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組織高層迫切想要解決的叛徒sherry,竟然會改頭換麵成這幅摸樣,和一群國中生混在一起?!難怪gin他們找了這麽久,卻連一點線索也沒找到!”


    心髒不自然的猛烈收縮了兩下,然後詭異的恢複正常。淺淺眨眨眼,又眨眨眼,這才確定自己沒有幻聽,“叔叔,你在說什麽?美保到底出什麽事了?”


    “別裝傻!”藤本父親突然情緒激動的斥了一聲,槍口猛地指上淺淺的太陽穴,“你叛離組織之後,我們所有暗線都接到要密切留意你行蹤的密令!你不覺得你的出現和sherry消失的時機都太過於巧合了嗎?嘛,就算這中間有些不長不短的時間差,但是像你這種在組織內部研發神秘藥物的天才,為了掩人耳目,利用這點製造一個虛假身份徹底改頭換麵,也不是不可能吧,sherry?!”


    暗線成員?組織裏偽裝成普通市民的間諜嗎?!淺淺一驚,猛地轉頭看向藤本父親。美保的身影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心裏某處也猛地刺痛了一下,於是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你那是什麽表情?我是組織的間諜,你沒想到吧?”盯著淺淺看了一會,藤本父親突然拿開手槍,歉疚的神色一閃而過,“抱歉了,我也是逼不得已。不這樣做的話,就算是把記憶卡還回去,他們也不一定會放過我。我隻是不想死,更不想讓美保出什麽事...不過,曾經作為組織重要科研人員的你,就算被我抓回去,也不一定會死的吧?”


    淺淺忍不住哧的一聲,“你是再問我嗎?叛徒的下場,作為組織間諜的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說著瞥了眼默然不語的藤本父親,猛地提高音量問:“什麽記憶卡?”


    “就是關於組織機密間...”聲音戛然而止,藤本父親的手猛的掛在脖子裏、之前無意識摸過去的禦守上彈開,一下子惱羞成怒起來,“我說過的吧,不要做多餘的事!反正和那位大人約定的時候,也沒說你一定要完好無損。再有下一次,就別怪我不看在美保的份上.....”


    間諜名單嗎?那張記憶卡應該就在那個禦守裏!淺淺正低著頭思考怎麽把東西拿到手,忽然聽到熟悉的名字,整個人僵了一下,隨即冷冷打斷藤本父親的話,“別和我提美保!”


    藤本父親不自覺的側了側頭,淺淺移開視線,深吸了口氣才接著說:“你是組織間諜,還有挾持我這些事,美保知道嗎?”


    “她?當然不知道,她也永遠都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如果你在意這件事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美保她,自始自終都以為她老爹隻是個新聞記者。”


    淺淺緊抿著唇,低垂了視線。藤本父親卻像是突然被觸動一般,聲音不自覺的哽了一下,“美保她..那個孩子,從來不懂的去懷疑別人呢,從小就是這樣。真是個乖孩子,從被我領養以來,就一直都是!”


    領養?淺淺驟然抬頭,難以置信的重複,“領養?!”


    “沒錯!”看了淺淺一眼,藤本父親像是強忍著什麽般,不時的咬著唇,時斷時續的說:“我的妻子,很早以前就因病離開了,我們沒有孩子。因為給她治病,借了一大筆高利貸。嗬,這對當時還是小小實習記者的我,根本就無力償還。”


    他說著轉頭對著淺淺苦笑了一聲,“組織的人就是這個時候找上我的,不僅幫我還了高利貸,還幫我在工作一路高升。他們的條件不過是要幫他們做事,報道一些他們給的私家內幕。這樣的好事,誰會拒絕?”


    淺淺無話可說,隻能低頭看著自己的腳,然後聽著藤本父親平複了下呼吸,接著說道:“直到發現自己牽扯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組織時,一切都晚了。隻有聽他們的命令,才能活下去。很害怕,不敢相信身邊每一個人,因為你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是組織派來監視你的!這樣的日子過的久了,我忽然想到,既然大人不能相信的話,那孩子呢?如果是一無所知的嬰兒的話,被自己親手養大,就不會背叛自己,就用不著那麽防備了吧?所以...”


    “瘋子!”淺淺閉了閉眼,“你居然因為這種原因,去領養...”


