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怎麽,想不到好的借口來了?”


    她這會兒真是將顧墨杭恨了個徹底,自己到處拈花惹草,還給她招來這麽大個麻煩,想想孫清瑩看她那眼神,就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家夥捆起來打一頓。


    “雅兒,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樣的。”顧墨杭凝睇著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認真。


    “是麽?”


    “我決不騙你!”顧墨杭斟酌片刻,決定還是不告訴她真相,有些事,他無法確定她能否承受,這太冒險了。


    “那你告訴我,那晚,你究竟有沒有去過落霞院?”清雅回視他的眼睛,希望他的答案是自己想要的。


    “雅兒,你聽我……”顧墨杭試圖哄她,清雅倔強起來卻什麽也不想聽,抬手打斷他的話。


    “你隻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顧墨杭無奈地歎氣,半晌才輕輕點了下頭。“是!”清雅沒說話,轉身往淨房走去,顧墨杭連忙追過去:“雅兒……”


    “你不必說了,我都明白。”


    清雅不想跟他說話,加快了腳步,將顧墨杭留在了原地。


    顧墨杭怔怔地看著她的倩影消失,扶額,她現在在氣頭上,還是等她消氣了再說,希望她不要記仇太久。


    可是,他低估了清雅的記仇能力和世事的變化無常,以至於吃了不少苦頭。


    一般來說,清雅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顧墨杭這次犯了原則性的錯誤,觸到了她的底線,她說什麽也不會原諒他。


    這一晚,二人再無交流,清雅醒來,身旁的被褥已經涼了,顧墨杭應該又是一早就出去了。她嘲諷地一笑,昨晚還在說什麽求她原諒,卻一大早就跑得不見人影,男人的話果真信不得。


    **


    待在家裏沒事,索性去陪關語顏了。聽說今兒個張大人回京,關語顏一個內宅姑娘,沒見過官府審案的情景,定會害怕,早就囑咐她一定要過去作陪。


    大理寺氣勢恢宏,一進到門口的紅柵欄,關語顏母女就緊張萬分,加上裏麵古木參天,關語顏心生懼意,下意識地拉住了清雅的手臂。


    “姑父怎沒陪著你們一同來?”清雅低聲問。


    關語顏瞥了眼關夫人,低聲道:“別提了,因為我們不肯交出知春,賴姨娘總是找他鬧,爹就對我們不滿。聽說要來大理寺,更是罵我給他丟臉,哪還會陪我們來?”


    清雅不置可否,這樣明目張膽的*妾滅妻,難怪賴氏會目中無人,欺到主母和嫡女頭上來了。


    張大人很快就來了,張梓弢竟然也跟著來了,見到清雅一行上前向關夫人見了禮。


    “見過張大人,張世子。”關語顏臉色微紅,低下頭。清雅搖頭,關語顏看著膽子不小,沒想到今日竟然變淑女了。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就正式開庭了。


    清雅屬於旁聽的,站在一旁,旁邊忽然多出一張椅子,她有些訝異。


    “審案很枯燥,清雅妹妹若是站得腿酸了,回去祖母一定會罵我。”張梓弢麵帶笑意,自己也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清雅想了想,反正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坐,也不顯得突兀,於是也沒客氣,站著的確很累。


    張大人按照程序走,聽關夫人幾個陳述了案情,又審問了知春,就傳了賴姨娘以及跟賴三有過密切接觸的人上堂。


    等待的間歇,關語顏有些興奮地湊過來:“清雅,我覺得這回一定會贏,之前範大人審理此案,我根本就沒去過堂上。”


    清雅點頭,她相信張正審案的公正性,關語顏小臉紅撲撲的,視線在她與張梓弢之間徘徊,直到所有人到齊了才離開。


    “清雅妹妹跟關姑娘很要好?”張梓弢忽然問。


    這不是廢話麽?清雅白他一眼,“當然!”


