去快回。”


    陳子昂點點頭,沉默的走在徐譽毅身後。


    徐譽毅不以為意的繞過前院,又走入莊園內,莊園大大小小的客房就像是一個小型的迷宮,成環形圍聚在那片茶花中,越接近內廂,香味越濃。


    “不知徐三少故意領我來這裏又是所謂何事?”陳子昂雙手斜插在口袋裏,身體懶散的倚靠在木柱上,冷冷發笑。


    徐譽毅從衣服裏掏出一根煙,點燃輕吐煙圈,“煙癮有些犯了,就像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嚐嚐味道。陳先生要不要來一根?”


    陳子昂輕擺一手,“不好意思我不會抽煙。”


    徐譽毅淡笑,“那真是可惜了,煙雖然不是個好東西,可是有時候這個也卻是個不錯的解乏東西,特別是遇到什麽煩心事的時候。”


    “看不出今天大婚的徐三少也會有煩心事?”陳子昂臉上笑意漸漸恢複平靜。


    徐譽毅吐掉最後一口煙圈,熄滅煙蒂,笑道:“當然有了,見有人欺負我老婆,還這樣明目張膽的想要成為我的妹夫,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很生氣?”


    “我能理解為徐三少是對我個人很有意見呢?還是對我誤會了什麽?”


    “是嗎?外界流傳我徐三少不是什麽斤斤計較的小人,但也不可能是個忍氣吞聲的窩囊。”徐譽毅雙手斜斜的放進褲子上的口袋裏,嘴角露著若有似無的淡笑,一步一步的靠近男人。


    陳子昂收斂起違心的笑容,冷冷一哼,“就怕曾經不可一世的徐三少如今這副模樣隻會力不從心。”


    “是嗎?收拾你,一條腿就夠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盛寵之億萬老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軒轅小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軒轅小瑜並收藏盛寵之億萬老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