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顏?嚇死無辜老百姓?”


    雙眉緊蹙,桃花眸不悅望著雲思瑤,鳳離歡魅柔音添了三分怒:“瑤兒,別再讓我聽到你用如此刻薄話語,奚落自己。”


    “我沒有奚落自己,隻是說事實,說出世人公認的事實。”


    垂眸,右手指尖輕拂左掌背,雲思瑤聲音不徐不疾、不冷不熱:“也說出你一而再,再而三用花言巧語,去粉飾與掩蓋的事實。”


    這一刻,雲思瑤眸色靜如止水,心卻猶如針紮般疼。


    突如其來的心疼,令雲思瑤無法再自欺欺人。她知道,不知不覺之中,鳳離歡已經走進她的心。


    正因為心扉敞開,接納了鳳離歡。麵對鳳離歡召喚醫仙,祛除臉上黑斑一舉,雲思瑤這才心痛如針紮。


    冰封心扉,至所以會敞開,允許鳳離歡走入,最主要原因……便是源於如墨黑斑,猙獰覆蓋的一張陋顏,鳳離歡毫不介意。


    結果,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假的。


    偽裝揭開了,鳳離歡並非與眾不同,他與世人一樣,無法對黑斑猙獰覆蓋的陋顏,做到安之若素。


    其實,也怨不得鳳離歡。當她第一次照鏡,目睹臉上黑斑時,不也是被驚到了?連她自身都驚到了,何況別人呢?


    而,雲思瑤不徐不疾、不冷不熱的話語,落入鳳離歡耳內,卻令他臉色一沉,雙手握成了拳頭狀。


    --花言巧語?瑤兒,你的意思是……我虛情假意?


    我說你一顰一笑,美過百花爭豔,蓋過日月光輝,乃口是心非?我說你的美,庸俗之人不懂欣賞,也無資格欣賞,乃言不由衷?


    我所說的每一句話,發自肺腑的每一句話,對你來講,居然全是虛偽的謊言,全是騙你的謊言?


    彎月形軟榻處,瞅見鳳離歡拳頭青筋暴突,穆吟風的後脊梁骨,冷汗如冰溪流淌。完了,主子動怒了,是否該逃之夭夭呢?


    “瑤兒,你成功激怒了我。”一字一句,鳳離歡是從齒縫裏擠出的,似水溫柔盡消,雷霆怒火十足。


    胳膊一攬,動作快若閃電。


    怒容滿麵的鳳離歡,再一次將雲思瑤擁入懷。緊接著,他的唇,仿佛傾盡了全力,落在了雲思瑤右額頭上,那如墨汁覆蓋的黑斑處。


    鳳離歡這一舉動,令穆吟風瞠目結舌,亦令雲思瑤呆若木雞。


    待到雲思瑤回神時,鳳離歡兩片柔暖的唇,已沿著雲思瑤右額頭黑斑,一直吻到了右下顎黑斑。


    “鳳離歡,你--”


    咬牙低吼一聲,表情驚、怒、羞交織的雲思瑤,雙臂倏地一抬,掌心用力一推,外加狠踹一腳。


    落入穆吟風眼簾內的,是他尊貴如神的宮主,被未來的宮主夫人,像踹飛蹴鞠似的,踹飛到了軟榻上。


    以鳳離歡武功,避開雲思瑤這一腳,其實不成問題。


    但,鳳離歡未有一絲避閃,也未施展半分內力護體,任由身軀如斷線風箏飛出,四仰八叉墜落軟榻間。


    “鳳離歡,你混蛋!”


    掌心捂著黑斑,臉頰燙如火的雲思瑤,玉眸雖怒瞪鳳離歡,心濤卻澎湃不止。


    這麽醜的一張臉,這麽猙獰的黑斑,鳳離歡他……居然能吻得下去?並且,那熾熱的吻,簡直密集如雨?


    坐起,理一理微亂墨發,鳳離歡斜倚向了軟榻靠墊,那慵懶十足的姿態兒,仿佛不曾被雲思瑤狼狽踹飛過。


    “我若不混蛋,如何證明一顆真心?瑤兒,我的一顆真心,如果你還存有質疑,那麽--”


    右臂一抬,白皙食指緩拂留香唇瓣,鳳離歡道:“你黑斑覆蓋的右臉頰,我很樂意吻上千兒八百回!”


    鳳離歡話音落,掌心鬆開右臉頰的雲思瑤,抿唇沉默了。


    她不得不承認,剛剛,鳳離歡落在黑斑上的吻,比火更熱,比水更柔,完全尋不到一絲虛假成分。


    短暫沉默後,雲思瑤垂首,低語:“我臉上黑斑,既然你一點兒都不介意,為何要召來穆吟風,替我祛除呢?”


    “瑤兒,你臉上黑斑,如果我有一絲介意,為你套上血玉鳳鐲那一夜,我就召喚穆吟風替你祛除了,何必拖到今日?”


    “所以,你認真聽清楚,我愛的是你,不是你的臉。你的一顰一笑,對我來說,美過百花爭豔,蓋過日月光輝,沒有一字虛言。”


    “哪怕有朝一日,黑斑蔓延,覆蓋的不止你右臉頰,而是整張臉,我依舊不會有一絲一毫介意。但--”


    拉長話音的鳳離歡,從軟榻間站起,移步雲思瑤麵前。


    指尖繾綣濃濃愛意,柔拂雲思瑤右臉頰黑斑,鳳離歡道:“我介意別人用尖酸刻薄的話,挖苦你一張臉、嘲諷你一張臉,這讓我的心很憤怒,憤怒到要炸開!”


