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轉頭一看,隻見前方不遠處,容輕暖攜兩個婢女被一陌生男子擋住了去路。


    容輕暖梳著簡單的發髻,其間綴著幾顆白玉雕梨花樣式的珠花,白玉潔白溫潤,映襯著她的青絲更加光澤柔亮。


    一身淺紫菊花刺繡鑲邊白色上衣,配以白色織錦留仙裙,清淡的顏色在初秋顯得格外高雅潔淨,如同這個季節獨占秋色的菊花一般,確實美麗動人。


    容輕暖是那種端莊嫻靜的大家閨秀,除了榮王府、皇宮還有學習的國子監,,如非必要,她很少在外麵走動,與男子之間也是極少有所交流。如今被陌生男子搭訕,她立刻紅了臉,想要饒過這陌生男子,但那男子隨著她的腳步而動,又擋在了她的麵前,阻了她的去路。


    “小美人,別急著走嘛!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別怕啊!”那男子一雙桃花眼中釋滿了笑容,“我隻是看到美人就眉開眼笑,心中喜歡,想要聊幾句而已。”


    容輕暖臉更紅,她的兩個婢女擋在她的麵前,生怕這陌生的男子會對容輕暖做些什麽。


    “哎,真是美人啊……”那男子又讚美的感慨了一句。他穿著一件雲白色錦袍,身形修長,寬大的袖袍上繡著一片盛開紫色花朵。那花朵的樣子甚為奇怪,有些像是紫荊又有些像是紫藤,細看之下才能發現那繡著的是紫荊與紫藤兩種花,不過因為花朵交疊到了一起,所以有些迷晃人的眼目。


    男子年齡看起來大概而立之年,麵目極是清俊,比之書靖幽等人絲毫不差。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含著笑容,從他的眼中,似乎能夠看出一片桃花夭夭的緋麗。


    “小美人,請問芳名,許了人家沒有?你看我怎麽樣啊?我家裏隻有一妻,娶小美人回去,享個齊人之福多好啊!”男子的話越發的過分。


    容輕暖臉容更加羞紅,想要離開,但男子一直對她窮追不舍。


    悠茗軒作為薛家的產業,薛遺風更是薛家的家主,在他的眼前,他的地盤中有人如此放肆,更是對一位王府郡主放肆,薛遺風自然是要出麵管上一管。


    薛遺風向北陵青等人抱歉的一笑,走到容輕暖和那男子身邊,冷聲道:“這位兄台,悠茗軒今日請的都是貴重之人,兄台既然進了悠茗軒,相信也是受薛某相邀,請兄台收斂一點,莫要讓薛某為難。”


    那男子桃花眼一挑,轉頭打量了薛遺風一番後,極為不悅的道:“我做了什麽嗎?我對小美人動手動腳,行了不軌之舉嗎?我當眾強搶民女了嗎?沒有吧!我隻是說兩句話而已,薛家主怎麽這般不客氣?難道嫉妒了嗎?”說著,男子向後退了一步,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既然薛家主嫉妒我,那我就將和小美人說話的機會讓於家主。”


    薛遺風臉色微沉,他沒有想到這男子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這個主人麵子。“兄台,請自重,若你不能自持身份,做出不該有的舉動,那悠茗軒和薛某隻能不歡迎兄台了。”


    “薛家主還真是嚴格啊!哪有男子不喜歡看漂亮美人?我不就多看幾眼嗎?”男子說著,視線隨意的打量著周圍,當他看到書雲箋的時候,眼睛頓然一亮。


    “呀,這小姑娘更漂亮,瞧這小臉,精致的跟畫中仙一樣。”男子笑眯眯的靠近書雲箋,一雙美麗迷人的桃花眼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她,一點都不遮掩。


    他看了一會兒,視線仿佛無意的轉向了書雲箋身邊的北陵青,眼睛更亮,“哇,這位公子也好漂亮,就是白了些,瘦了些,弱了些,這麽漂亮,確定不是女孩子嗎?”


    在場眾人瞬間都蒙住了,隻覺得這男子當真是大膽,調【戲】完斕曦郡主,調【戲】紹敏郡主,現在連九皇叔也調【戲】了起來。而書雲箋她咬了咬唇,低下了頭,忍住自己想要笑的衝動。


    哈哈哈!這兄弟太特麽牛掰了,竟然敢對臭狐狸說這話。


    盡力忍住想笑的衝動,書雲箋抬頭看向北陵青。少年精致絕倫的臉容上並未露出半點不悅之色,他隻是淡淡的笑著,笑容如冷月般清貴高雅。


    “兄台說笑了,青自然是男子。”北陵青的聲音溫良有禮,“不過從未有人將青錯認為女子,兄台是否有眼疾之困?需不需要青給兄台介紹帝都中的名醫?”


