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闖幾人一起吃了飯,晃晃悠悠地回教室休息。


    然後開始寫東西,今天見了張倩依之後,他心中忽然起了漣漪。有種迫切感湧來,他不該如此閑散下去,至少,該做些事,給媽媽減減壓。


    張倩依會相信他,可他也得拿出值得人相信的東西。


    “那美女呢?”朱紅問她。


    “走了。”張斯說道。


    “哦”她點了下頭,說道:“她是你姐吧?”


    “嗯”張斯看了她一眼,說道:“還行,沒有笨到家。”


    朱紅向他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倒是沒動手掐他。


    “咦,今天怎麽不暴力了?”張斯問道。


    朱紅白了他一眼,說道:“怎麽?你很懷念?我倒是不介意暴力點。不過,鬱馨告訴我,女人要溫柔點,才會有魅力。”


    “哦?”張斯笑道:“有道理,那,要繼續保持哦。”


    忽聽前排有人喊,又有人找。


    張斯心中想,不知又是誰來看自己?


    到前排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校長找自己,讓自己速速過去一趟。


    “校長?似乎不認識……”張斯疑惑,不知道怎麽回事。


    盡管不知具體情況,去還是得去一趟的。


    沒什麽交代的,他便徑直去了,校長辦公室雖然沒進過,還好知道在哪。


    剛到樓下,卻見謝敏振與另一人站在自己麵前,正是那位前些日子,聽自己講課的老者。


    “張斯,過來。”謝敏振招呼道。


    張斯走近,說道:“怎麽了?謝老師。”


    “昨天與你說了講課的事,現在和你具體談一下。”謝敏振說道。


    “這樣啊……”張斯點頭,卻說道:“能不能晚點?我現在要去校長辦公室,校長讓我去一趟。”


    兩人聞言,笑出聲來。


    謝敏振笑道:“去辦公室怕找不到校長,他很少在那兒的。”


    “嗯?”張斯不解。


    “嗬嗬,張斯同學好,我就是你說的那位校長。”旁邊那位老者笑道,很溫和,還與他開玩笑地說了句:“幸會,幸會。”


    “額……”張斯不知說什麽,之前怎麽沒聽說過呢。


    細想來,似乎也不是全無印象。這位老者,他在校中是看到過的,常會在花園走廊邊散步,有時還會拿著大剪刀修修花草,剪剪花。


    一開始以為校中後勤人員,那天來聽自己講課,知道他大概是個老師,卻未曾想是校長。


    桃源中學的校長向來神秘,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無論開會,講課,均不到場。


    當然,也因為他在學校沒有教課任務,平日的學校管理,又基本不參與。


    大家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名字,張相文。


    傳聞中,張先生是位搞學問的人,專業是地理。在業內名頭很響亮,地位尊崇,弟子遍布天下,對國家做出了極大的貢獻。年輕時性格戇直,任俠好名,經曆過一場浩劫後,有所轉變,喜深居簡出,靜心鑽研學問。


    雖是一校之長,大多情況亦隻是掛名而已。


    “桃源地處偏狹,文風不盛,雖立名極早,卻未曾出過什麽名人。直至一老一少兩大才子出現,石破天驚,震驚當時。前者張相文,學問家……後者張斯,文學家……本地人因敬重之故,遂有‘張門二聖’之謂……”


    ――――引自《桃源誌?名人卷》


    張斯感覺挺有意思,平日見了張相文,花園散步,還向自己點頭微笑。


    曾經向朱紅打聽過,這是哪位老師,朱紅也不知道。


    原來這位神秘校長,一直都在校中,隻大家不識而已。


    “來,我們邊走邊說”張相文說了句,然後自己便在前麵帶路,謝敏振與張斯隨在後麵,輕聲交談著。


    三人走到了花園,不知為什麽,張校長對這種地方似乎情有獨鍾。


    談了些其它的東西,張相文開口道:“張斯,我想讓你在階梯教室重新講三國,你感覺如何?”


    “嗯?”張斯愣了一下,說道:“在哪講,對我來說沒什麽影響,我無所謂的。”


    “我就說嘛,”謝敏振笑道:“老張怕到時候人太多,你會緊張,不過,我想這是多慮了。”


    張相文聞言,也笑道:“不怯場就好,其它的比較好辦了。”


    張斯微笑,不言。


    “你看,明天怎麽樣?放在下午好不好?”張相文看著他問道。


    張斯說道:“這些校長決定吧。”


    “不需要準備準備?”張相文問道。


    張斯微笑道:“該準備的,大抵上已準備好了,隨時都能開講的。”


    “唔,有你這句話,我就知道該怎麽安排了。”張相文點頭微笑,說道:“那就定在明天下午吧,你隻管講課的事,其它的會有人安排。”


