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快樂建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果然是最治愈的。


    虐完陸展雲後,滕輝月隻覺得通體舒暢,臉上多了笑影。然後其他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知怎地,明明滕輝月隻是一個六歲大的小孩,但舉手抬足之間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勢,令其他人無法忽視他。


    若滕輝月知道他們的感受,一定昂起下巴特傲嬌地說一句:本宮可是做過皇後的人啊!


    晚膳設在臨華軒外的望雲亭。這亭用特殊的材料製成,冬暖夏涼,地上鋪了毯子,外麵再支起幾盤炭火,二月尤帶寒意的風被擋在外麵。


    在場的大多數孩子都是第一次在室外用膳,覺得非常新鮮。


    滕祁山扶著齊敏坐在一邊,沒有拘著他們,隨他們圍成一圈吃飯。滕豐寧辛苦一些,要照顧還不能自理的齊明錚。齊明曜他們幾個出身高貴的不消說,滕家嫡支的孩子也是從小學的禮儀,興奮之餘也沒有太多失禮的舉止。


    滕輝月被齊明曜和齊明炎一左一右挨著,又受到特別的關照。愛吃的菜都是看一眼就有人夾到碗裏。


    滕文珊和滕文奇一個是女子,一個是文子,都是有兄弟的人,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滕輝月還隻是齊明曜和齊明炎的表兄弟而已,不是嫡親的兄弟。


    滕文珊不禁多看了齊明曜幾眼。對她來說,齊明曜的俊秀卓然比齊明炎的麵癱臉要討喜不少。


    隻有陸展雲被滕輝月勒令不準靠近在場的小女子小文子,很失落地被滕文治和滕文頤夾在中間,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碗裏的飯菜。即使望雲亭的名字和他的名字都有一個雲字這個重大發現都無法令他高興起來。滕文治和滕文頤有心結交他,試著安慰,可惜成效不彰。


    突然被踢了一腳,陸展雲嚇了一跳,“啊“一聲霍地抬起頭,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滕輝月以為他想搗亂,眯起眼要惱,王承堅先一步出聲:“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阿雲,好好吃飯!”


    陸展雲慫了,眼巴巴地看著他:“哦……”


    滕輝月突然有點同情他,看來又多一個人頂不住王承堅的一板一眼。連陸展雲這種的棘頭,王承堅都治得住。


    用完膳,又玩了一會兒行酒令——當然,酒用一種很淡的果釀代替。小的們告辭的時候,臉上都帶了紅潤的顏色,盡興而歸。


    為了不讓公主娘親太操勞,所有小客人都是滕輝月親自送走的。


    入夜氣溫稍涼,滕輝月套了一件紅色滾毛邊的披風,紅丹丹的小臉蛋在燈籠的火光下仿佛蒙上一層溫潤的光華,漂亮得不可思議。


    齊明曜和齊明炎走到最後,前者忍不住攏了攏滕輝月的披風,又摸了摸他的頰:“阿樾,天涼,你不用送了,回去吧。”


    滕輝月第一次代表公主府擺出主人的架勢,肯定要有始有終的,不過他能聽出齊明曜話裏的關心,點了點頭:“嗯,你們路上小心……代我向舅舅問好……”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齊明曜應了,又看了他一眼,登上馬車,齊明炎磨磨蹭蹭地跟上,眼角不停地瞅著滕輝月。


    滕輝月踮起腳,用力一拍他的背:“回宮吧!”


    齊明炎被暴力了也不惱,唇角勾起,用力點點頭,上馬車的動作一下子利落起來。


    齊明炎的武學天分漸漸展露,進度可謂一日千裏。因為對以後可能會再次發生的某些事的疑慮,滕輝月曾經想過阻止齊明炎學武,就讓他成長為一個普通的皇子好了,他會保他一生的富貴。可齊明炎是天生的不甘屈於人下的性格。即使滕輝月利用鄭太後和明帝的寵愛壓他一時,也不可能壓得一世。齊明炎執拗、偏激,睚眥必報,但同樣,有恩必報。


    滕輝月隻希望今世,大家都能有一個不一樣的結局,盡管目前他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送走齊明曜和齊明炎,滕輝月回到臨華軒和父母歪膩了一會兒之後,回到他的棲月小築。


    然而剛靠近小築,斂羽突然向前一步,擋在滕輝月麵前,抬頭看了看滕輝月寢室的方向。


    “斂羽?”滕輝月疑惑地問。


    斂羽停了停,沉默不語地重新回到滕輝月身後,跪下伏拜在地。


    滕輝月心裏一突。


    斂羽雖然在他身邊侍候,但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的主人皆隻有一人。


    滕輝月突然拔腿往寢室跑!


    一路上不同尋常的安靜更加證實他的猜測,滕輝月感到興奮,心怦怦直跳!


    用力推開寢室的門,夜明珠的照耀下,明帝優雅頎長的身影負手而立。他看到滕輝月,清冷俊美的臉上,緩緩露出極好看的笑容。


    他向滕輝月張開手——


    “舅舅!”滕輝月激動大叫,三步並作兩步撲入他懷裏!


