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外。


    一老嫗破口大罵。


    “蒼天啊,大地啊,我兒子昨日送菜進了攝政王府,結果回到家,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可憐我老了老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啊!”


    邊上,有幾個百姓,正在看熱鬧,指指點點,卻也不敢靠近,畢竟,民不與官鬥。


    也隻有這種無知老嫗才來大鬧攝政王府,弄不好,連小命都沒有。


    管家急急忙忙出來,吆喝一聲,“吵吵嚷嚷什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是攝政王府,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老嫗一見管家出來,立即瘋了一般,朝管家撲去,抓住管家,又是抓,又是扯的。


    想管家,在攝政王府,也是有頭有臉的,平日裏,那些大臣見著,還客客氣氣。


    今日被一個老嫗給羞辱,惱怒。


    直接把老嫗推倒在地,“你活膩味了是吧,有事不能好好說……”


    “哎呀,老天爺,你看看,這就是浩瀚的天啊,就一個狗奴才,也不管百姓死活!”


    “我的兒啊,你怎麽死的那麽淒慘,你放心,娘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為你討回個公道!”


    管家暗呸一口,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今日之事,定有蹊蹺。


    再看看身上衣裳,臉上抓痕,管家隻得回大廳告知鳳傾城這事。


    隻是麵對鳳傾城,管家卻有些說不出口。


    鳳傾城淡淡的看了管家一眼,“罷了,我去看看吧!”


    走到攝政王府門外,那老嫗一見鳳傾城,哭喊的越發厲害,“蒼天啊,大地啊,我的兒子啊,死的好冤枉啊!”


    鳳傾城歪頭,由著老嫗在那哭喊。


    問身邊管家,“到底怎麽回事?”


    “回王妃,她說她兒子,昨日送菜到攝政王府,回去就死了?”


    “是回去就死了,還是死了被人抬回去的?”鳳傾城冷聲問。


    管家結巴。


    鳳傾城冷眼看了管家一眼,怒喝一聲,“哭哭嚷嚷什麽,膽子肥了,是吧!”


    又看向身邊門房,“你們瞎眼了是不是,她在攝政王府門口,哭哭嚷嚷,也不上前,甩她幾個耳光,打的她滿眼冒星星,鼻青臉腫,上氣不接下氣,我看她哪裏來的力氣嚎叫!”


    鳳傾城話落,那老嫗也不叫了,撲通一聲跪在鳳傾城麵前,“攝政王妃,皇太後明鑒,不是老婦人不懂規矩,實在是老婦人相依為命的兒子,死的蹊蹺,死的冤枉!”


    鳳傾城冷哼。


    強詞奪理。


    鬧騰的時候,中氣十足,哪裏像死了兒子的。


    “是嗎,那你可要好好說說,若是今兒,你說不出個所有人來,可別怪進了京兆府大獄走不出來!”鳳傾城嗬斥完,又對邊上侍衛說道,“去,把京兆府給本宮叫來,看看他是怎麽治理京城治安的,一點小事都管不了,讓這等無知愚婦在攝政王府門口大哭大叫,成何體統!”


    “是!”


    侍衛立即退下去了。


    老嫗見鳳傾城一上來,也不管什麽臉麵,開口便是打殺,訓斥,有些懵。


    她也算得上江湖騙子老手。


    原本以為今日,定能訛詐一筆,哪裏想得到,鳳傾城一上來,就來狠的。


    “皇太後,請容老夫人明稟!”


    鳳傾城看了老嫗一眼,“去給本宮搬個椅子來,今日,本宮便好好聽這無知愚婦好好稟報,你們都給本宮看緊了她,別讓她逃走了,那些想要看熱鬧的百姓,盡管看,也不用擔心,本宮會下毒手報複什麽的!”


    鳳傾城說著,眸子一愣,看向老嫗。


    老嫗身子一抖。


    鳳傾城冷冷一笑,“你最好實話實說,若是敢亂說一個字,小心你的皮!”


    老嫗一抖。


    眼眸微閃,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皇太後,老婦人不敢!”


