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妍還是堅持去上課,就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隻是,因為她換了個造型,沒幾個同班同學能認得出她。


    當點名點到她的時候,後排的她默默喊了個“到”,頓時便有許多視線朝著她刺了過來。


    張妍將及腰長發剪掉了,現在的頭發比男生的長不了多少,甜美清新係的著裝也變成了中性風格,從頭到尾都是陰暗死板的黑色。


    就連她的眼神和表情都變了。


    她的目光淡漠冷靜,沒有了前幾日那種謹言慎行的樣子。


    仿佛,她已經為自己樹立起了一麵牆,阻絕了周遭所有的聲音和視線,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八卦和議論的聲音還在,但張妍就仿佛什麽也聽不見一樣,一個人坐在後排,專注的在一個本子上寫著字。


    她正在寫的東西,是自己對盧青涯和包歡歡的複仇計劃。


    一節課下來,張妍記了整整二十頁的方案。


    而其中大部分,都已經被她用紅筆畫上了大大的“x”,不予采用。


    張妍想過起訴盧青涯,但昨天晚上谘詢過律師之後,她發現這件事很難。


    在盧青涯迷昏她並□□未遂這件事上,她沒有任何證據。


    盧青涯下手很老練,在張妍跳樓之後他就清理了現場,沒留下指紋、毛發、證物……什麽證據也沒有留下,還偽裝了不在場證明,警方都拿他沒辦法,她想自己找到證據就更難了。


    至於他散播謠言這件事就更麻煩了,因為沒人能證明他說的是謠言還是真相。


    隻有張妍清楚自己是清白的,但她無法自證。


    張妍拿包歡歡那幾個人同樣沒什麽辦法,她們對張妍所造成的隻是輕微傷,甚至都不算是刑事犯罪,隻能算民事糾紛。


    學校領導也用“退學”當威脅,不讓張妍去告包歡歡那幾個人。


    因為在校領導看來,學生打架而已,私下也協商好了,這隻是一件小事,他們不能容忍張妍用這件小事給學校抹黑。


    白色手段行不通,張妍隻能使用一些灰色的手段。


    她不想以暴製暴,但現在的情況是,想讓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就隻能使出一些特殊手段。


    張妍覺得自己這麽做可能會髒了自己的手,但她不後悔。


    ……


    盧青涯有點腦子,張妍不敢用太簡單粗暴的方法去對付他,那樣太容易被反咬一口。


    張妍也不打算自己下水,她要去花錢雇人。


    她跟舅舅關係一直不錯,她模糊的說出了自己想做的事,在被舅舅教育了一番之後,舅舅還是願意偷偷幫她一把。


    借助舅舅的人脈,關係一層層推下來,張妍幾經周折聯係到了一個白淩市當地的獄警,那獄警幫張妍挑了幾個值得信任的對象,將聯絡方式交給了張妍。


    這天下午,張妍沒課,便打電話約了那三個人一起到白淩市一個知名的茶樓喝茶。


    在茶樓二層雅致的包廂裏,張妍陸續見到了那三個人。


    坐在張妍對麵的兩男一女都是些蹲過牢房出獄的人,而且如今也依舊混在灰色地帶,殺人放火的大壞事兒不敢幹,但其它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事兒他們基本上天天幹,每個人都有點手段,油的很。


    這兩男一女都是三十歲以上的人了,閱曆豐富,腦子活絡,隻要張妍肯給足錢,並遵守他們的一些規矩,他們就能幫張妍把事兒辦好。


    張妍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現在遇到的情況,並提出了自己的大致設想,讓他們幫忙參謀細節。


    聽完了之後,其中一個光頭胖男人捧著凸出的肚子大笑起來:


    “哎喲嗬?那個姓盧的小子,好像有點意思啊?手那麽黑居然還活到現在沒蹲過班房,有點手段,我都想把他收了當小弟了。”


    “收個屁!”唯一的那個女人白了胖子一眼,女人說話帶著一點某地方的特殊口音,髒話都說的軟軟媚媚的,很好聽,“日哦,那小屁孩算什麽有本事?老娘隨便挑個機靈的小妹過去打它幾炮,就能把他搞的老老實實的,鳥毛都沒長全的小jb孩子!”