    張梓弢被她嫌棄的那一眼看得有些訕訕的,眼神閃了閃又恢複了笑意:“清雅妹妹放心,我叔父一定能還那個丫鬟一個清白的,關姑娘的聲譽也不會受影響。”


    “你也覺得她是被冤枉的?”清雅這倒有些奇怪。


    “不是我覺得她是被冤枉的,是清雅妹妹你覺得她是被冤枉的就好。”


    說的是什麽話?繞口令似的。


    清雅不想跟他再說話,隻專心地聽張大人審案。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張正威儀十足,饒是賴氏囂張跋扈慣了,心裏也有點毛毛的。


    “大人,我弟弟死得冤枉啊,都怪那賤婢,您一定要嚴刑伺候,保管她熬不住老實招供……”


    “啪!”驚堂木重重一拍,張正嚴肅地嗬斥:“還輪不到你來教本官審案,胡言亂語,小心治你個不敬之罪!”


    賴氏不知道還有這一說法,立刻老實了,乖乖地報上自己的來曆,接著又開始替她弟弟喊冤,聲淚俱下,要求要嚴懲凶手。


    “清雅妹妹,你說她究竟想幹什麽?”張梓弢又湊過來問。


    清雅嘴角抽了抽,顧墨杭那個人冷得像冰塊似的,怎麽會有張梓弢這種話嘮一樣的兄弟?


    “如果她想訛錢,關府多得是,用得著鬧到堂上來嗎?”


    “我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清雅冷冷地回了句。


    “清雅妹妹,你是不是還在生那天的氣啊?我其實沒惡意的,顧墨杭真的沒去過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我是把你當妹妹才跟你說的,沒有別的意思。”


    這句話正戳到清雅的痛處,她的眼神更冷了,沒去過煙花之地,難道其他地方就沒女人了?甚至,凝香居裏還住著一位呢。


    她忽然有些瞧不起自己,自己似乎有些鑽牛角尖了,不過很快說服自己,無論是誰,對於丈夫與其他女人的事都會亂了方寸,她也是女人,沒能免俗而已,並不是因為其他。


    張梓弢見她忽然變了臉色,暗叫糟糕,急道:“你別生氣啊,我真的是為你好。”


    “啪!”驚堂木又是重重一拍,張正瞥了眼自己侄子,有幾分無奈。


    張梓弢終於安靜了,就聽張正沉著臉盯著賴氏,喝道:“賴氏,你若在咆哮公堂,本官就依法嚴辦,還不將你們如何合夥騙了賴三,如何殺人滅口的事從實招來?”


    清雅心頭一凜,賴三是被賴氏殺死的?


    她想過,賴氏隻是要趁賴三的死陷害關語顏,讓關老爺對其寒了心,她在府中的地位就更穩固了。


    沒想到還會有這麽一出,她專心地聽案,不再理會一旁像隻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的張梓弢。


    賴氏愣了片刻,立刻哭天搶地:“大人冤枉啊,賴三可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麽會害他?我娘家可就他一根獨苗,我若真做了,一定會遭天打雷劈,列祖列宗也不會放過我。”


    張正冷笑一聲:“賴氏休得欺瞞本官,賴三不過是抱來繼承香火的嗣子而已,跟你父母毫無血緣關係,因要靠他供奉香火,你家對他百般溺愛,養成種種惡習。吃喝嫖賭,輸光了家產,就找你要,你不厭其煩,他甚至以你父母的性命相威脅,你便對他動了殺機,是與不是?”


    “哈哈哈!素聞張大人鐵口直斷,公正廉明,本以為能替我弟弟嚴懲凶手,沒想到竟一味偏袒一個丫鬟,甚至將罪名扣在我一介婦孺身上,你跟我家二姑娘有何默契?你配得上你頭上的烏紗帽嗎?”


    賴氏忽然強勢起來,不再哭鬧,話鋒一轉,竟拿張的正官品說事。清雅在一旁聽著看著,不得不對她有幾分佩服,難怪關老爺*妾滅妻,關夫人更是多年在她身上討不到好。


    “賴氏你擾亂公堂,該當何罪?”張正惱羞成怒,“來啊,打她十個板子,以儆效尤!”


    “住手,張大人辦案不公,你們竟也要為虎作倀嗎?”賴氏忽然站起來,眼神冷冷地環視公堂。她拔下頭上一根發簪,指著自己的脖子,“你們再敢過來半步,我就血濺公堂,你們張大人也難辭其咎!”


