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在迎回初生的新寶寶這天辦了一場隆重的宴會,也算是徐家下一任的香火延續承認,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徐老爺子笑不攏嘴的抱著哥哥徐楓祈,徐江怡笑意含蓄的抱著妹妹徐辰渝,麵對滿場觀眾,一張笑顏永久的記錄在徐家檔案上。


    程瑜站在會場外,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趁此機會問問徐譽毅關於徐晨怡的事,已經一個月了,不知道她究竟怎麽樣了?


    徐宇豪站在她身旁,手中輕晃一杯紅酒,輕聲細語在她耳邊說道:“這種時候你如果上前提一句晨怡的事,我保準他更不會告訴你,如果你不想讓你女兒真的一輩子都被他藏起來,現在你最好選擇三緘其口,乖乖的迎客謝禮。”


    程瑜斜睨一眼說的雲淡風輕的男人,冷哼:“我看晨怡就不是你生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女兒,瞧瞧靜晨生的寶寶,再看看徐晨怡,我突然發現原來正常和不正常之間的區別原來還是這麽的明顯。”


    “你――”程瑜咬牙,“得,今天這種日子,我懶得跟你鬧。”


    徐楓祈被老人托著坐在小椅子上,木木的表情環視著圍聚過來的人群,小巧玲瓏的五官被鎂光燈一閃一閃的映照,依舊是那樣冷冷冰冰,甚至是半分興趣都提不起的感覺。


    眾人興致缺缺,又沒人敢質問這跟三少一張臉貼上來的表情究竟有沒有問題,隻是一個勁兒的誇著孩子生的真好看。


    徐辰渝或許是被看的煩了,抓著自己的小手放在嘴邊啃了啃就直接閉上雙眼,懶得理會那群圍在自己周圍嘀嘀咕咕說個不停的女人,一副懶得跟這群低能兒計較的表情,自顧自的抱拳小睡。


    徐楓祈勾著腳輕輕的撓撓小丫頭的腳丫子,嘴角扯了扯,好像是想笑,可惜還沒來得及再扯動嘴角就被一隻手給死死的捏住了臉,然後左右運動的來回扯動。


    他怒怒的表情瞪著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小毛孩,一臉鄙視的瞪著他腿間的尿不濕,一個小屁孩都敢掐他?難不成自己整日被這個叫做妹妹的生物淩虐久了,有了特別的找虐氣質,人人見著都想扯咬?


    “媽媽,妹妹好漂亮。”徐楓昕抓著徐楓祈的臉,露出一排牙齒。


    秦芯雪蹲在他身邊,解釋道:“這個是弟弟,那個睡著的才是妹妹。”


    “我想親親。”徐楓昕嘟起嘴,直接吧唧一口在徐楓祈臉頰上。


    徐楓祈表情愣愣,捏著小拳頭毫不客氣的搭在徐楓昕的眼角處:哥也是你敢覬覦的?


    “看,弟弟很喜歡你哦,想跟你握手來著。”秦芯雪笑逐顏開的握住小手,放在徐楓昕身前,“伸出手跟弟弟握握。”


    “切!”徐楓祈冷冷的哼了一聲。


    秦芯雪愣怵,剛剛自己耳鳴了嗎?還是自己現在眼花了?她竟然看見那個剛剛百日的小嬰兒一臉鄙視的看著自己?還切了一聲?


    他真的沒有智商?


    “媽媽,弟弟的手好肉肉哦。”徐楓昕拉著徐楓祈的小手,攤開他的五指,放在牙齒裏咬上一口。


    “……”徐楓祈嘴角抽動。


    徐辰渝睜了睜眼,睡意朦朧的大眼珠子盯著徐楓昕手中的小手,眉頭微動:哥,你被調戲了。


    徐楓祈縮回小手,搭在徐辰渝的肩膀上,攬著自己的妹妹幹脆閉上雙眼。


    林靜晨默不作聲的站在嬰兒床邊,靠在上麵俯視兩個小孩熟睡的身影,淡淡的笑意掛在臉上。


    “又睡了嗎?”徐譽毅輕柔的攬著她,麵對兩個小孩的睡姿,他們早已是見怪不怪,隻是有種異樣的感覺,怎麽看都覺得他們真的很不正常,行為太過詭異。


    “好像都累了。”林靜晨放下酒杯,輕輕的拂過孩子的額角,不由自主的會心一笑。


    “三弟,聽爺爺說你們打算離開a市?”徐霖毅站在二人身後,看了眼嬰兒床內的孩子,輕聲問道。


    徐譽毅轉過身,點點頭,“有這個打算。”


