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張倩依咬著牙,將報紙拍在了桌子上。


    “你給我站住!”她喝了一聲,聲音有些尖銳。


    張斯站在門邊,麵色有些發白,目光冷然,堅定地說道:“她現在一定難過極了……我必須待在她的身邊!”


    張倩依說道:“這是個陰謀!你冷靜一些……從你的身份曝光,到出了這件事,與我們當日的做法一模一樣。先是吸引目光,在大家熱議的時候,突兀地放出新的信息,達到最佳的效果!”


    張斯咬著牙,說道:“那又如何?”


    張倩依哼了一聲,說道:“如何?她家周圍現在應該全是記者,你隻要一露麵,罪名全都坐實了,你以為會如何?!”


    門尚開著,她的聲音極大,將報社人員的目光全吸引了過來。


    大家愣愣地看著,不知該做些什麽。


    張倩依冷目巡視,心裏煩躁極了,斥道:“看什麽,幹活!”


    大家的心猛地一跳,紛紛移開視線,做自己的事情。報社重新忙碌起來,卻沒有絲毫聲響,都怕引起她的注意。對於這美麗的老板,他們是極喜愛的,平日裏總是溫柔地微笑,很尊重工作人員。


    人們對她的尊重,僅次於張斯。


    而此時她身上的冷意,卻令人不寒而栗,明明一個動作都沒有,卻能感覺到氣場放射,散在了整個空間。這便像一個汽油桶,隻要誰觸了黴頭,就可能點燃。到時候那雷霆之怒,怕誰也擔不起。


    “姐,這件事……我必須承擔!”張斯看了她一眼,說道。


    在張倩依尚未開口的時候,他已轉身,義無反顧地離開。


    “筆者前些日子,在醫院碰見了馮軒軒女士。現在怕是沒多少人知她是誰,不過,她倒是有個天下聞名的學生。而這次來醫院,也與這為學生有極大的關係。


    記憶力好些的人,或許已能隱約的想起她來。


    正是那日在校慶上,與張斯合作《東風破》的古典美人。


    那時她光彩照人,十分明豔,如今卻憔悴的很,精神十分恍惚。問起緣由,總是搖頭不答。最後向醫生打聽一番,才知曉她懷孕了,正是那個學生的孩子!


    原來這個學生向來與她要好的,兩人關係親密,長久地相處下來,也算了解頗深。這個學生貪戀她的容貌,便三番四次地勾引,仗著自己的聲名,又頗有口舌之利,最終打動了自己的老師。


    馮女士本來另有喜愛的人,卻因為虛榮心作祟,並且得到了學生的承諾,便投入了他的懷抱。兩人苟合在一起,時間一長,她竟珠胎暗結,有了身孕。


    於是馮女士向學生提起此事,要他兌現承諾。而學生卻反悔了,不願承擔結果,怕影響自己的前途,並甜言蜜語,哄她去醫院墮胎……”


    ――――《揚子報》


    張斯給馮軒軒打了電話,卻無法接通。


    想想也就了然了,出了此事,天下騷動,向她詢問的人一定很多。本就十分焦灼,哪能受到了這許多煩擾,大概是將電話直接拔了。


    “喂,哪位?”


    張斯說道:“我,現在在哪?”


    那人聞言,怒道:“你現在才打電話來,軒軒要被你害死了!”


    張斯皺著眉,說道:“我現在要去她家,不知地點,你陪我一起去。”


    那人說道:“我憑什麽陪你去?什麽態度,別以為……”


    張斯有些煩躁,說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在學校後麵的路上,你現在出發,立即來找我!”


    說完,也不待回答,便將電話掛了。


    十幾分鍾後,陳娜出現了,眼睛斜著,嘴角撇著,顯得又氣憤又不屑。


    “上車。”張斯說了一聲。


    車緩緩地開動,裏麵有些沉寂,兩人都不知該說些什麽。


    最後,陳娜終於開口了:“我今天才曉得,你是個混蛋。”


    張斯看了她一眼,說道:“我與軒軒之間的關係,你是第一天知道?別人說這種話,倒也可以理解,你說這樣的話,我就難免奇怪了。”


    陳娜哼了一聲,說道:“我不是說關係,我是說你沒擔當!”