    鳳傾城冷哼,坐在搬來的椅子上,剛好紅袖添香也走了出來,一左一右,兩人都威風凜凜,一看就是那種不好惹的。


    老嫗左右看看,邊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手握寶劍的侍衛,把她團團圍在中間。


    心下一驚。


    不過,隨即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準備的妥妥的,不怕,不怕……


    京兆府林大人急急忙忙趕來,滿頭大汗,朝鳳傾城請安,“微臣見過皇太後!”


    鳳傾城看了林大人一眼,才說道,“林大人,你是怎麽管理京城的,你看看,都出了命案,你不知道嗎?”


    “微臣惶恐,微臣並未接到人去衙門報案,所以……”


    鳳傾城微微點頭,“林大人這般說,也在理,畢竟京城這麽大,誰家若是死了隻貓,死了隻狗,都去報官,林大人的確忙不過來的!”


    鳳傾城說著,接過清茶,淺淺抿了一口,才繼續說道,“既然林大人來了,便一起聽聽這老嫗的說法吧!”


    “是!”


    鳳傾城冷冷一哼,“你現在可以說了,不過,記住,一定要說的詳詳細細,少了一點,都仔細你的小命!”


    老嫗聞言,立即說道,“回皇太後,老婦人的兒子今年二十二,尚未娶妻,孩子他爹去的早,留下我們娘倆相依為命,昨日,我兒送菜到攝政王府,回去就死了!”


    鳳傾城挑眉,“管家,昨日,有人送菜來嗎?”


    “回王妃,有!”


    鳳傾城點頭,“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你兒子送菜來了攝政王府,回去之後才死的,誰又知道,這途中,可曾出現了什麽意外,你憑什麽一口咬定你兒子的死和攝政王府有關係,再者,你家住何處,你兒子如今屍體何在?”


    “回皇太後,老婦人住郊區河灘村,我兒子的屍體,如今還停在堂屋裏,老婦人想著,等給他討一個公道之後,在給他下葬!”


    鳳傾城聞言,看向林大人。


    林大人立即說道,“皇太後,微臣這就帶人去,親自把屍體運來,讓仵作驗屍!”


    鳳傾城點頭。


    林大人立即帶人去了。


    鳳傾城依舊懶洋洋的,也不喊那老嫗起身,由著她跪在地上。


    天空,烈陽越來越烈,好些人承受不住,離去。


    畢竟,這種事兒,還是少摻合為妙。


    但,總有那麽幾個人,喜歡湊熱鬧,嘴也多的,索性留下來,在一邊等著結果。


    他們要的,也隻是一個結果。


    老嫗被太陽烤的口幹舌燥,好幾次想要張嘴,問鳳傾城討杯水,卻在鳳傾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心驚的開不了口。


    這期間,並沒有人上前問一句老嫗,要不要喝水,或者別的。


    鳳傾城也不說一句話,隻是偶爾吃點東西。


    直到林大人把老嫗兒子屍體運來,鳳傾城才淡淡開口,“管家,你上前認認,這人可是給王府送菜的!”


    管家應聲,立即上前。


    仔細看了看。


    猶豫天氣太熱,那屍體都已經有了屍斑,更發出了臭味,管家卻還是認出了他就是經常來送菜的王麻子。


    “回王妃,是經常來送菜的王麻子!”


    鳳傾城點頭,看向林大人,“林大人,你可把這王麻子的同村人請來?”


    林大人一愣,“回王妃,不曾……”


    鳳傾城冷笑,看向老嫗,“再去請,必須多請幾個,對了,要是可以,全村都請來吧,若是不願意來的,你們可懂?”


    “是!”林大人說了一聲,帶著大隊兵馬出發。


    鳳傾城才淡淡說道,“現在請仵作給王麻子驗屍,看看他到底死於何時?”


    仵作立即上前,行禮之後,去驗屍。


    而林大人還把京兆府三個仵作都帶了過來,三人一起上,商量著,比較著。


    最後得到的結論,“回皇太後,此人死於昨夜,但是,查不出任何傷口!”


    “是嗎?”鳳傾城輕聲問。


    “添香,去給我拿個口罩來!”