    “真的不打算留在家裏了?”徐霖毅歎了口氣,“其實你們沒必要離開的。”


    “哥,孩子們都小,趁著這個機會多帶他們走動走動,或許對他們以後的生活能有更多的改善,多看看外麵的世界,多接觸不一樣的人,對他們而言,是有益的。”


    徐霖毅也不再挽留,說道:“那你們準備去哪裏?這個總可以告訴我們吧。”


    “沒有特別的目的地,就到處看看。”徐譽毅一手輕握她的手,兩人相視而笑。


    “好吧,什麽時候走?”


    “就這幾天吧,等把東西收拾好,就離開。”


    “走之前記得跟家裏聯係一聲。”徐霖毅舉起酒杯,“以後有任何困難記得聯係家裏,我們徐家是相當護短的家族。”


    “我知道。”兩杯觸碰,酒香四溢,紅豔豔的酒液順著酒杯緩緩流入他的嘴中,最後隻剩下一隻明晃晃映在燈光下的空杯子。


    宴會結束,兩人疲憊的抱著孩子回到自己的家,淡淡的薄荷味道飄散在嬰兒房內,風鈴的聲音婉轉的流動著,或許是睡飽了,又或許是突然換了一個環境,孩子們不約而同的睜開了雙眼。


    徐辰渝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隻粉色玩具:又是風鈴。


    徐楓祈小嘴嘟囔著,小手揮舞著:我要拆了它們。


    “看來寶寶都很喜歡。”徐譽毅將孩子放回床上,輕輕的轉動那叮叮作響的鈴鐺。


    徐辰渝舔了舔嘴巴,翻出下嘴唇,扭頭伸蹬著雙腿:如此低能的玩具除了那個早自己出世五分鍾的哥哥外,誰喜歡看啊。


    徐楓祈咬著拳頭,磨著嘴皮子:哥什麽時候喜歡這玩意兒了,哥隻是在想那些大人為什麽要把這東西放在我頭頂上,他們討厭死了。


    “譽毅,你想帶著我們去哪裏?”林靜晨坐在他的腿上,雙手環繞過他的脖子,笑意溫和。


    徐譽毅靠在她的懷中,“靜兒想去什麽地方?”


    “我想去……y市,看春暖花開,聽百鳥嬉戲,過平凡生活。”


    “好,那我們就去y市。”雙唇輕碰,在暗暗的花燈中,他抱著她,溫柔留下那道淺淺的痕跡。


    一夜無夢,在這心如刀絞的三個月裏,終於揮散了那所有的陰霾,無夢而眠,一睡天明。


    如同以往般,林靜晨伸手撫了撫旁邊的位置,床位上空空無人,她揉了揉雙眼,看向窗外已經豔陽高照的一天,嘴角隱隱上揚。


    “靜兒,醒了嗎?”電話一頭是他魅力難掩的男性嗓音,他的聲音很動聽,恰如一曲淡淡流水的古典樂,無論自己如何心煩意亂,隻聽他一聲輕喚,似乎一切都不再是困惑。


    她站在洗手間前,笑道:“那麽早就去公司了?”


