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出去走走了。


    隨著蘇乞年聲音響起,天青亦隨之起身,隻是他不清楚,這一位所謂的走走,到底是要去到何處,要知道,以他們眼下眾目所視的境況,不管走到哪裏,都是風雲激蕩的最中央,根本沒有太平可言。


    下一刻,在天青有些錯愕的目光下,蘇乞年的麵容生出了幾分變化,須臾間,就化成了另一副樣貌。


    這是……


    天青仔細感應,不隻是麵容,這種粗淺的把握肉身肌體,改變形貌的方法,隻要有點修為的強者,幾乎一眼就能窺破,但如眼前這般,就連氣息都生出了變化,似乎由內而外,都變成了另一個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


    沒有破綻。


    不管怎麽看,天青都無法分辨,眼前這個豐神如玉的年輕人身上,已經絲毫看不出那位光明聖王的影子。


    這就有些可怕了,神魂氣息幾乎難以更改,但似乎在這位身上,一點也不適用,天青卻不清楚,蘇乞年早年得到魂經,這些年過去,已經盡皆化入了迷魂大法之中,無論是攝魂術,亂神域,還是碧魂箭,都已經生出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如眼前這般,改變形貌的依然是粗淺手段,但是那由內而外的氣息變化,卻是攝魂術與亂神域的手段,歸根結底,還是精神法。


    隻要意誌修為,沒能超越不朽境,就很難窺破他的形藏。


    下一刻,蘇乞年看向天青,這位戰皇一脈的年輕神聖,隨即發現自己的形貌和氣息,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轉眼間就成了另一個人。


    這種改變雖然不能與自己相比,缺少源頭之力,但蘇乞年相信,隻要在自己的意誌籠罩之地,同樣極難窺破。


    “走吧。”


    蘇乞年抬腳邁步,就走出了這座域主府,當然,以兩人的修為和手段,別說是駐守的連霧大能二人,就算是八方荒莽中,一些潛伏的強者,也同樣不能察覺到半分異樣,隻能勉強感應到,域主府內的那座紫玉大殿中,兩股深邃而恐怖的氣息,依然靜靜蟄伏。


    第一戰域外。


    對於初至戰皇殿的河風與河瀾兄弟二人而言,這方無垠戰土的每一寸土地,都令他們有一種源自心靈的震撼。


    這一路上,雖然不是很太平,從西荒到大荒,一路上跨越了何止億萬裏之遙,荒莽中凶險重重,如非是沿途借道一些荒莽聖城中的洞虛陣台,他們休想在一年之內,趕在入域試煉之前,來到這片人族戰師祖地。


    “好了,別看了,隻要能夠通過入域試煉,你們就能待在這裏,想看幾天都沒關係。”


    有雄渾的聲音響起,這是一個看上去頗為雄壯的中年漢子,獸皮袍子的衣襟敞開,看上去頗為粗獷,而河風兄弟二人聞言,頓時收回了目光,這是族中的大長老,也是他們兄弟二人的祖父,是他們河源將部,唯一的一位頂尖大能。


    抬頭看,那一輛輛橫空而過的車輦,甚至有一些拉輦的荒獸,即便是河牯,也感到裏一陣心驚肉跳,毫無疑問,這是來自那些大部族的大人物的車輦,不知道車輦中端坐的,又是哪位神聖。


    對於河牯而言,這到達戰皇殿的短短兩日,他就見到了很多平日裏隻能聞名的大人物,尤其是一些名動五荒大地的神聖強者,比傳聞中威儀更加隆重,隻是遠觀,那氣息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在他們河源將部所在的西荒萬裏方圓,他也算是一方強者,但到了這裏,就太過尋常且微渺,甚至一些進出戰域,來自聖堂、乃至天宮的仆從,都有著辟地境的修為。


