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虎符兒臣不稀罕,所以當時令人送還給三弟的王妃。”赫連卿卻不以為然回答。


    “你是不是早就有一番打算?”


    “兒臣記得小時候師傅教導兵法課,母後看過兒臣的課業,隻說了一句……攻心為上!”他伸手握住衛鳶手掌,“您隨著父皇南征北戰,又是他的發妻,隻因為十年前謝鴻影一事,為了讓父皇怒火不波及家族,就甘願在深宮後院守十年,這幾年您深居簡出不問世事,父皇不斷納新的妃嬪,對母後並不算善待。”


    衛鳶輕笑良久慢慢地說道,“帝王本該如此,永遠不會對一個女子專情,若不是母後這麽做,你外公還有舅舅他們,哪裏還能站在這朝堂裏說話。”


    赫連禦風是她平生唯一愛過的男人,從她決心嫁給他那一刻起就明白將來的歲月她並不會獨占他,一個女人得不到丈夫完整的愛,一顆心都轉移到孩子身上。


    琛兒沒令她失望,論嫡親論長幼,太子乃以後帝王的位子應該是他的。


    隻是,她低估赫連禦風對謝鴻影喜歡的程度!


    赫連琛壓低聲音,突然說道,“為什麽當年不直接殺了三弟?母後還要留他一命到如今?”


    佛堂的火燭隨即“啪嗒”爆出個燭花,衛鳶猛然一怔。


    恍然的猶如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天。


    “皇後娘娘,卿兒的死活對我的兒子而言並沒有構成危險,反而是對太子的將來無益。謝鴻影為人如何,我最清楚,她是北燕的長公主,生下的兒子身體中流著北燕的血,一旦他繼承皇位,那就表示這西楚的疆土有一半將會是北燕的後人統治,那是您的族人還能在那朝堂上有說話的份嗎?”


    女子蜷縮在地牢裏,非常冷靜的對她說每一句,冷靜到連衛鳶都覺得不可思議。


    心猛然抽緊……


    “你要對卿兒做什麽?”


    “這東西叫做離人淚,娘娘放心,他喝下去並不會毒發,不會被皇上發覺,離人淚會一點一點侵蝕他的身,沒有解藥,他活不過三十歲,在這之前說不定他會因為受不了自身的痛苦早早了斷自己的性命!”


    “你這麽費心幫本宮,難道真的不為自己求什麽?”


    “為自己我是不想了,我與娘娘都為人母,求的不過是自己兒子平安,太子殿下是帝王命相,我的兒子隻要能平安活著就成,不管怎樣,他也是姓赫連的!”


    “你和他的生死是皇上才能決定,求本宮沒有任何用處!”叛亂之罪,赫連禦風定是不會放過他們,她不想沾染不必要的麻煩。


    女子笑起來,其實她很美,不僅因為她有三四分相似謝鴻影,她本身就有一種令男人喜歡的野性美。


    “皇後娘娘您可以的,想想太子將來,想想你們衛家老老少少,您還有什麽不能下定決心做的!”


    苗女美貌且善於用毒,更是心狠!


    “你也恨謝鴻影?她對你可是……”


    女子偏過頭朝上仰起看著她,“你不恨嗎?你應該比我更恨她,她搶了你的夫君,你是原配的建章王妃,你多年相伴的功勞,抵不過謝鴻影的一句話,他心裏愛的是誰,您早就清楚。你我不同的是,我敢說敢做,而你卻不能!”


    女子伸出手掌,裏麵有個小小的瓶子。


    “謝鴻影隻在乎她唯一的兒子,隻要控製赫連卿一天,她絕對不敢對您或者太子有任何不軌的企圖,她不敢的!”


    離人淚很美,宛若情人的眼淚晶瑩剔透,無色無味。


    那時他還是十四歲的孩子,那一天是他生辰,他很開心的吃著壽麵,她親眼看見赫連卿吃完,對她這位母後娘娘,沒有一絲的懷疑。


    不是她心狠,那皇位之下是多少人的白骨累積成,其中兄弟父子皆有,她看著赫連禦風親手殺了自己的兄弟,踏著血路一步步走上去。


    琛兒的將來,也會有很多的兄弟,她不想自己的兒子雙手沾滿血腥,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去做那弑殺的人。


    當時的衛鳶,隻有這麽一個想法!