    “哈哈……”男子聽到這些話後,立刻笑了起來,“公子真是半點虧都不吃,不過我眼神一直很好,不需要看什麽名醫。”說著,男子的眼睛瞟到了蕭逢君,立即腳步輕盈的飄了過去,“這位小娘子也生的漂亮,我很喜歡,小娘子的夫君也生的好看,果然是天生一對璧人。”


    把這一圈人調【戲】了個遍,男子一甩手中的折扇,就這樣瀟灑愜意的往樓梯走去。


    看著男子的背影,薛遺風緊皺著雙眉,問一側悠茗軒的老板。“這人是誰?我記得我未請過這樣不堪的人物,他是如何進來的?”


    悠茗軒的老板哆嗦著身子,麵對自己真正主子的質問,他有些害怕的回答:“家主,這人跟著楊柳胡同中杏花春館的韓老板一起來此,據說是韓老板的朋友,屬下自然不敢阻攔韓老板的朋友。”


    這般回答,讓薛遺風雙眉皺的更深,他揮了揮手,道:“算了,既是韓老板的朋友,我也不能太過怠慢。”他看向一側的容輕暖,立刻躬身行禮,“斕曦郡主受驚了,著實是薛某的錯。”


    “薛公子言重了,這與薛公子無關。”容輕暖笑了笑,一派大家閨秀的端莊模樣。她回了薛遺風一禮,隨即又向北陵青等人屈膝問候了一下,“兄長在雅間等待輕暖,失陪了。”


    “慢走。”目送容輕暖離開,薛遺風回到北陵青等人的麵前,“九皇叔、郡主、靖世子、世子妃,四位想必是一起的,薛某已讓人留下了一間雅間,身為主人,薛某送幾位去四樓的雅間。”


    “有勞薛公子。”


    薛遺風陪同書雲箋等人到了四樓,給他們準備的是一間上好的雅間,裏麵擺設大方得體,窗戶朝向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悠茗軒的樓梯,也可以清楚看到有哪些身份貴重之人與他們一樣登上這悠茗軒的雅間。


    送他們入雅間後,薛遺風便離開了。這之後,悠茗軒的夥計送來了沏好的茶以及糕點。書雲箋想著悠茗軒中她和蘇菲喜歡吃的東西,在夥計送茶的時候,吩咐他們準備,很快她要的東西就送了過來。


    蘇菲看到蟹粉小籠兩隻黑溜溜的眼睛便大放光彩,書雲箋和它一個一個的分著吃,像兩個貪嘴的小孩子一樣。


    “敏敏,喝茶。”北陵青見書雲箋隻顧貪嘴,怕她口渴,便拿起她麵前的白瓷描金杏林春燕茶碗,送到她唇邊。


    書雲箋抿了一口,輕垂下眼眸,有些不確定的道:“這是雪山含翠嗎?似乎要比尋常的清冽醇香些。”


    “薛家的雪山含翠,從種植開始除了雨水,便隻用雪花融化的雪水灌溉,皆是無根之水,每年都是在春分過後第一場春雨後的一個時辰內采摘,且隻取每棵茶樹上最嫩的三片葉子,一年總共也就隻得一兩斤。”北陵青聲音清雅如此時入口的雪山含翠,“泡茶的水應該用的是白蓮上采集來的露水,有蓮葉的清香。”


    “一般雪山含翠約是千兩一斤,看成色價格略有波動,但這已是極好的茶葉。而這薛家的雪山含翠,如此的珍惜,大概能值萬兩一斤吧!”書靖幽淡淡的笑了笑,又飲了一口茶,“這般名貴的茶,此番拿出來招待客人,薛家還真是大手筆。”


    “不止這茶大手筆。”書雲箋吃完最後一個蟹粉小籠,從北陵青的手中接過茶碗,慢慢的飲著。“我瞧著今日悠茗軒並未開門做生意,想來是隻招待薛遺風邀請的這些人,悠茗軒一日的進賬有多少,我們不是內裏人也不清楚,但一日幾千兩應該還是有的。加上招待這些人的茶水糕點,今日薛遺風至少要花上五六萬兩。”書雲箋轉頭看向北陵青,問了句,“狐狸,今日在悠茗軒,是白吃白喝嗎?”


    北陵青輕輕笑出聲,“我也不知,不過放心,養你和蘇菲兩個,我還是可以的。”


    “裝窮,楚家的璿璣閣一日進賬就是悠茗軒的幾倍了,你養一百個書雲箋,也能夠養得起。”書雲箋道。


    “敏敏,你這想法還是算了吧,一個你,就讓我如此麻煩,若是有一百個你,那我的麻煩定然日日不斷。”北陵青輕笑著說道。


    “若是有一百個我,在麻煩你之前,定然先要嚇死很多人。”書雲箋眨了眨眼,語氣悠悠散漫,極為的愜意。


    “在嚇死很多人之前,乾王府大約是要落敗了,養一百個雲兒,乾王府哪有這樣大的財力?”書靖幽也出聲打趣著。


    書雲箋瞪了書靖幽一眼,不悅的道:“哥哥,你怎麽也幫著狐狸欺……?”書雲箋的話還未說完,便突然住口,她的視線定格於正在上樓梯的某人臉上。


    突然,她笑了起來,笑容深遠如一片不可見底的黑淵,“今日來此的當真都是大人物,咱們的皇帝陛下竟然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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