    明帝抱起他,笑道:“聲音小一點,舅舅可不想把你公主娘親引來。”


    滕輝月抱住他的脖子咯咯笑,咬著牙悄聲道:“若公主娘親來了,我就告訴她我碰見了一隻大耗子,才嚇得叫起來!”


    明帝挑眉:“哦,有多大?”


    滕輝月比劃了一下明帝的身形:“這麽大……啊!”


    他話沒有說完,已經被明帝拍了一下屁股!


    明帝笑斥:“胡鬧!”天底下也隻有這元徵小雍主,敢把堂堂九五之尊比喻成大耗子。


    滕輝月親昵地蹭著明帝的臉頰:“若舅舅是隻大耗子,那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看最厲害的大耗子!”


    明帝失笑,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長了一歲,膽子是越發肥了!”


    “都是舅舅的功勞!”滕輝月吧唧一記親在明帝臉頰上。


    遇上這麽個寶貝兒,明帝也沒轍。明帝抱著他坐下,捏捏他秀氣的小鼻尖:“舅舅還以為你玩得什麽都忘了。今天可高興了?”


    滕輝月點頭:“高興。就是很想您。舅舅您是怎樣過來的?”公主府的護衛身手可不弱,他不禁眼露崇拜。


    “避免勞師動眾,我自有安排。”明帝不欲多談。


    滕輝月眼裏帶了好奇,但還是禮貌地沒有追問到底。


    “以後再告訴你。”明帝道。


    舅舅承諾過的,必然會兌現。滕輝月更加不問了。


    他抱著明帝不撒手,迭聲問:“舅舅,你用過膳了嗎?我讓廚房備一些吃的過來好不好?今晚我喝了果釀,可好喝了,您要試一點嗎?”


    明帝撫了一下他紅撲撲的臉蛋:“你別瞎忙,舅舅用過膳了。”


    滕輝月輕輕道:“所以舅舅是特意過來陪我過生辰的?”


    明帝道:“高興嗎?”


    滕輝月點頭,還生怕明帝看不見地連點好幾次:“高興!”


    明帝被他坦率直白的感情取悅了,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他:“打開看看。”


    滕輝月接過盒子,迫不及待,隻見一顆拇指大小的羊脂玉靜靜躺在盒裏,它通體雪白,細膩瑩潤,渾然天成。玉的底部有一出天然的切口,上麵用小篆刻著“月明”二字。


    月指的是滕輝月,明指的顯然是明帝。這是一個私章,還是滕輝月和明帝可以共用的一個私章!


    “這是舅舅親手刻的。”明帝道,“以後我畫畫,你寫字,而後用這個章蓋印,嗯?平時若你想用,也可以用。你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我承認你的字畫有我的一份兒……”


    明帝寫得一手好字,但其實他最擅長的是畫畫。


    和明帝共用一個私章,還是明帝親手刻的,這得是一份怎樣的信任?滕輝月徹底愣住了,熱氣直往臉上冒。


    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太小,他都要以為明帝是在向他求愛了……


    可是恐怕連皇後,都沒有得到明帝信任如斯吧?


    滕輝月感動得眼眶都紅了:“舅舅,阿樾最喜歡您了……我保證以後寫字畫畫,都用這個章。”


    這一刻他完全把同樣送了他私章的阿爹滕祁山給忘了。雖然凡事有先來後到,但在滕輝月這個偏心的家夥心裏,他總是放水讓明帝後來居上。


    明帝親親他的額頭:“好。”


    “舅舅啊……我的親舅舅啊……”滕輝月蹭著他的肩窩。


    “好了,時候不早了……”明帝拍拍他的背。


    滕輝月纏著他不放,小小聲道:“……舅舅今晚留在這裏,好不好?”


    明帝微微一頓。事實上他已經做好安排,今晚留宿公主府的棲月小築。滕輝月睡了他那麽多次的龍床,他睡一次他的床,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不過看著滕輝月懇求不舍的小眼神,明帝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滕輝月雙眼大亮,開心地又吧唧一下親在明帝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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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滕輝月睡到日上三竿。


    床榻的另一邊已空。滕輝月嗅著仿佛還帶著明帝氣息的被褥,歡快地在上麵滾了兩圈。


    和明帝在棲月小築共度一夜絕對是一個極為難忘的回憶!他像個主人一樣,帶著明帝簡單地梳洗,兩人僅著單衣,挨在一起入睡。因為無人侍候,滕輝月的足有些冰涼,明帝用溫熱的手捂熱了他的足,那溫度令人心曠神怡……


    滕輝月覺得今年的生辰過得太好了!


    若有機會,一定要再來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應白頭大扔了一個地雷、yoyo大扔了一個地雷、羋兮大扔了一個地雷~╭(╯3╰)╮


    ps:下章是防盜章,勿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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