    “馬上要離職,作為副總當然要把手裏的工作交接完畢。或許今天我不能回去吃飯了。”


    “沒事,等你忙完,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在一起共進午餐的日子。”林靜晨擠上牙膏,含含糊糊的說道:“菲林阿姨讓我晚間時候去她家裏一趟,寶寶我準備也帶出去,家裏待久了,他們自己都不習慣外麵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我替你先安排警衛。”


    “譽毅,現在是太平社會,陳子昂都死了,誰還會半路沒事殺出來威脅別人?”林靜晨淺笑,吐掉一口泡沫,“你先忙吧,我掛了。”


    “靜兒,機票我訂好了,後天下午兩點。”


    “嗯,東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掛斷電話,她撫了撫胸口的位置,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沒人打擾他們了,對吧,幸福的一家四口,這樣真好。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陪著寶寶吃完午餐,隨意的換上休閑套裝,推著兩個寶寶一同出了別墅。


    “叮咚……叮咚……”


    菲林打開別墅的大門,喜笑顏開的迎入三位客人。


    “快讓我看看這兩個小家夥長大了沒有?”菲林蹲著身子輕輕的捏捏兩個孩子的小臉蛋。


    林靜晨坐在高凳上淡淡一笑,“阿姨讓我過來就是因為想他們了?”


    “當然不全是,你等一下。”菲林站起身走回臥室,“這兩天我上網查了很多資料,對於孩子的問題也有了一部分理解,其實我覺得他們並不像是那些專家說的那樣。”


    林靜晨翻看著她遞過來的資料,皺了皺眉,“阿姨的意思是――”


    “他們可能並不是自閉症患兒,而隻是在行為方麵稍稍的落後於普通嬰孩,或許以後隨著年齡的增加,病情會發生改變,有可能他們的智商不是為負,而是高於常人,簡稱天才。”


    “阿姨,您別安慰我們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已經接受了他們是問題兒童的這點,您也別再說那些話來平複我們,我沒關係的,我知道他們的問題,我會試著改變他們以後的行為,絕對不會讓他們在這個社會受到委屈。”林靜晨苦笑,捧著水杯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菲林搖頭,解釋:“靜晨,這些都是表麵的,那些人都說孩子不是正常人,那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好好的觀察過他們,那些護士每天的報告上隻寫著:看風鈴。其實她們根本就沒有時刻關注孩子的一舉一動,隻要細細觀察,不難發現他們之間那異於常人的交流方式。”


    “阿姨,別人不懂,難道我還不懂嗎?朝夕相處,我也很希望他們是正常人,哪怕不是天才,就是一個正常的寶寶,我也很高興了,可是,他們……他們……”


    “還是木愣愣的感覺對不對?”菲林歎氣,“這點我也搞不明白,或許他們的心境跟我們真的不同,但是無可否認的是他們的智商絕對沒有問題。”


    “是嗎?那也許真的是值得慶幸的,至少不會是兩個傻子。”林靜晨悅色相望,碰巧孩子的目光也幽幽的看了過來,牽扯著她嘴角的笑意更甚。


    別墅外,幾道身影來回徘徊,一人站在高處放風,一人蹲在別墅前蹲點,其餘幾人不露聲色的潛伏入內。


    柔和的清風拂動柳芽兒,新出的枝葉在陽光中微微起舞,一隻小鳥停靠在樹梢頭,望著陽光下被拉長的幾道影子,最後,騰飛而起。


    “剛剛我現烤了一個蛋糕,你替我試試味道如何?”菲林從椅子上站起,踱步走到廚房,又瞧著蛋糕上麵少了幾片水果,拿著水果刀削皮去籽,最後雕花放在蛋糕正中,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啪!”蛋糕從她的手中突然脫落,而她卻不敢蹲下身子去過問那已然墜亡的心血。


    脖子上冰涼的感覺,作為醫生的敏感,她幾乎能嗅到那把刀傳來的冷冽的血腥味道。


    “阿姨,您怎麽了?”林靜晨看了兩眼沒有鬧騰的孩子,有些疑惑的走進廚房。


    菲林不敢吭聲,隻得任著她的步伐越來越近。


    “你們是誰?”林靜晨驚詫的瞪著突然多出來的幾個人,還有他們手中那刺眼的長刀。


    領頭的男人冷冷的瞥了林靜晨一眼,手中的刀更是挨近菲林的血管一分,“如果你不想她有事,就安靜的跟我們走。”


    林靜晨瞠目,他們的目標是自己?