    衙役見她豁出去了,猶豫地停止了動作。


    賴氏忽然轉向清雅這邊,意味深長地笑了:“我說呢,夫人和二姑娘為何一定要來大理寺,原來都是長安侯夫人的功勞啊。”她的眼神肆無忌憚地在清雅和張梓弢臉上徘徊,一副了然的樣子,輕佻道,“張世子*倜儻,見了漂亮女人鞍前馬後任其差遣,本沒什麽不妥,可是,這裏是公堂,是否有些不恰當呢?”


    “住嘴!長安侯夫人乃是本世子的義妹,你休得胡言!”張梓弢何時被人如此詆毀過,而且清雅還是他祖父祖母愛若掌珠的義孫女,今兒個自己若讓她受了委屈,祖父祖母那一關他就過不了。


    賴氏故作恍然道:“張世子可真是夫人的好哥哥,雖然流著不同的血,卻情比山還高,比海還深,難怪張大人斷案也要有失偏頗了!”


    她說得怪聲怪氣,意有所指,卻又不明著說,清雅心頭一陣火氣,狠狠地在心裏將張梓弢罵了一通。


    若不是他跟隻麻雀似的嘰嘰喳喳,賴氏怎麽會有機會詆毀她?她暗暗蹙眉,不想將事情鬧大,可因為賴氏這個蠢女人,她幾乎可以預見,明兒個一定又有關於自己的謠言傳出去了。


    不過想到顧墨杭那廝,她又有些賭氣,憑什麽這個時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擁右抱,而女人就隻能為此鬱鬱寡歡,這次孫清瑩的事,她並不是不信他,隻是他竟然連一個合理的解釋都不給,跟那些男人又有什麽區別?


    一個人獨自抓心撓肺的滋味,也該讓他也嚐一嚐。


    想到這裏,她再無顧忌,手一揚,“啪!”的一聲,賴氏臉上立刻結結實實挨了一掌。


    她不敢置信地捂著發燙的左臉,“你,竟敢打我?”


    “有何不敢?”清雅甩了甩手腕,用力過猛,手掌有些隱隱發疼,“你出言侮辱,也要打探打探我孫清雅是否軟弱可欺之輩,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信不信,今日就算打死你,我也什麽事都沒有?”


    人若犯我,加倍還之!清雅不覺得自己是一隻軟柿子,可以任人搓圓捏扁。


    她閑閑的語氣,仿佛在說捏死一隻小小的螻蟻一般,雲淡風輕。


    賴氏一口惡氣堵在胸口,臉上一半緋紅,一般煞白,令她整張臉顯得無比猙獰。


    “什麽義兄義妹,分明就是一對狗男女!我跟你拚了!”賴氏忽然撒起潑來,直直地朝著清雅撲去。


    “滾開!”清雅還沒有動,張梓弢臉色先黑了,一把扼住賴氏的手臂,反手一擰,她就動不了分毫:“賴氏,是誰給你的膽子,往本世子身上潑髒水倒無所謂,可誣陷長安侯夫人和朝廷命官,不知道你骨頭夠不夠硬!”


    “哼!”賴氏動不了,卻依舊有恃無恐,她不相信他們真的能將她如何。


    張梓弢臉上忽然漫上笑意,一把將她搡到地上:“長安侯夫人乃大錦唯一的超品極侯夫人,等同於親王妃,誣陷她與誣陷皇族同罪,不問緣由,笞臉部五十,再行論處!你們這些衙差還不動手?”


    賴氏花容失色,笞刑?還是在臉上?不,她不要!


    大錦朝的笞刑,其實就是一種帶鋸齒的竹板打人,打在身體的其他部位還能忍受,可是在臉上,那一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是犯下重罪,一般不會對犯人用此酷刑。


    賴氏連連後退,左躲右閃,還是被衙差捉住,很快,刑具上來,一人手持竹板,就要往她臉上招呼,剛打了才一下,賴氏就淒厲地地尖叫了一聲,痛昏過去。


    看著她那血肉模糊的臉,縱然是恨她入骨的關氏母女,也變了色,堂上一片靜寂,過了片刻,張正厲聲吩咐:“來人,潑水將她弄醒!”


