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妍的手撫過那道斷口,眉頭皺了起來。


    好奇怪的斷口。


    她仔細回憶著,卻不記得誰有機會做這種事。


    就算切了她的行李箱,應該也是趁她睡熟的時候做的吧?!


    想到之前那個中年大叔的提醒,張妍開始有些忐忑:難道是盧青涯動的手腳?


    但一想到盧青涯那溫柔的笑臉和一路上的照顧,張妍又覺得自己這種猜測太侮辱人了。


    盧青涯應該不是那種人。


    她居然懷疑那個熱情溫柔的盧青涯,有這種想法之後,張妍產生了一絲罪惡感。


    況且,她在和盧青涯接觸的時候,一直很靈的危機預警並沒有出現。


    她的危機預警真的很靈,雖然她也說不清是為什麽。


    張妍放下心來,老老實實站在路邊,等待著盧青涯的到來。


    五分鍾後,張妍看到盧青涯從街的另一邊跑了過來。


    他氣喘籲籲的跑到張妍麵前,手裏拎著一遝超市的大號購物袋:


    “我也沒找到這附近哪兒有賣箱子的,就去超市買了十個袋子,應該夠裝下了吧?”


    張妍旅行的時候一直都講究輕裝上陣,除了上學必備的筆記本和ipad之外,張妍基本沒帶幾件東西,衣服也隻有三四套而已,畢竟衣物和生活用品可以隨時買新的。


    她感激的接過盧青涯的袋子,將自己的行李分別塞進了四個袋子裏,終於將所有東西都裝滿。


    見張妍好不容易弄好了,盧青涯拎起那隻破掉的行李箱,看了一眼行李箱的商標,笑道:


    “沒聽過這個牌子啊,小品牌嗎?質量可真不怎麽樣。”


    張妍笑了笑,沒多解釋什麽,隻當是默認了。


    這箱子倒的確不是什麽奢侈品,千把塊的東西,但這牌子一直以結實耐用著稱,說質量不好那可是冤枉它了。


    見張妍拎著四個大塑料袋的樣子很吃力,盧青涯主動幫張妍拎了三個袋子:


    “這附近有幾家酒店,我帶你去,先把住宿問題解決了再說別的吧。”


    盧青涯的提議非常合理,張妍笑著答應。


    張妍跟著盧青涯走向隔壁一條街,途中,她默默觀察著這附近的地形和飯店。


    現在剛好是飯點兒,一會兒等找好酒店了,她肯定要請盧青涯吃頓飯感謝感謝人家才行。


    找酒店的過程也很順利,張妍挑了間這附近唯一的四星級酒店,找了個大床房,先訂了三天。


    將行李放在房間裏,張妍提出:


    “盧大哥,謝謝你幫我忙,我看到這附近有幾家不錯的飯店,我想請你吃頓飯。你想吃什麽呢?火鍋、燒烤、壽司、牛排?”


    盧青涯很爽快的點了點頭,燦爛的笑了,露出兩個酒窩:


    “請我吃飯?好啊!別吃那麽貴的了,你一個學生,花家裏的錢不太好。吃米線吧!我特別愛吃這附近的一家米線。”


    張妍愣了:


    “米線?”


    用這麽便宜的東西來感謝別人,好像不太好,不夠正式吧……


    見張妍這麽認真,盧青涯笑著走在了前麵:


    “你不想吃米線?那算了,我回家了,你自己隨便逛逛吧。”


    一看盧青涯真的要走,張妍連忙叫住他——


    “好!我請你吃米線!”


    既然張妍願意,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盧青涯立即帶著張妍前往自己喜歡的那家米線店。


    這是一家很小的店,在一個僻靜小巷裏,店裏隻有四張桌子,髒兮兮的,飯點兒卻沒有一個人。


    張妍看著油膩的桌子和徘徊的蒼蠅,心裏對這種環境很抗拒。


    似乎是猜到了張妍的心情,盧青涯找了個相對幹淨的桌子,笑著問張妍:


    “你是不是覺得我品味很差啊?其實這家店的米線味道也就算是普通的,不過他家米線裏有一種泡菜很特別,別的家都沒有,所以我挺愛來吃的。”


    聽了盧青涯的解釋,張妍的不適感總算是少了點。


    她盡量忍耐著這種糟糕的環境,坐下來和盧青涯閑聊著。


    等了十幾分鍾後,他們的米線還是沒上來。


    盧青涯似乎有些不耐煩,他丟下一句“我去催催”,然後就進了後廚。


    大約半分鍾後,盧青涯便很快從後廚走了出來,笑眯眯道:


    “老板說灶出了點問題,還得再等一會兒,不如我們先喝點飲料吧?你要什麽飲料?”