    菲林慌亂中隻記得拚命搖頭,聲音被男人的刀狠狠的掐在喉嚨處,她吐不出一個字。


    “你們是怎麽進來的?”她幾乎不敢反抗一下,顧忌他們手中的菲林阿姨,還有客廳裏乖乖躺著的兩個孩子,至少他們的魔爪沒有伸向他們。


    男人冷哼,“安靜的聽我們的話,否則我會讓你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一人從林靜晨身後將她的雙手緊緊的束縛著,繩子一圈又一圈的纏繞過她纖細的手腕,最後成一個死結。


    “你們究竟要把靜晨帶到什麽地方去?”菲林不知所措的吼道:“你們――”


    男人麵無表情的瞪著她,最後拿出膠布直接封上她的嘴,“把她捆起來,免得節外生枝,我們馬上離開。”


    “大哥,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另一人做了一個殺人滅口的姿勢。


    “不行,你們敢殺人,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跟著你們走,你們既然要綁架我,肯定是買主要我活著出現在他麵前,如果我死了,你認為你們之間的交易還算數嗎?更何況殺人可是判死刑的,綁架最多幾年有期徒刑,你們真的確定要冒這個險?”林靜晨著急的吼道。


    “別多事,對方隻要這個女人。”作為領頭的男人推搡著林靜晨,將她從後門處帶出。


    林靜晨在慌亂中隻得回頭看著被他們捆著丟在廚房內的菲林,喉嚨處緊了緊,孩子們不會有事的,他們隻要自己的命而已。


    一輛簡簡單單的麵包車內,煙霧繚繞。


    七八個男人擠在一起本就是亂,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吞雲吐霧吸的好不愜意,可憐林靜晨在一陣又一陣嗆咳中被再一次的推出了車子。


    眼前是一棟鄉下平凡的三居室,紅磚青瓦,院前還種著一排楊梅樹,楊梅成熟到落滿一地,紅的發紫,汁液染上地麵,留下一個一個深深的痕跡。


    “你要的人,我已經給你帶過來了。”男人將林靜晨推過去。


    坐在內室的一人緩慢的走出,手中提著一隻簡易行李箱,“辛苦各位了,這是酬勞。”


    “江媚?”林靜晨想要掙開手中的繩索,可惜綁得太緊。


    一眾男人接過現金,隨意的檢查了一下,確認無誤後,不吭一聲的悉數離場。


    江媚泰然自若的坐在主位上,手邊放著一隻茶壺,她愜意的倒滿一杯茶水,笑道:“你放心,我綁你過來可不是為了想要傷害你。”


    “那你現在這樣綁著我是什麽意思?”林靜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一次掙著雙手,手腕上傳來陣陣刺痛,可能因為自己的蠻力,皮肉已被磨破了吧。


    “這樣大費周章的請你過來當然是有意圖的。”江媚淺笑,淺抿一口清茶,“我們之間那麽多的恩恩怨怨,難不成你認為我就會這樣忍氣吞聲的選擇息事寧人了?”


    “江媚,你認為是我害得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難道不是嗎?”


    “那我倒挺好奇為什麽陳子昂口口聲聲說是你推他下海的?與其說是我害得你,不如說是你把我的人生攪得一塌糊塗。”林靜晨放棄掙紮,隻是神情冷淡的看著江媚,“陳子昂死了,你也解脫了,難不成你還想繼續做過街老鼠,過永無寧日的日子?”


