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於飛與詩晴的乖巧截然不同,很是好動,小時爬樹上屋,揭瓦掏井,無所不能,及至大了些,耍拳弄棒,更沒有停歇之時。


    丁氏覷著阮梨容和沈墨然在京之時和阮梨容道:“於飛那麽好武,不如讓遠臻教他練武。”


    “弟弟們的學院不是有文院和武院嗎?把於飛送去武院吧。”


    阮梨容不想再麻煩聶遠臻。


    丁氏的兩個兒子少時在天都山淩霄學院進學,後來,不喜仕途,學成後在學院當了先生。


    淩霄學院的先生是國中文武頂尖人物,丁氏想想有理,依了阮梨容,把沈於飛送到淩霄書院去。


    苻錦拖夫帶女,千躲萬躲要避開阮梨容的兒子,卻沒料到,兩人的兒女沒在彼此家中遇上,卻在淩宵學院碰麵了,並且,見麵的第一日,她女兒重彩把沈於飛按進水缸裏喝了一肚子水,而沈於飛則在重彩的背上貼上一張大紙條,上書――我是瘋子不要惹我。


    沈於飛和重彩在學院裏鬥得精彩無比,沈家,重錦重華重秀三人對詩晴的爭奪,也進入白熱化中。


    知情得較早,阮梨容雖然對四人采取了順其自然的態度,細節處卻下了一些工夫。比如,跟詩晴講了男女授受不清的規矩,囑咐詩晴在嫁人前,不要與重錦三人一起睡覺。


    詩晴乖巧地答應了,並且一直遵從著。


    又比如,借著與皇帝的親戚關係,在重錦和重秀重華才十二歲時,就把三人趕到朝堂去,減少他們與詩晴相處的機會。


    還有,把甄崇望和聶梅貞的兩個女兒時不時接到府裏來住,讓重錦三兄弟接觸詩晴以後的女孩兒。


    阮梨容覺得,三個孩子上輩子會喜歡詩晴,固然是因為詩晴玉雪可愛,也因為,他們沒有接觸過詩晴之外的其他女孩子。


    聶梅貞和甄崇望一直隱居在山中,考慮到兩個女兒長大後要許人,在阮梨容和沈墨然沒再外出一直留居京城後,便由著兩個女兒住到沈府,沒有再接回山中。


    甄崇望不想把女兒送到聶府,在他看來,柴福兒太能折騰了。


    身在朝堂中,行動不自由,卻難不倒重錦兄弟三人,三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總是能見縫插針逮著機會就往家中跑。


    沈府經過一再擴建,亭台樓閣美倫美奐。


    夏日裏,後園的碧波池裏盛開著亭亭玉立的荷花,波光碎影搖曳著,煞是清幽優美。


    碧波蕩漾,一艘采蓮舟穿梭在荷花綠葉中,舟上三個少女嬉哈玩笑著。


    “小晴,你猜今日會是誰先回家來?”一襲華美的秋香色窄袖薄羅裙的,是聶梅貞的大女兒甄嫣,她的眉梢微微上挑,即便不語不笑,亦有一股動人的嫵媚流淌。


    “小晴,你再猜猜,誰能先找到碧波池來。”穿著珠光流轉水綠色緞子裙的是甄妙,巧笑的同時,頭上爛漫明麗的翠花鈿閃著灼灼光芒,跟她的笑容一樣亮麗。


    詩晴淺淺一笑,沒有答語,隻摘了一朵小些的荷花,輕插到甄嫣的發髻上,打量了一下,拍手讚道:“妙兒,你看嫣兒這麽加一朵花兒,是不是更好看了?”


    “可不是,姐姐真漂亮,小晴,也給我插一朵。”甄妙看得眼熱。


    “你頭上這珠釵簪花多,再插花兒不好看,來,我給你做一個荷葉扇子。”


    “好啊。”甄妙叫好,接過荷葉扇,美美地扇了起來。


    詩晴笑了笑,摘了一瓣荷葉,倒下去把荷葉蓋到臉上,靜靜地像是要睡覺。


    甄嫣和甄妙見她要睡覺,收了說笑,沒有詩晴開口,姐妹倆有些無趣,摘了幾個蓮蓬後,也學詩晴那樣,摘一瓣荷葉蒙住臉躺下,不久,兩人便睡響起勻稱的鼻息。


    她們睡著了,詩晴卻拿開臉上的荷葉,看著蔚藍的天空出神,精致的眉眼有些蕭瑟,有些茫然。


    不知為何,年齡越大,她越不開心。


    小時候不懂,覺得三個哥哥對自己好,能和他們一起生活是最快樂的,後來,甄嫣和甄妙到來,兩姐妹和她說笑時,總會嬉笑著問她三個哥哥裏喜歡誰要嫁給誰。


    為什麽不能三個哥哥都喜歡?詩晴想反問,卻不敢問出口,她記起,前世祖奶奶和這輩子的娘都說過,一個女孩子不能同時嫁給三個男人。


    詩晴想,我不嫁,隻和他們一起生活不行嗎?


