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發亮,一米陽光,照著半截窗簾,人卻還倦。十四娘如雪的嬌身,就如一朵經曆過急風驟雨摧殘的鮮花般,懶懶地仰麵躺著。那起伏的一對,也顯得有些急促,美妙的身子,看得出,透出昨晚那場並不溫柔的餘韻。


    “嗯……”長長又懶懶的一聲輕嚶,然後就見一雙高舉過頭的雪臂。


    十四娘美眸稍一睜開,立刻又是細眉輕皺,轉臉看了一下還在發出均勻呼吸的楊楚生,然後美臉再一次泛出桃紅。因為看到這個讓她嚇一跳,相當雄壯的身體,怪不得她雖然是經曆過的女人,但昨晚卻讓她感覺,才是人生剛剛經曆的一樣。


    輕輕的,十四娘的嬌手朝著楊楚生筆直的鼻子捏了一下,禁不住張開紅潤又透出潤澤的雙唇笑。看他還睡得挺深的,身子一低,對著他溫厚的嘴唇,又是輕輕地親。


    楊楚生也不得不醒,熟睡中,突感一個溫暖柔綿的身子伏在他的身上,眼睛一睜開,就見眼前猶如開著一朵豔白的鮮花。


    十四娘的輕笑真美,尤其是帶著倦容更美。看見他醒了,“嘻嘻”輕笑,嘴巴一嘟,又是親了他一下。


    “起來了!我還要打理工廠呢。”十四娘說著往上坐,然後又朝著楊楚生嗔一眼。這家夥的眼睛,看著她前麵的一對,將眼睛都看直了。


    難怪楊楚生會看得發呆,坐起來的十四娘,如雪白的一對,美得更有一番韻味。那形狀,還有那光潤……,讓他禁不住又伸出手。


    “咯咯!”這美少‘婦’笑幾聲,急忙往床下溜。但卻讓楊楚生更愛看,那飽滿的後麵也美,凹陷的後腰,讓下麵看起來,那弧度真的美。


    “你什麽時候要回去呀?”十四娘邊梳理著頭發邊問。


    “買了布就走。”楊楚生穿好衣服,才想起,他口袋裏還放著兩張還沒過來的時候,讓開旅館那個女人給他拿的,那邊紗布公司的發票和出庫單。因為這兩天事太多了,將想在這邊,印兩張假票的事給忘記了。


    十四娘不爽地問:“為什麽這樣快呀?”


    “我是大隊書記,不能在這裏呆太久的,反正現在我什麽時候想來就來。”楊楚生說著,將票舉到十四娘麵前又說:“讓印刷廠每張給我印兩張。”


    在九龍城裏,想找家印刷廠還怕沒有,這年代的發票所有的紙張,也沒什麽特殊。十四娘將發票往掛包裏放,對著他又親一下,還看一下房間,有點不想退房的樣子。


    一出酒店,十四娘的眼睛,也讓強烈的陽光照得眯一下,然後還是那樣,手往楊楚生手裏放,就是要被他拉著走。


    “對了,我要的那些尼龍布,怎麽樣了?”楊楚生幹脆一隻手往十四娘的香肩上放,又問。


    十四娘身子扭一下,大白天的,跟晚上不同,有點不好意思了。邊走邊說:“現在以我們公司的名義買,一卷八十米,也要一千二港幣。”說完了“撲”地又笑。反正這家夥幹什麽事都跟別人不同,人家大宗買布是論噸的,他卻用卷。


    “到那邊一米十五塊,一卷是一千二,嘿嘿,走一百卷,十二萬港幣換成十二萬人民幣,加上成本,賺了幾倍,哈哈!”楊楚生樂了。


    “別太高興,路上被抓了,連人帶車不就沒了。”十四娘邊說邊擦額頭,這天氣一走路就會出汗。


    楊楚生放開她的肩膀,掏出香煙又說:“不會,誰能想到,我手裏的發票是假的。”


    兩人邊走邊說,隻是才一走進九龍城,立刻就讓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


    兩個家夥正在打架,一個手裏拿著殺豬刀,另一個卻是拿著剪刀。拿豬刀的哥們兩眼血紅,光著的上身油光閃閃。拿剪刀的家夥眼睛更紅,一把剪刀,正插在殺豬的哥們手臂上,而他的一雙手臂,那血也是嘩嘩地流。


    這九龍城裏,雖然現在是大圈仔一幫獨大,但也有別的幫的人在這裏做生意。就如大圈仔跟新字頭拚殺的時候,兩幫人馬,也並不是所有的人員都參戰。特別是這些做生意的,也就在那個幫掛個名,然後比別幫的人少交點保護費。所以參加拚殺的,才是真正的黑道成員。


    這兩人一打起來,卻搞成了買布的和賣豬肉的攤主們發生群毆。總之楊楚生也是剛進來,看到這兩人一打,那些賣布的,好家夥手裏都抄上也能殺死人的剪刀,不用有人帶頭就一起上。