    “是啊,陳子昂死了,是極好的事,我還真要感謝你跟徐譽毅,可惜,我更要感謝你們賜給我的一輩子肮髒,那日日夜夜陳子昂加注在我身上的苦痛,我都一筆一筆的記在心裏,隻等著有一天你落入我的手中,然後,一點一點的折磨你,看你苦苦求饒,生生煎熬的活著,如此而已。”


    “江媚,你無藥可救了。”林靜晨站起身,扯動著身後的繩索。


    “不用再垂死掙紮了,很快你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江媚搖晃著手機,“陳子昂一共侮辱了五十二次,我就替你找五十二個男人來伺候如何?想必一定賽過活神仙。”


    林靜晨驚愕的退後兩步,無論如何都得逃出去,否則還等不了徐譽毅過來救人,她自己就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了。


    “別想著逃哦,這附近可是有很多癮君子哦,如果你貿然跑出去,我相信不出半個小時你就會被扒光丟在這田埂上。”江媚仰頭大笑,悄聲走到她的身後,扯住她的長發,將她丟在內室的木板床上。


    後背被撞得生疼,林靜晨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移動,“江媚,捫心自問,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是你和陳子軒先挑起事端,有今時今日的境遇也是你們一手造成,跟我有何關係?你憑什麽把這一切都算到我頭上?”


    “是啊,我憑什麽要這麽算計你呢?”江媚皺眉想了想,笑道:“誰讓你這麽幸福呢?誰讓我過的這麽不幸呢?哪怕下地獄,我也要拉著你。”


    “你――你――”林靜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後腦勺一疼,整個人就仿若置身於半空之中,暈眩難忍。


    江媚的臉忽近忽遠,有些朦朧,她甩了甩天旋地轉的神經,瞪著重影不斷的身影,話語被掐斷在喉嚨處,她倒在了床上。


    江媚嘴角輕揚,“我會站在一旁好好的觀察你的表現,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哦。”


    一個又一個男人赤身而進,細數之下,大概十人左右。


    江媚隨心所欲的坐在沙發上,獨自品茗,順便親自錄影著這精彩紛呈的一幕。


    男人脫開她的上衣,扯過她的長褲,空氣裏飄來一陣曖昧的味道。


    “嘭。”一聲驚動,將所有人的神經乍然繃緊。


    江媚手中的錄影機微微一顫,險些墜地,她有些詫異的走到角落裏,瞥向其中一個男人,冷哼:“出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其餘人繼續。”


    男人興致缺缺的走出內室,還沒細看發生了何事,眼前一暈,人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江媚心驚,手不著痕跡的探往桌椅下,緊緊的握著那把迷你手槍。


    徐譽毅怒極難掩的闖入,放下手裏的定位係統,脫下外套,一拳揮倒一人,不敢怠慢的踏過那暈厥過去的眾男人,悄聲伏在床邊,看著她未著寸縷的身子,所幸自己來的及時,否則,後果是她無法承受的,幸好,一切來得及。


    眸光一轉,他冷若冰霜的瞪著藏在陰暗角落裏的罪魁禍首,毫不客氣的抬起一腳將她踹翻在地。


    江媚胸口一疼,忍不住的嗆咳幾聲。


    徐譽毅雙手成拳,漠視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她,必須用除後患。


    “不要――不要――”床上,林靜晨夢囈著,身體涼涼的,好像有很多人遊離在自己身上,那種感覺讓她心悸,怎麽辦?怎麽辦?


    徐譽毅驚慌,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否則就算什麽事都沒發生她也會當成是真的。


    他輕柔的托起她的身體,緩慢的替她穿好衣褲,眼角處感覺一股異樣的折射光一閃,他愕然的抬起頭。


    江媚手中舉著槍,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去死吧。”


    “啪!”子彈的速度超過他的反應速度,他不知道躲,隻知道不能讓她受傷。


    身體毫不遲疑的將她送到安全範圍內,胸口一疼,汩汩鮮血在子彈嵌入肉體的那一刻得到釋放,活躍的湧出他的體內。


    來不及痛呼一聲,他的腳已經正中她的腦袋,毫無保留的一記重擊,江媚直接撞向堅硬的牆壁,瞬間,鮮血四濺。


    “咳咳咳。”捂住胸口,他費力的靠在牆壁上清咳幾聲。


    “時間快到了,不知道那妞的味道如何。”


    “每次隻進去十個人,太浪費時間了,咱們就應該一起進去,嚐不到味道站在一旁看也成啊。”