    而張妍也冷冷的瞪著光頭胖子:


    “我雇你們去收拾他,轉頭你再把他收成自己人,那我可是不幹的。”


    另外一個看上去最普通的戴眼鏡中年男人笑著擺了擺手,替那光頭胖子說話:


    “妹妹,別聽胖子胡說八道啦,他說話不經過腦子的,兩頭賺的事兒不合規矩。我們收了你的錢去收拾那兩個小東西,今後那兩個小東西就是我們一輩子的仇人,不可能還去照顧他們,這是規矩。”


    光頭胖子也笑嗬嗬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我就隨便說說,這叫啥來著……哦對,反諷!反諷。”


    其他人沒再搭理光頭胖子。


    嗓音嫵媚的女人和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張妍聽,兩人說的很詳細,而且都挺激動的,仿佛做這種挑戰界限的事兒特別好玩。


    而聽完了他們的計劃,張妍也覺得自己在筆記本上寫出的那些報複方式還是太甜了。


    雖說那些手段有點見不得人,不過,張妍很滿意。


    而這三人上頭的獄警也有把柄,他們不敢反過來坑她,她放心。


    這三人還是挺講究規矩的,他們隨身居然還帶著合同,然後將各種禁忌和守則一條條解釋給張妍聽。


    簡單來說,張妍必須完全配合他們,為確保她能站在幹岸上,也為了他們自己能方便洗白,張妍不需要幹任何事。


    隻要錢交足,以後的事兒都歸他們管,出現任何意外情況也歸他們負責,張妍放心聽話就行。


    而他們每成功做完一件事之後,就會給張妍發郵件匯報,讓她得知前因後果,驗收成果。


    簽完合同,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掏出打火機一把火將合同燒毀。


    按他們的規矩來說,既然雙方願意簽訂合同,那就證明心裏都有數了,至於這一紙合同倒不是必要的,留下來反而會礙事。


    將約好的40%首付款交給這三人,張妍起身打算去結賬。


    沒走出兩步,張妍就想起了一件事。


    她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塑料封口袋,裏麵裝著兩綹包歡歡的頭發:


    “這頭發是我從那個包歡歡頭上揪下來的,我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麽用。你們有什麽想法沒?”


    “嘿!這個有大用了。”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壞笑著將頭發收好,“這玩意兒我已經想好怎麽用了,就算不能治住她,也能潑她一身糞。”


    張妍點點頭,離開了茶樓。


    雖然價格有點貴,但也不過是她三個月的零花錢份額而已,她覺得值。


    之後的事,就交給這些人處理吧。


    而為了不引起懷疑,她和這三人約好,在寒假之後再開始實施計劃。


    ……


    轉眼便是四個月過去。


    即將進入寒假,白淩大學裏的學生們都變得活躍了起來,人們最近討論的話題總是離不開搶車票和旅遊。


    時間就像是一張砂紙,粗暴的打磨著一切,在時光的打磨之中,很多痕跡都被抹平,從人們的記憶之中遠去。


    因為後來盧青涯就找到了新的目標,再也沒來煩過張妍,張妍身上的那些謠言早就失去了熱度。


    現在,哪怕是同班同學也不再有人提及張妍剛入校那幾天發生的那些事。


    隻有張妍還記得,也不可能忘掉。


    但表麵上,張妍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一個人讀書、一個人自習、一個人吃飯。


    除了日常必要的接觸之外,張妍不肯和班級裏的任何人交流。


    這幾個月來,她的變化也很大。


    隻要有空閑,她就會拚了命的健身,直到鍛煉的全身肌肉酸痛難忍她才會停下。


    她努力增加蛋白質的攝取量,體重終於從82斤漲到了98斤,因為體脂比較低,胸也平,98斤的她穿上衣服的樣子還是看起來有些瘦弱。


    從前羸弱的她,現在肌肉勻稱健美,力量和爆發力都不錯。


    一到周末她就會去練自由搏擊、攀岩、跑酷、戶外生存,這些都在對付歹徒的時候有極大的作用。


    當一個人的身體素質上去了,她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會變得不一樣。


    這樣的張妍也讓人產生了想要結交的*。


    有些勢利的同學發現張妍家境很好,主動嚐試結交她,而這些人都被張妍冷淡的擋掉了。


    有熱情的同學想幫她脫離孤立,帶她加入社交圈子,而張妍直截了當拒絕,並不領情。


    當無意中得知了張妍平時有些和尋常女生不太一樣的愛好,許多冷門社團也開始拉人,什麽腹肌撕裂社、弓箭社、航模社、野外求生社、廚具交流社……都上門找她了。張妍也是一概沒興趣。


