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軒道:“原來這樣,難怪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你們去了什麽地方!”冷若霜道:“如果沒有穆姑娘我們還真不知道該到何處去。”葉景軒笑道:“這小姑娘還真會藏人,險些就再也找不到你了!”冷若霜幽幽道:“其實我在這兒早就打聽到你的消息了,可你做了洛水派的掌門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該怎麽去找你……”


    葉景軒身子一顫,道:“你怎麽知道的?”冷若霜道:“師兄去外探聽消息,回來說江湖廣發喜帖為你成為洛水派掌門人前去道賀。”葉景軒心道:“原是這般,也難怪你既知道我在洛水派卻也不來見我。”便道:“我心中本也不情願,不過是我爹的意思,這也沒什麽辦法。”


    冷若霜輕輕掙開他的手繼續向前,半晌才道:“那你是他們的掌門人,咱們怎麽還能這樣……這樣和睦共處呢?”葉景軒見她陡然間神色落寞,心頭一緊,走在她前麵看著她道:“我這掌門人做不久,何況你也不是魔教中的人了,咱們和他們說清楚,誰也不會再為難我們了。”


    冷若霜幽幽歎了口氣,道:“但願如此罷!”葉景軒道:“我們這便找你師父,想辦法對武林中人說明白你們與冥穀決裂,這些日子來武林中無辜慘死的人都是冥穀所為!”冷若霜道:“恐怕是難得很!”


    葉景軒怔了怔,心中突然也沒了什麽把握,想到近日間的江湖中有些人雖非死在生死門的手下,但以前卻有不少是死在他們手下。不覺感到慌亂,過了一會兒才道:“不管怎樣都要先說明白。”冷若霜見他堅定不移的說道,心中雖覺能說明這些事似乎是無望,但仍回道:“好吧!”


    二人一路走來,出了樹林中,葉景軒覺到周遭氣息流通,林中的憋悶之態已無,呼吸暢然,耳邊聽到水聲如雷,眼見峭壁上兩條銀龍直瀉下來,一雙飛瀑齊瀉下來,回旋奔騰,氣勢壯大。


    葉景軒不禁道:“想不到這深山懸崖穀底奇景這麽的多,冥穀和生死門所居之地已是人間奇地,想不這五魅鬼堡所處之境竟也是如此別致。”冷若霜道:“是啊,我一開始聽這五魅鬼堡名字叫的如此可怖怪異,還道是什麽鬼地方,想不到竟是這麽好的一個地方,真是像那句‘人不可貌相,地不可聞名’說的了。”


    葉景軒吐了吐舌頭,嘻嘻笑道:“這地不可聞名下定論,不過這人可就說不定了!”冷若霜不明白他指的什麽,疑道:“什麽人?”葉景軒道:“你可是人如其名啊!”冷若霜猛地想到初見葉景軒時與他在擂台上比武,後在荒廟中他救自己的事來,臉色一紅,道:“你總這樣愛胡說八道!”葉景軒微微一笑,四處環顧。


    二人自瀑布之側上峰,由此而上越走越險,過了狹窄的山道這才看到前麵空地之處建著幾所茅屋,顯是搭建不久,想來是冷若霜她們用來暫住的,心想:“這雖風致極佳,但生活條件顯然不能與他們往日在生死門中相比。”不禁惻然道:“你們就住在此處?”


    冷若霜卻不以為意道:“嗯,住在這兒清淨自在倒是舒心的很!”葉景軒恍然道:“是啊!我怎麽還在乎這些,就像住在冥穀那樣舒適的屋中,心裏卻萬般不自在,又有什麽意思!”冷若霜道:“你和我想的一樣了!”葉景軒笑著點點頭。


    二人走至屋前正要推門進去,忽聽一人大喝道:“你來做什麽?”葉景軒驀地聽到這聲呼喝,不由得一驚,回過頭來正見是顏木風。


    顏木風上前問道:“你到這做什麽?”冷若霜忙道:“師兄,他是我帶回來的,我帶他去見師父!”顏木風冷聲道:“師妹,他是洛水派的掌門這你是知道的!”冷若霜低頭道:“我是知道,可他不是來尋咱們報仇的!”顏木風“刷”的一聲抽出長劍道:“他不找咱們尋仇那洛水派其他人呢?”冷若霜怔了怔不知該說什麽話。


    葉景軒道:“咱們可是一起從生死門逃出來的!”顏木風冷笑一聲道:“你這也隻能騙騙她罷了!你同我們一起逃出生死門後來怎麽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接著又做了這洛水派的掌門人?”


    冷若霜怎麽也想不到平日裏沉默寡言的少年突然間怎麽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還不知該怎麽答話。葉景軒心中忿然,忍不住道:“我離開是有原因的,怎麽能看做是莫名其妙的失蹤呢?”顏木風道:“你別在這兒花言巧語了,除了她沒人會信你了!”說罷長劍一挺便刺將過來了,葉景軒與冷若霜都是一驚。


    葉景軒跳開喝道:“我不想與你動手,你住手罷!”顏木風冷聲道道:“裝模作樣做什麽?痛痛快快動手吧!”葉景軒正不知該如何時,卻見顏木風話畢長劍毫不停留便直刺過來,心中一凜,抽出長劍冷聲道:“你若執意如此,休怪我不客氣了!”