    張斯點頭稱是。


    “嗬嗬,不要拘束,也不必把我當成校長看。學校的事我很少管的,這次是老謝硬拉著我來湊熱鬧。說來,我當校長似乎也有些時間了,不過,倒不曾見過像你這樣的學生,我們桃源怕是要出人才了。”張相文半是玩笑地說道。


    “校長誇獎了。”張斯說道。


    “我誇不誇獎,都無所謂的,”張相文擺手道:“因為是不是人才,跟我誇不誇獎,沒有半分關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然,我還是挺願誇誇自己的,嗬嗬。不過,我相信老謝的眼光。這老家夥雖然脾氣不好,眼光卻一向不錯,這些年可沒聽聞他有這麽誇學生的。”


    張斯聞言,不禁向謝敏振看了看,卻見他隻淡淡地笑了笑。


    三人又轉了會兒,談了點其它東西。


    張相文今天談興不錯,說了許多,大都與蒔花植草相關。間或亦有一些趣聞軼事,謝敏振則談了些風俗人事,品評些許時政,很能見出胸中溝壑,倒是令張斯開了不少眼界。


    他沒想到,一所普通中學裏,竟也有這等人物。


    “好了,就到這兒吧,不然張斯小同學可不耐了。”張相文笑道:“嗬嗬,一個小夥子確實不願待在兩老頭子眼前,這種事太無聊了。”


    張斯道了聲不敢,還是告辭離開了。


    臨行,張相文又叮囑了一遍講課的事,這才讓他回來。


    此時,高一(1)的男生中,正流傳著一個故事,名字叫《紅饅頭,綠饅頭》。


    張倉幾個人,可不是沉靜內斂的主。回教室不久,便開始向周圍同學講演,模仿著張斯的語氣,炫耀著自己才知道的故事。


    有講的好的,自然也有不好的,大抵均比張斯差了許多。再加上一些同學的插科打諢,有人甚至把它講成了笑話。不過,大部分人還是被著短小而新穎的故事給吸引了。


    並且,單以熱鬧來看的話,似乎又是張斯不及的。


    女生見他們擠在一起,似乎在講些什麽,大都感覺好奇。隻是不好意思打聽,也有膽大些的,跑去湊熱鬧,隻是聽到的大多零碎,自己根本無法複述。


    “他們在幹什麽?這麽神秘。”楚韻好奇地問道。


    “定然在炫耀呢。”楊燕笑道。


    楚韻疑惑地問道:“炫耀什麽?”


    “今天早上,我們聽別人講了個鬼故事,你有沒有興趣聽聽?”楊燕說道。


    “鬼故事也值得炫耀?”楚韻笑道:“我可沒興趣。”


    一旁的白靈聞言,忙湊近身子,插嘴道:“這個故事是(3)班的那個張斯講的,就是講三國的那個,故事可有意思啦。”說完還向楊燕擠了擠眼睛,接著說道:“這可是我們辛苦勞動換來的,你要不要聽聽?”


    “是麽?”楚韻麵色倒有些好奇了,也想到了許多事情,有些發呆。


    白靈不管這些,一共隻回了一句:“當然”滿麵熱切地說道:“我講給你聽吧”


    楚韻皺了皺眉頭,似在思索,不知是否因為“張斯”兩個字,她點了點頭。


    白靈見狀,忙坐到她身邊,湊到她的耳邊,開始繪聲繪色地講。


    不得不說,白靈是個伶牙俐齒的姑娘。


    一個故事,恰恰需要這點。


    可能因為平日話比較多的緣故,舌頭鍛煉的十分靈活,講起故事來,流利貫串,跌宕起伏。比起那些男生,水平高上了許多,就連一旁的楊燕也不禁在內心佩服,自己來講這故事的話,肯定也做不到這樣好。


    白靈高超的技巧,起了作用。


    在別人把恐怖故事,講成笑話時,她講的仍然是恐怖故事。


    楊燕有些傻眼,佩服講故事的技巧是真的,可能保持這份恐怖感,她感覺有些詫異。


    一個膽小的聽者,能把恐怖故事講好?


    事實證明,確實能。


    往往隻有膽小的人,才真正知道哪裏最恐怖,哪裏最值得渲染。


    而楚韻明顯不是楊燕,更不是朱紅。


    當然,她也不是白靈,可隻比白靈好上一丁點。


    於是,在一旁的楊燕可以看到,楚韻的麵色有些變化,嘴角不時的微顫。隨著故事的發展,眼神中,滿是好奇與驚恐。幾次想開口讓白靈停下,不知為何,欲言又止地停下了。


    待聽完這個故事,不禁籲了口氣,緊張的身子自然而然地放鬆下來。


    “怎麽樣?”白靈講完,興致勃勃的問道。


    楚韻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有意思?!”


