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到了二月份,空氣裏似乎在不經意間彌漫了一種粉色,大街小巷充滿了巧克力獨有芳香氣味。學校裏麵的女孩子們早就懷著激動的心情議論著今年巧克力的去向,隻除了淺淺對此像是一無所覺。說起來也怨不得淺淺,實在是從雙子大廈回來,淺淺的生活就悄悄的演變成了一種詭異的水生火熱,整天為學生會的事忙得不可開交。


    先是真田和柳生說網球部要加訓,所以早上校門口檢查風紀的事情就全部轉到了淺淺身上;緊跟著又是負責文書的柳蓮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每天放學後都會把幾乎能夠活埋人的繁瑣文件堆給淺淺批示。於是,淺淺每天苦著臉忙得像陀螺到處亂轉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想起探病時幸村那張異常燦爛卻讓人倍感膽兒顫的笑容!


    事情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午休的時候,淺淺一邊數著便當盒裏的米粒,一邊看著周圍貌似相談甚歡的網球部成員,最後實在是忍不住歎了口氣說:“喂,我說你們也夠了吧,這都從一月份過度到二月份了!好兄弟也不是這樣的,看我一個弱女子每天忙得天昏地暗,你們過意的去麽?”


    “噗哩!”仁王雅治忍不住嗤笑出聲,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一圈說:“淺淺,你這話說的真假!摩天大樓也敢跳的人,還弱女子!”


    “是啊是啊,”丸井文太邊吃邊點頭,“說什麽一月份到二月份,其實也不過一周而已。”


    淺淺嘴角抽了抽,看丸井文太還想說,急忙把自己飯盒裏丸井最喜歡的魷魚卷送過去堵住他的嘴,這才開口:“好吧,我知錯了,我真的錯了。幸村每天笑給我看,已經夠讓我膽寒了,你們能不能別添亂了。算我求你們了,真田和柳生檢查風紀也耽誤不了你們每天早上的訓練,至於柳蓮二大哥,你的事應該都忙完了吧?”


    真田照舊垂頭吃自己的便當,沉默不語。柳生掃了眼真田,同情的看著淺淺推了推眼鏡,最後歎氣表示無能為力。淺淺捏了捏拳頭轉向柳蓮二,後者淡定的吃了兩口東西,這才慢慢的抬頭看向淺淺,開口:“對不起,我有私事。”


    連著一周你天天有私事,麻煩找借口也換個新鮮好哇!淺淺內心一陣咆哮,抬手按了按不停跳動的額角,終於體會到了一種深沉的無力感,還有對身在醫院的幸村新的認識,想著不由暗自嘟囔了一句,“幸村真可怕!”人不在學校,也沒見他吩咐什麽,可是眼前這群人就巴巴的按著人家的設想做了。


    “其實,你跟我們說不如先想辦法叫幸村消氣。”仁王悄悄的湊過來出點子,“比如說作保證啊,發誓言啊。”


    “哼哼,”淺淺無力的苦笑了兩聲,“你以為我沒做過,可惜我保證發誓的時候,幸村就會笑的越發燦爛,讓人恨不得奪路而逃。你見過他那種燦爛而冰冷的笑麽?”


    “嘛,”仁王聞言似乎是打了個哆嗦,最後帶著一種勉力遮掩的幸災樂禍,裝模作樣的拍拍淺淺的肩,歎了口氣:“精神上同情支持你,你保重!”


    淺淺手一抖,一筷子下去把便當盒裏的一塊炸蝦戳成了兩截。一旁從頭到尾都在低頭吃飯的藤本美保抖了一下,悄然覷了周圍一圈咽了口唾沫轉移話題:“說起來,淺淺馬上就要到情人節了,你打算怎麽辦?”


    “情人節?”淺淺懶懶的重複了一句,有力無氣的抬頭看了藤本一眼,“情人節管我什麽事?”


    藤本似乎嚇了一跳,霎時精神起來,連忙說:“淺淺,你是不是女孩子啊?這可是女孩子們最期盼的節日了,你怎麽能這樣說?”


    別說的好像我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一樣!淺淺撇嘴,“什麽情人節啊,真是無聊。我看大家都上了點心業界行銷策略的當了!”


    周圍一群半沉默雕像,仁王看外星生物一樣瞅了淺淺半響,最後咂著舌嬉皮笑臉的開口:“喂喂,這可不得了!你不能因為幸村折磨就這樣自暴自棄,你的少女心啊少女心呢?!”


    “就是就是,”丸井大力的點頭,一臉狐疑的看著淺淺,“淺淺你這樣說,不會是因為沒有人送給你,所以才有這種酸葡萄心裏吧?啊,不對,情人節是女孩子給男孩子送巧克力的日子,我們還等著你的巧克力呢,你可不能不做!”