    顏木風不答話,直接揮劍近前,葉景軒再也忍不住持劍刺出,劍光陣陣,隻見眼前冷光一閃二人欺身相近,劍影重重,戰在一起。冷若霜心中大急,叫道:“師兄,你快住手!”顏木風心中早是亂作一團,此時既妒又忿,哪裏聽得進去,手腕一轉,揮劍直削。葉景軒握劍還招,心道:“你如此心狠手辣?我又何必手軟!”長劍一挺刺了出去。


    冷若霜見二人片刻間,長劍揮舞都在一起,越鬥越是激烈,心中大急,又無甚辦法,當即縱入身跳入中劍光中,衣帶一揚,拂開二人刺出的長劍。她雖用盡內力在衣帶上拂去卻不及顏木風和葉景軒一雙劍合力擊來,這一拂隻將二人的劍尖蕩開些許來。


    葉景軒見她搶身過來,當即收了長劍,顏木風也是怕傷到冷若霜凝劍不發,冷聲道:“他與我們不是一路人,你還別護著他的好!”冷若霜道:“師兄,我這就帶他見師父,師父若也覺得他有心對我們不利,那他也不必活著離開了!”


    這話一出口,葉景軒與顏木風都是一驚,葉景軒萬料不到她心性如此堅硬,心中不由得一震。顏木風想她對葉景軒日思夜想,好得很怎麽也不會叫他損傷半點,如今這話卻又如此狠絕,不禁也無話可說。


    冷若霜道:“我們這便去見師父。”說罷前麵帶著葉景軒往屋中去。顏木風心中不知為何湧上一陣失落,一人轉身離開了。


    葉景軒跟著冷若霜走進屋子,心中卻想:“我心中坦蕩蕩,有什麽便對夏門主說出來,隻盼他與那木頭人不一樣,別將我猜忌一番,不然這俏生生、冷冰冰的水晶一般的姑娘真將我的小命要了去!”


    二人進了屋中,見夏雪峰正不知伏案寫甚,冷若霜對夏雪峰叫道:“師父。”葉景軒也不敢對前輩無禮,忙跟著躬身行禮,道:“夏前輩!”夏雪峰抬起頭來臉上現出驚詫的神色,道:“是你?!”


    葉景軒不過數月未見他,此時見麵卻不由得心驚,隻見眼前的這人容色憔悴,身形消瘦,眼窩深陷,比起往日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不禁問道:“是我,前輩近日身子可是不適?”夏雪峰神色灰淡,道:“沒什麽。聽說你做了洛水派的掌門人?”葉景軒道:“說來也可笑的緊,小子稀裏糊塗,不知怎的就做了洛水派的掌門人,這也荒唐的很。”


    夏雪峰起身道:“不荒唐,不荒唐,你做很合適。蕭掌門的仇你能報的了了罷。”葉景軒聽他這話也是在說自己為了報仇找上門來,心中有氣,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小子雖不濟但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冷若霜道:“師父,他上次不辭而別不是有意的。”夏雪峰點了點頭,看了冷若霜一眼又轉看葉景軒,沉聲道:“你懂這道理旁人卻未必都能懂這道理!”葉景軒道:“想化解這仇也不定就要旁人懂的這道理,還要看這些人是否都真願意去化解。”


    夏雪峰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葉景軒道:“前輩真想化解生死門與武林正道的恩怨就這樣什麽也不做,想單靠正道中人的自己淡化這段仇怨怕是不可能的!”夏雪峰道:“那你想怎樣?”葉景軒聽他說話中頗帶不滿,心道:“我是來調解恩怨的,他又是武林前輩,我說話敬他幾分也是應該的,怎麽能咄咄逼人呢。”當即緩和道:“我真有心想令生死門與武林正道的種種恩怨化解開來,不過這單靠我一人之力萬萬不能夠做成的,確實是想要夏前輩能助我一臂之力!”


    夏雪峰道:“你有此心倒是好得很,不過任誰想去恐怕也不會那麽簡單。”葉景軒道:“現在你們又非冥穀中人,此事說來難辦卻也簡單。你們身為冥穀中人為冥穀出力在所難免,但如今冥穀中人卻要致你們於死地,咱們一同為武林正道出力鏟除冥穀這邪教,想必這正是武林正道所想,也正表明生死門改邪歸正,這樣一來江湖中人也不會再為難各位了!”


    夏雪峰沉默不語,心中卻想:“我一生躲藏在這也無所謂,但是謹兒與風兒他們一輩子也就這樣躲躲藏藏嗎?這天下間自古有邪不勝正,何況冥穀他們是再也回不去了,武林之大正邪皆無他們容身之地,這將來可如何是好?這少年也說的有理,隻是不知道他在江湖中的地位,怕是白說一番也無大的影響。”


    冷若霜見夏雪峰沉吟不定,道:“師父,冥穀還欠我們一條人命,合他們之力也是一個辦法。”夏雪峰道:“你有什麽法子讓他們相信生死門與冥穀決裂呢?”葉景軒道:“隻要有人陪我去見武林盟主我便有把握讓他們相信!”夏雪峰點了點頭,道:“你想的不錯,隻是誰會陪你去呢?”冷若霜道:“師父,我陪他走一趟。”


    葉景軒心中正有此意,夏雪峰想了想也隻有冷若霜,便道:“也好。”


    正道是:排紛解難欲解怨,正邪殊途末道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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