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富二代、某上市集團公司董事長家的千金大小姐雅美對冷臉漢子一見鍾情後,迅速辦理離婚手續恢複了單身,然後,向心上人射出了丘比特之箭。


    活到四十多歲,心裏隻有美味美食,對異性毫無興趣的冷臉漢子麵對雅美的求愛一時亂了方寸,從來沒有戀愛經驗的他,心裏充滿了驚異、歡喜和不知所措。因為職業關係,他的微笑神經已經失靈,雖然最近在努力恢複,但是成效不大,為此在巨大的狂喜之下,他表現出來的神態是淡漠的,甚至帶著一點對雅美的嫌棄,這一切大大傷害了雅美的自尊,讓她生平第一次失去了自信,陷入自我厭惡之中。


    當冷臉漢子為這從天而降的豔遇激動不已,像一頭衝出籠子的豹子一樣在街上瞎逛瞎撞之時,雅美卻傷心欲絕,手腳發涼,她目送心上人的背影遠去後,毫無目的地朝相反方向走去。


    在雅美身後大約十米遠處,緊跟著一位頭戴鴨舌帽的中年男子,他的帽簷出奇地長,壓得又極低,所以沒有人能看清他的真麵目。他中等個子,偏瘦,身手矯健,露在外麵的一小段手臂肌肉發達,一看就是個功夫不凡的人。


    雅美對於自己被跟蹤,毫無覺察,她垂頭喪氣朝前走,右手無意識地拎起手提包的皮帶,把鼓囊囊的包當成畫筆在空中畫著一個又一個圓圈。她的手提包是今年最新版的香奈兒,被她沒心沒肺地當成了小孩子的呼啦圈。很多人對她側目而視,走近她時都刻意讓道回避。


    突然,前麵拐彎處跑出來一大一小兩個小男孩,他們一個在後麵追,一個在前麵跑,大呼小喊,滿頭大汗。一看就知道是哥弟倆,大概在玩捉迷藏吧。


    弟弟一邊在前頭跑著。一邊不時回頭看哥哥趕上來了沒有,小臉紅撲撲的,嘴裏發出一聲聲驚叫。哥哥比他大不少,故意在後頭一驚一乍不緊不慢地追逐他。[]行人看見孩子們跑過來。臉上都帶著寵愛的笑容,停下腳步看著他們。


    雅美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她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做著白日夢。弟弟衝到雅美身邊時,雅美還在揮動著手裏的包包打著一個又一個圓圈。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雅美的手袋打中了弟弟的眼睛,小家夥一下子悶住了,呆立一會後。倒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雅美神思恍惚,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闖下了大禍,繼續甩著包包畫著圈圈。


    周圍行人先是愣住,繼而爆發出憤怒的罵聲,他們紛紛湧過來。把雅美團團圍住,把手指尖戳到她鼻梁上指責她故意傷害孩子,是個壞心腸女人。


    哥哥跑上來,拉住雅美的手沒頭沒腦狠狠咬了一口,鮮血順著雅美潔白的手指嘩啦啦淌下去,染紅了一大片土地。遠遠看去,像一個剛剛結束戰鬥的戰場。


    不一會兒。兩個孩子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伯伯、嬸嬸、叔叔、阿姨等一大群人旋風一般衝了過來,一部分人抱起孩子,讓人叫救護車,一部分人揪住雅美就打了起來。


    雅美臉上挨了好幾個耳光,她被打得眼冒金星,暈頭轉向。踉踉蹌蹌。鼻血流出來,流到嘴裏,又從嘴裏,流到脖子裏,再從脖子裏順著胸膛流下去。最後在上衣的下襟處滲出來,血糊糊的一片,看上去非常瘮人。


    她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像麵粉口袋一樣就要倒下去的一刹那,剛才在後麵跟蹤她的中年男子跨步上前,一下把她接在懷裏。


    她從小到大沒有挨過一個小手指頭,今天遭此厄運,已經嚇得腿腳發軟,腦子一片空白。平地裏冒出來這麽一個救世主,她像抓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他不放。[]她把身體緊緊挨在他身上,感受著男性的力量和支持。


    “快看,救護車來了。”眾人讓出一條路,讓醫護人員把孩子抱上車去。爺爺奶奶一起隨著坐了上去。


    “多可憐的孩子,這麽小的年紀,就被妖婆戳瞎了眼睛。這輩子怎麽過呀!”


    “他的右眼肯定是保不住了,你想,那包包多重呀,一個孩子哪兒經得住。對了,聽說,瞎眼會傳染的,右眼瞎了,左眼早晚也保不住。”


    “瞧這女人渾身珠光寶氣的,仗著有幾個臭錢,走在路上像螃蟹一樣橫行霸道。這次可要好好教訓她一下,讓她吃吃苦頭。”


    “就是,最好把她關進大牢脫幾層皮,看她以後還敢這麽囂張嗎!!!”