    張妍隨便說了一個常見的飲料牌子。


    盧青涯走到冷飲櫃旁,將手伸進冷飲櫃裏摸索了好久,才終於翻出張妍想要的那種飲料。


    回到座位上之後,盧青涯主動幫張妍擰起了瓶蓋。


    張妍從小就擁有一種特殊的偶發性的能力——危機預警。


    這種危機預警成功讓她避開了一次地震、兩次群架現場、四次車禍、五次高空墜物。


    而現在,這種危機預警又出現了!


    看著麵前溫柔微笑著擰瓶蓋的盧青涯,張妍卻是脊背發涼,雙腿輕顫,本能的感到恐懼!


    有問題!


    絕對是哪裏有問題!


    是盧青涯手裏的那瓶飲料有問題嗎?


    張妍的心開始慌了。


    她忍住那種恐慌的情緒,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一把將盧青涯手裏的那瓶飲料搶了下來,然後自己擰開:


    “盧大哥,你太小看我了,一瓶飲料我還是能打開的。”


    試了一下手感,張妍覺得瓶蓋有些鬆,無法確定究竟是不是動過手腳。


    因為那種危機預警,張妍不敢喝了。


    她機智的想到了一個辦法——


    “盧大哥,我還沒喝過你挑的那個飲料,我們兩個換一下怎麽樣?”


    “好啊。”盧青涯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飲料和張妍交換。


    而盧青涯那瓶飲料,瓶口雖然也已經被打開了,但張妍覺得肯定比自己手裏的靠譜一些。


    她也沒敢多喝,就喝了兩口,然後便和盧青涯閑聊著。


    很快,米線上來了,張妍因為受不了這店裏的環境,也沒吃幾口。


    盧青涯倒是吃吃喝喝的很自然,沒有一丁點兒異樣。


    而就在張妍以為自己的危機預警隻是誤報時,她忽然開始感覺到頭一陣眩暈!


    腦子昏昏沉沉的,突然好困,四肢無力,而且惡心想吐。


    這種感覺來得很快,張妍體質本來就差,根本無力抵抗。


    她察覺到不對勁,想要起身呼救,卻連挪動一下腳步的力氣都沒有!


    艱難的掙紮了一會兒之後,張妍無力支撐,趴倒在了桌上。


    迷迷糊糊中,張妍看到盧青涯在笑。


    他朝著她晃了晃剛才她主動提出調換的飲料,喝了兩大口:


    “你啊,有點小聰明。不過你還是猜錯了,我本來就打算騙你喝我的這一瓶,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後來的話張妍聽不清了,她進入了半昏睡的狀態,隻有一丁點兒的意識。


    她能感受到有人攙著她行走,能隱約聽見幾句盧青涯的話,但這些意識都是斷斷續續的,根本連不成一條線!


    她能隱約感到不妙,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這種感覺很可怕。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妍終於恢複了意識。


    或許是因為她隻喝了兩口,藥效過去的比較快,張妍醒的還算及時。


    她沒有被傷害,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隻是被丟在了一張床上,也沒被捆綁。


    但殘餘的藥效還是讓張妍四肢乏力,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坐起來。


    這房間很陌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地方。


    房門是開著的,張妍聽到衛生間裏有打電話的聲音,似乎是盧青涯在和誰聊天。


    他的嗓門很大,內容則聽的張妍汗毛倒豎!


    盧青涯給她下了藥,這藥能讓人昏睡,還帶點催情功效,他是想□□她,然後拍□□要挾她,從她這裏榨錢花!


    而且,盧青涯還答應電話對麵的人,說等他玩完了,可以讓對方也爽一把。


    如此惡劣下作的用詞!


    張妍的心涼到了極點。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事。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警惕,但還是中招了……


    趁著盧青涯還在衛生間,張妍掙紮著爬向了窗邊。


    她得想辦法救自己!


    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打電話是沒用的,報警也來不及,她隻能靠自己。


    張妍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爬到了窗旁,探頭向窗外望去。


    如果是三樓以下,張妍就決定直接跳樓逃跑。


    如果是三樓以上,她就拿房間裏的東西去砸路人,鬧出點事兒來,最好見血,這樣才能救自己!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張妍所在的樓層剛好是三樓。


    這是一個老舊小區,小區裏的人還是不少的。


    跳吧!


    張妍鼓起勇氣,爬上了窗台。


    就在她的一條腿好不容易爬上窗戶的時候,忽然,衛生間裏傳出了衝水的聲音!


