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上顯示,童遙是名醫生,他外表看起來倒是很符合這個職業特征。


    有一些人的長相看起來很寡淡,比如眼睛小眉毛稀黑眼球一點點,而有的人給人的感覺又太濃烈,比如重眉毛大鼻子汗毛芝麻大,而童遙的長相就屬於那種清爽幹淨完全恰到好處的類型,這種恰到好處讓他整個人就好像冬天裏吹風機中檔的熱風,感覺非常舒服。


    但他的出現卻並沒能讓夏曉期舒服起來,一個一聽名字就跟童歌脫不了關係的男人在這裏和她們偶遇搭訕,實在是有點太巧合了。


    這樣的疑問她應該是沒什麽機會問清楚了,因為童遙對她壓根沒表現出一丁點的興趣,他眼睛看的方向隻有坐在她旁邊的席藤薇,除了最開始遞名片的時候,他就沒再正眼瞅過她。


    夏曉期在一旁冷眼旁觀,如果童遙真的是童歌的哥哥,他掩飾的未免也太好了,他禮貌而不失熱情地跟席藤薇聊著天,神情眼神和每一個小動作都毫無故意而為之的不自然,如果他不是選擇對她徹底性地無視,她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而此刻的席藤薇呢,整個人感覺就好像一支一隻努力想綻放卻綻不開的花骨朵,這會兒,有了童遙這點陽光的滋潤,立刻唰地一下,就開了~


    趁著童遙接個電話的空擋,席藤薇迅速湊到夏曉期耳邊,興奮地小聲說:“貨色不錯,我收了。”


    “但願你咽得下吧~”夏曉期不無擔心地說。


    “嘁~”席藤薇表示不屑,“這世上還有我咽不下的男人?”


    夏曉期掃了一眼她波瀾壯闊的胸脯,了然的樣子,“這就難怪了,采陽補陰嘛~”


    席藤薇麵目猙獰地正要撲過來,童遙回來了。


    “在聊什麽?”童遙坐回到位置上,隨意地問。


    席藤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擺好身體,手肘隨意地壓在沙發扶手上,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我朋友剛剛說從沒見過你這麽帥的醫生,還說你的病人肯定以女性居多,而且她們共同的病症一定是病得容易,好得特慢!”


    夏曉期手伸到桌子底下,狠狠掐了一把席藤薇的大腿。


    對比學告訴我們:要想讓自己看得更漂亮,就站在一個奇醜無比的人旁邊;如果不想讓別人覺得你很白癡,那就讓你身邊的人更白癡,或者看起來更白癡。


    童遙終於第二次正眼看了夏曉期一眼,隻是那對明亮的眼睛裏似笑非笑的眼神讓他看起來不太純良。


    夏曉期故意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哎呀,我還約了人,時間快到了……”


    “跟簡沐陽約會吧?”席藤薇遞給她一個‘有眼色’的讚許眼神,立刻放行,“那你趕緊去吧,別遲到了~”


    夏曉期戲謔地瞟了席藤薇一眼,轉身向外走,背後隱約傳來席藤薇的聲音,“對啊,她有男朋友,我們也是同事……”


    從餐廳走出來之後,夏曉期立刻撥了喬楚的手機號碼,電話那頭機械的女聲告訴她,大周末的,那廝依舊關機。


    夏曉期進了日本料理店對麵的咖啡廳,在窗口的位置坐了下來。


    如果童遙童歌隻不過是名字上的巧合自然沒什麽,但如果童遙真的是童歌的哥哥,那席藤薇的這場豔遇就有那麽點陰謀的味道了。


    正常情況下,她這個被研究對象提前離開了,童遙應該也不會再繼續待下去了。


    果然,不到一刻鍾,童遙從餐廳裏走了出來,上了停在餐廳門口的卡宴,掉頭走了。


    一分鍾之後,夏曉期就接到了席藤薇的電話,內容自然是跟她抱怨,她的豔遇似乎對她沒什麽太大的興趣,並沒有約好下一次見麵的時間地點就離開了。


    或許這事跟席藤薇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了吧,夏曉期這麽想著,就沒把事情有可能的真相告訴她,畢竟把這個故事跟她理清楚,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


