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呼吸間都是濃鬱的消毒水味,絲絲陽光透過被微風輕掀起的窗簾照在眼瞼上,帶著細微的柔暖,讓人不自覺放鬆了精神。微睜了雙眸看向窗外,雲清風高的是個很晴朗的清晨,淺淺凝目看了會天空中飛翔的小鳥,直到看見白鴿飛過時,昨夜的記憶這才瞬間回籠!


    “白馬!”猛然從床上坐起,淺淺睜大了眼睛掃了圈周圍,馬上注意到自己是在醫院,而房間裏麵沒有白馬探的蹤影。心髒即刻重重一跳,想起白馬探是因為中槍墜海,頓時沒了反應。


    臨床上的服部聽到動靜,轉頭看見淺淺坐在床上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於是和一旁的柯南對視了一眼開口:“醒了麽,感覺怎麽樣?”


    淺淺愣愣的轉頭,眼神閃爍著動了動嘴唇,看著兩人頓了幾秒卻問:“服部?!你沒事吧?”


    服部和柯南再次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無聲的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心底咯噔一下,淺淺忽然覺得呼吸急促了起來,猛的跳下了床強製鎮定了心神,開口:“呐,白馬呢?他怎麽樣了?”


    “你聽我說,”服部見狀也下了床,一臉沉重的走過來,按著淺淺的肩把人壓坐在床上,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樣遲疑了一會,才歎了口氣出聲,“你溺水的時候是白馬那家夥救了你,昨晚他抱著你來醫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除了什麽事呢。幸虧你沒事,可是他就有點問題了,被子彈射中了肩窩,流血過多...”


    淺淺臉色刷的蒼白起來,服部眨了眨眼睛不出聲了,柯南這時才走過來接道:“白馬現在還在手術室...”


    他話音剛落,淺淺已經一溜煙的衝了出去。病房裏兩個人麵麵相覷了一會,服部才摸著腦袋訕訕的開口,“似乎被嚇壞了呐,工藤,怎麽辦?”


    “沒事...大概。”柯南看著被大力拍到牆上有彈回來的門,難得良心發現的沉默了幾秒,“她衝出去碰到醫生一問,就會知道了。誰知道她慌亂成這樣子,平常的話肯定馬上就反應過來我們有問題了。”說著對上服部的視線,嘴角抽搐了一下開始找借口,“再說,蘭說碰到新一的事情,基德那家夥假扮成我...哼,不知道她發現了基德的真麵目要挾人家,還是怎麽,都肯定和她有關係。居然對小蘭做出那樣的事,小騙一下...應該..沒什麽的吧?”


    你自己都說的這麽不確定,就不要讓我打頭陣騙人啊。服部頓感無語,默了一會轉開視線,“不管怎麽樣,還是先跟去看看吧。萬一....”


    話說到一半沒說完,服部和柯南相視都覺得有些不妙,於是急忙追了出去。手術室就在他們所在病房不遠轉過一個彎的地方,兩人衝出病房門先聽到身後小蘭、和葉詫異的叫聲,都不敢回頭看一眼,腳下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等到拐過彎,聽到淺淺揪著的醫生說了一句話,兩人立刻嘴角抽搐的冷汗著暗叫了n句:“糟糕!”


    “你是病人的家屬麽?”剛才手術室裏出來的醫生問了一句,見來人一臉驚慌的拽著自己的衣領直點頭,於是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不忍心的說:“對不起,病人因為失血過多,沒撐下來。”


    仿若被抽走了全身力量一般,淺淺即刻委頓於地,腦海裏一片空白,恍惚中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焦急的大聲說這話,可惜沒有一個字切切實實的傳進耳朵。


    和葉、小蘭兩人,加上立海大網球部的一堆,以及大清早起來就惦記著幫忙出去買粥的白馬探先是看到柯南和服部慌慌張張的身影,覺得事情不對全體跟了上來,就見到癱坐在地上失神的淺淺,所有人都是一愣。


    幸村走在最前麵臉色一變,見柯南和服部冷汗直飆的對著淺淺的耳朵說著什麽,立刻走上前將人連拖帶拽的拉起來,看著淺淺蒼白的臉皺了鄒眉,隨即輕拍了拍放輕了聲音緩緩開口:“淺淺,怎麽了?”