    徐譽毅稍稍的緩解半分疼痛,室外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容不得他過多的喘息,背起昏迷不醒的林靜晨,繞過屏風,從窗口處攀爬而出。


    車子行駛到半路,停止不前,四周一片漆黑,像是沒有星辰的灰暗,他靠在方向盤上,費力的喘息著。


    “唔……”林靜晨捂住後腦勺,這才驚覺自己的雙手已經脫困,本打算怒斥身邊的人時,才發覺那股熟悉的味道是來自他的獨有。


    “靜兒,醒了嗎?”他不露聲色的扣上外套,將自己的傷口徹底的掩飾在深色西裝中。


    “真的是你嗎?譽毅,真的是你嗎?”林靜晨喜極而泣,抱著他,釋放著心底的陣陣恐懼,“江媚她是個瘋子,她竟然想要……想要……”她慌亂的檢查自己的身體,剛剛發生了什麽事?自己還是原來的自己嗎?


    “傻瓜,你在胡思亂想什麽?怎麽看……我的靜兒都是幹淨的。”


    林靜晨喘了一口氣,點點頭,“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我們現在又是在哪裏?”


    “你忘了我的手機可是有定位係統的,隻是稍稍的注意了一下就會發現你的蹤跡發生了變化,幸好我來得及時,我的靜兒沒有受傷。”昏暗的車廂沒有人注意到他慘白的臉色,隻是雙手格外的冷,冷的她心底一顫。


    林靜晨雙手捧住他的臉,透過那點點微弱的月光詢問:“怎麽感覺你很累?”


    “背著你跑了那麽遠,還跟那麽多人打了一架,我又不是鐵打的,當然……會累了。”


    “那沒受傷吧?”林靜晨準備檢查,卻被他不露痕跡的避開。


    他淺笑,“現在我們應該想想怎麽回去,車子……沒油了。”


    林靜晨心驚,急忙打開車門,環顧四周一片漆黑,看來已經是午夜左右。


    徐譽毅靠在車門上,一手撫著胸口,眉頭微微緊蹙,“靜兒,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裏,這附近……有一個組織,都是癮君子。”


    “江媚對我說過,可是這裏是哪裏?我被他們綁來的時候從市區駕車來這裏用了很長的時間,如果我們靠步行,恐怕天亮了都走不回去。”


    “沒事,我來之前已經通知了小易,他們會趕過來的,我們隻需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等到天亮,他們就會,就會找到我們了。”徐譽毅握住她的手,看了一眼夜色,離天亮應該還有四五個小時。


    “徐譽毅,我怎麽覺得你很不對勁?”林靜晨站定在他身前,伸手撫摸他汗濕的額前,“你很熱?”


    徐譽毅緊握住她的手,淡淡一笑,“嗯,有點。”


    “既然很熱,那你還穿那麽多做什麽?”林靜晨順勢便準備解開他的外套。


    徐譽毅攔住她的雙手,笑道:“我身材這麽好,如果裸露在外,萬一你一時色心又起,怕你直接辦了我,還是穿著外套穩妥一點。”


    “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讓我親自替你脫外套才這樣說的吧。”林靜晨扭開他的手,而他卻執意不放手。


    濕濕的感覺在手心裏彌漫,她俯身湊到他身前嗅了嗅,淡淡的,一股被他故意忽略的血腥味飄入鼻翼中,她錯愕的攤開雙手,月光清冷的照耀而下,在這死寂般沉悶的鄉野之地上撒下一片黯然。


    林靜晨目瞪口呆的瞪著自己手中那沒有色彩的液體,被夜色成功的遮掩,而那股味道,那帶著血的氣息的味道卻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靜兒,沒事,就是剛剛受了點傷,怕你擔心――”


    “脫掉,立刻脫掉。”她退後兩步,麵不改色的盯著他遮遮掩掩的身子。


    徐譽毅踉蹌數步,靠在車上費力的喘氣,“靜兒――”