    “小姐……”添香驚叫。


    如今,鳳傾城可懷著孩子呢。


    “去吧,今日,我便要讓那些不安好心的人瞧瞧,想要潑攝政王府髒水的人,不是那麽容易的!”


    添香歎了口氣,“是!”


    返回屋子,拿了口罩走出來。


    鳳傾城帶上,上前,挽起袖子。


    “此人渾身上下並無外傷,倒像是暴斃而亡!”又拿出銀針去刺王麻子脖子,“銀針幹淨,無變色,並不是中毒!”


    又看向王麻子屁股,心生一計,走到老嫗身邊,一邊洗手,一邊說道,“王麻子是你親兒子,你可知道,他的胎記在那個屁股?”


    “這……”


    老嫗糾結了。


    她並不知道,王麻子屁股上有胎記啊。


    “怎麽,你作為王麻子的親娘,你居然不知道嗎?”


    “知知知,知道的,就是一起想不起來!”老嫗說著,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鳳傾城笑,“你這做娘的好生糊塗,你兒子的胎記明明在左邊屁股,你居然都給忘記了!”


    老嫗一聽,欣喜,“是是是,是左邊屁股!”


    鳳傾城呸了一聲,“明明是右邊,你卻說在左邊,你到底是不是王麻子的親娘?”


    鳳傾城冷哼。


    她根本沒看王麻子屁股,哪裏知道王麻子的屁股上有沒有胎記。


    結果這愚婦被她幾句話給詐的顯出了原型。


    不急,不急。


    現在就看林大人的發現了。


    老嫗一驚,“皇太後恕罪,老婦人年紀大了,有很多事情,都忘記了,而且,這孩子大了,總不能時時刻刻光著屁股,給娘瞧不是!”


    鳳傾城笑,“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你確實要給句準話,你兒子的屁股上,到底有沒有胎記?”


    “回皇太後,有,隻是在左邊,還是右邊,老婦人年紀大了,忘記了!”


    鳳傾城笑,點了點頭。


    “去,再去拉具屍體過來,放在這邊,點了老嫗的啞穴,一會不許她說話!”


    一個時辰後,林大人回來了。


    帶著一個河灘村的村名,老的,中年的,男男女女,卻沒有小孩子。


    鳳傾城微微挑眉,神色凝重起來,“林大人,河灘村就沒有小孩,孕婦了嗎?”


    林大人不解,“回皇太後,微臣去河灘村的時候,並未看見有小孩子啊!”


    鳳傾城立即大喝,“紅袖,添香,你們帶人前去河灘村,仔細檢查,可曾發生過命案!”


    “是!”


    紅袖添香領命,帶著一百影衛前去河灘村。


    那鐵騎,踢踏踢踏出了京城。


    老嫗額頭開始冒汗。


    鳳傾城卻視若不見,看向河灘村的村名,“林大人,派人仔細看看這些村名,手上可有老繭!”


    “是!”


    林大人派人上前,一個一個檢查過去。


    “回皇太後,有!”


    而這些村名,已經有好幾個嚇得渾身開始顫抖,有的膽子小的,都快要哭出聲了。


    但是……


    鳳傾城淡淡開口,“你們可認識王麻子……”


    “認識,認識!”


    鳳傾城素手一指,“你年紀大,肯定是看著王麻子長大的,你可記得,王麻子屁股上,有沒有胎記?”


    被點名的老頭一驚,忽地看向了老嫗。


    老嫗一點頭,老頭連忙點頭,“有!”


    “在那個屁股?”


    “這個……”老頭結巴,卻瞬間說道,“回皇太後,草民年紀大了,有些記不清楚了!”


    “嗯,你說的有理!”鳳傾城說著,看了一眼老頭,“你上前去看看,到底那個是王麻子!”


    老頭上前,仔細辨認。


    其實,他根本不認識王麻子。


    卻在指認的時候,不停看向老嫗,老嫗點頭,他才說道,“是這個……”


    鳳傾城嗤笑出聲。


    剛剛,她命人,上前點老嫗穴道的時候,已經把王麻子和後來屍體換了位置。


    邊上看熱鬧的百姓卻是瞧見了的。


    再笨蠢的人,都明白,這是一場陰謀。


    “後麵的人,都上前好好指認一下吧!”