    冰涼的水澆在臉上,賴氏悠悠醒轉,畏懼地看著堂上眾人,其實她剛才並不是真的暈過去,隻是受不住那等劇痛,佯裝昏過去而已。


    這下,她算是怕了,連忙跪在地上,膝行著撲向清雅的方向,求饒道:“長安侯夫人,賤妾知錯了,求您大人大量,饒賤妾一命,求您了!”


    清雅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張正重重嗬斥:“賴氏,你還不知罪,可見罰的太輕了!”


    說著,他又要招呼衙差動手,清雅卻出聲道:“大人,這婦人不過是胡言亂語,我並不在意。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本案始末,還知春姑娘清白。”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賴氏感恩戴德,連連向清雅磕頭。


    張大人沉吟了片刻,抬頭看向賴氏:“你可知罪?”


    “賤妾知罪,賤妾不該冒犯夫人,賤妾一定改,一定改!”賴氏如驚弓之鳥,磕頭如搗蒜。


    眾人心知她是在裝傻,避重就輕想逃過懲罰,不過張正辦案一向講究證據,吩咐衙差道:“將賴三的屍首抬上來!”


    因為案件已經移交到大理寺,賴三的屍首也移了過來,很快,衙差抬著門板上了堂。


    “仵作何在?”張正眉頭微皺,經常跟隨他辦案的仵作,竟然沒有來。


    有人稟道:“回大人,陳仵作昨夜患了重病,臥*不起,來不了了。”


    張正皺了眉,今兒可真是湊巧了!


    如今屍首擺在這裏,卻沒有人來驗屍,難道要就此擱下?


    他看向剛才回話的那名衙差:“請大夫看過了?”


    那人道:“回大人,大夫看過了,說沒有十天半個月,恐怕出不了門。”


    張正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大理寺的案子十分繁重,仵作卻不多,賴三的案子,肯定不能拖下去。


    賴氏一直留意著他的動靜,眼中隱隱滑過一絲得意,下巴微昂,似乎沒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張正忽然起身走下公堂,來到清雅跟前,長長地作了個揖:“下官知道夫人身份高貴,可如今實屬情急,不知夫人能否上前看幾眼?”


    “叔父,你的意思是讓清雅妹妹充當仵作去查驗屍首?”張梓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張正點點頭:“夫人,關夫人是您姑母,關二姑娘是您的表妹,這件案子,無論如何都要請您出手相助。”


    清雅淺淺一笑:“大人抬舉了,此案關係到姑母和語顏表妹,清雅理當分憂。”


    看著她朝堂中間走去,堂下眾人都驚訝萬分,其中也有人知道清雅協助張正查清簡府一案之人,關夫人就是其中之一。


    隻是,她也沒有親眼見過,因此跟其他人一樣,呆怔地不知道說什麽。


    張梓弢也跟關夫人的表情差不多,他是知道自己這個義妹很厲害,不然怎麽連一向不近女色的顧墨杭都動了凡心,簡府一案他也聽說過,可百聞不如一見,今日所見實在是讓人震撼。


    眾人腦子還沒轉過彎來,清雅已經嫻熟地接過衙差遞過來的手套戴上,掀開屍體身上蓋著的白布,仔仔細細地查驗起來。


    她秀眉輕蹙,一臉的認真嚴肅,不時向旁邊助手吩咐一兩句,眾人都緊張地看著她,靜靜地候著。


    張梓弢有片刻的失神,他見過清雅幾次,最開始覺得她跟其他的大家閨秀沒什麽不同,謹小慎微,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雖然相貌出眾,可是也沒什麽大不了。畢竟,京城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可是後來,平國公夫人受顧墨杭所托,竟然收她為義孫女,還對她大加讚賞,張梓弢其實是有些嫉妒的,祖父祖母對自己都沒那麽上心過。於是,他故意跟她說些有的沒的,原以為她會跟別的女子一般羞怯的樣子,可是人家根本嫌他嘮叨,看她的臉色,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可是最近,他才發現,她有好幾種麵貌,跟時下那些刻板的大家閨秀完全不是一個類型。比如此時,麵對屍體眼睛都不眨,饒是他一個大男人,心裏也有些膈應呢。