    他軟倒在她的懷裏,手輕柔的拂過她奪眶而出的淚水,淒然一笑。


    “怎麽不脫呢?是不是隻是累了?沒關係,休息一會兒,睡醒後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林靜晨抱著他,解開他身上的外套,胸口處一片殷紅。


    “沒什麽的,看著嚴重點,其實根本就沒有傷到心髒,真的沒關係的,不會疼,靜兒一點都不疼。”


    夜風淒涼,繞過大地,消去陣陣暑熱。


    林靜晨脫下長衫搭在他的身上,沒有離開,自始至終都留在這輛沒有汽油的車後,如果走,他會死,如果不走,大不了一起死。


    “靜兒,我突然好想看看寶寶們。”他溫柔的抓著她顫抖的手,分擔著她由心而生的恐懼。


    林靜晨反手扣上他的手,“譽毅,今天菲林阿姨告訴我,寶寶們或許會是天才,他們的世界是跟我們不同的,所以行為舉止那麽怪異,你說我們的寶寶會不會真的不是傻子,而是很聰明很聰明?”


    “當然了,我徐譽毅的兒子女兒,怎麽可能會是傻子?”他靠著,漸漸力氣透支,順著她的肩膀不由自主的滑落。


    林靜晨攬著他,守他在懷中,“別睡,別睡著了好不好?我們聊天,聊寶寶,聊我們準備去的y市可以嗎?”


    徐譽毅抓過她的手臂,將自己的力氣盡數托付在她身上,輕笑:“靜兒,我好想聽你說話,你來說,我來聽,好不好?”


    時間靜靜溜走,未留痕跡。她望著他,莞爾淡笑。


    “從南到北漫長的路,下一站是幸福,不管多少坎坷辛苦,有你我不迷途;由來到去一生的路,下一站是幸福,無怨無悔的付出,隻求圓滿歸宿。”她輕輕吟唱,帶著幸福的喜悅,歌聲悠悠的飄揚在夜空中。


    寒風縈繞,兩人相擁而視夜色蒼茫,是啊,一生的幸福,除了由你守護,誰也取代不了那個位置。


    手術室外,空寂無人的走廊,恍惚耀眼的燈光旋轉在頭頂上,仿若那冰冷的月光沒有溫度的傾灑,將她狼狽的籠罩其中無法脫身。


    林靜晨茫然無措的抬起頭,那紅的刺眼的燈光就像是一場夢魘,她幾乎能預見那日自己也是這般了無生氣的躺著,而他也是這樣失魂落魄的守著,那種驚慌的懼怕,那種死神遏製喉嚨的絕望,引得她快窒息。


    “靜晨,別擔心,沒事的,三少一定不會有事的。”易君賢自責的站在她的身後,如果自己能早點趕到,如果自己能帶著簡單的救援工具趕去,會不會結果就不會這樣?


    當車子停靠在醫院前時,他的手從她的懷中脫落,心跳在心髒處罷工停止,那樣靜謐壓抑的空氣裏,酸澀的味道充斥在整個身體裏,他瘋狂的抱著失去心跳的他進了手術室,直到現在,整整三個小時沒有音訊,除了那兩張病危通知單。


    “啪!”程瑜倉惶的趕到,沒有預兆的直接對著靜默的林靜晨甩上一巴掌。


    林靜晨癡癡愣愣的坐在地板上,沒有回應,失去靈魂般的坐著,手上、衣服上紅霜霜一片,她抱著他的外套,緊緊的摟緊在懷中。


    “都是因為你,這個掃把星,你生了兩個低能兒,現在又準備禍害我的兒子了,譽毅怎麽就看上了你?他怎麽會獨獨喜歡你?你這個害死娘,又害死爹,現在又想要害死我兒子的人,你滾,立刻滾開我的視線。”程瑜拽著林靜晨,將她拖出手術室。


    “程瑜,你給我放手,你這是什麽態度。”徐江怡冷冷哼道。


    程瑜指著地上的身影,泣不成聲:“媽,您自己數數,譽毅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後,究竟受了多少次傷?不是車禍就是槍傷,這次連心髒都被她禍害停了,媽,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我的兒子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了,不管他反對也好,我都不能讓她再繼續禍害我的兒子。”