    後麵的人上前,所指之人和第一個所指是一樣的。


    鳳傾城忽然開口,“林大人,你去問問,這王麻子除了給攝政王府送菜,還給誰家送了,叫那家和王麻子相熟的人,前來好好指認!”


    “是!”


    不出半個時辰,來了十幾個別家府中的下人,上前指認王麻子。


    但,卻和河灘村所指的人,不一樣。


    老嫗一驚,咻地站起身,卻被人死死摁了回去,跪在地上。


    鳳傾城嗤笑,“你倒是好體質,跪了這麽半天,起身連頭都不暈!”


    “皇太後……”


    “來人,給本宮掌嘴,狠狠掌嘴!”鳳傾城怒喝,素手一指,“連那些人都不許放過,今日若是不給本宮一個交代,打死了,丟亂葬崗去!”


    立即有人拿著板子上前,把老嫗和那些百姓押跪在地,手中板子啪啪啪打在他們臉上,瞬間,慘叫聲起。


    有人膽小,又不經疼,立即開口,“皇太後,草民招,草民招!”


    鳳傾城擺手,那人立即被拉到鳳傾城麵前。


    “說!”


    “回皇太後,草民不是河灘村的人,草民是河灘村隔壁村的,隻有,那夜有人找到草民,給草民一百兩銀子,叫小民裝河灘村村名!”


    那男人說著,大手一指,“他,她,他,他,他,她,跟草民是同村,其他的,是草民隔壁村的!”


    有一個招了,其他的瞬間支撐不住,一個個開始爭先恐後,招了。


    老嫗瞧著,心中憋氣。


    她的一萬兩銀子啊。


    但,鳳傾城看向老嫗,“你呢,可是王麻子的親娘?”


    老嫗還想死死咬住,但,鳳傾城眼眸一眯,嚇得老嫗一抖。“回皇太後,老婦人不是!”


    “哼,就你這賤樣,還敢自稱老婦人,給本宮打重打五十大棍,往死裏打!”


    立即有人上前,把老嫗重重推倒在地,手中木棍落下。


    老嫗連忙改口,“皇太後,民婦招,民婦招!”


    鳳傾城聞言,擺手,“說吧!”


    “是京城,不知道那個府中的管家,找到民婦,叫民婦來攝政王府門口鬧,給攝政王府添晦氣的,那個王麻子,不是我兒子,他是被人用銀針,刺入腦子而死的!”


    仵作立即上前,在王麻子頭上一陣摸索,果然抽出一根銀針。


    邊緣圍觀百姓,大驚失色。


    鳳傾城沉思片刻,淡淡開口,“去,把京城,所有府門的管家,都叫到這裏來,讓這騙子指認,誰家若是不來,以叛國之罪論處,滿門抄斬!”


    “是……”


    福臨公主府。


    福臨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玉芝,心疼難忍。


    “你,你要我怎麽說你……”福臨公主說著,臉上全是心痛。


    教育了三年,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卻死活不肯出嫁。


    心中一直念在君羽玥。


    她也不想想,君羽玥若是對她有一丁點的心思,豈會不把她娶進門去,如今還做出如此惡事。


    若是被抖了出來,還得了。


    “娘……”


    玉芝郡主低喚,眸子內,淚水泫然欲泣,一副福臨公主不救她,她便死定了的樣子。


    福臨公主歎息,“玉芝啊,你可知道,有的情,不管曾經有多重,多深,也是會用完的!”


    當初君羽玥便派人來說的很清楚,以後,他再也不欠她什麽。


    也就是說明,若是做錯了什麽,犯在君羽玥手中,他定不會手下留情。


    她這個糊塗女兒啊。


    “娘,如今,錯事已經釀成,娘,你一定要救救玉芝,不然,玉芝便死定了!”


    這一刻,玉芝郡主害怕死了。


    尤其是得到消息,鳳傾城似乎已經看出端倪,甚至已經派人去河灘村仔細檢查。


    若是被鳳傾城的人查到那些屍體的埋葬地……


    玉芝想到這裏,臉色瞬間慘白。


    身子抖了起來。


    當初做的時候,不覺得,如今回想起來,真真是害怕……


    終歸是自己的女兒,福臨公主又怎麽舍得玉芝去死,“好了,快起來,我們收拾收拾東西,去攝政王府,這事,一定要在沒捅出來之前,你跟你表嫂好好求情!”


