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依然聽不到聲音,張斯有些奇怪,試探著問道:“清姐,你睡著了?”


    “唔,我睡著了。”驪清低聲說道。


    “嗬嗬,先醒醒,說說,我的文章如何?”張斯笑道。


    驪清說道:“一般……要是真的就好了。”


    “真,怎麽不真?”張斯肯定地說道:“裏麵的言語都是自我心底流出來的,原打算寄給你的,因事耽擱了而已。”


    “哼,不相信。”驪清說道。


    張斯拍著胸脯保證:“我的心意,日月可表,天地可鑒,清姐若是不信,就讓我……”


    “行了,行了。”驪清阻住他,說道:“別說肉麻話了……”


    “嘿嘿,有誠意不?”張斯問道。


    驪清說道:“剛剛還有點,讀的滿深情的……現在沒了,你一笑我就感覺假。”


    “嗯?怎麽會這樣……”張斯苦笑:“給次機會唄……”


    “行。”驪清爽快地答應了,說道:“你不是想表現誠意麽?嘿嘿……我給你機會,你呢,把這封信投給報刊……我要是能在報紙上看的話,立刻便原諒你,並且以後對你更好,如何?”


    “額……”張斯愣了,問道:“能換一個麽?”


    “不行拉倒……”驪清哼了一聲。


    “姐,不能這樣吧?”張斯苦笑道:“那是報刊好不好,很多人會看到的……”


    “你怕被人看?”驪清問道。


    “唔……”張斯說道:“有一點……”


    “那麽,你剛剛說的愛慕之類是假的嘍?”驪清淡淡地說道。


    “真的,比真金還真!”張斯說道。


    驪清輕笑了一聲,說道:“那你就投稿,告訴你……要是我高興了,有你的好處……若是我不高興,哼,看你如何安穩生活,你投稿怕人見,我便沒其它辦法?”


    “嗯?”張斯心裏虛虛的,有點害怕,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呀。


    “你自己選吧,我給你三秒鍾……一,二……”驪清自顧自地數數。


    “我同意了!”張斯一咬牙,答應下來了。


    “這麽有魄力……沒道理呀……”驪清反倒愣了,喃喃自語地說道。


    張斯卻嘿嘿地笑道:“那個,清姐,這事我已經應下了,好處呢?”


    “呸,還要好處?”驪清說了句:“我沒看著文章,現在不算。”


    張斯聽她耍賴,也不在乎,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對了,清姐,我姐讓我問您一聲,若是有空閑的話,能給她們報紙寫的文章麽?”


    “你姐?”驪清疑惑地問了句。


    張斯說道:“張倩依,就是報紙上出現的那位,還與我有過緋聞呢。還有,她現在當老板了,報紙現在是她的,所有才這麽用心。”


    他倒是絲毫不隱瞞,把什麽都說了。


    “是她呀,我認識……”驪清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的時間不多,文章倒可以寫一點,但隻能是些短的…………”


    “行了。”張斯連忙說道:“有就行,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拜托清姐了。”


    “急什麽……”驪清沒好氣地責備了一句。


    張斯苦笑,說道:“沒辦法,我得去交差。”


    “再急,我就反悔了……”驪清說道。


    “不急,不急。”張斯從善如流,立即神定氣閑。


    “臭小子,我問你。”驪清問道:“這段時間,有聯係雪姐麽?”


    “額,這個……”張斯摸著鼻子,訕訕不知所言。


    “就知道你沒有……”驪清責備道:“你可真沒良心,雪姐一直在想你呢,你的報道動向她都看了,真是……我都懶得說你。”


    “是,是,清姐責備的是。”張斯說道:“待會便聯係雪姐,一掛電話就打過去。”


    驪清見他如此表態,也不好在說什麽。


    兩人又聊了許久,由於張斯“表現良好”,驪清的心情也隨著好了許多,逐漸又談有效,數日的分別,自有一番話要述說。張斯到後來聽的多,說的少,隻“嗯”“嗯”幾聲,表示自己在聽。


    中間的時候,張倩依過來一趟,鬼鬼祟祟的,大概是在打探情況。


    張斯向她打了個ok的手勢,表示事已辦妥。


    卻未想張倩依不單不走,反而湊過來聽電話,張斯躲了幾下,她則直接把免提開了。


    “臭小子,那邊聲音怎麽變了?”驪清好奇地問道。


    “額……線路問題……”張斯說道,白了張倩依一眼,姐姐大人卻不在乎,聳聳肩,依舊我行我素。


    驪清聞言,也沒多想,繼續她的話題:“我媽媽對我嘮叨了好幾回,要我找個男朋友,應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煩死我了。臭小子,你跟我回家好不?”


    “額……我感覺比較危險……”張斯說道。


    “瞎說。”驪清說道:“你看不上我?”


    “不是,不是。”張斯說道:“我是擔心我去了之後,阿姨根本不相信,被她用掃帚打出來。”


    “這倒是……”驪清應了一聲,似乎在自言自語地說道:“雖然你確實是我男朋友,不過看起來還是小了點……要不,等你長大些再來?”


    張斯聽著她的打算,心內無語。


    張倩依則睜大了眼睛,看著弟弟,想聽一聽解釋。


    “怎麽沒聲音了?”驪清說道:“你在否認我的話?”


    “沒有,沒有。”張斯捂著腦袋,說道:“隻是……有點突然……那個……我還沒準備好。”


    驪清哼了一聲,說道:“你剛剛讀信的時候,不是挺幹淨利落的嘛。”


    張斯沒有辦法,硬生生地扯一句慌:“清姐,媽媽喊我吃飯呢,我得走了。”


    那邊的驪清聞言,卻“撲哧”一笑:“你要太為難了,就跟我說,我還能吃了你不成?竟然說這種低級的謊,你當我傻麽?”


    張斯幹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好了,小混蛋,不為難你了。”驪清終於發話了:“滾吧。”


    “得令!”張斯興高采烈地說了句。


    “謔,這麽高興?”驪清冷笑道。


    “額……清姐,我真舍不得放下電話……”張斯立即壓低了聲音,低沉而磁性地說道:“你的微笑,你的味道,仿佛從來沒有離開……思念是一種病,我已經病入膏肓……思念是一個銳利的子彈,呼嘯著劃破長空,我避無可避,應聲而倒……你知道的,我的心……”


    張倩依已經不行了,捂著胸口,一副要吐的模樣。


    驪清倒是平靜地聽著,一直等他說完。


    “唔……以後每天給我打個電話。”這是驪清聽完後說的第一句話。


    張斯為難地說道:“清姐,我是學生……平日在校……”


    驪清說道:“那最起碼一個星期一次,要是做不到……”


    “做的到,做的到。”張斯忙說道。


    又說了幾句,終於掛掉了電話,他常常呼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累死我了。”


    “活該。”張倩依說道。


    “為嘛活該呀?”張斯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容易麽?”


    張倩依鄙視地吐了下舌頭,說道:“你跟人家挺熟嘛,都要你見父母了……”


    “我不是拒絕了嘛。”張斯說道。


    張倩依說道:“那是你不識相……你也真惡心,說那麽多肉麻話,我都快吐了……想想都惡寒。”說著還抖了抖身子。


    “吐吧,吐吧,吐著吐著就習慣了。”張斯說道。


    “我的事情解決了?”張倩依不再跟他扯,問道。


    “一半。”張斯說道。


    張倩依問道:“另一半呢?”


    張斯緩緩坐起來,說道:“那得等我打另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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