    與他的魂遊太虛不同,關夫人和關語顏主仆則是緊張得心頭砰砰跳,雖然知道清雅有幾分本事,但畢竟關係到切身利益,如果清雅查不出來,知春就有可能被判有罪,那時候,案子鬧得這麽大,母女兩個也會成為京城的笑柄。


    時間仿佛停滯了,清雅依然忙碌著,張正有些緊張地攥著拳,手心裏隱隱泛著細汗。


    終於,清雅直起身來,脫下手套,眾人連忙奔過去,關切地問:“怎麽樣?”“可有什麽發現?”


    張正頗有些緊張地看著清雅凝重的表情,雖然曾經見過一次,但清雅畢竟不是專業的仵作,他其實並未抱多大的希望。


    清雅一張小臉極為嚴肅,看著張大人一字一句地說:“大人,我仔細查驗過了,死者身上隻有一條傷痕,從傷口的形狀和寬度來看,該是劍一類的利器刺穿咽喉斃命,傷口齊整,凶手應該是身體魁偉高大,力量很大之人。”


    “那就是說,知春的嫌疑排除了?”關語顏有些興奮地道。


    張正點點頭,“照這樣看來,凶手應該是壯年男性,你們看這傷口的走向,該是從上而下刺進去,凶手應該比賴三身材高大,這樣身材的女子極少,更不可能是知春姑娘了。”


    關氏母女鬆了一口氣,一顆心重重地放到肚子裏,“多謝大人,多謝侄媳婦!”


    現在,知春的嫌疑是完全洗清了,像她這樣柔弱的女子,莫說一劍刺穿咽喉了,就是要拿起刀劍殺人,還不嚇得瑟瑟發抖?


    沒有了嫌疑,張正就讓她們退了下去,眉心依舊沒有舒展:“依夫人所言,賴氏的嫌疑莫非也能排除了。”


    張梓弢在一邊道:“叔父別忘了,知春僅僅是一個丫鬟,賴姨娘卻不一樣,她在關府連關夫人都忌憚幾分,差遣幾個身強體壯的人辦事,還不是小事一樁?”


    張正暗想,自己怎麽糊塗了,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不過為謹慎起見,他還是沒有下結論,而是詢問道:


    “依夫人看,幕後主使是賴氏的可能有幾分?”


    清雅搖搖頭:“我隻是對驗屍有點興趣,斷案之事,可不敢在張大人麵前班門弄斧。”


    她不禁腹誹,這個張大人還真是條泥鰍,她有什麽能耐判斷誰是凶手?如果她定了賴氏的罪,將來若是弄錯了,他就可推卸個幹幹淨淨,到時候,關府那位*妾如命的關大老爺,還不得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張正嗬嗬地笑了,案件沒有朝他們想的那樣走,一時有些一籌莫展,臉上堆了笑道:“照這樣看,這件案子一時不能結案,懇請夫人能協助下官跟蹤調查,一定能將凶手繩之以法。”


    清雅猶豫了片刻點頭答應了,她不想一個人呆在侯府裏,白天顧墨杭不在家,晚上回來兩人也相敬如冰,倒不如找點事做。


    張大人命人暫時將屍體抬下去,兩名衙差領命,彎腰抬起門板離去。


    忽然,其中一人身上有一樣東西掉落,他連忙放下門板伸手去撿,另一個衙差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猝不及防間,門板砸到了腳,抱怨了兩句。


    “阿旺你今天怎麽搞的?魂不守舍的?”


    那叫阿旺的衙差連忙賠笑討好道:“兄弟對不起,我不是不小心嗎?對不起對不起,待會兒請你喝酒!”


    那人滿臉的不高興,嘀咕道:“被死人砸到,真是晦氣!”


    兩人吵吵著抬著門板出去。


    清雅若有所思地看那兩個衙差爭吵,而那個叫阿旺的剛剛從地上撿起了什麽東西,過後臉上明顯有些慌亂,心頭一動。立即喝道:“站住!”


    題外話:


    親們,今天還有一更,此案還有案中案哦,咱們女主將大顯神威,千萬不要錯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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