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是老實孩子?淺淺望天摸著下巴思考,最後有點囧的發現還真是的,仁王說的話不是沒有點道理的。


    最初入學立海時,真田簡直就是一鐵麵無私的硬漢帶著渾身殺伐般的強硬氣勢,可惜現在被淺淺徹底改造成了一個悲劇。明明最開始的時候見到淺淺稍微有點違規,都會恨不得叫淺淺寫檢查寫到死。可現在不但沒有檢查,而真田居然也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哎呀,你這麽一說還真是的。”淺淺笑嘻嘻的對一旁麵色古怪的仁王和柳生點頭,順勢感歎了一句,“真田其實挺可愛的,嗯!”


    有人經過的走道突然傳來撲跌的聲音,淺淺緩目望去,有幾個穿著校服的人歪歪斜斜的奔跑消失。還沒反應過來,正好聽到仁王仿佛抽風一般的聲音:“可..可....愛,你深沉半天就得出這結論?被你那麽一說,我真的感覺副部長很可憐。”


    “淺淺,以後這話別到處亂說。”柳生推推歪斜的眼鏡,歎著氣建議,“真的容易嚇到人。”


    淺淺抓著頭發幹笑了兩聲,接口自己還有事匆匆走了。下午放學再一次的站在家政教室,淺淺又仔細研讀了一遍手工巧克力的製作方法,正要動手開做的時候,教室的門被推開了。


    “真田?”淺淺愣了一下,有點不太好意思的問:“你..沒事了?怎麽不去訓練?”


    真田覷著淺淺哼了一聲,抬腳走過來抓起淺淺手邊的書看了看,“你做吧,我看著。”


    “你至於麽?就算難吃,那...也是巧克力,又不是什麽毒藥,你用得著謹慎成這個樣子嗎?”淺淺呆了呆,隨即憤憤起來,“虧得你堂堂真田副部長身體沒好之前還親自來監工,我麵子還真大。”


    真田幹咳了一聲,半響之後才一本正經的回答:“我是為了我的部員考慮。”


    “你真盡責,那你叫他們不要吃不就得了,省的我還要做。”淺淺冷哼了一聲,“你們擔心安全,我還嫌麻煩呢!”


    真田徹底沉默不說話了,淺淺眯著眼睛瞅了他一會,最後不情不願的開始做巧克力。剛開始的時候真田也隻是看著書指點兩句,後來見淺淺總是慣性的弄錯放果仁的順序,索性沉著臉親自上手了。結果到最後,幾乎變成了真田動手,淺淺旁觀。


    最後成型的巧克力不知道要比昨天自己做出來的好多少,淺淺哼了一聲,牙酸的開口:“沒想到,真田你還屬於心靈手巧的類型,真不簡單。”


    真田僵了一下,看著淺淺把巧克力一塊塊從模子裏摳出來,嚐了嚐撇撇嘴,然後又拿出準備好的禮盒分類往裏麵裝,最後忍不住問:“你幹什麽?”


    “分開包裝啊,”淺淺頭也不抬的回答,“要不然明天情人節的時候怎麽送人?”


    “不行,”真田沉默了半響,突然出聲,“你重做,我剛才隻是給你做示範。”


    “為什麽?”淺淺不在意的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不停,“重做多麻煩啊,而且為什麽還要再麻煩....”


    “你的誠意就是,打算拿我做的東西送我自己麽?”真田直接截斷淺淺的話說了一句,淺淺沒聽清楚的正要再問時,真田已經起身幾乎是拍門而出的走了。


    家政教室猛然沉寂下來,淺淺望著門口的方向默然了半響,之後看了看桌上包了一半禮盒,再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才恍然真田那家夥在別扭什麽。愕然的怔了怔,淺淺轉頭看著鍋台撇了撇嘴,將做好的巧克力收起來,重新認認真真的做了幾分巧克力。


    情人節當天校園裏的空氣似乎都充滿了一種甜膩的味道,真田是打定了主意不接受淺淺的巧克力,於是從早上就刻意的躲著淺淺,等到下午訓練完成之後又馬上腳不沾地的先走了,隻留下其餘的人在更衣室裏麵麵相覷,各自猜測。


    淺淺找到網球部眾人的時候,他們還在網球場邊上發呆,走過去將分類好的巧克力遞給他們,等手裏隻剩一盒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的問:“真田呢?別告訴我他先走了!”