    “少女心,我有那種東西嗎?”淺淺嘴角一陣抽搐,定定的看了仁王一眼,“有的話送你好了!再說,這種戀愛遊戲我沒興趣。”說著忽然覺出什麽不對,咬著筷子含糊不清的問:“說起來,情人節不是收巧克力的日子麽?為什麽我反而要送你們巧克力?”


    “誒?”藤本捂嘴驚呼一聲,“淺淺,你不是吧?情人節是一定要送巧克力的,本命的送給要告白的人,義理的要送給所有相熟的人。如果告白成功的話,會在一月之後3月24號白□人節這天收到回禮,如果沒有的話就說明告白失敗了。”


    “本命和義理?白□人節?”淺淺眨著眼睛想了一會,“還紅□人節呢?這大概又是日本特有的習俗吧?我記得我以前隻收過巧克力,沒送過。”


    “說起來,”柳生收拾著便當盒,貌似隨意的接了一句:“淺淺好像對日本這裏的風俗習慣不怎麽了解,赤也說你是遇了海難失憶之後才來的,你原來不是日本人嗎?”


    淺淺聞言手一頓,剛夾起的一筷子米飯又掉回便當盒裏。抬眼掃了眼周圍表麵上做自己的事暗地裏卻打起十二萬分注意力等待回答的眾人,不知不覺的神色黯然起來:“啊,是有點想起過去了。但是我得過去沒什麽值得好奇的,我....”


    “吃完了,”真田突然站起身來,特別的留意了淺淺幾眼:“我先走了,你們吃完了也早點回教室吧。”


    說罷也不等別人大步的離開,淺淺看了會真田的背影,繼續一筷子一筷子的吃飯。氣氛沉默了幾秒鍾,柳生忽然開口:“對不起,淺淺!”淺淺怔愣抬頭,柳生推了推眼鏡接著說:“隻是有點好奇淺淺你的過去而已,失禮了,淺淺不要介意,如果不想說就當我沒問過。”


    潛意思是等到我想說的時候是吧?淺淺挑了挑眉沒有話說,幾筷子把剩餘的飯全部拔進嘴裏,正打算先走人的時候,忽然聽見丸井疑惑的問:“對了,淺淺你剛才說的紅□人節是怎麽回事?是哪裏的風俗嗎?”


    “不是,”淺淺愣了一下,這才開口解釋:“紅□人節,是指在美國芝加哥最大黑幫教父艾爾.卡彭命令他的仇敵莫蘭家族的七個人,在車庫麵前站成一排然後開槍射殺他們的事件,那是1929年2月14號。所以,又被稱為血染情人節事件。”


    淺淺說著皺了皺眉,曾經看過血染情人節報道的傳聞報道飛旋而過,快得讓人忽然覺得頭疼。急忙抬手按了按眉心,聽著柳生接口說:“淺淺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記得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是在美國頒布禁酒令之後,卡彭和那個莫蘭都是搞私酒貿易的,因利益衝突發生那樣的火拚。報道中好像說警察趕到的時候,莫蘭家族死的那7個人中有一個人還活著,但是卻不肯告訴警察是誰開的槍,所以最後卡彭也沒被定罪,血染情人節事件就不了了之了。”


    “誒,那就這樣算了?”丸井吃驚的嚷嚷,“殺了7個人,就這樣沒事了?”


    “當時的美國芝加哥可被稱為暴徒時代,”淺淺一邊揉著眉心一邊說:“卡彭雖是黑道罪犯,但在某種程度上卻扮演“扶弱濟貧”的角色,他的手下幾乎滲透了芝加哥政治、經濟體係,有的時候政府還要依靠他辦事。所以沒有證據,就不能把他怎麽樣。”


    “怎麽這樣?”丸井喃喃,似乎是很難接受這種社會的陰暗麵,他還想要繼續說什麽,卻忽然看到淺淺的動作,急忙問:“喂喂,淺淺你不要緊吧?哪裏難受,需要去保健是嗎?”


    淺淺掏出手機瞥了眼上麵的日期顯示,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不用了,下午有點事,我要逃課。”


    一堆剛站起來的人趔趄了一下,仁王抖著嘴角說:“你還真直接了當,好歹這裏還有柳和柳生是學生會的,你這個代理會長就不知道婉轉一下嗎?”


    “切,你們不是早不辦事了嗎?”淺淺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朝校門口走去,“一個有私事,一個要忙著訓練,哪有時間看著我啊?你們就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順便幫我在真田那裏請假好了,拜拜!”