    張妍慌了,連忙讓自己另一條腿也往上蹬。


    可是,該死的,這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啊!


    十幾秒後,盧青涯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張妍正在爬窗,盧青涯嚇了一跳,連忙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張妍的胳膊!


    虛弱的張妍根本無法反抗,隻能用自己的雙腿夾住窗台,胳膊也死死抓住窗框,死活不肯進房間裏。


    盧青涯輕蔑的笑,恐嚇她:


    “你何必呢?三樓啊,一不小心可就摔死了,也有可能摔殘廢,你不怕麽?萬一摔個半身不遂,一輩子躺在床上跟廢人一樣怎麽辦?你還不如幫幫我,我信用卡貸款欠了十二萬還不上,你要是肯幫我還了,我保證不動你。你也不差這點錢,對吧?”


    而張妍,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在盧青涯恐嚇她的時候,她悄悄將手探進了短靴旁的皮口袋裏,這皮口袋三厘米寬,八厘米長,乍一看是裝飾用的,其實,裏麵藏了一把很小的小刀。


    沒想到這個防身用的小刀真的有機會用上。


    張妍抽出那六厘米長的小刀,用盡全力,狠狠紮在了盧青涯的手上!


    盧青涯手一疼,下意識的就鬆開了張妍的胳膊。


    張妍身子往外一歪,從窗戶上墜落了下去。


    她的眼神堅定,義無反顧。


    死也好,癱瘓也好,她不怕。


    對她來說,被盧青涯擺布比身體的損傷更可怕!


    ……


    張妍運氣很好。


    她從三樓墜下,被樹枝攔了一下,增加了緩衝力,最終墜地之後也隻是腿骨骨折而已。


    可她的運氣也很差。


    有好心的大爺大娘報警,當警察搜查張妍墜落的房間之後,他們沒有找到盧青涯。


    那房間是個短租房,給錢就能住,也不用身份證,盧青涯根本沒有留下證據,哪怕是一根毛發都沒有。


    在房間裏留下的唯一物品,隻有張妍的挎包。


    警方也調查了一下盧青涯,但盧青涯的女朋友和幾個男性朋友都能給出盧青涯的不在場證明。


    最後,查來查去查不出問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警方隻說會繼續觀察盧青涯,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當然,事實上就是,警方也沒精力去盯著盧青涯,隻有盧青涯身上再次出事兒了他們才會出警,畢竟警方很忙,人手不足。


    張妍的腿骨折了,需要在病床上躺最少一個月。


    她沒敢將這件事告訴給父母,因為按照媽媽的脾氣,恐怕會先羞辱她一番,罵她沒用,反而不會安慰她,她還不如自己扛著一切。


    張妍隻跟媽媽說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摔斷了腿,讓媽媽幫忙跟學校請個假。


    假成功請下來了,張妍可以不用軍訓,軍訓之後還需要照常上學。


    拖著一條傷腿,張妍開始在醫院裏常住下來。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張妍想了很多東西。


    如今,她格外厭棄自己的眼光。


    她果然跟火車上那位好心大叔說的一樣,以貌取人了。


    那大叔好心提醒她,她卻不信任人家,反而自己走進了狼窩裏,真是蠢透了。


    回想起盧青涯的一言一行,張妍才知道這個人多可怕。


    他一直在算計她。


    旅行箱肯定是他割破的,掉落的挎包應該是他故意偷走的,就連選擇米線店也不是為了給她省錢,而是為了更方便下手。


    畢竟,大一點的飯店裏,飲料都是服務員倒在杯子裏端上來的,他沒機會下手。


    張妍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從警方那,張妍得知盧青涯的確就是白淩大學大四的學生。


    能養出這種人渣的學校,她還有必要念嗎?


    學校裏有盧青涯在,她會不會遭到報複?


    好害怕……


    可是,不甘心!


    難道她要因為這件事放棄一切?


    說服了自己好久,張妍才決定還是去上學。


    她會提高警惕的,如果盧青涯敢再動她一下,她就報警。


    張妍覺得,偌大的學校裏,不可能沒有一個好人吧?隻要她能和同學處好關係,站穩腳跟,她相信,盧青涯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她在白淩市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不能就這麽放棄!


    ……


    當張妍好不容易在陌生的校園裏處理完各種手續,找到了自己的班級開始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她發現,同班同學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大部分同學都經過了軍訓的折磨,皮膚都是偏黑的,張妍因病沒有參加軍訓,加上一直悶在醫院裏,她的皮膚白的病態。


    因為沒參加軍訓,她不認識班裏的任何人,而其他人早就在軍訓的時候劃分好了各自的圈子,她融不進去,沒人願意理會她。


    她看上去很不合群。


    但張妍覺得,如果隻是因為沒參加軍訓就遭到排擠,肯定是不應該的。


    直到聽到隔壁幾個女生故意聊天聊得很大聲,張妍才知道自己為何會受到排擠。


    在她入校之前,盧青涯先一步散播了她的謠言!