    小時候這麽想著,可最近這些日子,她漸漸地感覺到,長大了還跟三個哥哥在一起,跟小時候的在一起是不一樣的。


    胸前漸漸鼓起有了饅頭形狀時,她感到羞澀,不好意思跟以前一樣和三個哥哥摟在一起玩耍。


    讓她感到很難為情的是,三個哥哥似乎對她的身體很了解,對女孩子的事清楚著。他們對她身體的變化很期待,胸前有隱隱的脹痛時,重錦每日親自進灶房,給她煲藥膳藥湯,他賊賊地笑道:“喝了這些湯,小晴就不痛,而且能長得更大。”


    喝了那些湯後,她的山峰確實很大,比同歲的甄嫣大了許多,走路顫顫巍巍起伏蕩漾。


    底下剛見紅時,她惶恐地想問娘的,重錦和重華重秀卻已備齊物品了。然後,又是藥膳又是按-摩,當他們的手隔著衣料輕輕揉按時,身體湧動起陌生的感覺,詩晴覺得,自己竟然很希望他們把手伸進去,沒有阻隔地在肌膚上撫-摸。


    耳邊響起水聲,詩晴迅速地閉上眼眼睛。


    “小晴小晴……”重錦低低叫著,他最狡猾,偷溜回家的時間最多,詩晴紋絲不動,假裝睡熟著。


    “小晴睜開眼,我知道你沒睡著。”重錦小小聲說。


    悉悉聲響,詩晴鼻子癢癢,重錦卷了荷葉輕戳她呢。


    再玩下去就把甄嫣和甄妙吵醒了,詩晴氣乎乎睜開眼。重錦站在水裏,臉離她不到一拳頭遠,


    暖而軟的氣流噴到她臉頰上,弄得人癢癢。


    詩晴側開臉看向另一邊,撅起嘴表示自己不高興。


    “小晴,我帶你去劍蒼山上獵麅子,好不好?”重錦低低說著,紅潤的嘴唇挑著柔和的弧線。


    他長開後,三兄弟裏麵,他長得最好看。眉峰筆挺,幹淨利落,睫毛濃而長,勻稱細致,臉部表情在人前桀驁不馴,在詩晴麵前卻總是笑嗬嗬的,強烈的反差,漾生出一種令人為之悸動的美。


    他玩兒的花樣是最多的,詩晴有些心動,兩扇羽睫輕輕眨了眨,猶豫了一下,道:“等重華哥哥重秀哥哥回來,喊上嫣兒妙兒,大家一起去。”


    要大家一起去,他就用不著特特偷溜回家了,重錦長手一撈,詩晴被她抱離小舟落到水裏。


    小舟搖蕩不平,詩晴怕驚醒甄家姐妹,不敢發火,圓睜眼瞪重錦。


    重錦樂嗬嗬笑,一口潔白的牙齒閃閃發亮。


    衣裳都濕透了,不去山裏也得回房換衣服,詩晴惱怒地推開重錦往岸邊遊。


    “別回房了,到房間還有那麽遠,給人看見不好。”重錦促狹一笑,從花叢裏拿出一套衣物,“這是我剛買回來的,據說是胡人的樣式,京城裏剛時興起來,你穿上試試。”


    回房還要走很遠的路,詩晴低頭看自己曲線分明的身體,粉麵泛紅,從重錦手裏搶過衣服,怒衝衝閃進花叢裏。


    “慢慢換,不用著急,我給你瞅著,不給別人過來。”


    “別人是不會過來的,怕的就是你。”詩晴小聲嘀咕。


    重錦顯然是有備而來,裏裏外外的衣裳都準備了,還有擦身的布巾。詩晴看著手裏的抹胸還有褻褲,瑩白的粉麵紅一陣青一陣。


    淡粉的對襟式樣短衫子,外麵是一件玉色軟煙羅的輕紗半袖,底下青色燈籠束腳褲,外係一襲盈盈嫋娜垂到膝蓋上的青碧羅裙,很是風流別致。


    詩晴轉了轉,歡喜地走出花叢。


    “重錦哥哥,好看嗎?”


    “好看。”重錦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要揩油,笑了笑道:“胡人的這衣裳,得配胡人的發式,來,你給你梳辮子。”


    “這個發髻不行嗎?”詩晴摸摸頭上的垂雲髻。


    “當然不然,那是配廣袖長裙的。”要是行,自己就不用跑遍整個京城,挖空心思買了這麽一套衣裳回來了。


    走到詩晴背後,輕解開她的發髻,看著順滑的一頭秀發軟緞一般落下,再嗅著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重錦饑渴得喉結滾動。


    熱氣哈到自脖頸上,詩晴忍俊不禁,頭一扭,重錦剛攏好的頭發又散開了。


    “不要動,一動頭發就抓不住。”重錦低叫著,雙手按住詩晴的頭把她定住。


    他緊貼著她背部,熱力透過衣裳透了進來,詩晴隻覺心慌氣促,後頸被暖暖的熱氣嗬著,毛孔全然張開,耳朵裏聽著重錦輕言笑語誇著她的頭發,手指在發絲間穿梭,腦子裏不由得越來越迷糊。


    肌膚有些麻癢,渴望著重錦撫-摸,詩晴氣息有些急,搖頭掙紮,道:“不梳了,用綢巾紮在一起便可。”扭過臉要搶重錦梳子,不提防重錦湊得極近,扭轉身間,臉頰正好擦上他棱角分明的嘴唇。


    像是被點著火,詩晴腦子轟然炸掉。


    “一會就好了,梳辨子比隨便紮起來好看。”重錦輕挑眉,像是沒看到詩晴的羞臊,唇角帶著濕熱的情意,在她臉頰上柔柔擦過去。


    似是電閃雷鳴,詩晴的呼吸都被抽掉,傻瞪著眼,身子都忘了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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