    從咖啡廳出來後,夏曉期去了商業街後身的玉器行,取了她不久前在那訂下的觀音牌。


    玉牌的材質一般,熒光綠,不怎麽厚的一小片,價格也不貴,隻有幾千塊錢。


    這是她為喬楚準備的生日禮物,她看過他的軍人證,上麵有他的出生日期。


    再過幾天就是他二十九歲的生日,所以她決定送他份大禮。


    取完了玉牌,夏曉期就直接回了家。


    上了樓,到了家門口,夏曉期不禁愣住了。


    家門虛掩著沒有關上,裏麵還隱隱傳出來放電視的聲音。


    她輕輕推開門,身體保持警戒狀態走了進去。


    “回來了?”荊洲西裝革履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鋼鏰趴在他的腿上正打瞌睡,聽到有人說話,這才抬起頭掃了她一眼。


    “你怎麽進來的?”夏曉期身體放鬆,沒好氣地翻了下眼睛。


    荊洲眼神向放在茶幾上的鑰匙瞟了一眼,“自然是開門進來的。我還以為你會換鎖,撬門的人都帶來了,可惜沒用上。”


    夏曉期這才想起來,以前為了方便她配了一把鑰匙給了荊洲,後來忘記收回了。


    “所以我才不換,因為換了也白換,”夏曉期放下手裏的包,在荊洲旁邊坐了下來,將鋼鏰搶了過來,“說吧,你來幹嘛?不會是故地重遊吧?”


    “我餓了。”荊洲聳了下肩。


    同樣的話,失憶時的荊洲說的可憐兮兮,淒楚的模樣可以讓所有雌性生物母性爆發,而現在的荊洲把這話說的理所當然,欠揍的樣子可以讓地球上所有生物荷爾蒙失調。


    這就是差別啊差別~


    “你餓了幹嘛找我啊?”夏曉期輕撫著鋼鏰背上的毛,“我又不是你媽~”


    這話說完她就後悔了,餓了找媽這種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喂奶這種不和諧的畫麵上。


    果然,荊洲向她胸口的位置掃了一眼,然後‘呲’地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麽笑?”夏曉期不滿地瞪過去。


    荊洲慢慢收回笑意,指了指旁邊的餐桌,“我隻是想讓你幫我煮麵而已。”


    “煮麵?”夏曉期看了一眼擺在餐桌上的幾大包口味不同的方便麵,不禁有些無語,“你是故意來整我的吧?”


    “我看起來很閑麽?”荊洲攤了攤手,“我在醫院住的這段時間,公司裏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處理,今天隻是突然很想吃你煮的麵,打電話請你你不肯來,我隻好親自跑一趟了。”


    夏曉期看了看荊洲比住院時候還要菜幾分的臉色,看起來他好像真的很忙。


    “好吧,”夏曉期站起來,挽了挽袖子,“坐這等著吧。”


    夏曉期走進廚房,特地下了兩袋方便麵,又放了兩顆荷包蛋。


    當她端著一大碗麵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荊洲倚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


    夏曉期將碗放在餐桌上,躡手躡腳地走到沙發邊,她微微俯下身,伸出兩根手指緩緩觸向荊洲的眉心。


    “不許動!”夏曉期陰沉著聲音說,“動一下就幹掉你!”


    閉著眼睛的荊洲突然嘴角一勾,一抬手準確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向前一帶。


    夏曉期身體向前跌過去,另一隻手抵住沙發背,才算支撐起平衡。


    荊洲睜開眼睛,看著夏曉期,“叫個人都不能好好叫麽?”


    “誰讓你沒睡還裝睡的。”夏曉期甩開荊洲的手,站了起來,“再說,我也是想考驗一下你的應變能力嘛~”


    “下次你最好還是不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考驗我,萬一我真睡著了,我怕不小心傷了你。”荊洲也跟著站了起來。


    “傷我?”夏曉期不屑地笑了一下,轉過身,“別逗了你…”


    她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沒落下,一雙大手突然從背後伸過來,卡在了她的脖子上,雖然不是十分的用力卻也不怎麽溫柔。


    “你要幹嘛?”夏曉期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


    荊洲的身體突然以非常快的速度轉到她麵前,然後卡著她脖子的手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推到了身後的牆上。