    “娘,我不要!”


    福臨氣惱,“你不要,你不要,你覺得丟臉,當時你做什麽去了,你背著我指使人去殺了那些無辜村民,還設下這麽個陷進,玉芝啊,你好生糊塗!”


    殺幾個村民,她還能賠些銀子了事。


    如今都鬧到了攝政王府門口。


    “娘……”


    玉芝也是懊悔的。


    當時一心想要給鳳傾城,攝政王府難堪,卻忘記了別的事情。


    “娘,不怕,當時,管家很小心的,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福臨聞言,“你確定管家很小心,真的沒有人發現?”


    玉芝點頭。


    福臨公主呼出一口氣,“那咱們再看看!”


    如今,也隻能再看看了。


    但。


    一時間,整一個京城,都沸騰了。


    每一個府門的管家,都被請去攝政王府。


    一個個,一排排,站在攝政王府門前,一個個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生怕惹惱了鳳傾城。


    自然,也有幾個府門的管家沒來,不過,那幾個管家是去了外地,要麽省親,要麽回去有事,總之,也能說得很清楚明白。


    福臨公主府。


    “什麽……”


    福臨公主大驚,手中茶杯落在地上,哢擦成了碎片。


    “啟稟公主,皇太後拍了侍衛前來,請管家去攝政王府走一趟!”


    福臨公主驚愕難當。


    臉瞬間慘白。


    好一會,才對身邊仆人說道,“就說,管家不在!”


    “是!”


    仆人連忙走出公主府,對侍衛說道,“官爺,我們公主府的管家不在家,您行個方便!”


    說著,地上一疊銀票。


    侍衛瞧著銀票很足,微微凝眉,收下。


    手一揚,“走……”


    公主府。


    福臨公主來回走動,管家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玉芝年紀小,糊塗,你一大把年紀,也跟著糊塗嗎?”


    管家低垂著頭。


    “現在,皇太後要徹查,你看,這事,怎麽辦吧?”


    管家聞言,已經知道了福臨公主的心思,“回公主,奴才明白了!”


    “明白了,你倒是說說,你怎麽個明白法?”


    管家咽了咽口水,“公主放心,此事都是奴才一人所為,與郡主無關,與公主亦無關,但請公主,善待奴才的家人!”


    福臨公主嗯了一聲,擺手,示意管家退下。


    隨即去找玉芝郡主,卻見玉芝郡主打扮的漂漂亮亮,福臨公主瞧著就來氣,“玉芝,你打扮這麽漂亮,是要去哪裏?”


    “去攝政王府看好戲!”


    福臨氣惱,指著玉芝,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玉芝啊玉芝,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真以為,你是個郡主,你算個人物,你了不起,就敢到鳳傾城麵前去耀武揚威?”


    “當初她隻是一個商婦,君羽玥便對她死心塌地,如今,她給君羽玥生了三個孩子,肚子裏,還有一個,你算什麽,你什麽都不是……”


    玉芝做夢都沒有想到,她的娘親,會這般說她。


    貶低她。


    嗚咽一聲,哭了起來,“是是是,我什麽都不是,當初,你明明說,要我嫁給表哥,將來做皇後的,可是你呢,這麽多年,你處處阻止我,不讓我做這個,不讓我做那個,不然,依著我的法子,我早已經嫁給表哥了!”


    玉芝郡主一邊說,一邊哭,“那鳳傾城會生孩子,了不起啊,我一樣可以,我一樣可以為表哥生孩子!”


    福臨公主聞言,也是氣惱的不行,揚手便狠狠摔了玉芝郡主一巴掌,“你怎麽可以這般不知廉恥!”