    盧青涯說張妍在火車上愛上了他,故意租了個短租房叫他去約炮,他不願意去,張妍就在電話裏威脅要跳樓,然後就不小心真的從三樓掉下去了,這才骨折沒法軍訓。


    而盧青涯也是用這一套說辭來對付警方盤查的!


    所以,班裏的好多女生才會用那種鄙夷的目光看她。


    所以,班裏的好多男生才會目光輕浮。


    張妍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自信心,在入校第一天就被擊得粉碎。


    她努力讓自己忘掉那些不愉快的恐怖的記憶,想要投入到嶄新的生活之中。


    可是,她可以不在乎,盧青涯卻不肯放過她!


    張妍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第一節課的。


    下課之後,張妍被兩個男生叫住了。


    兩個男生看上去挺正義的,都在幫張妍說話撐腰,讓她不要在意流言蜚語,並約她下午一起去圖書館自習。


    但張妍能感受到這兩個男生眼底的輕浮。


    他們根本就是把她當成了盧青涯所說的那種*,湊近乎不過是想占她便宜。


    真正抱有同情心的人,隻會默默在遠處投來一個同情的視線而已,畢竟沒人能證明她這個陌生人的清白,事情未清晰之前,理智的人都會對她敬而遠之。


    張妍謝絕了兩個男生的“好意”,獨自離開了教室。


    她覺得好累,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種社交狀況。


    她本來就不擅長和人接觸,現在更麻煩了。


    張妍本打算散散心,可剛一出教學樓,幾個女生就突然攔住了張妍的去路。


    為首的那個女生高挑,微胖,臉上畫著濃妝,長卷發在陽光下泛著葡萄紅色。


    這女生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張妍,一把就揪住了張妍的領口,大吼道——


    “就是你!你知道你把我男朋友害的多慘嗎?警察都找上門來了,對盧青涯名譽損害多大你知道麽?!我要你跟我男朋友道歉!”


    旁邊幾個女生也圍了上來,將張妍拉住,不叫她走。


    張妍人單力薄,根本掙紮不過,隻能跟她們爭吵幾句。


    爭吵中,張妍得知了這個為首的女人就是盧青涯的女朋友,名叫包歡歡。


    後來這幾個女人越來越凶,硬是要拗張妍的腿,讓她給包歡歡下跪道歉!


    張妍死掙著就是不跪,她向周圍圍觀的人大聲求助,也有幾個人想上來勸架,但包歡歡哭喊著控訴張妍是“搶別人男朋友的小三”,路人也就不知道該不該幫忙了。


    畢竟,在大多數人看來,搶別人男朋友的女人,被正牌女朋友揍是很正常的事兒,輪不到別人插手多管閑事。


    圍觀的人少說有三五十個,居然沒人願意幫她一把。


    那些陌生人的冷嘲熱諷一句句飄進張妍的耳朵,猶如一把把尖刀——


    “一個巴掌拍不響,她肯定有問題。別多管閑事了。”


    “是啊,看那個高個女生哭的多慘,要不是被小三搶了男朋友,她也沒法哭的那麽逼真吧?”


    “你看她,柔柔弱弱的,能激起男人保護欲嘛!男人就喜歡這種女人。”


    “拍個視頻,沒準一會兒會脫衣服呢!”


    人群中當然也有人喊著叫老師、過來勸架、打電話報警的,但這些人太少了,跟看熱鬧的人一比,他們的聲音就被淹沒在了人群裏,顯得那麽單薄。


    張妍腿傷剛好,又養了那麽久的病,本身體質也虛弱,她沒法反抗,更不願意下跪,最後索性坐在了地上,抱著膝蓋縮成了一團。


    包歡歡帶頭,開始和其他女人一起對張妍拳打腳踢。


    張妍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隻能忍耐,希望能熬到有人來救自己。


    或者,熬到她們打累了。


    可是,當這群人終於打累了,張妍卻聽到了包歡歡說了一句無比可怕的話——


    “扒她衣服!她不是喜歡勾引別人男朋友嗎?那就把她的一身賤肉都給亮出來!”


    聽到這句話,張妍頓時血衝頭頂!


    她猛地抬起頭,衝向了包歡歡,一把拽住了包歡歡的頭發,朝著包歡歡的脖子一口啃去!


    她打不過這麽多人,但她不甘心隻是挨揍!


