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戰域外,正身殿。


    終於輪到河牯兩個孫子在內的十名前來求道的年輕弟子了。


    最後踏進正身殿的一刻,河牯不禁看一眼那蜿蜒的山路盡頭,一些落下的車輦,在戰天宮的雜役接引下,直接進入了更深處的一處偏殿,那裏不像此處人聲鼎沸,擠擠挨挨,需要等候很久,才能進入正身殿。


    河牯沒有感到不忿,因為那是為諸神聖之上的傳承準備的,那些超凡入聖的存在,是不可能與他們一起靜候在這正身殿前的,那是戰天宮給予諸多大勢力的優待。


    這樣的差別,很多人看在眼裏,除了幾分豔羨之外,沒有人質疑,生命進化的路上,總有高低之分,那些神聖以上的傳承,即便不需要等待,可以得到優待,但有時候,需要付出的代價,也遠非是他們所能比擬的。


    正身殿內有些悶熱,戰天宮的一位執事端坐在石椅上,身側一張不大的石桌上,擺著幾盤蘊藏靈氣的珍稀瓜果,和一壺煮沸,馨香四溢的清茶,他微眯著雙眼,翹著腿,一隻手食指輕輕點落在石質的扶手上,發出清脆而富有韻律的敲擊聲。


    此外,幾名雜役立在一塊晶瑩的石壁前,麵無表情,喚最前方的一個年輕人上前。


    這是一麵不過一丈來高的石壁,通體晶瑩,如白玉無瑕,光可鑒人,清晰映照出那年輕人修長的身影,與此同時,那石壁迸發出瀲灩的赤芒,鮮紅如火,包括河牯在內,所有帶著族中後輩前來參加入域試煉的都知道,這是血玉鑒,傳說中的無上道器,以戰皇一脈,一位昔年戰死的無上遺蛻鑄煉而成,血玉鑒下,人族血脈一目了然,杜絕了任何異族潛入的可能。


    當然,這裏隻是一部分,每次入域試煉,血玉鑒都被請出,不隻是一座座正身殿中,在這片無垠戰土,很多重地,都豎立有血玉鑒的分身。


    而血玉鑒映照正身之後,一名雜役淡淡道:“全力運轉你的修為,不要想著有所隱藏,你們那點微末修為,或許在那荒莽一隅之地尚可,在這裏隱藏,你可能失去的,是進入戰域的資格。”


    這話,不隻是說給那血玉鑒前的年輕人聽,也是說給這一輪進入正身殿的,所有的十名年輕人聽的。


    眾目所視,那血玉鑒前的年輕人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他深吸一口氣,勾動周天氣海,一身戰氣竭力迸發。


    呼!


    正身殿內,頓時掀起了一股狂風,也令河風等其他九個年輕人目光微凝,融魂七重天的修為,此人凝結的,是上品戰魂。


    “好了,收起你的修為,上品戰魂,弱冠之齡,勉強達到門檻,但是戰氣中道息薄弱,道悟太差,奉勸你一句,入域試煉,還是不要參加的好。”


    那此前開口的雜役再次道,語氣很冷,一點也不客氣,血玉鑒前,那年輕人不禁捏緊了拳頭,凝結上品戰魂,是那麽容易的嗎?而融魂境,能夠悟道,放眼五荒大地,雖然不算難得,但也絕對算不得差,怎麽到了這裏,卻得到如此評價,仿佛他已經無可救藥。


    但他也明白,眼前的人,即便是雜役,也不是他所能夠反駁的,戰天宮的雜役,傳聞早年也都是一些沒有通過入域試煉的年輕強者,這麽多年過去,不乏修成大能的存在,其中的佼佼者,則晉升為執事,乃至主事,擁有很大的權柄。


    “讓兩位大人見笑了,可否容我覲見執事大人,再做決斷。”這時,年輕人的長輩,一位中年大能上前,拍了拍自家子侄的肩膀,朝著幾名雜役見禮道,言語間頗多笑意,同時拱了拱手,姿態放得很低。


    “去吧。”雜役擺了擺手,似乎早有預料,同時淡淡道,“下一個。”


