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腳?我什麽手腳也沒做啊?”


    笑意憋心底,鳳離歡眨眸,一臉無辜表情,故意曲解雲思瑤的話:“我掌托腮、足踩地,一直靜坐椅間,看你摘鐲子呢。”


    “別裝傻充愣!”雙手叉腰,雲思瑤怒瞪鳳離歡,眸光如刀似箭:“血玉鳳鐲為何摘不下?”


    鐲子能套上手腕,自然也可取離手腕。但,當雲思瑤準備摘鐲時--


    血玉鳳鐲之內,姿態美幻絕倫轉圈的彩鳳,口中所銜的那一顆白水晶珠,忽然紅光一閃,血玉鳳鐲瞬間縮小一圈,導致雲思瑤無法摘取。


    肩頭魅聳,鳳離歡笑音慵懶:“血玉鳳鐲靈性十足,它一旦認定主人,便願陪主人一生一世。如此忠心的它,你又何必如此殘忍,狠心棄之呢?”


    “鐲子,你能套上,必定有法子取離。”從椅子間站起,奔到鳳離歡身側,雲思瑤右手腕一伸,咬牙道:“所以,你給我摘了它!”


    “聰明!放眼天下,你腕間的血玉鳳鐲,惟我一人能摘。隻是……”


    拉長話音的鳳離歡,無視雲思瑤眸內怒氣,緩慢端杯,淺啜一口茶水,這才繼續說道:“為你套上鐲子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了,永不摘離。因此,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你--”鳳離歡的話入耳,雲思瑤腦海之內,一根名叫理智的弦,嘎嘣一聲響斷了。


    也不管她是否接受,強行給出血玉鳳鐲,還令她無法拒之?看似正常的鳳離歡,大腦不會真有毛病吧?


    “不肯摘是吧?既然如此……”縮回右手腕,掏出一把玄鐵刀,雲思瑤放狠話威脅:“我隻能刀碎鐲子,令它灰飛煙滅。”


    斜靠椅背,桃花美眸望向玄鐵刀,一臉豔笑的鳳離歡,非但毫無救鐲跡象,甚至火上澆油:“瑤兒,揮刀碎鐲時,小心一點兒,千萬別傷到手腕。”


    “鳳離歡,聽清楚了,我沒有開玩笑。”表情一楞之後,雲思瑤啟唇,緩語:“你若執意不肯摘鐲,我真會碎了它!”


    “瑤兒不是個愛說笑的人,這一點,我知道。所以……”


    左胳膊肘拄向椅把,掌心托下巴,鳳離歡微仰頭,笑望雲思瑤:“我才善意提醒,碎鐲時小心一點,別被刀芒誤傷手腕。”


    --血玉鳳鐲,真是北焰曆代皇後專屬物?倘若真的是,那麽……


    如此貴重的鐲子,她要動刀摧毀,鳳離歡為何泰然處之,一幅笑賞自己刀毀玉鐲的表情呢?


    難道,鳳離歡想賭一把?賭她隻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辣手毀鐲?


    鳳離歡,如果你想賭一把,你便賭錯了。我雲思瑤言出必行,你不肯摘鐲,我又不願留鐲,隻能動刀毀之!


    斂起心間飛轉的思緒,雲思瑤玉眸冷冷一眯,道:“鳳離歡,你自找的,別後悔。”


    語畢,寒光一閃,雲思瑤手起刀落。


    “咚咚咚--”六聲響,飄向雅室每一個角落。血玉鳳鐲完好無損,雲思瑤右手腕延至肩頭,卻是一陣陣酸麻感。


    柳眉一擰,玄鐵刀入袖,雲思瑤望向鳳離歡的眼神,冷中多了三分驚訝:“鳳離歡,怎麽一回事?”


    手指把玩腮邊一縷墨發,鳳離歡啟唇,魅笑盎然:“一句話總結,能碎銅牆鐵壁的玄鐵刀,惟一克星,便是血玉鳳鐲!”


    --玄鐵刀都無法毀之,還有何物能毀?總不能……為了摘一隻鐲子,剁掉自己無辜的右手腕吧?


    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腹內怒火,雲思瑤聲音冷若萬年寒霜:“鳳離歡,別逼我對你出手,立刻摘走鐲子!”


    鳳離歡原以為,白白浪費力氣,卻毀鐲不成,又得知血玉鳳鐲乃玄鐵刀克星,雲思瑤一定暴跳如雷。而,雲思瑤暴跳如雷的樣子,一定十分趣!


    結果,出乎意料。雲思瑤暴跳如雷的有趣樣子,鳳離歡並沒有收獲,反而迎來了雲思瑤的冷若冰霜。


    鳳離歡知道,雲思瑤的冷若冰霜,代表她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倘若再存逗弄心,她一定會跟自己開戰。


    修長手指鬆掉墨發,豔容斂起魅笑,鳳離歡從椅子間站起了身,麵迎雲思瑤,一臉的認真表情。


    “瑤兒,你心中應該清楚,我並無惡意。為你套上血玉鳳鐲,娶你為後之語,皆是為了化解雲府賜婚劫數,杜絕雲府被居心叵測者欺壓。”


    鳳離歡並無惡意,雲思瑤當然知道。否則,她豈會原地站著,跟他廢話羅嗦?早就飛刀拋針,與其大戰一場了。


    “你無惡意,我知道。”罩頂寒氣略減,雲思瑤問出了心中疑惑:“可,我不解的是,以你焰帝身份,令太後取消賜婚便可,為何多此一舉,娶我為後?”