    覺察到臉上的溫度,淺淺的眼神慢慢聚焦在一起,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幸村?!”


    “啊,是我。”幸村說著,順手幫淺淺拍了拍腿上的土,柔和的笑著問:“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蒼茫的心低似乎照進絲絲溫暖,淺淺突然毫無預兆的將眼前的人緊緊抱住,將頭埋在了對方脖頸處,這才顫抖著聲音開口:“白馬...”


    幸村被嚇了一跳,覺察到懷裏的人似乎在微微顫抖馬上伸手環住了淺淺的腰,聽到‘白馬’兩個字,微愣的抬眼看向一旁拎著粥的白馬探。


    白馬探最初也愣了一下,待看到柯南和服部冷汗涔涔的樣子,馬上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於是抬腳走了過來,應了一聲:“我在這裏。”


    淺淺似乎沒有聽到,整個人還沉浸在那種徹骨的冰冷中,拚命也想說點什麽的啜囁著開口:“白馬他....”


    “嗯,我就在這裏。”白馬探繼續回應,順便問了一句,“你想說什麽?”


    “柯南和服部說白馬失血過多,”熟悉的聲音安撫了身體的顫抖,淺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接著說:“白馬他....”


    話音戛然而止,淺淺猛地從幸村懷裏抬起頭來,一眼就望見了挑眉站在自己麵前的白馬探,雖然病服衣領下露出了一點繃帶,但絕對沒有病入膏肓的感覺,什麽失血過多簡直就是扯淡。


    “你....”隻說了一個字,馬上明白自己是被柯南和服部給耍了,於是嘴角抽搐的朝兩人斜看過去,“你們騙我!”


    “是我們話沒說完,你就心急火燎的跑出來了,”服部和柯南正背貼著牆壁溜走,見所有的視線頓時集中過來,不由更加的冷汗,“是吧,工....柯南!”


    “你說什麽?平次,你怎麽能這樣做?”和葉瞪大了眼睛來回看了看,好像才反應過來的大聲說:“淺淺她本來就受了傷,為什麽你還這樣騙人?小心我和伯父說哦,平次!”


    “柯南,”小蘭也一臉的詫異,看了鏡片白芒不斷閃爍的柯南一會,“這樣是不對的哦,柯南,我要生氣了。”


    淺淺默默的看著,隨後抽了抽鼻子捂著臉蹲在了地上,假哭起來。和葉和小蘭聽見,頓時將服部和柯南強壓了過來,命令般的開口:“現在馬上給道歉,作為男生惹哭女孩子,真是最差勁了。”


    “抱....抱歉,”服部嘴角抽搐的說了一句,然後小小聲的嘀咕,“說起來,你運氣也太背了,醫院怎麽會偏偏在這時給人做手術呢,還真是什麽失血過多的原因。”


    “嗬嗬,誰會想到會出這樣的烏龍,抱歉。”柯南一陣無語,見淺淺還在捂著眼睛假哭,不由黑線起來,“喂喂,適可而止哦,你找基德假扮我的事,我還什麽也沒說呢。”


    淺淺被‘運背、烏龍’噎的一陣氣鬱,哼哼著從手指縫裏瞥了兩人一眼,緊跟著就又是兩聲抑揚頓挫的幹嚎。


    “你們到底在幹什麽?”小蘭、和葉一愣,急忙將抽搐不已的柯南和服部拉開,“叫你們道歉,為什麽人哭的更厲害了?”


    “沒事,我帶她去洗把臉就好了。”白馬在一旁看夠了,這才開口解救柯南和服部,然後拉了拉淺淺示意,“好了,大清早在這種地方,圍了一圈人了哦。”


    淺淺一僵,哭聲立刻消失隻是依舊捂著眼睛,任由白馬探拉走,直到回到病房坐在床上才鬆開了手,眨了眨被揉壓的發紅的眼睛。可能是假哭的過頭了,現在看著白馬探基本上算是完好無缺的站在眼前,雙眼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澀了起來,“下次別再搞這種事了,說起來,為什麽會朝你開槍?基德呢?凶手呢?”