    “噗哩,幹嘛這麽火大?”仁王雅治拆開包裝吃了一塊巧克力,點了點頭之後才評頭論足,“還不錯,雖然味道有點不正。”


    “你昨天和真田發生什麽的事是100%,”柳蓮二也邊吃邊說,“說吧,你們又怎麽了?”


    “別說的我好像天天和真田鬧矛盾一樣,”淺淺眯著眼睛來回的盯著每個人看,最後有點惱火的說:“那個家夥,從早上開始遠遠見到我就閃人。明明一個班還同桌卻連半句話也沒說上,真是火大。他就不能聽我說句話,人呢?”


    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響之後,老好人胡狼桑原才摸著光頭開口,“副部長似乎心情不好,連衣服都沒換就走了,這會大概快走到學校門口了。”


    淺淺聽了轉身就走,結果剛走了兩步就覺得後心發涼,猛然回頭,網球眾人眼中都閃爍著一種叫八卦的光芒,正直直的盯著自己。毫不懷疑他們是打定主意要跟上去聽牆角的,那種帶這些看好戲的神情十分的讓人手癢,淺淺一陣黑線,想了想回身對他們說:“啊,忘了一件事,你們吃掉的巧克力是昨晚真田幫我做的。”


    對麵霎時多了幾道石像,淺淺滿意的點了點頭,眉彎眼彎的笑了笑說:“騙你們的。”


    說罷轉身就朝學校門口跑去,遠遠見到真田的身影,淺淺急忙叫了幾聲,結果真田聞聲居然走的更快了。淺淺在後麵追的火大,於是氣急敗壞的大吼了一聲:“真田,你給我站住!”


    聲音鎮住了一群人,所有的人都停下腳步默默的形成了圍觀姿態,淺淺正在火頭上什麽都沒看見,隻是看著真田腳步頓住轉過身來,手裏的巧克力立刻帶著些許怨念飆飛而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曲線,然後撞飛真田的帽子正正的砸在他的眉心。


    “收下!”抬手朝地上禮盒指了指,淺淺頓了頓又跟了一句,“那是我之後重新做的。”


    你不就是因為這個別扭麽?淺淺抿了抿唇,看著真田看著真田彎腰撿起巧克力再抬起頭來,頓時囧住了。


    沒有帽子遮掩的黑色劉海下,眉心正中的地方一道紅印,然後兩道細細的血跡順著真田鼻子兩端慢慢滑落,紅紅黑黑的分外清楚。


    原來是剛才磕到真田的正好是禮盒拐角,而自己好像力氣也用大了點。淺淺眨了眨眼睛,冷汗不由涔涔而下,一下子蔫了下來。圍觀的人群驚呼然後屏氣,然後再次驚呼,淺淺無語的撫了撫額,看著真田不斷變換的臉色,轉頭就想溜,誰知道被跟過來的網球部堵了個正著。


    “噗哩!”仁王眼珠子來回轉了轉,突然咧嘴笑著說了一句,“血染的情人節呀!”


    “真豪邁,立海女帝大人和皇帝大人愛的告白!”不知人群中誰嚷嚷了一句,其他的人也跟著議論起來,“就是就是,不愧是女帝大人,我們支持你!”


    淺淺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從那種窘境裏逃出來的,隻是當站在幸村精市病房外的時候,真覺得有一種九死一生的感覺。用力把抽搐的嘴角扯平,淺淺這才推開了並房的門走了進去。


    幸村正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發呆,眉宇間帶著一股淡淡的愁色。聞聲轉頭看到淺淺,立刻就是一笑,“嗬嗬,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整個立海大都傳遍了,女帝和皇帝的血染的情人節告白。”


    你消息還真靈通!淺淺不由臉色一黑,我不過是在外麵繞了幾圈和網球部那群家夥錯了開了時間,你就知道了。沉著臉從書包裏掏出巧克力禮盒,淺淺作勢要丟,“你要不要也來一個血染的告白。”


    幸村立刻捂著心口咳了兩聲,裝模作樣的說:“我怕是消受不起,淺淺你換個其他的告白方式吧。”


    淺淺內心腹誹滿天飛,卻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站在原地黑線了半響,才歎了口氣走上前將手裏的巧克力遞過去,“諾,給你的,情人節快樂。”


    “嗬嗬,”幸村接過來當即就打開盒子吃了幾塊,這才頓了頓問:“學生會的工作還上手嗎?”