    眾人的議論激發了孩子家屬的憤怒,他們又走上前來,要教訓雅美。雅美直往中年男人懷裏鑽,渾身像打擺子一樣瑟瑟發抖。


    就在孩子爸爸舉起鐵鉗一樣的巨掌,向雅美眼睛狠狠戳去,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為自己愛兒報仇雪恨之時,中年男人用右手把雅美牢牢護在自己胸口,騰出左手擋住了孩子父親的攻勢。


    孩子父親熱血沸騰,早已殺紅了雙眼,見有阻攔,不管一切飛起一記掃堂腿踢中中年男子大腿。中年男子倒退一步,馬上又站穩了。


    孩子伯伯和叔叔見狀,上前幫忙,三條大漢把中年男子前後圍住,眼看一場血淋淋的廝殺就要在大街上上演。


    膽子小的看客嚇得四散而去,膽子大的則津津有味點上一支香煙,美美吞吐著煙圈,雙臂環抱胸前,找了一個視角佳的位置,打算好好看一場免費武打片。


    “嗶嗶嗶”,一陣嘹亮的哨子聲響起,警察趕到了。也不知是誰報的信。一共來了五名警察,他們拉開四人,把孩子一家、中年男子及雅美帶往派出所。


    警察押著他們幾個在前頭走,後麵跟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雅美依然把頭偎在中年男子懷裏,她不敢睜眼看周圍,怕遇上熟人目光,她今天真正是出乖露醜了,如果眼前有一個地洞,她一定毫不猶豫鑽進去。


    幸好她沒有注意到,在大街圍觀的人群中就有她的前夫和閨密。他們先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站在人群裏東打聽西詢問的,在確認了事情真相後,他們高興地雙掌相擊,今天總算出盡了一口多年積攢的鳥氣。當然這些都是多餘話。


    我們繼續接著往下說。到警察署後,他們被帶到一間會議室裏團團坐下。


    孩子家屬開始控訴雅美。雅美隻是低頭聽著,一聲不吭,沒有人能看見她的麵部表情。


    中年男子握住她右手,為她鼓勁。


    等到孩子家屬心中的怨氣吐盡,中年男子把雅美的臉抬起來給警察看。


    這張臉慘不忍睹,指印上下左右重重疊疊,像德國紅腸刻印在雅美臉上,紅亮紅亮,高高腫起,見慣殘酷場麵的警察們看後也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警察頭問中年男子:“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中年男子不打磕巴地回答道:“她是我未婚妻。”雅美吃驚地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有說。


    中年男子巧舌如簧地對警察和孩子家屬說道:“今天都怪我不好。我們出來約會的,誰知道為一點小事吵了起來,誰也不相讓,我感到沒有下台階,就罵了她,話說得重了點,她一個人扭頭跑了。她有一個壞習慣,一旦心情不好,就愛把手提包當呼啦圈轉著玩。今兒偏偏這麽不巧,不小心擊中了孩子眼睛。在這裏,請允許我代表我自己及我未婚妻,向孩子及孩子家屬們表示最誠摯的道歉,我請求你們的原諒。孩子的醫藥費、住院費、康複訓練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上課缺席補課費、家長的誤工費、精神安慰費等所有費用統統由我們負擔,隻要你們開出單子,我們就認。我保證,我們將負責把費用支付到孩子完全康複為止。”


    孩子家屬聽了中年男子的話後,不由都鬆了一口氣,表情放鬆下來,氣氛沒有剛才那麽險惡了。


    “孩子爸爸打了我未婚妻,我理應追究他暴力打人罪的,但是,考慮到他的心情,我表示理解,並願意原諒他,不再追究,醫療費由我們自己負擔。”


    孩子媽媽看了孩子爸爸一眼,孩子爸爸不好意思起來,囁嚅著說:“這位小姐,剛才我心裏急,下手重了點,對不住。”


    雅美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她緊閉雙眼,希望這倒黴的時刻快快過去。


    少頃,醫院傳來消息說,孩子眼睛隻是受了一點外傷,沒有瞎掉的危險。於是,在警察見證下,雙方簽字私了了這件事。


    走出警察署時,天黑了下來,北風呼呼吹著,帶著徹骨的寒意。一直麵無表情的雅美這才伏在中年男子身上“嗚嗚”哭出了聲音。中年男子叫來一輛出租車,帶她去醫院包紮了傷口,然後又把她送回家去。


    雅美家在暮色四合中燈火通明,像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宮。保姆、廚師紛紛圍上來安慰她,她一聲不吭,一人不睬,推門走入自己臥室。


    高個男子拿著2000萬人民幣的離婚費離開了,中年男子是誰,她也不想搞清楚,也許又是一個貪圖他財富的男人吧,希望通過為她服務,在她這裏得到一些經濟上的好處。世界上的人,就是這麽讓她看不上,一切都在圍著金錢轉。


    她躺在床上,想著冷臉漢子,睡意襲上來,慢慢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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