    “昨晚警察連夜搜尋,也沒找到基德的蹤影。”白馬探看了淺淺一眼,順手從床頭拿過抽紙盒將紙巾一張一張遞過去,“至於朝我開槍,大概是因為我拿著望遠鏡,凶手害怕我看到了他的真麵目,殺人滅口而已。”


    “那你看到了?到底是什麽人?”


    “沒有,隻是看到一個裹著黑色披風、帶著黑色帽子的身形顯瘦的人而已。”白馬探手上動作不停,想了想說:“隻是凶手似乎很執著於射擊人的左眼,無論是基德還是我,凶手瞄準的都是左眼。”


    淺淺臉色霍地一變,倏地站起身來。白馬探立刻接著說:“放心好了,跟你想的不一樣。出了這樣的事,原本定在今天的展覽取消,今天下午你們就先乘鈴木家的遊輪回東京去吧。”


    “那你呢?”淺淺一愣,問:“既然凶手以為你看到了他的樣子,那麽一次沒成功估計還回來殺人滅口的。”


    “啊,我知道。”白馬探說著,起身去一旁的洗漱間洗了條毛巾出來,“所以才要分開,我跟你們在一起,危險係數太高了。”


    說到底,白馬探也是個很固執的人呢,認定的事就不會改變,因為危險是衝著自己來的所以不會逃避,那是屬於白馬作為一個偵探的自尊。淺淺聽著,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低頭抬手捂住了臉把想說的話全壓了回去。


    “不要擔心,我保證不會像昨晚那樣了。”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白馬探伸手拍了拍淺淺的發頂,“紳士不會讓女孩子失望的,相信我。”


    有的時候真的很討厭這樣,大概偵探就是這麽回事吧,不管麵對的是怎樣的波濤洶湧,回身卻還是要笑著粉飾太平。柯南是這樣,服部是這樣,白馬探也是這樣,恐怕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立海大的人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病房裏麵正好處於那樣的安靜之中,幸村愣了一下正要推門,卻忽然聽到白馬探的聲音,伸出的手立刻滯在那裏。


    “呐,團團,你原本遊泳不錯的,昨晚卻意外溺水,是不是因為那個毒藥的原因?”


    房間裏半天沒有人說話,半響之後才響起淺淺的歎氣聲,低沉而絕望:“不是,那個毒藥隻是把我變成現在的樣子而已,溺水....大概是心理原因吧?”


    又是半響沉寂,白馬探看著捂臉緊咬著唇的淺淺,眸色閃了閃,頓了頓還是開口:“那天,我聽到你家出事的消息趕過去的時候,你家的別墅已經被大火徹底燒毀了。負責的警察得出的結論是天然氣爆炸,至於你,說是心智驚亂開車下山求救的時候不小心衝下了懸崖....我一直沒問過,以為你總會和我說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淺淺從手心裏抬頭看了看白馬探,抖著唇牽強的笑了起來,“那天本來說是要為你和我的生日做準備呢,結果還沒等到生日來臨,我們就先迎來了死神,你說是不是諷刺?”


    “我不是故意在挖你傷疤。”白馬探移開視線,“傷口捂著隻會發膿,再這樣下去,你會撐不住的。”


    “那告訴你就能改變什麽了嗎?”淺淺斂目看著自己的手心,好半天才輕聲說:“告訴你我是被他們強迫灌了毒藥,然後從懸崖上像丟垃圾一樣丟進海裏的,我就能不再害怕那種黑暗沉冷的大海嗎?開什麽玩笑?!”


    病房裏一時死寂,病房外麵的空氣也似乎全部被凍結了一般,半天沒有人說話。幸村的臉色不由蒼白了些許,猛然收回了還伸出的手,感覺到身後丸井和切原動了一下,抿唇轉頭丟了個眼神過去,立刻就有仁王雅治和胡狼桑原眼疾手快的將兩人捂住嘴製住了動作,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病房門口。


    “你要憋死我嗎,仁王學長?”遠離了淺淺所在的病房,退進了一般沒有人會走的安全樓梯,仁王這才鬆開了對切原赤也的牽製,後者立刻紅著眼皺著眉嚷嚷,“你們拉我做什麽?淺淺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毒藥?什麽被丟進海裏,我怎麽聽不明白?”


    “淺淺不是失憶了麽,那剛才說的是什麽?”丸井也跟著掙開了胡狼的手,來不及喘氣就促聲問:“什麽傷疤,什麽發膿?我們為什麽不進去問個清楚!”