    白靈雙手合起,撐著下巴,撅著嘴唇,目中深情款款,滿麵無辜地說道:“沒有意思麽?我感覺挺好啊”。心內卻在暗笑,楚韻的表現,無疑令一個講故事的人感到很滿意。


    不知為什麽,當把這個故事講個別人聽後,自己原本的恐懼少了許多,感覺很好。


    楚韻看著她的樣子,也感好笑,捏著她的臉,說道:“讓你再給我裝,別告訴我,你感到這個故事有意思。”


    “嗬嗬”白靈尷尬地笑了笑,拍下對方的手,白了一眼:“怎麽?還不讓我感覺有意思?這可是那個張老師講的,人家講課有意思,可是這個樓層公認的。”


    “他?那是巧合好不好?”楚韻說道:“再說了,不過也是一個學生罷了,‘張老師,張老師’地瞎叫,真是個花癡。”說著又用手捏了捏她的臉。


    “什麽巧合,人家是個才子呢。‘張老師’也不是我一個人叫的,你沒聽陳娜老師看見他,還喊‘老師’呢。”樣子很不在乎,一臉自得地說道:“至於花癡嘛,嗬嗬,我就愛這樣,再說,花癡的也不止我一個,不信你看楊燕,保證也是一臉花癡樣。”


    “喂,小白靈,有事可別扯我好不好”楊燕聞言,立即跳了出來:“我可不敢像你這個樣子,小花癡。”


    白靈皺了皺鼻子,一副不在乎地模樣。


    “才子?”楚韻有些不屑:“他以前……”忽然又停了下來。


    白靈望著她,忙問道:“他以前怎麽了?你以前認識他?”


    楚韻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我怎麽會認識他?”


    白靈吐了下舌頭,說道:“我剛才明明聽你說了。”


    “認識怎麽樣?我就不能知道他的過去了?”楚韻不屑地說道:“他以前木訥的很,成績也不好,而且,性格很懦弱的,可不是你說的什麽才子!”


    “你說的這個啊,我早打聽過了。”白靈聞言笑道:“他們班的學生和我說過這些事,人家那不叫懦弱,叫內斂,懂麽?那些小事,人家根本不願搭理。他那麽博學,是需要一個人待著好好讀書的,那些無聊的人,我都不願和他們說話。哼,這可不是木訥。至於成績差嘛,嗯,好像還真不怎麽樣。不過沒關係,人有魅力,成績差了又怎麽?你的那個陳群,不也挺差的嘛……”


    “別給我提他!”楚韻嗔道,皺著眉說:“他與我有什麽關係?!不過是普通同學罷了,什麽你的我的!”


    白靈被唬的一愣,吃吃艾艾地不知該說什麽。


    與楊燕對看了一眼,都感覺莫名其妙,這氣來的怎麽那麽突然?


    不過,卻也不敢再提陳群的事。


    楚韻發覺自己行為有點過激,忙將麵色調整過來,帶著笑意與兩人說話,隻是方才的話題再也接不上了。


    三人小心翼翼地談著,怕再不小心碰到什麽雷區。


    如此,話便說的沒意思了,草草地結束了話題,老老實實上課了。


    故事在流傳,當一天結束的時候,高一(1)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了。


    不管男女,都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並且將自己知道的詭異之事,說出來與大家分享。這些結果,無疑是超出初講者預料的。


    恐怖故事適合生存在晚上。


    當夜幕降臨,故事便開始發酵了。


    躺在床上,被講的也許會有搞笑的故事,再也沒有了令人發笑的地方。


    一切隻剩下最令自己恐懼的地方,不停地在腦中出現,化作畫麵,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楚韻翻來覆去睡不著,不僅僅因為鬼故事,還有內急的緣故。


    可是她心中充滿恐懼,不敢去廁所。


    猶豫再三,她還是開口把楊燕叫了起來,陪她一起去。本想叫白靈的,可是白靈膽子比她還小,一驚一乍的,反會令自己更害怕。


    兩人起身,相偕去了廁所。


    等事情完畢,兩人出來。


    忽然,耳邊傳來陰測測的聲音:“姑娘,你是要紅饅頭還是綠饅頭啊……”然後是一陣嘎嘎的怪叫。


    兩人頓時毛骨悚然,腦袋一片空白。


    “啊”楚韻一聲尖叫,向後退去,直接撞在了身後的牆上。


    楊燕亦是一陣腿軟,竟愣愣地不知該幹什麽。


    “哈哈,哈哈……被嚇到了……”此時,邊上的門被推開了,白靈、李菲等幾位舍友冒了出來,邊走邊捂著肚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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