    張斯疑惑,說道:“我怎麽沒擔當了?”


    “你讓她去墮胎!”陳娜提起這個就上火,說道:“我就搞不懂,要是不敢承擔後果,就管好自己,別到處留情。像你這樣,事到臨頭,卻往女人身上推,誰能看得起?”


    張斯哼了一聲,說道:“我根本不知她懷孕!”


    陳娜也是聽了報紙上的說法,才心生不忿,對事實並無多少了解。以她對張斯的認識,似乎也不怎麽像。故而聽了這句話,也就沉默了,不知再說些什麽。


    須臾便到了陳娜家所在小區,兩人下車。


    “是張斯!”


    “快,快,拍照……”


    “來了,來了。”


    “……”


    頓時圍來一群人,燈光閃爍,照的兩人睜不開眼。情況一如張倩依所料,這已變作龍潭虎穴,勢若雷池,一踏進來便可能粉身碎骨。


    “張先生,您是來找馮女士的麽?”


    “您為什麽要求她墮胎?”


    “你們的關係是從何時開始的?”


    “張先生……”


    “……”


    亂糟糟的一片,仿佛走了了另外一個熱鬧的世界。全都是聲響,你一句我一句,沒有絲毫停歇。閃光燈亮個不停,張斯抿著嘴,麵色冷然,陳娜跟在他身邊,一言不發地向前走,直至被保安攔了下來。


    保安認識兩人,卻沒有放行,看張斯的目光也很為難,表示歉意。


    最終還是陳娜打了電話,馮軒軒的媽媽下了令,兩人才能進去。而陳娜話中隻提及了自己一人,沒敢說張斯也在,這是她與張斯商量好的手段。保安出於對張斯的尊敬,也幫兩人瞞著,未出言拆穿。


    一路進入,記者門被擋在了大門外。


    終於又清靜了下來,兩人都送了口氣。


    “砰”“砰”的幾聲輕響,陳娜喊道:“阿姨,是我,娜娜,給開個門。”


    過來一會兒,門被輕輕打開,露出了一張婦人的臉,與馮軒軒有幾分相似。她剛要開門,卻看見另一個身影,訝然說道:“張先……斯,你來幹嘛!”


    陳娜向他打了個眼色,直接闖進了門裏,隔開她與張斯。


    張斯道了聲得罪,直接走了進去。


    婦人待要阻攔,卻沒陳娜攔了下來:“阿姨,讓他去,我把前因後果說與你聽聽,你不要去攔他……”


    婦人焦急,卻被陳娜抱著,一點辦法也沒有。


    軟磨硬泡的功夫,陳娜還是懂的,過了不久,婦人掙脫不開,也就沒脾氣了。隻能與她待在一起,靜靜坐在沙發上。


    張斯則徑直去尋找馮軒軒的房間,輕輕敲了幾下,說道:“軒軒,是我。”


    門裏的人被嚇了一跳,慌張地說道:“你來幹嘛?”


    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有些控製不住。張斯聽著難過,又輕輕敲了幾下,說道:“你先把門打開,我再慢慢告訴你。”


    門裏的人不停,漸漸地哭了起來:“報紙上的事情,根本不是我說的……我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來幹嘛?”


    張斯知她誤會了,柔聲說道:“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擔心你,特意來看你……”


    “不需要,你走吧……”聲音仍有些驚慌,免不了哽咽。


    張斯又勸了幾句,她卻不答應,隻催他離開。沒有辦法,張斯自門縫看了看,見她坐在床邊流淚,離門有好一段距離,於是說道:“軒軒,待在那兒不要動,我進來了。”


    “你要幹什麽?”


    隻聽一聲巨響,木製的小門被張斯一腳踹開,跌在了地上,掀起輕微的灰塵。馮軒軒還在抹著眼淚,驚疑不定的時候,張斯踩著門板,已徑直走到了她的身邊。


    客廳中的兩人也被嚇了一跳,不知發生了什麽,急忙跑過來。


    卻見張斯已將馮軒軒抱在懷中,對方正大聲地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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