    “閉嘴!安靜!”真田冷冷的瞥了兩人一眼,似乎是想說什麽卻沒發出聲音,沉默了一會才再次出聲,“剛才的事就當作沒發生過,那些話就當做沒聽到,明白了嗎?”


    “為什麽?”赤也和丸井異口同聲,“怎麽可能?”


    “給我忘掉!”幸村雙唇抿成一條直線,目光淩厲的在所有人麵上掃過,清晰而緩慢的開口:“不想淺淺出事的話,一個字也不準和別人提起,任何人也不可以,就算是家裏也一樣!還有,就照真田說的,這件事就當作沒發生過,以前怎麽樣以後還怎麽樣,淺淺如果不主動提起的話,絕對不準去問!”


    他說著,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這是為了淺淺,你們不想失去她的吧。”


    對於這一切,病房裏的兩人全然不知。白馬探看著淺淺的樣子手指下意識的緊了緊,輕閉了下眼低聲說:“隻要哭出來也好,怎樣發泄都好....”


    “哼哼,”淺淺忽然笑了兩聲,搓搓鼻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沒有淚水了,哭不出來呢。”


    “是嗎,”白馬探認真的看了淺淺幾秒,像是很挫敗的垂頭順了順留海,“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看著喜歡的女人在眼前哭泣,我也是一樣。但是抱歉了,好像我本身就總是能招惹你的眼淚,對不起!”


    淺淺頓時眼睛脫窗般的抬頭瞪過去,嘴唇蠕動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白馬探看著淺淺樣子,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個弧度,抬手就把手裏的毛巾蒙在了淺淺臉上,“擦擦臉,走吧,他們也應該等急了。”


    他們?淺淺聽的心理咯噔了一下,好像記得立海大的那群人也在,他們不會又聽壁角吧。想著,淺淺胡亂擦了把臉,動作迅速收拾好走出病房,看見正好走過來的一眾人才暗鬆了口氣。想起自己剛才丟人的假哭,有些發窘的摸了摸鼻頭,對著幸村笑笑:“走吧,讓你們久等了。不好意思,又叫你們擔心了。”說罷,看著丸井開口,“等回去了,請你們吃東西賠罪吧。”


    幸村一怔,也跟著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丸井已經眨著眼睛一臉糾結的搶先開口:“淺..淺淺,你的身體沒事吧?”


    “沒事啊,”淺淺愣了一下,上上下下的掃了自己一遍,“我有哪裏不對麽,丸井你的表情很怪異哦。”


    “是..是嗎?”丸井不自然的挪開了視線,似乎想說什麽又不能說,憋得不得了的樣子。


    淺淺越發的奇怪,側頭正像問問到底出了什麽事。仁王卻一把勾住了丸井的脖子,對著淺淺‘噗哩’的一聲,然後說:“沒什麽沒什麽,這吃貨今早沒吃飽,想叫你一起去吃東西呢?”


    是這樣嗎?淺淺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丸井,有瞥了瞥和他同樣差不多表情的切原赤也。仁王順著淺淺的視線轉頭,另一隻手臂一伸同樣把切原赤也也勾了過來,咧著嘴說:“噗哩,赤也、文太,你們陪我去廁所交流下感情!”


    說著拖著兩人的脖子把人拽走了,淺淺目送著幾人遠去,然後又瞅了瞅最後追過去的人,嘴角抽了抽,“幸村,到底出什麽事了?怎麽,真田也需要一起跟去交流一下感情麽?”


    “嗬嗬,別管他們。”幸村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拉住淺淺就朝另一邊走,“他們是吃多了,需要消消食。毛利桑他們都已經等半天了,我們快過去吧,鈴木財團家的豪華遊輪我還沒做過呢。”


    “是啊是啊,”柳生幾步追了上來走在淺淺身側,“聽說那顆回憶之卵會一起帶回東京,淺淺能和鈴木會長說說,讓我們再看一眼麽?”


    “據說基德那家夥一般隻偷寶石之類的東西,”柳蓮二跟著插口,“這次卻來偷這個和寶石不想關的蛋,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為什麽你們一晚上過去全部變的積極起來了?淺淺挑了挑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白馬探,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跟著一行人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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