    久而久之,不再有人願意和她主動接觸。


    不過,張妍覺得自己並不需要朋友。


    如果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有人伸手幫過她一把,她會感激對方一輩子,也願意要這樣的朋友。


    但,很可惜,當時沒有出現這樣的人。


    他們旁觀,他們疏遠,他們潔身自好,他們這群陌生人不願和她這個“綠茶婊”扯上太多關係。


    而當他們發現可能誤會了什麽之後,張妍已經不信任他們了。


    張妍覺得自己這種對陌生人的不信任感已經算是一種病態了,但她不覺得這種病態是壞事。


    起碼,能保護自己。


    ……


    寒假,張妍不願意回京華市的家過年,她隨便找了個理由,說票不好買,羅秋雨也沒追問什麽。


    反正,每年過年都沒什麽氣氛,羅秋雨從來不會為了一個春節舍棄自己的生意,每到春節的時候反而是她最忙碌的時候,因為要到處去拜年送禮。


    張妍趁著一個寒假,放鬆了一下心情,在整個白州省旅行了一個半月,玩的痛痛快快,人也曬黑了好幾個色號。


    當寒假即將結束,張妍坐在開往白淩市的列車上時,她突然收到了一封郵件。


    發件人名字叫“段途”。


    張妍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人是誰——那個幫自己辦事的戴眼鏡中年男人。


    她立即警覺起來,認真一看內容,她笑了。


    郵件是以幾張照片開頭的。


    第一張照片上,盧青涯站在火車站候車廳裏,擁擠的人群中,他背上的熒光綠色背包有點顯眼。


    第二張照片上,視角更加接近盧青涯,隔壁有一雙手伸向了盧青涯的背包。


    第三張照片上,盧青涯包裏的筆記本電腦被人一手取了出來,同時對方極快的將一塊筆記本大小的鋼板放進了他背包裏,那隻手的動作快到相機捕捉不到圖像,化作一團殘影。


    第四張照片上,盧青涯的筆記本被架在火上燒成了一團黑乎乎的垃圾。


    照片結束之後,短短兩行文字,卻讓張妍無比痛快——


    “他做了一寒假的畢業設計,我們給燒了,他甭想順利畢業了。


    別著急,這隻是一個小試探。”


    張妍按照之前的約定,看完之後就立即刪除了這封郵件。


    他們終於開始動手了。


    ……


    開學的第一天,白淩大學的公告欄前擠滿了學生。


    好多人都又笑又叫,格外激動,紛紛拿出手機在拍。


    在公告欄上,貼滿了一個男人的照片。


    男人寸縷未著,麵色酡紅,表情猙獰,他趴在一人高的玩具泰迪熊上,做著一些下流惡心的動作。


    三十多張照片,泰迪熊也被擺出了各種姿勢,居然沒有一張是姿勢重樣的!


    最大的那張照片被擺在最中間,那張照片上,男人用肮髒的白色液體噴了泰迪熊一臉。


    而這照片中的男人,就是盧青涯。


    雖然校方在二十分鍾之後就及時撕掉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但也擋不住學生們私底下流傳。


