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貞硬是不出院,但楊楚生卻硬是每天都往她所有的單位跑,有條件讓她到外國治療,她的單位領導當然也讚成,還挺急切地跑到醫院,給她做工作。-\經|典|小|說|書友上傳/-看最新更新章節【】


    怎麽說呢,劉雪貞還是清楚的,楊楚生到現在還沒結婚,並不隻是為了她,更多的,還是因為白雪。也知道,他這樣,完全是為了十年前,兩人所發生的關係,做出某種負責吧。


    楊楚生越是有這樣的意思,劉雪貞越是不想出院,總之她就是想,現在她要是一般的病還好,這樣子幾乎是一輩子走不了路,這樣的責任,怎麽也不能讓他來承擔。


    情字就是複雜,又不想連累他,又怕他突然間又從她的眼前消失,讓劉雪貞也真的難以選擇。不過,也掰不過楊楚生的堅持,最後也得點頭同意,要不然,他就整天坐在病房裏,她要再堅持下去也沒有辦法。


    走了,楊楚生笑著跟趕到醫院來送行,幾個劉雪貞單位的領導握手。因為她的戶口是在這邊,所以申請出國治療的手續,也還得在這裏辦理,就隻能委托她的單位領導了。


    “放心,我們單位一定全力以赴,爭取最快為她辦理出國治療手續。”那位領導也是特別客氣地說。


    “走吧!”楊楚生很簡單地對劉雪貞說,將她抱起來,還向病友辭別。


    這場麵真的,劉雪貞還是趴在他的懷裏在哭,那些病友能走的,也圍在他們身邊,沒有一個臉上不沾著淚水的。就是幾個護士,也悄悄地抬手往眼睛擦。


    因為飛機上輪椅也不能上,楊楚生就用抱,從出醫院到上出租車,到上飛機,劉雪貞都是被他抱著。


    回來了,楊楚生抱著劉雪貞,走進她的家裏,滿屋子都是人,都是曾經在紅山公社當過知青的。


    劉雪貞對著她的父母,看著這些曾經一起笑一起哭的知青,又一次放聲大哭。


    楊楚生的父母也在,這個時候,也沒有想他們兒子的做法是對還是錯,隻是看著以前活潑漂亮的劉雪貞,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心一疼,也跟著哭。


    “我已經委托她的單位,給她辦理出國手續,我回去了,也趕緊辦理,然後帶她到國外。”楊楚生將劉雪貞往椅子上放,擦一把汗就說。


    “不行的,你是縣委書記,不能說走就走,你要這樣,我不想治療!”劉雪貞現在說話也有點清醒,哭的也都哭過了,現在得想著現實的。


    “不會,在京城我了解過,人家外國的醫院,不用病人家屬護理,我帶你去,然後回來,也用不了幾天。”楊楚生這是在騙她的,他也沒有問過誰。


    “就這樣吧,讓他帶你去,不影響他的工作。”楊楚生的媽,自己臉上都還是淚,還邊給劉雪貞擦著臉邊說。


    “對呀,要不然,你就一輩子隻能坐在輪椅上了,去吧。”上百名知青也一齊勸。


    “我覺得,還是跟我回紅光村吧,那裏空氣好,而且村裏人熱鬧,都跟她熟悉。”楊楚生又說。


    劉雪貞這回倒挺幹脆地點頭,十年,那個竹寮,還有紅光村的桂香嫂這些人,也是時常在她的腦子裏閃現。不管以後她的命運會怎麽樣,能再一次回到十年前,讓她揮灑過青春汗水的地方,也是她的一個心願吧。


    “我們走了!”楊楚生先將他媽買的輪椅往車裏放,抱起劉雪貞,朝著送行的人說。


    沒有人說什麽,有的,隻是很沉重的點頭,還有一些女知青,忍不住發出來的哽咽聲。


    車了開了,突然,劉雪貞想叫楊楚生停車,她是看見白雪的媽,也往她家裏的方向走。隻是一個閃念間,車子已經開出好遠了。


    “白雪給你寫過信嗎?”劉雪貞終於問了。


    楊楚生就笑著搖搖頭,車子繼續開。


    “看,這就是要進入紅光鄉的路,你應該麽熟悉吧?”楊楚生的車子,往試驗區的路口一拐就說。


    劉雪貞點點頭,身子也坐直點,巴不得前麵就是她熟悉的紅光村。


    “這就是紅光村的電器廠。”楊楚生的車子慢慢開,讓她慢慢感受。


    “前麵就是紅光村了?”劉雪貞指著前麵一個她覺得熟悉,又覺得不敢相信的村子也問。


    “哎呀,是桂香嫂,還有瓊珊姐!”不等楊楚生回答,劉雪貞又大聲說,然後終於也能看到她的臉上,浮起從他到京城,到現在才第一次看到的一絲笑容。


    紅光村的村口,聚集的人可不少,都知道楊楚生帶著劉雪貞回來的了,桂香嫂第一個走到車邊,還沒打開車門,雙手伸進車窗裏,朝著劉雪貞緊緊就抱。


    劉雪貞離開紅光鄉,整整十年,但不管是桂香嫂和秋月嫂這些村婦,還有馬瓊珊這些知青,每一個的麵容都還是一見就能認出。


    這場麵,又是一個讓那些男知青,都忍不住轉過臉,擦著淚水的情景。


    劉雪貞坐著輪椅,每個抱著她的知青,都會情不自禁地哭。


    “走,讓你看看紅光村。”桂香嫂擦完淚水,扶著輪椅就說。


    真的,來到紅光村,最能發泄感情的,就是淚水。就是一群知青,跟在劉雪貞的身後,從村子裏往竹寮這邊走,也是一個個的臉上都是淚跡。


    “他還住在這裏呀?”劉雪貞第一眼看到竹寮,大聲就說,然後又是雙手掩著臉,就是她的淚水哭得好像要幹了,但這一次的淚水,比在京城的醫院裏,突然看見楊楚生的時候流得還多。