    趕到東京機場的時候,還有十分鍾美國來日本的班機才會到機場,淺淺隻好百無聊賴的到處轉悠。正好碰到一個迷路的小孩子大哭,一問才知道是和媽媽走丟了,於是隻好哄著小孩找媽媽,等終於找到人的時候,離接機的時間已經過了20分鍾。


    看著手表,淺淺不由有點鬱悶,估摸著要接的人說不上已經先走了,垂頭喪氣的正要離開的時候,一顆網球破空而至,在自己的腦門上輕輕一彈又原路飛了回去。


    默了一秒看過去,目光所及之處一高一矮兩個人,高的輕輕用手撩了撩劉海輕笑著,矮的正用球拍顛著剛才砸了自己的球,張嘴就是一句:“還差得遠呢,團....”


    意識到他想說什麽,淺淺極速衝上前,抬手就是一個爆栗敲了上去,“臭屁小鬼,你敢說出那個詞我就滅了你!”


    越前龍馬切了一聲不說話了,隻是拽了拽帽簷視線在麵前兩人身上來回瞄。


    淺淺收拾了越前龍馬,這才抬頭去看一直站在一旁的白馬探,半天才問:“你們怎麽回來了?”說罷忽然記起在雙子大廈見基德假冒白馬探時也這麽問過,再看看白馬探那張臉,淺淺心裏立刻蒙上一層陰影,頓時愣了愣扭曲了下臉,沉默了。


    白馬探倒是被淺淺這幅苦大仇深,又滿目複雜的表情驚的愣了愣。如果是複雜還可以理解,可是這個苦大仇深...靜默了一秒之後,神色不露的問:“怎麽了,那張臉那副表情?”


    想起來都是心理陰影,淺淺臉皮一抽,抬頭看著白馬勾了勾手指,“我說你能把臉伸過來我掐幾下嗎?”


    “為什麽?”


    “話說我已經被基德用你那張臉騙了兩次了,”淺淺撫了撫額,突然怨念起來,“你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時候多有心理陰影,不如讓我掐兩下辨辨真假吧。”


    “基德?”白馬頓了一下,微眯了下眼睛勾起了一邊的唇角,“他假扮了我麽?還是說,他對你做了什麽?”


    倒也沒做什麽,淺淺抿了抿唇忽然看見白馬探嘴角的笑意,立刻炸毛起來,“喂,你嘲笑我是不是?”


    “哼哼,”輕笑著拍了拍淺淺的發頂,白馬像是喟歎般的說:“太好了,你看起來沒有胡思亂想,還是挺精神的。”


    淺淺聞言一滯,剛要說話的時候,越前龍馬在旁邊拖著長音打了個哈欠,很欠扁的開口:“怎樣都好,兩位能先離開這裏再說好嗎,被人圍觀了哦。”


    走出機場先找了個地方吃飯,淺淺這才問兩人突然打電話說要回來是為什麽事?白馬還沒說話,越前龍馬卻撇了撇嘴說:“你說呢,團..淺淺姐姐?”


    淺淺眯著眼睛掃過去,指著越前問白馬探:“為什麽這個小鬼也跟你一塊回來了,大叔呢?”


    “南次郎大叔說要回日本住一段時間,所以龍馬下學期要在日本念書,先跟我回來熟悉熟悉環境。”白馬探說著頓了頓,突然問:“peter的日記在哪裏?”


    下意識的看了越前一眼,淺淺沉默了一下才說:“我把它交給fbi的頭jameske了,你發現什麽了嗎?”


    “暫時還沒有那你父母的磁盤呢?”


    “交給灰原了,反正在我手裏也解不了密碼。”淺淺說著忽然想起什麽,掏出手機按了數字鍵0858問:“你們倆,聽到這個有什麽感覺?”


    白馬探和越前對視了一眼,又聽了淺淺按了一遍之後才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淺淺聞言隨手把手機塞進衣兜裏,這才看向越前,“你要來日本上學,在哪所學校?”


    “青學。”越前回答,隨即很不爽的切了一聲,“老頭以前的學校,說是要我拜訪一下他以前的教練。”


    “是嗎,”淺淺眨眨眼睛,忽然記起一件事於是點頭一臉嚴肅的說:“青學網球部有個叫不二周助,是隻不折不扣的狐狸,你記得幫我多留意一下。”


    “嗬嗬,”一旁的白馬探立刻笑出聲來,不客氣的揭人的短,“我看是他什麽地方得罪過你吧?”


    淺淺嘴角抽了抽,堅決不承認自己是有點在意那家夥曾把自己叫怪物的小插曲。無語了一會立刻轉移話題,“你這次要在日本留多久?”


    “嗯,大概要呆一段時間吧。以前遺留的有些雜事要處理一下。”


    雜事?淺淺撇了撇嘴卻沒有深究,隻是看著兩人都有些疲色,於是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吃飯完就各自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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