    張妍在以自己的方式反擊著。


    因為她沒什麽打架經驗,也沒什麽力氣,反抗隻會讓她被揍得更慘,但她還是拚盡全力反抗。


    包歡歡的幾個同伴用力拉扯著張妍,捶打著張妍,想將她從包歡歡身上拽下來。


    而張妍卻跟被激怒的烈犬一樣,死死咬住包歡歡的脖子就是不撒嘴!


    直到張妍一點力氣也沒了,幾位老師才終於趕到現場。


    張妍也終於鬆開了包歡歡的脖子。


    而她此時已經滿嘴都是血,包歡歡的脖子也被咬破了一塊,鮮血不停的淌著。


    包歡歡剛才還凶狠無比,此時掛了彩,卻開始裝慫,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吵著要去醫院。


    而張妍,隻是坐在地上發著呆。


    雖然她的表情是呆滯的,但她的耳朵還是靈敏的接收到了周圍人對自己的評論。


    還是一樣,同情的聲音很少,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隨口評價——


    “這瘦女生真狠啊!好嚇人!”


    “當小三還這麽凶,真不要臉……”


    “有臉當別人小三,扒她衣服她倒知道丟臉了,裝什麽貞女烈婦啊?”


    張妍知道,對於這些人來說,自己隻是個笑話。


    她能指望看笑話的人付出多少關心呢?


    看著指縫裏的那幾把酒紅色長發,張妍忍不住哭了出來。


    倒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無助。


    抹了抹嘴角的血,張妍隨手將包歡歡的頭發揣進了口袋裏。


    真是失敗的校園生活。


    但她骨子裏還是倔強的。


    她不願意就這麽認輸!


    ……


    包歡歡的事兒,學校的處理是各打二十大板。


    張妍和包歡歡還有包歡歡的幾個同夥都被記了大過,然後負責對方醫療費。


    張妍受的都是皮外傷,最多的也就是被指甲抓傷,所以醫藥費不多。


    反倒是張妍因為咬傷了包歡歡的一大塊肥膘,需要做縫合手術,她反倒掏了幾萬塊錢的醫療費。


    被人主動招惹,還要倒貼幾萬塊給惡人治病。


    張妍不心疼錢,但很憋屈。


    而在張妍處理完這件事之後,謠言已經傳遍了整個學校。


    張妍已經被打上了“小三”、“悍婦”、“綠茶婊”之類的標簽,根本摘不掉。


    張妍在學校裏每停留一分鍾都是煎熬。


    她又試著熬了幾天,然後對學校裏黑白顛倒的輿論環境徹底絕望,連繼續抗爭控訴的力氣都不剩一點。


    沒用的。


    再去辯解又能如何?那些傳播謠言的人真的在乎她冤枉不冤枉嗎?


    不,他們不在乎。


    她隻是一個閑暇時的談資,隻要這談資的內容勁爆就夠了,真相是什麽,反而不重要。


    她隻是一個剛剛入學的,不太合群的學生,一進學校就惹上這麽一係列的事兒,這個第一印象真的很難摘掉了。


    陌生的環境,來自陌生人的惡意,讓張妍這個本就有些小自卑的女生徹底關上了心扉。


    她不想扭轉輿論了,太累,她做不到。


    因為不想和室友相處,她退掉了學校的宿舍,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安保齊備的高級公寓房住下。


    去家居城買了一些生活必備的東西,張妍忙了一天,將自己租住的房子各項功能補充完善。


    站在客廳的落地鏡前,張妍一件件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隻穿著一套粉色蕾絲內衣褲。


    她165的身高,按說也不算太矮,但因為她飯量一直很小,她長的很瘦,胳膊腿都是細細的,體重才82斤。


    而現在,因為被盧青涯的女朋友他們打了一頓,張妍身上到處都是淤青。


    張妍麵無表情的撫摸著身上的傷痕。


    看到這樣的自己,四個字跳進張妍腦海——楚楚可憐。


    或許這模樣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吧?


    比如班級裏後來還是多出了幾個肯為她說話的男同學,恐怕都是覺得她可憐。


    但張妍,嫌棄這樣的自己。


    這樣的她,看起來好沒用。


    她想變得強壯一點。


    她想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對於包歡歡和盧青涯這兩個人,她不甘心就這麽放過他們。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一點錯,卻要承擔那麽多嚴重的後果,她不服氣!


    她想反擊。


    報複的情緒甚至蓋過了理智,蓋過了人類尋求安定的本能。


    她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她隻想把自己的委屈都還給對方!


    這樣的想法或許很蠢,但她絕不會後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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