    “奶奶的,抄刀子!”一位豬肉哥也大聲喊。


    這好,“嗆嗆嗆”就如戲班子要開場一般,那些豬肉攤主們,算兵器他們是略勝一籌,因為每一個豬肉攤,都不止一把切肉刀,而且豬刀肯定比剪刀更有殺傷力。


    “上啊!”那些賣布的也不示弱,因為他們人多。總之長期以來的習慣,誰要在九龍城裏示弱,那就是被人欺負的命,這些人別的不勇敢,打起架來,就是女人也可以不要命。


    這一場打啊,“劈哩嘩啦”!東西被掀翻的聲音,也有人被砍傷的慘叫聲。一個買豬肉的,大腿上被一把剪刀紮了兩個窟窿,鮮血沿著小腿,直往地上流,還不管什麽,幹脆手往豬肉床上一抱,半隻豬肉一舉,狠狠朝著捅了他的家夥當頭就砸。


    “媽的,誰敢打架了,弟兄們,砍了!”大胡子的聲音,還沒見人就如炸雷般響,然後帶著一班家夥就上。


    “我的媽呀!”大胡子才一上,急忙大叫著往楊楚生這邊一閃。一位賣布的,身上全是血,突然從一個小吃攤那裏,扶著一鍋還在冒泡的開水,朝著賣豬肉的就澆。


    這下子不得了,好幾個家夥都在嚎叫,這一澆,反正好幾個光著上身,下身也就一條短褲的豬肉哥,大腿上都在冒出水泡。


    “媽的,趕快回去拿槍!”大胡子又是大聲喊,突然抬頭一看,先是看到十四娘,然後才看見楊楚生。


    “哎呀,城主來了!”大胡子又是大聲喊。


    楊楚生朝著這大胡子一瞪,這家夥已經失職,因為這些是他管轄的。


    十四娘本來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她在這裏生活了這些年,還能不知道,這樣的打架場麵,隻能有一方完全敗退,而且還得有幾個躺在地上起不來,不然是停不了的。卻不想大胡子一喊城主來了,打鬥雙方,卻還能漸漸安靜。


    楊楚生怒瞪雙眼,剛才他還以為是什麽班到這裏搗亂,要不然他早就怒喊起來了。走到人群當中,大聲問:“是怎麽打的,誰先動手?”


    “哇!”十四娘差點嘔吐,滿地上都是血,一股血腥味真的難聞。這種打鬥場麵最怕人,要是真正的打鬥,就是打死了人,場麵也沒這樣恐怖,因為流的血沒這樣多。看楊楚生,幾乎是站在還沒凝固的血上麵。


    “誰先動手,站出來!”楊楚生又是大聲喊。現在他得行使一下城主的權威,不然誰能服。


    好家夥!沒有人敢開口,那些殺豬的,別看一個個身休比牛還壯,可現在卻沒有一個敢抬眼睛,都低著頭。


    “是他們想占我們的地盤!”一位賣布的女人大聲就喊。


    楊楚生往賣豬肉的家夥們麵前走,又是大聲問:“怎麽回事?誰起的頭,誰給老子站出來!”


    “楊哥,是我,可這是他答應的嘛。”一個大腿上,剛才被開水澆得全都是泡,已經疼得臉色發白的家夥,強忍著疼痛就說。


    楊楚生一轉臉,怒瞪著大胡子,瞪得這家夥也低下頭。


    看的人可不少,雖然沒有人敢說話,但肯定有不少人也在想,這回是大圈仔自己幹的,那就看楊楚生怎麽辦了唄。


    “楊哥,我也是為了多收錢。”大胡子臉上浮出苦笑,小聲說。


    “多收錢?你讓這些賣布的還怎麽做生意,本來攤位就小,你搞什麽?”楊楚生可不客氣了,轉身又朝著觀眾們喊:“雙方都沒錯,錯的是我們自己。”


    一陣目光好像都亮了一樣,這可是破天荒了,在這九龍城裏混的人,誰能看到一絲絲公道。卻不想今天這事,真有人看到了。


    “我們自己的錯,我們就要承認,所以,你要拿些錢出來,補償受傷的人一點醫療費,還有,布攤子和豬肉攤,兩個月不交錢。你們說,這樣行不行?”楊楚生又朝著人群喊。


    “行!”一大陣聲音都在這樣喊,然後“嘩嘩嘩”!都是掌聲。雖然楊楚生說的,其實對於受傷的,也才是補了一點點,但這就是公道,有公道,才能讓人服。


    “大家都在九龍城,就是自己人,就是外麵的人想到我們這裏做生意,也是自己人。以後誰要是無理先動手打人,那我也不客氣!”楊楚生又大聲說,然後轉身走了。


    “楊哥,你這!”大胡子還跟在楊楚生身後,他都走進巷子裏了,他還跟。


    楊楚生又是轉過身,怒瞪著這家夥:“怎麽管這地方,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還這樣,讓人家怎麽能服?以後就按我定的規矩辦,你要是不聽,我也不會客氣!”


    “哦哦!”大胡子也隻能哦了,反正他也沒本事當城主。


    十四娘看著楊楚生,怎麽說,這樣處理她也服,搞不好,這九龍城,還真能讓外邊的人跑進來做生意呢。


    楊楚生看著十四娘,也笑著說:“你也搞不懂了?不管地方大小,也不管是地方和國家,都要有公道,沒有公道,遲早都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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