    “多少名門閨秀,都特別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事事不落人話柄,你倒好,事事專門挑出格的做,當初,你在錦王府那些破事,你以為真沒人知道,你以為,真是你表哥對你手下留情,你錯了,那是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在他麵前,就差跪下了,他才鬆了口,如今……”


    福臨公主說道後麵,都不知道要怎麽說。


    她一聲步步為營,才有了今日的富貴。


    而她就這麽個女兒,她死後,都是這個女兒的。


    偏生這個女兒不爭氣。


    整日盡做這些蠢事。


    玉芝震驚的看著福臨,捂住被打的臉,“唔……”叫了一聲,轉身跑出了公主府。


    丫鬟連忙追上,“郡主……”


    玉芝郡主停住腳步,“別跟著我,不然,我打死你個賤婢!”


    丫鬟聞言,愣在原地,不敢追上。


    玉芝一邊跑,一邊哭。


    玉芝郡主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隻知道,自己很傷心,很難受。


    完全不知道,身後,有兩個男子跟著她。


    她跑去哪裏,那兩個男子就跟到哪裏。


    直到,她跑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山溝,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那兩個男子見四周無人,才慢慢上前。


    玉芝郡主回頭,慌亂不已,“你們,你們……”


    “郡主,你就是玉芝郡主?”


    “你們混蛋,既然知道我是玉芝郡主,就立即給本郡主滾得遠遠的,不然,不然,我娘不會放過你的!”


    那兩個男子,在玉芝沒有亮明身份的時候,還沒有邪念,也沒有殺念。


    但在玉芝郡主亮明身份之後,那種恨意,瞬間排山倒海而來,“就是她,就是這個狠心的賤人,害的我們的家人,全部喪命,就是她……”


    其中一個男子說著,一下子上前,把玉芝郡主撲倒在地,“今日,我要玩死你,就像你那些屬下玩我妻子,玩我妹妹一般!”


    “不要,啊,不要……”


    玉芝嚇壞了。


    尖叫連連。


    但是,兩個報仇心切的男子,哪裏顧得了那麽許多。


    這一刻,他們滿心,隻有仇恨。


    另外一個男子,也滿眼通紅,上前,幫著那個男子,壓住玉芝。


    用力撕扯著玉芝的衣裳,把她壓住。


    強行要了她。


    一個之後,又換另外一個。


    兩人幾乎把玉芝折磨死去活來,生不如死。


    依舊不肯放過玉芝。


    “是你,是你這個賤人,是你害的我們家破人亡,是你……”


    其中一個見玉芝被他們毀的差不多了,才拍拍另外一個肩膀。


    “走,拉著她去攝政王府,我們去投案自首!”


    其中一個點頭。


    玉芝頭發散亂,衣裳破爛,被人拖著血淋淋是身子,一路拖去攝政王府。


    路上,看得人指指點點,但,更多卻是疑惑。


    到底要多麽大的深仇大恨,才能這般折磨一個姑娘,天理何在,浩瀚王朝法律何在?


    公主府。


    福臨公主急壞了,在玉芝跑出去一個時辰還不見回來之後,立即派人出去尋找。


    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直接四肢百骸,都被泡在冰水中。


    冷的透骨。


    攝政王府門口。


    鳳傾城眉頭微擰,“各府管家都來了嗎?”


    “回皇太後,偶有幾個出門去了,不在,幾乎都來了!”


    鳳傾城點頭,“你們都說說,你們各自認識什麽人,可曾在前幾日見到過對方,或者知道對方一些小道消息!”


    “然後一個個上前,給這些人指認!”


    一個個七嘴八舌說著,彼此都認識,雖然不熟,多多少少還是聽說過。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句,福臨公主府的管家沒來。


    鳳傾城聞言,朝那人看去“你出來說話!”


    “是!”


    “你是誰?”


    “回皇太後,小人是福林公主府隔壁郭將軍府的管家!”


    “你說,福臨公主府的管家沒來嗎?”


    “是!”


    鳳傾城眸子微轉,“來人,是誰去請福臨公主府管家的,站出來!”


    有侍衛,在咽了咽口水之後,站到鳳傾城麵前。


    “你嗎?”


    “回皇太後,是屬下!”


    鳳傾城仔細看著麵前之人,“你去福臨公主府,管家不在嗎?”


    “是,門房說,管家出門了!”