    如他們這般,徒步而行的,在這群山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河牯粗略看來,怕不是有數萬人不止,大都是長輩,帶著族中傑出的晚輩前來,以求能夠進入一座戰域求道,畢竟相比於荒莽中的凶險,與諸部族之間的恩怨與忌憚,隻有在戰皇殿,對於他們這些將部,乃至兵部中人而言,才能夠得到神聖,乃至更多的強者指點。


    河牯估摸著,等到數日後入域試煉之日到來,前來這方戰土求道的,怕是十萬人都不止。


    而這眾多求道者,首選的,便是五大戰域。


    從第一戰域,到第五戰域,五方戰域,傳說中由當世戰皇之下,五大刑天所立,這五大戰域,也是戰皇殿數十座戰域中,最為廣袤,匯聚強者最多的所在,每一次入域試煉,五方戰域匯聚的試煉者,就足以占到數十座戰域的過半之數。


    河牯也不例外,想帶著兩個孫子來碰碰運氣。


    若是換做之前,他一定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前來戰皇殿的人界諸勢力的強者,實在太多了,他這兩個孫子雖然不凡,但戰皇殿是什麽地方,遑論是眾人趨之若鶩的五大戰域,爭鋒太激烈,通過入域試煉的機會自然小了很多。


    但今年的第一戰域,與往年不同。


    就在他們到來的這兩日,第一戰域傳出了無比震撼的消息,那第一戰域之主,由那位名動星空下,鎖天一脈的光明聖王接掌了。


    眼下的第一戰域,哪怕是他們這些外來者,也感到了一股風雨欲來的壓抑感,原本一些衝著穀雨道場而來的大勢力的年輕弟子,在長輩的思量之下,放棄了第一戰域,從而去往了另外四大戰域。


    今年這個時候,匯聚在第一戰域之外,參加試煉的諸部族、世家、宗門中人,比三年前,要少了近半之數。


    而如河牯這般,抱有一絲僥幸,身份相當的大能,不在少數,那些大人物間的傾軋,對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太過遙遠,如有可能,誰不想族中的後輩子弟,能夠進入更強的求道之地,得到更多的強者指點,哪怕因此,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看第一戰域前人山人海,河風兄弟二人不由地生出了幾分憂心,哪怕今年參加這第一戰域試煉的,比往年少了很多,但相比於五方戰域之外的其他戰域,還是要多出很多,他們不是一無所知的雛兒,荒莽中也曾染血廝殺,很清楚這裏的規矩。


    他們不怕吃苦,明白修行路上,從來沒有坦途,但對於祖父以及眾多的族人,卻抱有幾分不安與愧疚,他們很清楚,為了將他們二人送來戰皇殿,祖父,乃至部族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遑論這戰域試煉,才是重中之重,他們怕付出太多,最終卻一無所獲,平白辜負了祖父,以及無數族人的期望。


    此刻,這第一戰域前,已經築起了一座巍峨石殿,前來參加入域試煉的年輕弟子,陸續在族中長輩的帶領下,進入石殿之中。


    河牯看遠方那宏偉的殿門,和駐守在殿門外的兩位大能,眸光有些凝重,那是入域試煉之前的必經之路,需要驗明正身,是否符合入域試煉的門檻,同樣,對於大多數帶著族中年輕子弟前來的強者而言,這也是一道極難跨越的門檻。


    他們很清楚,在這人世間,有時候,並不是付出了代價,就能有所回報,不要奢求等價交換,這世間的規則,從來都不是唯一的。


    在等待的一個時辰內,河牯看大殿內進進出出,有人出來後如釋重負,也有人出來後一臉黯淡,但所有的不忿與不甘,都藏在了心裏,甚至不敢在眼中表露出分毫。


    就連河牯自己,也感到了幾分忐忑,不知道此番準備,是否足夠,隻要這道門檻跨過去,即便不能成為域中弟子,也有很大的機會,能夠留在域中。(求訂閱,月票,感謝大家的訂閱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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