    藤本父親像是沒聽到淺淺的話,隻是突然加大了音量接著說:“你知道組織上麵知道了以後說什麽嗎?他們說‘這樣就更能隱藏間諜的身份,也更能有效的為我們做事了’。”說罷,像是說了什麽笑話一樣,大笑了幾聲,將手裏的槍一下子磕在方向盤上,“但是那又怎麽樣?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我唯一能放心麵對、能相信的,就是美保那孩子啊!”


    淺淺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於是側開了視線看向窗外連綿起伏的群山。


    車子裏的空氣忽然沉悶下來,安靜到幾乎能聽到藤本父親略有些粗重的呼吸聲,不用看也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正在盯著自己。


    過了好一會,藤本父親才收回目光,說道:“所以,你不是她的好朋友嗎?那就當是為了救你的好朋友,請你....”


    “請我幹什麽?去死嗎?”淺淺忽然笑出聲來,卻越笑越覺得心底發澀。猛地止住笑聲,盯著擋風玻璃前不斷晃動的吊墜,麵無表情的開口,“我不想美保出事!不管怎麽樣,我都不希望她因為這個該死的組織,而出什麽事!”


    藤本父親一怔,仿佛一下子輕鬆起來,語氣欣然的說,“既然這樣,就請你乖乖配合我。隻要趕在組織想要對我動手之前,見到那位大人的話,我和美保就都會沒事的。”


    淺淺抿了抿唇,如果不是看到藤本父親臉上的焦急的話,真以為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已經瘋了。“沒事?你怎麽肯定,在你挾持我的這段時間裏,組織的人沒對美保下手?又怎麽肯定見到了你口中的那位大人,組織就一定會放過你們?!更何況,我從醫院出來,最後見到的人是你,我突然失蹤,你以為警察就不會懷疑你嗎?到時候,你又讓美保怎麽自處!?”


    “你最後見到的人是我,誰能作證?你的那些同學,不是在做手術,就是忙著打網球比賽,我隻需要告訴警察,你隻是把這個手機還給我,就說有事急匆匆走了。反正做偵探的,說不準會牽扯到什麽案件裏麵,就像那個突然消失的高中生名偵探工藤新一一樣,要懷疑也懷疑不到我頭上!更何況,誰看見你上我的車了?”


    看來組織還沒懷疑到柯南那邊,淺淺不自覺的眯了下眼睛,“嗬,原來那個手機是你特意放進零食袋裏的。就為了瞅準我身邊沒人時,叫我出醫院?”


    “沒錯,是我偷偷放進去的!就連車子也是我專門停在那個無人注意的小巷裏的。”藤本父親說著,深吸了口氣,語氣又再次變的焦躁起來,“至於組織,如果他們..如果不肯放過我和美保的話,那關於那位大人的郵件地址、以及那張記憶卡就會被立刻發送各大新聞報紙和警局。”


    淺淺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仿佛在一瞬間聽到死神逼近的腳步聲。閉了閉眼睛,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問道:“那位大人,是誰?你見過他嗎?”


    “我怎麽可能會見過?想要見那位大人,除非像gin、bourbon一樣,得到那位大人的青睞!說起來,你真應該感謝我,反正就算不是我,你的身份也已經被bourbon識破了!”


    識破了?bourbon?!淺淺大腦嗡的一聲,直接被藤本父親的話怔愣當場,呆呆的聽著對方繼續說。


    “我跟那個人不同,他之所以沒有把你的行蹤透漏給那位大人,隻不過是為了獲取更大的功勞,放長線釣大魚而已!而我,隻不過是為了自保。還多虧bourbon突然不知道為什麽轉移了興趣,要不然,就算我知道那位大人的郵件地址,也不可能越過bourbon和那位大人直接聯絡!”


    如果bourbon識破我了?你怎麽還會以為我是sherry?神智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淺淺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急切的問:“bourbon?他是誰,你見過他嗎?你是他的手下?”


    似乎被淺淺激動的樣子嚇了一跳,藤本父親轉頭盯了淺淺一眼,才陰森森的說道:“我是他的部下沒錯,但那個人最喜歡神神秘秘的,我從沒見過他。隻是通過電話,他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很年輕呢。‘一個國中生居然和fbi、那個赤井秀一關係密切,不是很奇怪嗎?sherry的消失,大概關鍵點還在她身上,沒有直接關係也一定有間接關係!你的女兒不是和她關係很好嗎?給我留意她。’這是bourbon給我的命令,不得不承認,他的洞察力比起那些名偵探也不遑多讓!”


