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裏透金……佛門麽?”


    雁門關外,峭壁之巔。


    從天而降的一團清風喃喃自語著,一顆暗金晶球懸浮在旁。


    回顧剛剛遁入此方世界屏障那一瞬,於天地人三才氣機運轉的“驚鴻一瞥”,那一股籠天罩地的淡淡白裏透金氣運,充斥著光明宏大的意味,分明是佛門上承天命,下占地利,中居人和,武運昌隆,盛極一時的象征。


    簡而言之,這是佛門的時代!


    “西南大理天龍寺,中原大宋少林寺,西部吐蕃密宗,東北大遼龍化寺、天雄寺、海雲寺等國寺,就連西北的西夏也自稱為‘禮佛之國’……”


    “以此推之,天龍開局亦是佛門諸派內訌,由盛轉衰的開端,少林寺的封山正是佛門時代終結的標誌……而到了射雕、神雕時期,佛門沉寂,道門活躍,一切圍繞著全真教和道門寶典【九陰真經】展開,可謂是道門的時代!”


    “再之後,或是佛道製衡,或是佛漲道消,或是道漲佛消……如此佛道交替,總之正派永存,邪魔苦逼!”


    陽神聚現的石之軒搖頭失笑,如果說黃係世界是佛道魔雜四大派係的四元世界,那麽金係世界就是一元半的世界,其中這代表主流大勢的一元屬於正派,或由佛道之一獨享,或由佛道共享,而剩下的那半元才屬於邪派或雜派!


    轉念間,石之軒的陽神法身自然而然地深深嵌入天地虛空,全力汲取著本源之氣補充之前跨界的消耗。


    “如今天地元氣的濃鬱程度也僅略遜於大唐世界半籌,可惜活躍度仍大有不如,而且世界本源裏少了大唐的那股子靈性,顯然是煉氣有餘,煉神不足,較難出現元神出竅至乎破碎虛空那等層次的人物!”


    “難怪大唐世界有戰神殿和‘仙門’這種……”


    “不過麽,天龍時代,也算是此方世界的巔峰時期,天地元氣周行運轉的速率極快,時間流速遠非笑傲時代可比,約莫是大唐世界的兩三倍。”


    之所以用大唐世界做基準,乃是看準黃係世界天地元氣的潮漲潮落波動很小,運轉周期亦非常平穩,時間流速幾乎無甚變化。


    “既然此方世界的天地元氣處於波峰時段,世界等級不高不低,又沒有黃係世界的水那麽深,那我或許……”


    一時之間,石之軒生出把這世界收歸禁*臠,略加經營,充作穿梭各界的中轉站的衝動。


    “當然嘍,現在還是先去尋任務目標……我選擇時間段時可是特地提前了很多年呢!”


    陽神化作清氣長風,卷了暗金晶球向著北方飛遁而去,眨眼消逝無蹤。


    ……


    契丹立國至今已逾一百五十餘年,盡管國號在“契丹”、“大遼”、“大契丹”之間反複變更,但對漢家燕雲十六州的統治卻日趨成熟和穩定,更采取了“一國兩製”這高度靈活的政治手段,也即設南麵官和北麵官雙軌官製,以“本族之製治契丹,以漢製待漢人”。北麵官治宮帳、部族、屬國之政,南麵官治漢人州縣、租賦、軍馬之事,因俗而治……


    適合國情而又簡略有效的國策,促使國內人口百多年間翻了近四倍,契丹人和漢人融合加深,國力日趨鼎盛。


    契丹上京城。


    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繁華氣氛不輸於中原大城。


    “砰!”


    臨街一家商鋪的門板忽地倒塌,引來了諸多行人的注意。


    一個契丹青年捂著胸腹摔在門板上,嘴角溢血,分明被揍得不輕。


    他身材甚是魁偉,堪堪雙十年紀,身穿契丹貴族錦袍,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豪邁之色,顧盼之際,不乏威勢和貴氣,似乎出身很不一般。


    “蕭大哥!”


    一位漢人少女驚呼著撲了出來,伸手去扶他。


    而他也硬氣得很,輕輕推開少女,強忍著渾身傷痛,紅了眼睛掙紮著站起來,滿臉凶蠻不減,惡狠狠地看著那從商鋪裏緩步而出的漢人江湖客。


    行人們紛紛圍攏過來。


    可惜不拘漢民還是契丹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絲毫沒有多管閑事的意願。


    不得不說,在久受漢民熏陶之後,契丹人也染上了圍觀的癖好,並不因同族貴人挨揍而有什麽過激反應,甚至不無惡意地揣測:這漢人小娘子倒也標誌,難怪這小子拚著挨揍也要英雄救美!


    那漢人江湖客三十來歲,一手提刀,眼神陰戾,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良善之人,此時他更無視了惡狼一般的契丹青年,徑直伸出另一隻手去抓那漢人少女,“小娘皮,沒想到你還真能招蜂引蝶,連契丹狗都動心了!”


    契丹青年揮手阻攔,他卻眼也不眨地反手一刀劃出。


    “嗤!”


    契丹青年未能完全躲過,小臂上多了條三寸血痕,不由自主地跌退兩步。


    漢人江湖客冷笑一聲,“契丹小狗,別以為你是蕭氏子弟,老子就不敢下狠手!惹急了老子,大不了一刀剁了你就立馬出城去,些許追捕能奈我何?”