    “是呀,她就一直住在這裏,什麽地方也不去!”這是那位女廠長在回答,說完了,她也是情從心起,哭得比劉雪貞還大聲。


    劉雪貞擦著淚水,看著雖然比以前寬闊,但還是讓她有一股熟悉感的竹寮,十年前跟他在竹寮裏,在土坎下麵,所發生的一切,好像是前幾天才剛剛經曆過的一樣清晰。


    “唰唰唰”,柑園裏一陣葉子碰撞的聲音,突然,那條白狗鑽了出來,好像還能認出劉雪貞似的,有些遲疑地朝著她看,然後輕輕地甩了幾下尾巴。


    “小白!”劉雪貞也輕聲喊,當時她走的時候,它還是一條不算是成年的白狗,現在它的身上,以前潔白的毛發,不少也現出黃,一付步入蒼老的模樣。


    “楊楚生呢?”擦完淚水的馬瓊珊突然問,怎麽她們在這邊哭啊哽咽的,就沒看到他的影子。


    “他到公安局,說是要申請到國外的簽證。”一位男知青也大聲說。


    楊楚生的性格誰不知道,想辦的事就是快,一大群人圍在劉雪貞身邊,他卻自己開著車就往公安局跑。


    親娘的,公安局的同誌們,對於他也不陌生,現在看縣委書記,一個人出車了,就往裏麵走,都感到驚訝。要說是檢查工作吧,應該不止他一個,要暗訪當然更不成,誰都認識他。


    楊楚生邊跟警察們打招呼,邊往樓上登,張英紅是副局長了,辦公的地方也往樓上升。


    “哎喲,楊書記,你一個人來呀?”公安局長是常委,知道楊楚生是有事跑京城了,但卻突然又看見他出現在公安局裏,驚訝是肯定的。


    “對呀,要申請到國外。”楊楚生走到這局長跟前就說。


    這局長先朝著也走出辦公室的張英紅點一下頭,才笑著說:“又要到島國啊?”


    “不是……”


    楊楚生還說沒完,後麵的張英紅也走過來了。


    “哎呀,隨便到那間房子,別老在過道說話。”楊楚生又說,搞得那位局長還笑,也說:“讓張局給你辦吧,我還有事。”


    “去吧。”楊楚生還巴不得這局長趕緊走呢。


    “你跑外國跑出癮了?”張英紅一進她的辦公室,也說。


    “不是的……”楊楚生隻能將劉雪貞的事說了。


    劉雪貞嘛,張英紅當然也是認識的,當時她的哥也就是因為調戲劉雪貞,被楊楚生揍了一頓,也才有她跟他大打一場。眨著丹鳳眼,往他直看:“你跟她沒什麽關係吧?”


    “怎麽沒關係,知青就跟我有關係。”楊楚生邊說邊掏出身份證。


    “你已經去了兩趟島國,過香港也不少次,申請的手續你應該懂,得有那邊的邀請函。”張英紅連他的身份證看都沒看就說。


    “是帶她到國外治療,怎麽讓那邊發邀請函?”楊楚生說著還帶瞪眼。


    “不是,你要帶她到什麽地方,我還不知道。”張英紅也笑著說,這家夥又患上牛脾氣了。


    楊楚生也撓一下頭,才說:“據京城那個醫院的醫生說,最好就是到紐約。”


    張英紅的美臉從左開始,搖了好幾下才又說:“那更不可能,這個國家,你這個級別的想過去,那得省委批準,還有,同樣也得那邊的邀請函。”


    “切,我還不如辭職了我。”楊楚生將身份證往口袋裏放就罵。


    “你這話,也得到地委說,不過你敢辭職,我將你的竹寮放一把火燒掉。”張英紅連說還帶翻白眼,然後抿著嘴巴笑。


    楊楚生說辭職,可不是說著玩的,要不是為了紅光鄉和紅山公社的發展,他才懶得當這什麽縣委書記。


    沒辦法了,楊楚生回到竹寮,看著竹林下麵,還是圍著一大堆人,很無奈地往草地上坐。


    “怎麽樣?”桂香嫂第一個問,然後一班人也從劉雪貞的身邊,往他身邊轉移。


    楊楚生隻能搖著頭,小聲將情況說了。


    “哎呀,要不打電話給孟躍進,他在那邊找個人跟她一起去。”那位女廠長也說。


    對呀,楊楚生覺得這辦法好,現在電話也能打港澳兩地的國際長途了,立馬就打。


    “這樣啊,讓我老婆去。”孟躍進聽說了,就這樣簡單地回。


    “你老婆能去嘛,她不用帶孩子啊?”楊楚生還問。


    “哎喲別說廢話,她不去讓誰去!”孟躍進還是那樣的口氣。


    楊楚生放下電話也是舒了一口氣,隻要劉雪貞拿到簽證,也得到香港坐飛機,他春節前赴港的手續也還沒過期,這樣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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