    怪不得bourbon老是在自己周圍晃悠,順便不時的刺激一下自己,原來是篤定自己與灰原哀、赤井秀一之間,直接或間接的三角關係,想借自己從赤井秀一那兒牽出灰原哀!這得需要多麽曲裏拐彎的腦回路才能想到這些啊!如果不是想不到aptx-4869能把一個人徹底縮水成小學生的話,大概現在該暴漏的早暴漏了!


    隻可惜,自己現在除了知道‘很年輕’之外,對bourbon依舊一無所知。不甘心的握了握拳,淺淺抬頭看向藤本父親,這個人明顯就是誤會了bourbon的意思,以為自己就是sherry。如果bourbon知道了藤本父親為了自保挾持自己,那他會怎麽想?如果他以為藤本父親這麽做是打草驚蛇的話,為了避免被fbi,尤其是赤井秀一查到什麽,那麽.....


    越想就越覺得後心發涼,淺淺不自覺的咬了咬唇,什麽都還沒做,藤本父親手中的槍卻忽然指了過來。


    “美保說,你每次碰到為難的事情時,都會下意識的咬唇,看來,那個孩子說的沒錯呢。組織的資料裏沒有這點,還真是可惜了。”一邊說,一邊用槍口戳了戳淺淺的太陽穴,藤本父親的神情忽然陰鷙起來,“不要想著勸我掉頭回去,也別指望能說服我放了你!曾經身為組織高層的你,應該知道組織的能力。就算能逃過一時,以後又該怎麽辦?到時,我該怎麽和美保解釋,那種突如其來、隱姓埋名、膽戰心驚的的逃亡生活?”


    淺淺啞然,剛想說什麽,卻被藤本父親下一句話直接堵在喉嚨裏!


    “況且,我並不相信fbi!”稍顯凝滯的空氣裏,藤本父親神色複雜的看了淺淺一眼,才接著說:“我和你不一樣,sherry!”


    頭一次發現sherry這個詞居然有這種極度想讓人吐血的魔力!淺淺咬著唇,一瞬間真想和藤本父親細數一下自己不是sherry的確切證據!可惜思緒隻在這上麵停了一下,就很快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不相信fbi....”心頭咯噔的一下,淺淺眯著眼睛,話還沒說完,槍口突然從太陽穴移到了眉心正中。


    “說的似乎稍微有些多了呢,別想著從我嘴裏套什麽話!想知道什麽,等一會見了那位大人,你親自去問吧,sherry!”


    “別叫我sherry!”淺淺眉梢一跳,頓時有點抓狂,“我可從來都沒有承認過我是sherry!你到底是從什麽地方看出我是sherry的?就憑我出現的時機?”


    “上麵既然命令我們留意你的行蹤,自然會有你的一切相關資料發給我們,要我們特別注意。你體檢資料裏的血型,和組織傳過來的信息裏一模一樣;除此之外,信息上說你曾經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有一個中國導師,推測你可能會偽造中國人的身份作為掩護!正好,我就偏偏拿到了你用中文寫的檢討。這些,總不會都是巧合吧?”


    真可惜,那些還真是巧合!淺淺眼角一抽,頓時無語,“原來到立海大偷了我的體檢資料和中文檢討,還做了份詳盡調查問卷的人是你!真虧你做了真麽多,到頭來卻還是得出這種錯誤結論啊,別笑死人了!”


    藤本父親一愣:“什麽調查問卷?”


    淺淺猛地抬頭,“不是你嗎?那個用bourbon酒標簽做樓主簽名的調查問卷?”


    “bourbon酒標簽?”藤本父親瞥了淺淺一眼,語氣忽然詭異起來,“這可是那個人――bourbon的習慣哦。那個人最喜歡的,就是這樣一邊提醒被他盯上的人,一邊躲在幕後看著他們驚慌失措的模樣,操縱一切。然後,等到再也挖不出有用價值時,毫不留情的抹殺。”


    涼意直接從腳心直竄心口,淺淺冷不丁一個哆嗦。如果bourbon隻是懷疑自己和赤井秀一、以及灰原哀之間有關係的話,又為什麽會做調查問卷?詢問的那麽詳細,他到底想證實什麽?