    契丹的國姓是耶律,皇後曆代均是姓蕭。蕭家世代後族,將相滿朝,在契丹國極有權勢。有時皇帝年幼,蕭太後執政,蕭家威勢更重。


    這江湖客雖自命武功不凡,但也不免對蕭氏權勢顧忌重重,因此一直手下留情。


    契丹青年凜然無懼,再次上前把少女擋在身後,嘰裏咕嚕說了一通契丹話,看神情很是憤怒,想來是在指責江湖客。


    一而再地被打攪好事,江湖客也很是惱怒,“你找死!”,驀地抬腳踢疾踢,腿影連環,腳尖悄然用上了內力,竟是心思險惡,欲要給契丹青年造成隱蔽而又嚴重的內傷。


    契丹青年揮拳格擋了兩招,均是大開大合的軍伍招數,終究難敵對方的精巧腿法,一下子被踢中了側腰,整個人橫飛出去,砸倒了好幾個圍觀群眾。


    頓時哀鴻一片。


    “蕭大哥!”


    少女再次驚呼,就要衝過去查看契丹青年的情況,卻給江湖客一把抓住,掙脫不得,但見他不屑一笑,“這點兒三腳貓功夫也敢跟老子搶女人?”


    “行了吧!江湖莽夫不識大體,丟人都丟到契丹上京來了!”


    冷言冷語之中,一位身著宋國武官服的魁梧中年緩步而來,神情冷肅,氣勢凜然。


    那江湖客眼角一縮,鬆開了少女,旋即一臉譏誚打量著來者,“朝廷鷹犬?又是替那沒卵子的皇帝來給契丹上供?這次送了多少金銀財寶、美女奴婢啊,也分潤我兩個?”


    “放肆!”魁梧中年眼中殺氣一閃,那江湖客暗呼不好,正要揮刀出手,忽覺眼前人影乍現,胸口驀地一痛,整個人倒飛出去。


    眾人隱隱聽到清脆的骨裂聲。


    落地後他更連滾帶爬地逃之夭夭,狠話也不說一句。


    契丹青年正在起身,恰好看見了魁梧中年兔起鶻落,行如鬼魅,瞬息間一腳重創那江湖客的一幕,不由目瞪口呆:好厲害!


    魁梧中年精光灼灼的眼神在契丹青年與漢人少女之間徘徊一下,又停留在契丹青年那比他還要魁梧的身形上,忽然神色一動,以契丹話道:“小兄弟,英雄救美也要量力而行!”


    契丹青年也嘰裏咕嚕地俯首道謝。


    魁梧中年輕嗯一聲,轉身邁步離去。


    契丹青年盯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神色變幻不定,忽地狠一咬牙,拉著少女追了上去。


    明明那魁梧中年邁步的動作不疾不徐,但契丹青年和少女全力奔跑,不僅沒能拉近距離,還越落越遠。


    好半響,三人先後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子,魁梧中年才駐足靜立。


    契丹青年二話不說,衝過去就對著魁梧中年下跪磕頭,前額搗得地麵砰砰響。


    魁梧中年以契丹話淡淡道:“你為何拜我?”


    契丹青年一邊叩頭不止,一邊以契丹話誠懇道:“我想拜你為師,請你傳授我武藝!”


    “哦?”魁梧中年眼神一閃,隱有笑意,“即使同為南朝漢人,我也不一定會傳他絕藝,更何況你是契丹人?”


    契丹青年一愣,隨即麵上肌肉抖動,竟是蠻勁上湧,一個勁兒地磕頭如搗蒜,很有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勢頭。


    “蕭大哥!”


    漢人少女在旁看得心疼,唯有跟著跪下,連連叩頭。


    魁梧中年初時不為所動,直到契丹青年磕了足有兩百響頭,前額磕破,血流滿麵,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了,才緩緩發話:“收你為徒也不是不行,但你須得娶這位漢家少女為妻,並立下重誓,永世不殺漢人,也不得假他人之手殺害漢人!”


    契丹青年聞言毫不猶豫道:“今日回家,我就向父母闡明心思,請他們為我向茜兒的父母提親……此生此世,我與茜兒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頓了頓,又舉手向天,鄭重無比,“日神、山神在上,我蕭遠山即日起誓,永不殺漢人……”


    契丹國內的佛教固然漸漸壓過了薩滿教,但不通漢文化的契丹人對天地自然之神的崇拜依然根深蒂固。


    宣誓完畢,魁梧中年伸手去扶蕭遠山,卻忽地手勢一變,在他肩骨、臂骨、腰腹、膝蓋等處連拍數下,注入一股股熱氣,開懷大笑道:“果然天生筋骨粗壯堅韌,精氣旺盛,兼又意誌堅定,無畏無懼,確是個習武的絕頂胚子!


    虧得你之前所學的那些軍伍功夫固然粗淺,卻也為你打下了不錯的內外功根基,否則就算為師想授你上乘武學,也為時晚矣……”


    頓了頓,又對一臉疑惑的蕭遠山道:“乖徒兒,你可知剛剛中了那人的內力暗算,若非為師為你渡氣療傷,恐怕你暗傷積重難返,輕則髒腑淤血,重則武功盡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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