    “盧青涯日泰迪熊”成為了開學第一天的爆點,頓時火遍了整所白淩大學。


    時隔近半年,路人們大都早就忘了去年張妍和盧青涯之間的謠言。


    但學校論壇上有幾個熱帖將這件事扒了出來,然後拚命說張妍的好話,揭露盧青涯的虛偽和下作。


    校內論壇的帖子都是段途他們發的,控製輿論也是必須的步驟。


    經過這麽一提醒,盲從的人們也開始後悔當初錯怪張妍,有一部分人開始同情張妍的遭遇,覺得她之前被陷害了。


    而張妍還是不受任何影響,依舊我行我素的行走在校園裏。


    麵對突然熱情的一些人,她最多就是笑一下,沒再多表示。


    坐在教室裏的時候,張妍的手機裏又收到了一封郵件。


    這次的郵件是一名為“金飛花”的人發的,這是張妍雇的那個女人。


    金飛花發的郵件充滿了她個人特色,顯然是本人發的——


    “我派了個小妹過去勾引他,他上鉤了,日哦,都有兩個女人了還有力氣搞野食,真是條髒公狗。


    小妹把他帶回家,給他喂了剛到的‘新貨’,那藥夠勁兒,他整個人都瘋掉了,出了幻覺抱著玩具熊就搞,媽的,笑得老娘尿都崩了,哈哈哈哈。


    論壇上那些也是我叫小妹們發的,她們反正每天坐台也無聊的很,玩的還挺開心呢。”


    張妍了然,默默按下了刪除鍵。


    而就在她剛剛刪掉郵件時,講台附近突然一陣驚呼,有人直接衝著張妍跑了過來!


    來的女人五官不錯,但妝容很髒,身材高挑微胖,染一頭酒紅的長發,也算是個美女,就是太凶橫了。


    不是包歡歡還能是誰?


    她徑直衝到張妍麵前,滿臉凶狠,以極快的速度一把抓向張妍的衣領!


    張妍按下手機的錄音快捷鍵,靈活的一閃身,便躲開了包歡歡的手。


    張妍靈活跳上桌子,幾個翻滾跳躍便竄到了前排,她繞過包歡歡,在門口附近落定,然後指著包歡歡大喝一聲——


    “我之前沒跟你一般見識,你現在還想幹什麽?”


    包歡歡還是那套,一副委屈的樣子把黑鍋往張妍身上甩——


    “你陷害盧青涯!我知道那些照片是你拍的!你先跟盧青涯約炮,又故意給他灌藥,拍了那些照片,你這個女人真惡心!”


    “上次沒準備,這次我聽了律師的話,錄音了。你繼續說,這都是將來我告你誹謗的證據。”張妍晃了晃手機,“這次我學著你和你男朋友的樣子,也準備好了不在場證明,應該告的贏了。”


    張妍的話成功將包歡歡的嘴巴堵住了。


    見包歡歡居然不敢說了,班級裏還在上課的同學們頓時炸了——


    “出去!我們還上課呢!”


    “鬧什麽鬧啊,吵死了!你和盧青涯不是都分手了嗎?他現在女朋友是白凝霜,你過來搗什麽亂啊?”


    “他不亂搞男女關係也不會被人拍那些照片,丟人現眼。”


    講台上的教授也憤怒的指著門口:


    “你上過我的課,我認識你,包歡歡,扣20學分!”


    這次,因為張妍對這個班級的人來說不算是陌生人了,他們也開始幫著張妍說話了,多少讓張妍感覺到了一點溫暖。


    包歡歡灰頭土臉的離開了教室。


    老教授似乎心情不太好,他瞥了張妍一眼:


    “上課玩手機,你也扣3分。”


    張妍無所謂的笑了笑,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扣就扣吧。


    反正她一開始就沒打算畢業。


    ……


    就在盧青涯醜聞曝光的下午,又一件和盧青涯有關的大事發生了。


    白凝霜跳樓自殺了,當場身亡。


    白凝霜是盧青涯現在名義上的女友,她家境很好,盧青涯費了好大力氣才追上。


    結果白凝霜不小心懷了孕,這下盧青涯再怎麽溫柔體貼也安撫不了白凝霜了,她前幾天剛做了人流,鬧著要分手,現在還在和盧青涯冷戰中。


    而就在冷戰的時候,盧青涯居然丟了那麽大的臉!


