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駱麟和他的小夥伴們集體驚呆了。


    口中液體一下變成鼻涕長拖。


    “尼瑪誰動一下手指頭試試?!我點你們家房!插遍你們十八代祖宗!”


    穿越、女身、臥床、內院、婚嫁……,在這個世界裏有著太多的壓抑與束縛,往事在心中久鬱成一片陰霾是。現在隨著朗朗罵聲被宣泄了出去,一時間竟痛快了許多。


    既已罵開了頭,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囂張到底吧!


    “當啷!”有劍落地的聲音。


    “瘋婆子。”有人喃喃道,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收聽到另一個世界的訊息。


    那聲音還在喋喋不休地開罵,那些汙言穢語,直讓石人落淚草木含悲。


    車裏好像不止一個人,有人在壓低了聲音努力地勸,奈何好聲音仿佛開了外掛,一直圍繞著惡少們的女性家屬和祖先往事展開各種話題。


    “小姐!”


    蘭兒從一開始就漲得滿臉通紅,此刻更嚇得一雙丹鳳眼中淚珠兒直轉,抱著花憶蝶胳臂拚命搖,生怕小姐受刺激過度發了失心瘋,想勸幾句,話到嘴邊驚怕之下,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憶娘!”


    夫人聽得又急又氣,渾身發抖,坐起身想喝止女兒,突然眼前金星亂冒,全身力氣一下被抽空,癱坐那裏動彈不得。


    花憶蝶罵得興起,渾沒注意到母親情狀有異;蘭兒看到夫人舊疾發作,忙湊過去,一邊流淚,一邊為夫人揉按胸口和太陽穴。


    車駕上,那車夫聽了一楞,先皺眉,後微笑。他笑起來時,滿臉難看的胳腮胡似乎都已不見,仿佛隻讓人記住,他那淺笑中曾經閃現的一絲溫暖和明媚。


    眾惡少則是如曆酷刑,耳朵先是發炸,漸漸開始傳來有如蜂鳴的嗡嗡聲;相形之下,那討厭的車夫好像變得順眼了許多。


    “沈兄,怎麽辦?”駱麟聽得頭皮發麻,拎著劍兜轉馬頭,來到沈慶冠麵前。


    沈慶冠剛將張大了的嘴勉強合攏。


    “殺?不殺?你拿個主意吧。”


    “其實我倒真想把車裏那個瘋婆子給先殺了。”沈慶冠喃喃道。


    “我也是。”駱麟又收聽到一句前所未聞的毒話,渾身一個寒戰。


    “我家園丁說話都不帶這麽多髒字的。”


    貴公子實在聽不下去了,這也算是受了一把通俗文化教育。


    後麵幾人也是一臉幽怨地點頭。


    沈慶冠抬起頭來,眼中滿是陰狠之色:


    “各位若有膽,我們便――”


    正有些躊躇,又有罵聲傳來:


    “有色心沒色膽,姓沈的就是搞基的彎貨,姓駱的和姓沈的成天廝混,早就是殘爆菊花滿地傷!”


    雖然好多詞沒聽明白意思,但全句大意還是能掌握的,看眾人看向自己和駱麟的眼神變得很奇怪,沈慶冠勃然大怒:


    “看什麽看!那車中的瘋婆子冒充州牧大人親眷,出言惡毒,與這狗奴才一並拿下了!”


    車內,花憶蝶一手拿錦凳,一手握著已出鞘的銀妝刀。扭頭看到蘭兒含淚,母親半暈的模樣,心中一片冰冷。


    已知此事無法善了。


    鮮血會激發獸性,車夫如被他們殺了,麵對一群燃燒著欲望的豺狼,如羔羊一般的車中三名弱質女流,自己、夫人和蘭兒的下場可想而知。


    與其束手待斃,不如挺身一搏!


    趁他們被罵得狗血淋頭,陣腳大亂,作好格鬥的準備。


    希望那車夫還能有點身手,這樣隻要護住車廂前後門,就可背水一戰。


    但也要作好那家夥就是一張嘴硬的可能,隻能孤軍奮戰:如有人衝上馬車,就以凳擋劍,近身刺殺一人,奪取長劍後亂砍,趁對方未反應之時,盡量多掛掉幾個。


    紅日當空,曬得大地一片暖意,但雲歌城南官道之東十裏處的一條林蔭道上,卻是寒意逼人,殺氣四射,幾騎華衣少年正與一輛馬車劍拔弩張地對峙,眼看一場流血衝突一觸即發。


    休說沒有人來,便是有幾個扛鋤挑擔的村夫經此處,卻也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跑得比兔子還快。若有明眼人,一望便知:這幾個富貴少爺,跋扈子弟,哪裏是自己有命惹得起的呢?


    馬車裏,花憶蝶握刀的指關節微微發白,她知道,自己麵對的,將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場戰鬥。


    或許,也是最後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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