    鳳傾城默然。


    想到,她當初和那玉芝郡主的過節,淡淡開口道,“你可曾問去哪裏了?”


    “回皇太後,屬下忘了!”


    忘了。


    好一個忘了。


    “來人,把這人拉下去,打一百棍,跟他一隊的人,也拉下去,打一百軍棍,本宮還真不相信這麽多人,都沒忘記,偏偏他們忘記了!”


    “是!”


    一百軍棍。那可是會死人的。


    “皇太後饒命,是福臨公主府門房,給了隊長一疊銀票,然後,然後……”


    鳳傾城挑眉,“把隊長拉下去,打二百軍棍,以儆效尤!”


    混賬東西,在她眼皮子地下,還敢貪贓枉法。


    “來人,去,把福臨公主府的管家請來,告訴福臨公主,若是不把人交出來,那本宮便親自上門,到時候,可別怪本宮出手沒個輕重,摔了公主府東西,或者失手殺了什麽人!”


    “是!”


    卻在眾人震驚的時候。


    有人見兩人拉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走來。


    能看出她是女子,也是她衣裳破爛,身子大半露了出來。


    “天啊,這是怎麽回事?”


    “太惡劣了!”


    “不得了啊!”


    鳳傾城也凝眉看去。


    兩個男人,一身的炳然,那種赴死的心裏,一覽無遺。


    而那被拖在地上的女子,奄奄一息,渾身傷痕,嘴角流血。雙眸開始翻白眼。


    那兩男子,拉著女子上前,立即有人讓開了路。


    兩男子拉著女子到了鳳傾城麵前,撲通跪下。


    “草民河灘村——王二狗(王二牛)見過皇太後,求皇太後,讓草民見攝政王,草民有冤!”


    鳳傾城微微詫異,剛想派人去請君羽玥。


    君羽玥卻邁步走了出來,“有什麽冤情,和皇太後說便是,皇太後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王二狗,王二牛對視一眼。


    王二狗才說道,“啟稟皇太後,草民王二狗,河灘村村民!”


    鳳傾城點頭,“繼續說!”


    王二狗說著,指向玉芝,“河灘村村名,一直以賣菜為生,平日裏,安分守己,從不做偷雞摸狗的事兒,村裏人人敬愛,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但,那日,忽然有人來了河灘村,不管男女老少,一律抓了起來,草民因為不在家,和王二牛逃過一劫!”


    “草民一直尾隨那些人身後,哪裏想,那些人,真真豬狗不如,對那些婦人,不管男女老少,皆,皆,奸汙了他們,其中有草民的妻子,草民馬上就要出嫁的妹妹!”


    “草民的兒子,也被殺了,一起埋入一個大坑內!”


    眾人陣陣抽氣。


    這,真是喪心病狂啊。


    鳳傾城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那你們為什麽不報官?”


    “報官?”王二狗嗬嗬一笑,悲戚至極。


    “皇太後,你可不知道,去報官,不管你是誰,什麽案情,先交五十兩銀子報官費,草民家中已經被霸占,草民身無分文,哪裏來的銀子報官?”


    林大人一聽,膝蓋一軟,當下跪倒在地。


    鳳傾城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一句。


    “那這個姑娘?”


    “她……”


    王二狗說著,瘋狂一般,上前,抓住玉芝的頭發,“就是這個賤人,狠心的女人,是她派人去抓走了我們的家人,殘忍的殺害了他們,我們一直躲在公主府門口,就是等她落單的時候,幸好,蒼天大地保佑,讓她落在了我們手裏,她狠心毀了我們一個村,我們便毀了她,讓她知道什麽叫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公主府。


    福臨公主府的玉芝郡主。


    有人認出了玉芝,尖叫起來,“她是福臨公主府的玉芝郡主啊!”


    也有人立即去福臨公主府報信。


    鳳傾城看著王二狗,王二牛,“你們為什麽不逃?”


    犯下此等惡事,死,怕是唯一的結局了。


    “皇太後,草民不逃,草民是來自首的,草民不怕死,草民隻怕死了之後,去了黃泉地獄,無法麵對妻兒,家人妹妹!”