    她想到自己剛流產盧青涯就跑出去跟別的女人開房,還玩的那麽惡心,白凝霜一時氣不順,跑去找盧青涯理論。


    理論之後,白凝霜才得知盧青涯是怎樣的一個人,盧青涯還威脅她說要把她的裸/照發給她的父母。


    中間白凝霜還受了盧青涯的其他刺激,再加上流產之後雌性激素紊亂,情緒不穩定,她一時想不開,就這麽從教學樓六層跳了下去。


    這些內容,都是白凝霜在遺書上一字字寫下的。


    張妍運氣不太好,白凝霜跳樓的時候,她剛好在現場。


    她目睹到了白凝霜跳樓的整個過程。


    這是張妍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死亡。


    白凝霜美麗年輕的麵孔在張妍的眼前四分五裂,頭著地的白凝霜腦袋摔成了八瓣,一地紅白之物飛濺。


    站在七八米外的張妍,臉上都被濺到了幾滴血。


    人們在尖叫,在哭喊,而張妍卻麵無表情的看著白凝霜的屍體,陷入了詭異的冷靜之中。


    不知為何,她不怕這種屍體,反而覺得有些淒美。


    張妍想:她大概是真的有點變態了。


    ……


    白凝霜的事鬧大了,盧青涯被警方帶走審訊,與他相關的人也被盤問了一遍。


    這裏麵也包括張妍。


    但張妍確實沒有再和盧青涯接觸過,這件事自然落不到她頭上,她很容易就甩掉了關係。


    張妍順利回家,期間一直盯著手機在看。


    可是,直到快躺在床上睡著了,張妍也沒有收到郵件。


    這就證明,白凝霜這件事跟張妍雇傭的人沒有任何關係。


    白凝霜的死,是盧青涯自己造的孽。


    躺在床上,張妍有點懊惱。


    如果她能早些動手,或許,這個白凝霜就不會死了。


    不過,這也隻是一種假設而已。


    現在假設那些也已經晚了,終究改變不了她已經死亡的事實。


    每個人的人生都有各自的軌跡。


    每一個選擇都能改變軌跡。


    而白凝霜現在的結局,其實都是她自己一路選擇下來的。


    他們兩個是正常交往,沒有強迫,白凝霜卻還是被拍了裸/照、意外懷孕、不理智的激怒盧青涯……


    命運早已注定,其實,誰也救不了她。


    同樣是選擇跳樓,張妍是為了自由,白凝霜卻是主動放棄了自由,她們截然不同。


    但張妍認真思考起來白凝霜這件事,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躺在床上,她想了很多東西。


    一夜無眠。


    ……


    白凝霜的死,讓盧青涯被掀到了風口浪尖。


    終於,他偽裝的一切良好形象都暴露了出來。


    趁著此時,張妍雇傭的那三個人也卯足了勁兒的下手。


    那個名叫“張大頭”的光頭胖男人最擅長打架鬧事討債砸場,他趁機找了個由頭,吩咐一群馬仔將在外麵吃飯的盧青涯胖揍了一頓,打斷了一條右腿,落下了終身殘疾。


    而這件事,因為就在白凝霜死後不久發生的,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猜測這件事是白凝霜的父母做的。


    就連盧青涯自己都這麽覺得。


    趁著此時,金飛花又派了兩個小妹假裝成是白淩大學的學生,探病的時候故意透漏了一點兒“風聲”,暗指打盧青涯的人就是白凝霜的父母。


    盧青涯身敗名裂,賠了夫人又折兵,還被打成了殘廢,他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理智,最後在各種各樣金飛花設計好的蠱惑之下,他決定為了這條腿,報複白凝霜父母!


    他去了白凝霜家,拎著一桶汽油威脅白凝霜的父母給殘廢了的他養老。


    白凝霜的父母自然不樂意!


    在他們看來,盧青涯才是害他們家破人亡的王八蛋,他們也沒派人打他,他憑什麽過來要賠償?!


    雙方爭吵的越來越激烈,爭吵中,一個失手,盧青涯不小心點燃了汽油桶!