    接下來的一炷香內,河風與河瀾兩兄弟見到了一幅幅同樣的場景,哪怕是一名年輕的辟地境第三步的尊者,不過剛過弱冠之齡,也隻得到了一個馬馬虎虎的評價,同樣進行了勸退,這不禁令兩兄弟有些懷疑,是不是要開天境的年輕大能,才能夠被這些人看上。


    同時,他們也注意到,那些驗明正身的,族中的長輩都一一前去拜見了那位端坐在一旁的戰天宮執事,並奉上了一隻隻以虛空獸皮製成的袋子。


    有些人奉上袋子後,那位戰天宮執事微微頷首,頓時麵露喜色,而有些人,那位戰天宮執事頭也不抬,隻是揮揮手將其屏退。


    沒有得到回應的,除了臉色有些難看之外,一聲不吭,帶著自家年輕子弟,就退出了正身殿。


    這一刻,正身殿外,兩個年輕人不知從何處而來,有一些老輩人物見狀,頓時暗暗搖頭,看上去似乎有辟地境的修為,但是連族中的長輩都沒有看到,光靠他們自己,即便驗明正身,又能如何?


    此時,又有人從正身殿中走出來。


    “怎麽樣!”有熟識的大能上前,低語道。


    雖說是低語,但此地都是些修行者,耳聰目明,很多人豎起了耳朵,靜靜聆聽。


    走出的一位年老的大能苦笑著搖搖頭,沒能得到那位執事的頷首,即便是執意參加接下來的入域試煉,怕也希望不大。


    “比三年前,更高了。”


    他歎息一聲,而後帶著族中無比不甘的傑出弟子,黯然離去,誰叫族中沒有走出幾個年輕禁忌,否則即便有一些困難,同樣需要付出代價,但終究還是有很大的機會。


    這一切,隻能歸結於自身,還遠遠不夠強,算不得傑出,還無法令這片浩大的戰域無法拒絕。


    兩個年輕人蹙眉,其中一人有些錯愕,似乎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而另一人則微微蹙眉,眼中浮現出淡淡的冷意。


    不知何時,有人目光再掃過,兩個年輕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不禁輕輕搖頭,這是知難而退了,準備不夠充分,前來這入域試煉,根本沒有意義,隻是徒耗底蘊,一路上更伴隨著諸多凶險,實在不值當。


    此時,正身殿中,終於輪到了排在最後的河風兄弟二人。


    兩兄弟同時上前,幾名雜役也不以為意,數息後,血玉鑒前,赤芒如火騰起,兩人驗明正身,不用開口,自然而然地勾動一身戰血與修為。


    轟隆隆!


    石殿輕震,幾名雜役頓時挑眉,看兩兄弟周身彌漫的濃鬱的母氣,以及厚重無比的道息,有一條條古樸的道痕在虛空中浮現,甚至有了交織成軌的跡象。


    “辟地境第四步,參悟了道痕,淩駕於道法大圓滿之上,快要結成道軌了,尚可,但入域試煉強者如雲,你二人還不夠強。”一名雜役開口,淡淡道,同時看一眼河牯。


    心中苦笑一聲,河牯麵帶笑意,朝著這位雜役拱手一禮,求見執事大人。


    河風兩兄弟則微微一怔,他們雖然還不是年輕禁忌,但也相差不多,甚至兄弟二人聯手,當有年輕禁忌之力,按照往年的規矩,如他們這樣的年輕高手,可以算是戰域的種子了,當可免去這一節,隻等入域試煉之時,再備上幾分薄禮即可。


    “見過執事大人,”河牯認真見禮,奉上一隻袋子,同時微笑道,“族中弟子初至,修為淺薄,還望執事大人關照一二。”


    那位戰天宮執事頭也不抬,接過袋子後不過兩息,冷哼一聲,手中的袋子拋到地上,淡淡道:“走吧。”


    什麽!


    河牯頓時麵色陡變,剛想說些什麽,血玉鑒前,兩名雜役已經到了近前,冷冷道:“出去!”(求訂閱,月票,感謝大家的訂閱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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