    “你聽著,卿兒最多隻能活到三十歲,他沒有幾年時間了。”


    “母後,當年給離人淚的人,萬一三弟找到了,並且拿了解藥,這點不能不防!”


    衛鳶眸子一沉,輕輕搖頭,“不會的,她絕對不會給卿兒解藥,在這個世間,若說最恨卿兒,巴不得他受罪早死的人,大概隻有那個女人了。”


    那是要怎樣的仇恨,才會令那個女人瘋了一樣不擇手段的對付謝鴻影與赫連卿!


    照著宮裏的規矩,元宵節之前就要掛上彩燈,西楚皇宮到了夜晚,盞盞彩燈懸掛,點綴夜空。


    赫連禦風站在院子裏久久望著外麵炫彩斑斕的一片,年年如此熱鬧,而他一年比一年內心孤寂。


    這些彩燈好些都帶有北燕的特色,她嫁給他入宮後,很喜歡在元宵節時做彩燈掛上,她喜歡他便一起喜歡,宮中各處都掛上,至少那一天會令她開心點。


    一個人的習慣真的無法輕易改變,這幾年赫連禦風年歲大了,越發的想念過去。


    “皇上,風大,您快些回去吧。”謝成陪著他站在外麵良久,不由出聲提醒道。


    “卿兒現在該到安家了吧。”他自言自語著。


    “回皇上的話,大概快了吧,安家那裏的探子還沒有回來。”說來三殿下去了好些天,探子始終沒有回報消息回來。


    “太子最近再忙什麽?”赫連禦風又問道。


    “太子殿下如往常一樣,最近時常去看望皇後娘娘,奴才聽聞皇後娘娘很是高興。”


    “他們母子難得相聚,琛兒真是有心了。”赫連禦風盯著那些花燈瞧了半天,“謝成,你讓羅素明天帶兵前往安家那裏。”


    “羅素將軍?皇上的意思是擔心鎮南王對殿下……”謝成一怔。


    “朕的意思是,轉告安宗柏,卿兒在那裏要他多多費心照顧著,不管怎樣他們是翁婿,朕這個親家理應要去知會一聲。”


    他最後瞧了彩燈一眼,轉身返回。


    安宗柏,朕的兒子最好無事,不然你安家上下幾百口皆是陪葬!


    貨船停泊在南海岸邊,從艙底出來呼吸海邊空氣,赫連孝多天來的臉色稍微好看一點。


    “七爺,您當心點,還是奴婢扶著你好了。”木棉緊緊跟著他,赫連孝卻冷著一張臉,甩開她伸過來的手。


    李申看不過去,幾步上前扶著走路搖搖晃晃的赫連孝,“七爺,奴才扶您。”


    “不用,爺沒有人扶著難不成還不走路了!”


    “您這話說的,身子還不大好,奴才伺候您也是應該的。”李申知曉他脾氣,隻能順著他的話說。


    “都滾,爺是一廢人了,省的討你們嫌棄!”他餘毒在身,話說急了呼吸不暢。停下步子靠在一邊休息。


    木棉擔心他傷勢加重,又怕他再生氣,咬著唇站在他身側不敢貿然過去。


    “七爺,你何必生氣,木棉是擔心你,一路上她可守著七爺寸步不離的照顧,我若是有這麽個玲瓏剔透的丫頭在身邊,高興還來不及。”


    赫連孝冷哼撇了木棉一眼,見她眼圈紅紅,卻死撐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卻想著不是她堅持來南海這一趟,他應該快到湘陵了。


    這個丫頭平時文文靜靜不愛說話,可那天非要改道而行時,那番強硬,嗆的赫連孝都說不出話。


    心中仍有埋怨,拉不下臉,“花夫人喜歡,那就讓木棉服侍你,爺沒有那福氣,指派她做事!現在她是主子,爺啥也不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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