    大哥,能不上手嗎?被你填鴨式的一頓壓迫,淺淺嗆了一下,半天有力無氣的開口,“幸村,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挺狠的,殺人不見血啊。”


    幸村挑了挑眉,笑意淡淡的‘哦’了一聲。


    淺淺看著突然捂了捂臉,“對不起呐,我保證沒有下次了。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帶你去兜風賠罪吧。”


    “兜風?”幸村一愕,紫色的眼睛微微的張大,“怎麽兜?”


    “你跟我來就是。”淺淺沒有說話,隻是帶著幸村一路走出住院樓,然後走到醫院停車場,站在一輛紅色的車子跟前,卻抬手朝旁邊指了指,“去海邊溜溜吧,反正也離得挺近。”


    幸村看著淺淺所指頓默,好一會之後才意義不明的輕笑出來,“嗬嗬,自行車啊。”


    “啊,雙子大廈事件之後常盤集團專門送來的,說是為了遇險的賠禮。”淺淺目不斜視的說完,然後突然咳了一聲,“喂喂,你不要小看自行車,這現在可是最佳交通工具,坐在上麵能全身心的感受大自然,不要太挑。”


    “是嗎,”幸村不答反問的說了一句,看著淺淺尷尬的樣子忽然很真切的笑了起來,“你確定,要騎自行車帶我去兜風?”


    “為什麽不確定?我確定,喂喂,我可是犧牲體力勞力來陪你的,你到底去不去?”


    “好吧,我什麽也沒說,我們這就去兜風吧。好久沒去海邊了呢,去散散心也好。”


    幸村的笑容似乎有那麽點深意,淺淺扣著下巴琢磨了一會,覺得好像沒什麽能被黑了,於是也就放下心不再多想。直接上前推著自行車走了兩步又問:“我說,是你先坐上去我再騎,還是我先騎上去你再坐。”


    “嗬嗬,淺淺確定要你帶我麽,其實我不算輕哦~”


    “你哪來那麽多確定啊,放心好了,我也不算小女生,必要的時刻還是很孔武有力的。”


    幸村突然笑出聲來,直接坐在車後座上說:“好了,走吧。”


    淺淺好久沒騎過自行車,剛開始的時候還歪歪扭扭的亂竄了幾下,幸村立刻抱住了淺淺的腰,整個人卻笑的很開心。淺淺說了兩遍要他鬆手,都被幸村當成了耳旁風,於是也不再計較專心關注起前麵的路來。


    氣氛一片悠哉,微風從身邊吹過,帶來一股大自然的氣息,是比坐汽車裏要好多了。幸村一路都在笑,淺淺也不知道他笑什麽,兩人還沒悠哉多長時間,就猛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大喝。


    “給我站住!”


    幸村聞聲反而笑的渾身都抖了起來,淺淺莫名驚詫的回頭,正好看到50米外一個同樣騎著自行車,一手握把一手高舉警棍飛速追過來的巡警。


    “媽呀,”驚呼了一聲,淺淺條件反射猛踩腳踏板,同樣飛速的竄了出去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不對,“喂喂,幸村,別告訴我這裏不許騎車帶人的。”


    “誒,淺淺難道不知道麽?”幸村一臉詫異,“我還以為你是故意帶我找刺激呢。”淺淺的臉差點囧成個包子,小聲嘟囔了一句,幸村立刻出聲問:“什麽,剛才風大,我沒聽清楚。”


    淺淺一邊去捏刹車,一邊黑線無比的說:“沒,我隻是說剛才飛過去的烏鴉真黑啊!”


