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斯給雪倫打了電話,不過在此之前,他先把小姐姐趕出了房間。沒辦法,這種情況下,難免要說些肉麻話,有別人在,他心裏別扭。


    張倩依自然不願意,可是張斯拿稿子的事威脅她,隻得怏怏地離開了。


    雪倫接到電話,明顯地一愣,看來有些出乎意料。


    張斯與她說話要小心多了,可不敢如對待驪清那樣張狂,既沒讀情書,也沒惡心地抒發思念。


    雪倫不大說話,這次倒是張斯說的多,不過自她的反應中,還是可以感覺到,對於他的來電,還是十分歡喜的。


    張斯總在有意無意間說些肉麻話,有時太露骨,雪倫不好意思,急急地要掛電話。好在他即刻會收回話題,轉談其他的,也使得雪倫怎麽都無法離開。


    總體上,氣氛很不錯,是一種溫馨甜蜜,夾著些許幽默的感覺。


    不時會傳來傳出雪倫含蓄的輕笑,可惜隻有張斯知道。


    當他提起寫稿的事,雪倫微一猶豫就答應了,還是很給張斯麵子的。掛電話的時候,自然也不會提驪清的那類要求,溫溫柔柔地收場了。


    這一通電話完畢,張斯神清氣爽,還會不時地傻笑,看的張倩依直搖頭。


    而第二天的時候,張斯的“情書”順利登報,與廣大讀者見了麵,引起了很大的反響,許多人看了又是好笑又是搖頭。


    按理,張斯是不敢登報的,可他偏偏登了。


    倒不是因為他膽子忽然便大了,而是“情書”的內容有了變化。


    也不是有所更改,隻是增加了一些內容,就像一篇續序文,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了一下,自己如何犯錯,驪清如何要求……當然,其中的分寸他還是清楚的,一些事實終究是不能說的。


    這樣一來,熱情奔放的一封情書,徹底成了一場好玩的遊戲。


    這個遊戲是兩位年輕的作家玩的……張斯因為長久不與驪清通訊,驪清很生氣,張斯為了平息她的怒火,給她寫了一封奔放熱烈的信……種種愛慕,種種誇耀,已近於肉麻……於是驪清氣消了不少,不過要求張斯將此信公之於眾,否則就不原諒他……張斯照辦了,傻乎乎地登了報……


    這就是大家了解的經過。


    “情書”中具體內容沒什麽人相信,不過看來笑笑,順便欣賞一下文采。


    因為驪清的任性,世所共知,做出這種事不足為怪。隻能說明兩位的關係非常親近,在一起的時候也非常有趣,可能常會玩這類遊戲。


    一時之間,倒有些傳為“佳話”的趨勢。


    學生們表現的很熱鬧,尤其男生,紛紛在抄張斯的“情書”,偷偷地給心儀的女生送一份,有點誠意的,則模仿著努力自己改寫一份,至於水平如何,就不好說了。


    因為寫情書這種事已經不流行了,太老套,若不是因為有張斯這個楷模,這種複古的行為可能會被人嘲笑。


    同時,從此事中也可以看出兩位作家的影響力。


    而學生們的行為,使得這一方式很快爛大街了,顯得非常俗套。沒辦法,每天出現的數目太大,第一個看著還好一點,第一百個就隻能讓人吐了。


    而報紙上的評論也五花八門的,顯得很有趣。


    “張斯給驪清寫情書,乍聽來還是挺唬人的。


    仔細一看,才知是一場玩鬧,不禁感到好笑。當然,情書寫的還是非常不錯的,很有些民國文人的色彩,若能夾些英語詞匯,大概會更像。


    隻不知驪女士是否有回複,若是有,也該登載報上,一饗讀者…………”


    這是普通市民,最愛看熱鬧,對錯與否不重要,主要還要事鬧鬧才好。


    “大家拿著張斯的‘姐弟戀’來談笑,我倒感覺這事確能成功,至少值得好好考慮。


    張斯與驪清是‘男才女貌,女才男貌’,兩者兼具,若是待在一起,便真是一對璧人。而性格相輔相成,一靜一動,也是恰好。大家存有疑慮的,大概是驪清的年齡比張斯大些,可現在娛樂圈這種狀況並不少見……”


    這是愛多管閑事的那種人,心地比較善良,總把事情想的很美好,卻很少過腦子。


    “據傳聞,現在的學生愛上了寫情書,還常拿在一起比試。


    老師曾沒收過不少,言水平普遍低下,常能看見錯別字。一些寫的語句怪異,讀的拗口艱澀,莫名其妙,作者往往還自稱模仿張斯所得,真是畫虎類犬……我感覺,語文課程有必要在這方麵做一下補充,將古人近人的一些優秀篇章拿出來講解講解,免得學生們坐井觀天……”


    這是些比較特立獨行的評論者,最愛嬉笑怒罵,借力打力。若他們提起某個熱點,這個熱點一定不是他們的論述重點,重點總是藏在文章最後。


    “看了張斯的信,還是頗為高興的。


    並不是因為寫的如何精彩,而是他這一行為本身,讓人不禁生出許多回想。可能因為年少的緣故,張斯竟‘言聽計從’地將‘情書’登出來,無論是驪清,抑或是他,都顯得天真而魯莽。


    許多人看不慣,感覺有些胡鬧,對此頗有微詞。


    但我希望大家還是少說點這類話,因為細心觀察,便能發現其中的難得。


    我們的文壇,曾經便是這麽天真而魯莽的,可是在那個時節,並沒什麽人去指責。而那些天真魯莽的事,也成了至今尚在流傳的佳話,從中也常能體會出,那些前輩文豪的可愛之處。


    今日文壇的狀況,我不想多說,比以前冷清,卻比以前複雜,比以前肮髒……張斯與驪清也許會變,因為他們會長大……我真希望,真希望,他們不要長大……”


    這則是比較爛漫的讀書人,對著昔日文壇有著別樣的感情,心內也存著許多思考,言語敦厚,情感往往動人,同類人聽了,是要生出許多感慨的。


    隨著事情的發展,那封“情書”本身已逐漸被人遺忘,大家議論紛紛,卻未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論題。


    議論的題目也不可能那麽齊整,亂糟糟的。


    就像許多人在討論,張斯與驪清到底是不適合。


    “根據已有的經驗,一對關係良好的戀人,最好不要從事相同或相似的工作。文壇上的男女結合,之前不是沒有過,但結果大多不如人意,張斯與驪清明顯不適合……”


    “忽略年齡這個標準,兩人還是十分適合的。此次事件雖然不能說明兩人有戀愛關係,但至少能說明兩人有著非同一般的友誼。而許多戀情都是從友情開始的,過度起來自然並且穩健。因為有這層關係,兩人的生活也會有共同的愛好基礎……”


    “驪清的任性與胡鬧,從朋友的角度,是可以寬容的。但從丈夫的角度,就很難接受了。她明顯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張斯這麽溫潤的性格,這麽驚豔的才華,什麽樣的女性找不到,何必找她……”


    “其實,我想說的是,張斯的年齡,還沒到討論這個的時候……”


    “……”


    唱好唱衰的都有,理由也五花八門,通與不通的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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