    也不知道是誰先跪了下來,“求皇太後法外開恩!”


    “求皇太後法外開恩……”


    “求皇太後法外開恩……”


    鳳傾城瞧著,心思微轉,“你們不必著急,等福臨公主到了,再說!”


    福臨公主府。


    麵對那些強行闖進來的侍衛,福臨公主大聲罵了起來,“你們好大的膽子,這可是福臨公主府,本公主是你們皇帝的姑奶奶,是攝政王的姑姑,你們……”


    “公主,屬下冒犯了,請公主交出管家,皇太後說了,公主如是仗著自己身份,拿喬,不把管家交出來,皇太後便親自上門,到時候別怪皇太後一不小心摔了公主府名貴花瓶,或者一不小心,殺了什麽人!”


    福臨公主大怒,“好你個鳳傾城,隻是一個商婦而已,居然敢對本宮出言不敬,本宮今日,偏不把管家交出來,我看你敢拿本宮如何……”


    侍衛聞言,“既然公主這麽說了,那屬下等,告辭!”


    揚手,帶走了所有侍衛。


    攝政王府門前。


    鳳傾城得知福臨公主不肯交出管家,笑了。


    君羽玥卻淡漠開口,“傾城,我去請!”


    鳳傾城點頭“去吧,這裏交給我……”


    福臨公主府。


    小廝連滾帶爬跑進大廳“公主,公主,不好了……”


    “何事慌慌張張,不想活了嗎?”


    福臨公主心中本就鬱氣,如今見府中小廝,這般勢失禮,更是惱火。


    “公主,是郡主,郡主……”


    福臨公主聞言,大驚“玉芝如何了?”


    “郡主被,被兩個男子,毀了,這會,這會正在攝政王府……”


    “什麽?”


    福臨公主隻覺得,天空一道雷,把她劈的頭昏腦漲。


    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嗚咽一聲哭了出來。


    卻又站起身,“我的玉芝,玉芝,娘來救你,娘一定要為你報仇……”


    “暗衛何在?”


    數百個黑衣人,瞬間出現在福臨公主麵前,“參見公主!”


    “跟本宮走,去把玉芝郡主接回來,然後,給本宮殺了那個暴民!”


    “是!”


    卻見君羽玥手持寶劍邁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禁衛軍。


    福臨公主往後退了幾步,“羽玥,你這是要做什麽?”


    “來請公主前去攝政王府,調查調查!”君羽玥淡漠說著,手一揚,“給本王去搜,誰敢阻攔,格殺勿論!”


    “是!”


    影衛應聲之後,拔劍而出。


    邁步向前。


    福臨公主看著君羽玥,“羽玥,我是你姑姑,親姑姑,小時候,我救了你的命!”


    “你怎麽可以忘恩負義,怎麽可以……”


    福臨公主聲嘶力竭。


    眼淚落個不停。


    “本王早早說過,當年的恩情,在上次饒恕玉芝的時候,便不複存在,如今玉芝犯下命案,指使管家行凶,本王親自前來捉拿,公主,你便應該知道,本王已經給足了你麵子!”


    何謂親情。


    當初的救命之恩,不過是一場賭博罷了。


    他若是什麽都不知道,便信了。


    如今,什麽都知道了,叫他怎麽信……


    大手一揚。


    影衛出手。


    福臨公主嘶吼,“你們給本公主聽著,任何人也不許跨入公主府一步,管家,本公主,絕不交出……”


    殺戮起,血四濺。


    公主府暗衛,又怎麽比得上君羽玥精心調教的影衛,沒一個能夠對上幾招,便身首異處。


    看著自己的暗衛越來越少,福臨公主哈哈大笑,“君羽玥,早知道,你這般恩將仇報,當初,便不會救你,應該眼睜睜看著你,死在皇後手中,連渣渣都不剩,早知道,就不告訴你那麽許多,讓你早做了準備……”


    君羽玥看向福臨公主,“救命之恩,本王已經還過了,若是以前,你的這些話,本王或許會很難過,但是,如今,這些,再也傷害不了本王!”


    見管家被抓了出來,君羽玥又說了一聲,“把福臨公主一起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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