    “嗬嗬,是麽?不過,淺淺還是在加快一點好,巡警快要追上來了,如果被抓住的話,會被帶去警察局要家長來接的。”


    哈啊?!淺淺倏然一驚,轉頭看了眼隻差20米的巡警,瞄到他臉上因為用力蹬車而顯的猙獰的笑容,腳下立刻下意識的用力,再一次的飛竄了出去,任那個巡警在後麵大喊也不敢減速。


    幸村樂的要靠抱著淺淺的腰才不至於掉下去,一路上很有興致的提醒一下巡警追到哪裏了,或者那邊是近路。等到甩開巡警來到海邊的時候,淺淺直接從自行車上栽進軟軟的沙灘,瞪了幸村半天才說得出話來,“喂,你挺開心。”


    “嗯,謝謝。沒想到當壞孩子的感覺挺不錯,我早就想這樣做一回了,可惜沒機會。”


    淺淺真想口吐白沫,不過看著幸村是真的高興,就仿佛剛才一進醫院看到的愁色都是幻覺一樣,淺淺也就歎了口氣聳了聳肩,“靠,搞半天好好情人節我就是一當護花使者的料。算了,你開心就好。真沒想到學校裏絕世溫柔好學長的幸村,也有這樣的一麵啊。”


    海風徐徐吹過,帶著些大海特有的味道,幸村深吸了口氣照樣躺在淺淺身邊,這才笑著說:“嗬嗬,很意外麽?呐,淺淺,”淺淺聞聲側頭,幸村卻突然湊過來在淺淺臉上淡淡的吻了一下,輕聲說:“謝謝你,真的。”


    淺淺差點順手就是一肘子,不動聲色的挪開些距離,頓了頓才說:“謝的話,不要用這種方式,算我求你了,我承受不起。”


    “你知道我為什麽生氣麽?”幸村忽然換了個話題,淺淺側目隻聽著他說:“你說過要我相信你的,但是當時你卻隔著樓對我喊‘要我好好活’,那麽不在意自己。那天在這海邊你說過的話,我一直在想,然後..嗬嗬..突然有點害怕。淺淺,你的一切都是秘密呢.....醫生說我再等幾個月,一切準備好之後就可以做手術了,我一定會手術成功重新站在網球場上,所以淺淺,作為手術成功的交換,之後可以把你的秘密完全的告訴我麽?”、


    幾隻不知是烏鴉還是海鷗的鳥在視線所及的天空之內飛過,淺淺沒有說話,幸村也跟著沉默下來。許久之後,淺淺猛然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就是什麽也不說,你的手術也一定會成功,不要用這種東西亂交換。不過既然是交換的話,那等你取得8月份的全國大賽優勝,徹底的證明了你神之子的威名之後再說吧。”說不定到時候事情就全部解決了,該留還是該走,生還是死,大概就清楚了吧。“走吧,回去吧,不然著涼了,醫生會撕了我的。”


    “嗬嗬,不如回程的路上,換我來載你吧。”


    “免了,你還是老實當你的乘客吧。你這麽黑,萬一再遇到巡警的時候突然把我甩那怎麽辦。”


    現實證明淺淺真的有一種烏鴉嘴的潛質,載著幸村幾乎快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轉頭又是那個巡警費力的蹬著自行車飛奔而來,淺淺幾乎以為那巡警是專門逮自己的一樣。


    “站住!!又是你們啊!!”


    巡警邊追邊吼,幸村望了眼近在咫尺的醫院,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小巷,“回醫院的話會被逮個正著,現在隻有先甩開他了,淺淺你認為呢。”


    我能怎麽認為?淺淺踩著車子按著幸村的指示飛奔而去,終於在暗巷裏左突右轉的拉開了距離,剛想刹車歇一會的時候,卻在拐角和一輛黑色的車子撞在一起,幸虧沒什麽衝勢,隻是磕了一下倒沒摔倒出醜。


    誰家把豪華跑車開進小巷,淺淺惡狠狠的抬頭,結果不是冤家不聚頭,從車裏出來的是跡部景吾,“喂喂喂,大爺,你啥時候變老鼠了。怎麽大馬路不想走,開著豪華車來蹭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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