    一場大火迅速籠罩了整棟房子。


    因為盧青涯殘了一條腿,他沒能及時從火場裏逃出,救出來的時候全身95%麵積燒傷,完全喪失自主能力,和一坨叉燒沒什麽區別。


    而白凝霜的父母,則被張大頭早就安排好的人給提前救出了火場,兩人安然無恙。


    盧青涯這邊,自作孽加上外力推動,他最終還是走向了滅亡。


    已經沒有繼續報複他的必要了。


    ……


    另外一邊的包歡歡,也同樣不好過。


    金飛花最常混的是風月場所,她費了些力氣,挖到了包歡歡的一些舊料。


    原來,包歡歡曾經被盧青涯強迫著賣過初夜。


    這件事做的很隱蔽,但因為包歡歡後續還為了盧青涯主動做過幾個月的ktv公主,有固定的聯絡人,這個料就被聯絡人抖出來了。


    包歡歡還做過中間人,連哄帶騙的帶自己的女同學去賣處,自己賺2成的中介費。


    而包歡歡這個女人也是天生犯賤,她覺得自己賣了初夜就是髒貨,沒有男人會要她了,她就自暴自棄,幹脆就當了盧青涯的固定女朋友。


    在張妍之前,包歡歡還幫盧青涯欺負過兩個女生,有一個女生被欺負的退了學,還有一個女生幹脆也為虎作倀,成為了包歡歡的閨蜜之一。


    報複包歡歡的方法很簡單,也很複雜。


    負責這件事的主要是那個眼鏡男段途,段途主要的門路都在偷竊這一行,他將包歡歡的頭發作為了最主要的報複途徑。


    金飛花讓手下靠譜的小妹去偷偷收買了包歡歡的幾個閨蜜,買了包歡歡好多含有個人信息和dna的貼身物品。


    然後,段途的那些小弟每次進行入室盜竊之後,都會故意留下一些包歡歡的個人物品和頭發,有一些比如便簽之類的東西上,還會清楚記錄日期。


    當案件積累到了一定程度之後,所有的證據都鎖定到了包歡歡的身上。


    因為證據充足,而且包歡歡本身也有各種灰色曆史,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入室盜竊可以量刑,而且犯罪金額比較大,次數比較多,包歡歡最少也要進監獄裏蹲個五年。


    包歡歡的事,也算是完美解決。


    至於之前參與著一起揍過張妍的其他四個女人,則是張大頭負責盯著。


    張大頭派了十幾個馬仔,四五個人盯著一個目標。


    每隔個幾天,張大頭就讓這群馬仔揍那四個女人一遍,隻要想起來了就去揍一頓,什麽時候出手就連張大頭自己都不知道,完全看心情。


    被揍了第一次,這四個女人自知平時做的壞事太多,理虧,就認了這個虧。


    被揍了第二次,四個女人開始憤怒,報警,私下排查仇家,但還是無果。


    被揍了第三次,她們開始害怕,下跪哭求……


    不知道被揍了多少次之後,這四個女人被折磨的快要瘋了。


    每天都擔驚受怕的猶如驚弓之鳥,而且還不確定自己什麽時候還會被揍,這種不確定格外讓人恐懼。


    這四個女人完全失去了正常生活的能力,每天過的渾渾噩噩,草木皆兵。


    張大頭跟張妍匯報,說揍夠她們二十次就收手。


    而事情已經全部解決,張妍爽快的交付了雇傭的尾款,他們彼此刪除了對方的聯絡方式,從此再不會有任何交集。


    ……


    白淩大學,對張妍來說充滿了不愉快的記憶。


    她原本就打算等到報複完盧青涯就不念了。


    當一切塵埃落定,張妍也鬆了口氣。


    她徹底解脫了。


    其實,報複的快感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強烈。


    看著曾經給過自己傷害的人得到了加倍報複,張妍也不覺得有多開心。


    或許,在報複的過程中,那種心心念念的恨意和幻想,才是樂趣所在。


    而她將這所有的樂趣都給了段途、金飛花、張大頭他們三個,她自己體會不到一絲。


    張妍也覺得,就算是自己親手設計的一切,她可能也不會喜歡那種感覺吧!


    畢竟,骨子裏她還是帶著柔軟的,否則也不會為了白凝霜的死而惋惜。


    張妍又若無其事的讀了兩個月的書。


    直到暑假來到,張妍才默默辦理了退學手續,然後離開了白淩市。


    其實張妍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個讀書的材料。


    反正憑著爸媽的人脈手段,她就算肄業了,將來也一樣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一樣吃喝不愁,何必非強迫自己硬讀書呢?


    在這一年之中,她發現自己對大部分東西都失去了熱情,但卻愛上了健身和野外生存。


    隻有那種不斷提高自己力量,不斷提高生存能力的感覺,才能帶給她一些快樂。


    今後,她決定多報一些靠譜的旅行團隊,多參加一些野外生存活動。


    她相信,自己就算離群索居,也並不會覺得孤獨。


    追逐自身力量的極限,是她所迷戀的目標。


    隻要她還有熱情,還有追逐目標的動力,她就永遠不會孤獨。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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