    他的身體緊緊地壓著她,鼻尖幾乎貼著她的額頭。


    “還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麽?”荊洲微垂著目光,看著夏曉期微微揚起的小臉。


    夏曉期看著荊洲這樣嚴肅的表情,心想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較真,不過這是她第一次看他出手,總體來說,還算不錯。


    “嗯,厲害!”夏曉期點了點頭,本來還想豎一豎大拇指加強一下語氣,但兩隻手被他束縛著,動不了。


    “完了?”對夏曉期如此敷衍的回答,荊洲顯然很不滿意。


    夏曉期想了想,又點了點頭,“嗯,很威猛!”


    說完這話,她歪了下頭,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語地說:“這個形容詞用在這,怎麽感覺怪怪的。。。”


    “你呀~”荊洲被夏曉期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最後索性地放開了手。


    坐到餐桌旁,荊洲拿起筷子開始吃已經有點軟掉的泡麵,夏曉期則坐在他對麵,看著他吃。


    不知道是真餓了還是給麵子,荊洲把一大碗泡麵都吃光了,他抽出張紙巾擦了下嘴角,抬起頭,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夏曉期?”


    “嗯?”


    “如果我想聘用你做我的助理,你會不會答應?”


    “助理?”夏曉期挑眉,“什麽助理?具體做什麽?還有,月薪多少?”


    “私人助理。”荊洲不禁莞爾,“具體做什麽就要看你會什麽了,月薪你可以隨便開,隻要不太離譜。”


    “私人…助理?”夏曉期繼續挑著眉,“私人到什麽程度?包括陪睡麽?”


    荊洲扶住額頭,“當然不包括。”


    “那我不幹。”夏曉期果斷拒絕。


    荊洲抬起頭,歎了口氣,“夏曉期,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那好吧,我盡力。”夏曉期手杵著太陽穴,盡量克製嘴角頑劣的笑意,“不過,讓我認真回答你,我還是不幹。”


    “我猜你的答案就會是這樣,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荊洲用一種不識好人心的目光看了一眼夏曉期,然後站了起來,“行了,我該走了。”


    “拜拜,不送。”夏曉期坐在椅子上,衝荊洲擺了擺手。


    荊洲走到茶幾旁,順手將鑰匙撿了起來,“這個我就留著了,下回進門的時候也方便。”


    “這個我倒沒什麽意見,”夏曉期從椅子上微微側過身,“不過你來之前最好給我打個電話,不然,萬一讓我男朋友撞見,我怕他會誤會。”


    荊洲身體頓了一下,然後轉過身,“還是那個簡沐陽?”


    他失憶在這住的時候沒少被約會的夏曉期一個人丟在家裏,所以對簡沐陽這個人,他雖然隻是在私卡室匆匆見過一麵,但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夏曉期聳了下肩,表示暫時還沒換人。


    “如果我能想起來的話…”荊洲晃了下手裏的鑰匙,然後轉過身,打開門走了。


    幾天之後,喬楚的生日到了。


    一大早起來,夏曉期特地發了條祝福的短信:有人說男人三十歲之後胸肌是會下垂的,所以,即將奔三的兵哥哥,趁著最後一年,要好好鍛煉身體啊!!ps:生日快樂。夏曉期。


    但這條短信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整天下來一點回音都沒有。


    以喬楚這個大忙人的一貫作風,個把月後才看到這條短信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晚上,夏曉期躺在床上,拎起那塊已經加工好的觀音牌在眼前晃了晃,心想,早知道今天送不出去,昨晚就不連夜趕工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塊觀音牌顯靈了,放在她枕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電話來的人正是喬楚。


    “喂,壽星~”夏曉期很熱絡地打了聲招呼,“在哪Happy呢?”


    “醫院。”喬楚有些虛弱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啊?”夏曉期一揚眉,“醫院?你怎麽了?”


    “受了點小傷。”喬楚繼續用緩慢而低沉的聲調說著,“我剛剛看到你的短信,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我生日。”


    “你人緣不是這麽差吧?”夏曉期聽喬楚說話的聲音知道他沒什麽生命危險,繼續開玩笑說:“好像不隻是人緣差,人品應該也不怎麽樣,不然怎麽會落得一個人躺在醫院裏過生日這種悲慘的境地呢?”