    忽然,車身猛地一個猝停,緊跟著車底就傳來咯嘣的一聲。淺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直接被甩到一旁,後背不知磕到哪裏,痛的連呼吸也停了幾秒。


    藤本父親因為有安全帶的關係,倒沒怎麽樣。隻是發狂般的踩著刹車,然後臉色大變。


    “刹車..刹車,失靈了!!”


    淺淺臉色也跟著一變,顧不上身上的痛意,掙紮著支起身子看向車子兩側。一側是陡峭的山體,一側是石頭突起的小山溝,以及防護欄。瞄了眼後視鏡,曲裏拐彎山路上,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遠遠跟著,隻是因為山路的原因,不時的被山遮住看不見。


    所以才一直沒有發現嗎?淺淺緊咬著唇,忍不住冷笑出聲,“我還以為你嘴裏的那位大人,對和我這個冒牌sherry的見麵還蠻期待的呢。不過看起來似乎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啊。”


    藤本父親瞥了淺淺一眼,一頭冷汗,連嘴唇似乎都在哆嗦,“前麵就是事故多發地段,坡度太大,加上大轉彎,下坡的時候沒有刹車的話...”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淺淺緊咬著的唇立時就泛起點點鐵鏽味。一邊強迫著自己冷靜,一邊擠進駕駛位,不死心的猛踩了無數下刹車,果然一點用也沒有。


    車子一路風馳電掣的在下坡路上俯衝,速度也因為慣性的原因越來越快,一些地方甚至來不及打轉方向盤,就已經撞了上去。眼見離坡地的大轉彎越來越近,淺淺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直到近乎窒息。


    坡度較大的下山路,被動過手腳的刹車,再加上這九曲十八彎、沒人沒車的地段,這分明就是一場早已計劃好的謀殺!淺淺勉強深吸了口氣,瞄了眼後視鏡,那輛黑色轎車就那麽不緊不慢的跟著,沒有追上來,也沒有試圖救援。


    “跳車!”


    突然聽到這麽一聲,淺淺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是藤本父親在說話。一把將對方的手從門上打開,這才吼道:“你幹什麽?”


    “如果跳車的話....”麵如死灰的看了淺淺一眼,藤本父親似乎是想笑卻隻難看的咧了咧嘴角,“我不能死在這裏,如果組織想在前麵製造意外,想讓我死的話,美保就....”


    “別開玩笑了!路就這麽窄,還一邊是山溝一邊是山壁,你要往哪裏跳?更何況,車速還這麽快,怎....”


    “那我..我想辦法讓車子慢下來,你就趁機會跳車,去..去救美保!”


    淺淺不由一滯,緊緊捏著方向盤才壓下心底翻起的悶疼,“閉嘴!!就算要跳車,也要等到拐過前麵的大轉彎,等地勢相對平緩的時候,一起跳!”


    說話間,車子已經衝到了底,淺淺緊盯著越來越近的彎道,瞅準時進轉了下方向盤,總算避開了車頭和防護欄的直接相撞,可車身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蹭了上前,然後一路摩擦著向前飛馳。力道之大,以至於車窗都被震碎,四下飛散。


    刺耳的摩擦聲充斥耳邊,摩擦引起的震動甚至讓淺淺握著方向盤的手都開始有些微微發麻。但就是如此,也沒能讓車子慢下了多少!淺淺一邊咬著牙堅持,一邊掃了眼後視鏡,那輛黑色轎車終於慢悠悠的追了上來,卻完全是一副‘要看著你完蛋’的做派!


    混蛋!咬牙切齒的低咒了一聲,提心吊膽的每一秒似乎都被無限的延長,等車子終於拐過最容易出事的大彎道時,淺淺的心情就像是坐了一趟單程的雲霄飛車,熬過了□卻不知道該怎麽回到終點。


    終於,目所能及的地方,隱隱的能看到收費站的影子。一溜的下坡路也馬上就要走到盡頭,隻要等到車子駛過這一段,一切都會好很多。可偏偏就在這時,一直不近不遠跟著的黑色小轎車卻突然加速追了上來!


    怎樣的努力都顯得於事無補,那輛黑色轎車隻不過看準角度,不輕不重的在淺淺車尾撞了一下,馬上就打破了淺淺之前辛苦保持的平衡。車子像是無頭蒼蠅在山體和護欄之間來回碰撞了幾次,最後撞壞防護欄,衝出山道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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