    “夠了,我還沒死,徐家還是我說了算。”徐茂宏重重的敲擊著手杖,走到林靜晨身前,“小易,你帶靜晨先回去梳洗一下,明天再過來吧,我們會守在這裏的。”


    林靜晨抬起頭,眼前昏昏沉沉一片燈光模糊,她看不到是誰在攙著自己的手,她聽不到周圍嘈雜的聲音,有人從她手中拿走了屬於他的外套,帶走了他僅剩的溫度。


    “不……不要。”她蠻橫的搶過來,抱在懷中,撫摸著袖口,那墨黑的外套是他穿著的,上麵依然保留著他特有的味道,淡淡的煙草味,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抽煙了,我就知道他一旦著急就喜歡抽上一支,我就知道他在來的路上肯定抽了無數支,我就知道他定是著急到慌了手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靜晨,我們先回去吧,孩子們還需要你。”易君賢攙著她,一步一步的踉蹌離開。


    林靜晨回過身,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們要趕我走,他們都不想讓我守著你了,徐譽毅,他們都恨我,對不對?


    如果你不在了,誰來愛我……


    回到那個毫無生氣的家裏,保姆正安靜的哄著孩子睡覺,當一身是血的林靜晨出現時,兩個保姆紛紛瞠目相對。


    “夫人,出什麽事了?”陳姨驚慌的扶著險險跌倒的她。


    林靜晨搖搖頭,“沒事,就是回來接孩子,對,我們要出去。”


    “夫人,就算要出去,您也得先換一件衣服才行。”江姨急忙跑回衣帽間,隨意的選了兩件搭配跑出。


    林靜晨有些僵硬的接過衣褲,走到洗手間內,蒼白的一張臉上眼底青白,自己的米色外套上血紅驚目,她的手拂過上麵的滴滴紅血,那是他流出來的嗎?怎麽會有那麽多?那麽多?


    換好衣服,她不做停留的推著嬰兒車走出別墅。


    易君賢詫異的看著又一次走出來的身影,焦急的跟上去,“靜晨,你想要去哪裏?我送你。”


    “我帶寶寶們去看爸爸啊,他還在醫院裏等著我們。”林靜晨淡淡一笑,失去了原先的落魄。


    易君賢愣了愣,當回過神時她的身影已經走出了十幾米,“靜晨,剛剛老爺子說過讓你今天在家裏好好的休息,你別去了。”


    “不行,我必須去,譽毅昨晚說過他很想見見寶寶。”


    “靜晨,你何必呢?”易君賢拉住她搖搖頭,“現在過去,隻會讓你更傷心。”


    “我是他妻子,無論如何,我必須陪在身邊。”林靜晨拂開他的手,拿出車鑰匙。


    “我送你過去吧。”易君賢強阻不得,隻得平安的送她過去。


    醫院裏,如同臨走時那般靜謐一片,眾人惶惶不安的徘徊在外,焦急的心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愈演愈烈。


    “你怎麽還敢出現?”程瑜怒不可遏的瞪著出現的身影,心底壓抑的怒火再一次被點燃。


    林靜晨麵不改色,癡癡的看著緊閉的手術室,安靜回複:“我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我有權利出現在這裏。”


    “林靜晨,你口口聲聲說你愛他,那你既然知道自己命硬會克死所有人,你這樣咄咄相逼難道就是想他死在你麵前才肯罷休?”


    “媽,我不相信命,我隻信我愛他。”林靜晨直視,麵色冷靜:“我更信他想在醒來時看到的第一人……是我。”


    “你們都傻站著做什麽?把這個女人丟出去。”程瑜怒視身後的一眾警衛。


    無人敢上前,紛紛噤聲。


    林靜晨泰然站在眾人前,聲音毋庸置疑的堅定:“我是他妻子,誰有權利趕走我?媽,您也沒這個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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