    原本以為,給瑤兒套上血玉鳳鐲,畏於北焰國威名,世人會閉緊嘴巴,不敢再嘲諷瑤兒一張臉。


    結果,還是有赫連霓裳這一類,不知死活的混賬東西,對瑤兒一張臉不依不饒,尖酸刻薄的挖苦。


    他也曾想過,一旦有人嘲諷瑤兒,便廢了那人的舌。


    但,舌頭被廢,成為了啞巴,一張嘴,雖然無法對瑤兒尖酸刻薄了,卻不代表一顆心亦如是。


    所以,再三猶豫後,他決定召來醫閣閣主穆吟風,替瑤兒祛除臉上黑斑,令尖酸刻薄真正的遠離瑤兒。


    “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抿了一抿唇,雲思瑤回:“嘴巴長在別人身上,由他們說去唄,置若罔聞便是。”


    柔情繞眉梢,寵溺眸中漫,鳳離歡道:“瑤兒,你境界高,能做到置若罔聞。我境界低,可做不到置若罔聞,我心愛的女子,絕不允許任何人嘲諷!”


    輕撥開鳳離歡拂臉指尖,雲思瑤腦袋微歪,聲輕調緩:“如果,我已習慣黑斑覆臉,不想祛除呢?”


    雲思瑤話音落,鳳離歡立刻下令:“吟風,裝著玄冰鐵武器的銀匣,留下。至於你,可以帶著藥匣離開了。”


    --瑤兒,任何事情,除非你心裏完全願意,沒有一絲勉強,否則我絕不會去做。


    黑斑你願意祛除,自然是最好,你不願祛除,也沒關係。


    日後有人嘲諷你,大不了魅影弟子忙碌一點,勤快上門廢舌。令那些人一顆心,或許依然對你尖酸刻薄,但一張嘴,必無法再對你尖酸刻薄。


    “是,主子!”


    鳳離歡一聲令下,穆吟風當即以最快速度,將裝著玄冰鐵武器的銀匣子,落放在了彎月形軟榻上。


    然後,穆吟風的腰恭敬一彎,衝鳳離歡與雲思瑤二人,行了一個告退禮,便欲捧著銀色藥匣離去。


    而,穆吟風抬足的一瞬,雲思瑤出聲了:“吟風,留步。”


    迅速掉轉身,腰再次一彎,穆吟風恭敬十足的聲音,隱瀉一縷疑惑氣息:“雲小姐,您有何吩咐?”


    “尖酸刻薄的話語,我雖能置若罔聞。不過……”


    笑了一笑,雲思瑤道:“以後逛街時,我還是希望低調一點,少嚇死,或者少嚇暈一些心髒脆弱的老百姓。”


    雲思瑤的意思,鳳離歡與穆吟風豈會不懂?她,同意祛除黑斑了!


    但,雲思瑤同意了,鳳離歡卻猶豫了:“咳--瑤兒,祛除黑斑,我純粹是想你遠離尖酸刻薄。如果,我的一顆真心,你有一絲質疑,黑斑還是留著吧!”


    腦海中,回想鳳離歡那比火更熱,比水更柔的吻,雲思瑤一雙玉眸,嬌羞之色一閃而逝,低語:“沒有質疑了,我相信,你說的是實話。”


    雲思瑤玉眸內,一閃而逝的嬌羞,鳳離歡並未忽略。


    握住雲思瑤雙手,鳳離歡表情興奮無比,聲音激動萬分,“瑤兒,我已經入了你的心,對不對?”


    哪個啥,我耳聾,什麽都聽不到!頭一低,繼續做識趣屬下的穆吟風,捧著藥匣走向了楠木桌。


    “……”


    嘴角一抽,甩開鳳離歡雙手,雲思瑤也走向了楠木桌。這家夥,當著屬下的麵,能否含蓄一點,矜持一點呢?


    雲思瑤沒回答,但,一雙桃花美眸笑眯,望著走向楠木桌的雲思瑤背影,鳳離歡卻心花怒放、欣喜若狂!


    他知道,雲思瑤的沉默,意味著承認。因為,以她的作風,心扉若未接納自己,必會斬釘截鐵的否認。


    銀色藥匣,已被穆吟風打開。匣內,除了五把粉光閃耀的藥刀,百枚藍光流轉的藥針,還有一白色小瓷瓶。


    “雲小姐,待會兒,我得動用藥刀,割開你右臉頰,然後以藥針吸血、刺骨,仔細研究一下黑斑根源,方能製出良藥驅除。而,刀割頰,針吸血、針刺骨等等等,都會帶來劇痛,恐怕您難以承受。所以……”


    瓷瓶遞向雲思瑤,穆吟風敬語:“雲小姐,請您先喝下瓶內藥水。此藥水,會令你昏睡兩刻鍾,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雲思瑤未接瓷瓶,笑語:“不必浪費藥水,我能承受。”


    比之二十一世紀時,那地獄式的魔鬼訓練,刀割頰、針吸血、針刺骨這一點兒痛,哪裏還能算得上是痛呢?


    穆吟風沒有收回瓷瓶,嘴角微抽的道:“雲小姐,你有多痛,主子就有多痛。您不心疼自己,好歹也心疼一下主子呀!”


    “你說什麽?”穆吟風話音入耳,雲思瑤柳眉詫異一挑:“我有多痛,鳳離歡就有多痛?此話何解?”


    頭一掉,秀眸望向鳳離歡,穆吟風一臉震驚表情:“不會吧?主子,鳳鐲飲血,性命相連,您沒有告訴雲小姐嗎?”


    “鳳鐲飲血,性命相連?”雲思瑤亦望向了鳳離歡,滿眸震驚:“鳳離歡,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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