    “那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過來陪我吧。”喬楚突然說。


    “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我明天還要上班誒~”夏曉期看了眼旁邊的鬧鍾,懶懶地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最後又‘嗯’了一聲。


    夏曉期眼角的餘光掃到攤在被子上的觀音牌,突然改了主意,“那好吧,你住在哪家醫院?”


    ***


    半個小時之後,夏曉期拎著一小塊甜品店賣剩下的蛋糕走進醫院住院部的時候,她真的想罵髒話了。


    這個時候,喬楚住的加護病房已經過了探視時間,明令禁止外人入內。


    她頗費了一番周折才勉強避開樓層入口處的登記室,然後又製造了各種小混亂引開護士站所有的護士之後,她才終於得以進入重症區,找到喬楚的病房。


    “怎麽這麽久?”喬楚平躺在床上,看到夏曉期走進來,露出一副‘爺等了很久誒’的表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時候醫院是不允許探病的,你知道我為了進來費了多大的勁嗎?”夏曉期舉了舉手裏的蛋糕,威脅道,“要不是你現在受了傷,我早把蛋糕拍你臉上了。”


    “因為我相信,這麽點小事情,是難不倒你的。”喬楚偏著頭,雖然他想逞強用原來的腔調跟她說話,可聲音裏還是有掩不住的虛弱。


    夏曉期走過去,看了看他被被子蓋住的身體,問:“你傷哪了?怎麽傷的?嚴不嚴重?”


    “這兒,”喬楚放在被子外麵的右手指了指自己右側的胸口,“執行任務的時候,遭到伏擊,這裏中了一槍,距離心髒的位置隻有0.厘米,所以說,我還算挺走運的。”


    “那這樣看,我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倒是很應景了。”夏曉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方盒,衝喬楚比劃了一下。


    “禮物?”喬楚挑了挑眉,“拿出來我瞧瞧。”


    夏曉期打開盒子,將觀音牌拿出來,然後拎著垂到喬楚眼前,“這個可是開過光的,能驅邪保平安,如果我早給了你,說不定你就不會受傷了。”


    喬楚捏起玉牌放在眼前看了看,問:“這是你買的?”


    “不是,”夏曉期搖了搖頭,“那天在街上遇到一個和尚,他說這塊玉是在什麽廟裏開過光很靈驗的,而且破盤價隻要一九八,我覺得蠻便宜,就買下了。但不都說男帶觀音女帶佛麽,今天正好你生日,我就順便帶來送你嘍。”


    “真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喬楚搖頭歎息了一聲。


    他看得出,這玉雖不算上乘也絕不隻值兩百塊錢,但夏曉期說的有板有眼,也難保她還真機緣巧合地遇到一位視錢財如糞土隻要破盤價的和尚。


    “你現在能吃東西麽?”夏曉期拿出那塊三角形的小蛋糕,插了個蠟燭在上麵。


    喬楚搖了搖頭,“我最近隻能吃流食。”


    “真可憐~”夏曉期很虛偽地同情了一把,然後把床稍微揺高,讓喬楚的身體稍微坐了起來。


    “不能吃就看著我吃吧,”夏曉期把燃著蠟燭的蛋糕遞到喬楚麵前,“不過你先把蠟燭吹了。”


    喬楚輕輕吹了一口氣,蠟燭滅了。


    “哎呀,好像忘了讓你許願了~”夏曉期看著熄滅的燈芯飄出的一股小白煙,一臉的懊惱。


    “沒關係,我已經許過了。”喬楚搖了下頭,很善解人意的樣子。


    “哦,那就好。”夏曉期點了下頭,心安理得地拿起叉子開始吃蛋糕。


    “誒,對了,”夏曉期抬起頭,問道,“你認識童遙吧?”


    *******


    感謝易燃555和欣欣蟲的粉紅,感謝小花的打賞~~


    向那些深夜等更的書友們表示真誠的歉意,昨天喝了點酒,回來倒頭就睡,半夜兩點多起來碼的字~


    ps:夜深人靜的時候碼字果然別有一番滋味,還好我寫的不是靈異恐怖類~


    (以上不計字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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