    “瑤兒,我總不能以一句,看榮王不順眼,便逼東崢太後取消賜婚吧?即便我以看榮王不順眼為由,逼東崢太後取消了賜婚。那麽,倘若日後,太後為了獲取你爹的兵符,再將你賜婚她的黨羽呢?”


    “還有東崢帝,他如果為了獲取你爹的兵符,也將你賜婚他的黨羽,甚至要納你為妃呢?屆時,我該如何做,才能替你化劫?還是那一句,看他們不順眼,所以不許你嫁麽?”


    “瑤兒,我畢竟是一國之帝,我的一言一行,必須顧及北焰千百年來,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聲譽。我若總以囂張之風,威逼東崢,傳到天下萬民耳中,北焰便會成為蠻橫殘暴的國家。”


    “所以,我得尋一個理由,一個可維持北焰良好聲譽,令天下萬民無法口伐的理由。而,我愛上了你,要娶你為後,便是最好的理由。因為,這個理由,可以一勞永逸,化解雲府一切劫數。你想一想……”


    “即便我拋開北焰聲譽,以焰帝身份,威逼東崢任何人不準娶你。那麽,當我返國之後,東崢帝與太後二人,就不會再造劫數了麽?”


    “解了賜婚劫數,東崢帝與太後二人,仍舊可以創造其他劫數,令雲府陷入危浪險濤。屆時,雲府該怎麽辦,我又該如何替雲府化劫?”


    “難道,真要率著百萬大軍,對東崢下戰書,令東崢知道,欺壓雲府,便是欺壓北焰?沒有正當理由,便出兵征伐,令東崢戰火紛飛,生靈塗炭,北焰將成為老百姓唾罵的國家。”


    “如我先前所說,隻有娶你為後,才能一勞永逸,化解雲府一切劫數。那樣一來,東崢帝與太後若欺壓雲府,等於欺壓北焰皇後,欺壓北焰皇後,就是蔑視北焰。屆時,北焰若對東崢下戰書,便理直氣壯了!”


    鳳離歡的一番話,令雲思瑤無法反駁,也令雲思瑤怒氣盡消。


    因為,他娶自己為後,雖然聽起來,是維持北焰良好聲譽。但,歸根結底,其實還是為了替雲府化劫。


    沉默半晌--


    雲思瑤啟唇,表情頗為不自在:“我明白,你是一片好心,保護雲府周全。隻是,爹為了信守承諾,絕不會離開東崢。而,我也想留在爹身邊,如果嫁你為後的話,我便要遠離東崢了。”


    最重要的是:前世的背叛與欺騙,令她再也不想涉及男女情,一旦嫁給鳳離歡為後,她豈不是要和鳳離歡,咳,那個啥……


    鳳離歡魅然一笑,柔語:“瑤兒,娶你為後,隻是一個形式。如果,你不願意離開東崢,那麽,我可以承諾,你完全能以北焰皇後身份,長期住在雲府。”


    鳳離歡話音落,雲思瑤臉頰一抽,整個人陷入瞠目結舌狀態。


    --北焰皇後,不待在北焰國皇宮,反而長住東崢國將軍府?請問……她,這是要繼東崢第一醜女頭銜之後,又增加萬年第一瘋後的頭銜麽?


    楞了半晌,總算恢複正常的雲思瑤,望著鳳離歡雖魅笑盎然,卻真誠十足的桃花美眸,道:“咳,這樣也行?”北焰國的太後、大臣以及老百姓,估計會集體淩亂吧?


    如綢墨發淺揚,魔豔氣息飄散一室,鳳離歡音柔若春風,笑暖似朝陽:“瑤兒,隻要你想,一切皆可行!”


    “鳳離歡,其實……”第一次,雲思瑤麵對一個人時,舌頭竟有些打結:“你沒必要為了還恩,給自己惹上天大麻煩。因為,你對雲府還的恩,已經夠多了。”


    貴為北焰國皇後,卻長留東崢國?雲思瑤無須猜都知道,此史無前例的舉動,將會在北焰境內掀起多大風浪!


    “瑤兒,娶你為後,不光是還恩。”鳳離歡眸內魅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攝人心魂的深邃:“更大的原因,是我的一顆心,真愛上你了。”


    北焰國曆代皇帝,即便娶了皇後,也為皇後套上了血玉鳳鐲。但,他們從未將自己的一滴鮮血,灌注到血玉鳳鐲裏。隻因,這一滴血,涵義重大!


    而,他鳳離歡的一顆心,倘若不是真愛上了雲思瑤,又怎會毫不猶豫的往血玉鳳鐲內,灌注自己的一滴鮮血呢?


    對於鳳離歡的表白,整張臉抽搐的雲思瑤,給予的第一反應卻是:身影若流星般嗖的一閃,飛奔到了桌邊。


    伸手,端起鳳離歡先前所倒的茶,仰頭一口飲盡。緊接著,拎起茶壺,連斟兩杯茶,仰頭一口飲盡。


    然後,雲思瑤才放下茶杯,返回到了鳳離歡眼前。


    腦袋一歪,雲思瑤說了一句話,一句令鳳離歡等了小半晌,卻幾乎昏厥的話:“我說……你的腦子,該不會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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