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的電話打了過來,櫻歌接起電話,卻不知怎麽說。


    “浩淇,你回家了嗎?”溫柔的聲音從電腦話裏傳了出來,帶著一絲疲憊。


    “顏夕―”櫻歌的聲音顫抖著。


    “櫻歌,怎麽是你?浩淇在你身邊?你們在哪裏?”


    “顏夕,浩淇他――出車禍了――還在,搶救中。”


    “什麽?浩淇出車禍了?在哪個醫院?”


    “市中心醫院。”


    “我馬上過去。”


    ……


    櫻歌拿電話的手一直在抖,她的心也隨著手在顫動。浩淇,你一定活下來。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浩淇被推著出來。


    “醫生,怎麽樣?”


    “目前還處在危險中,如果有條件,建議立即轉到省醫科院。”


    櫻歌看著躺在床上的浩淇,“還在危險中?”


    “你也不要急,隻要一周之內醒過來,會有希望的。”


    “如果一周之內醒不過來呢?”


    “……”


    “我懂了。醫生,我們立即轉院。”


    “現在他的情況這麽不穩定,還是等穩定了再說吧。”


    “我會有辦法的。”


    櫻歌推著浩淇,瞬間消失了。


    在場的醫生護士們,仿佛看到了世界奇觀,揉了揉眼睛,他們,是真的不見了。


    等顏夕趕過去的時候,被告知他們已經轉院了。櫻歌,你到底在搞什麽?到底把情況弄到多亂才甘心?


    顏夕連夜坐車趕到省中心醫院,到那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清早,天空就下起了小雨,把整個省醫科院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透著些肅穆。


    身體有些虛浮,額頭出了些汗,顏夕冒著雨跑進醫院,像瘋了一般抓著人就問,“請問,有沒有一個叫曹浩淇的病人?”


    “在十樓。”


    “好,謝謝你。”


    經過了一夜的救治,浩淇從手術室轉到隔離病房。


    病房是絕對隔離的,為防止帶進去病毒,家屬都不讓進。櫻歌隻能站在門口,隔著一道窗戶,看著裏麵的浩淇。


    “浩淇,你醒過來吧,最近的事情壓得太多,我快撐不下去了。我已經和你分手了,以後都不會再見你了,可這次,還要讓我再次失去你嗎?”櫻歌看著裏麵的浩淇,靜靜的睡著,眉頭微蹙。呼吸正常,心跳正常,可就是醒不過來。


    活著,永遠是最重要的,不論是分離,還是在一起。


    “浩淇――”顏夕走到那道門前,雙手趴在窗戶上。


    “顏夕,你別太傷心。對孩子不好。”櫻歌自己就很絕望了,現在還要裝作堅強的勸別人。


    “醫生怎麽說?”


    “如果一周內醒過來,情況就會慢慢好轉;可如果醒不過來,就很難再醒過來了。”櫻歌抽噎著。


    “他為什麽會出車禍?為什麽?”


    “我不知道。”


    “為什麽啊?他活的好好的,為什麽就出車禍了呢?為什麽上天要這麽殘忍?啊――”顏夕的聲音歇斯底裏,帶著無盡的悲傷和絕望。


    “你別太傷心。”


    “櫻歌,你走吧,浩淇這兒我會照顧他的,他不需要你。”


    “你說什麽?”


    “自從你回來,他就變了。他一點都不開心,他很反感你這樣。而且,你帶給他的隻有傷害。既然彼此都要受傷,為什麽還要糾纏著不放?你們已經結束了,難道你還看不清楚嗎?”


    “我――”


    “不要在訴說了,你走吧。”


    櫻歌看向門內的浩淇,浩淇,我要走了,就算沒有我守在你身邊,你也要醒過來,好不好?


    “顏――夕――顏――夕――”透過隔離的窗戶,櫻歌敏銳的聽覺聽到了浩淇微弱的聲音。


    原來,他昏迷的時候,叫的人是顏夕。


    櫻歌轉過身,跑了出去。任眼淚揮灑,留在這一條寂靜的綿長的走廊。


    可她沒有聽到後麵的一句話,“別再執著了――”,她跑開了,再沒有機會聽到了。


    外麵天一直陰沉沉的,太陽早就被烏雲掩蓋。雨越下越大,打濕了蔥蔥蘢蘢的樹葉,打濕了似錦的繁花,打濕了草葉,打濕了整個世界。


    悲傷、絕望、無助混雜在櫻歌的心裏,此時此刻全都化作饑餓。對鮮血的渴望越來越嚴重,櫻歌跑進了血庫大樓,現在所想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血袋。她怕再找不到,會忍不住殺人的。


    省中心醫科院的大樓,櫻歌並沒有來過。兜兜轉轉了幾圈,才在一個大門前停住腳步。因為裏麵的東西她感覺得到,讓她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叫囂。


    櫻歌一腳踹開門,撕開血袋,用盡力氣的吸吮著鮮血,仿佛是要把她所有的憤怒與絕望發泄到這裏。


    一袋,兩袋,三袋……直到這一個冰櫃裏的血袋全被吸幹。她還是不滿足,又打開另一個冰櫃。


    就在第二個冰櫃被開啟的時候,一陣煙霧從冰櫃的紅色按鈕中噴了出來,櫻歌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鹽酸硫酸潑了的感覺,眼前裏什麽也看不見。


    警報響起,一陣更大的煙霧噴向櫻歌的全身。想瞬間轉移已經來不及了,櫻歌眼前一昏,倒在地上。


    ……


    一陣刺鼻的煙霧讓櫻歌從昏迷中醒來,模模糊糊中看到一個人影,站在他身邊。


    櫻歌想起身,可是手腕腳腕都被鋼圈綁住了,掙脫不開。


    “為什麽把我弄到這兒來?”櫻歌努力睜了睜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和浩淇一樣墨黑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五官分明。隻是沒有浩淇身上的氣質,整個人冷峻中透著嚴肅。是浩淇的父親。


    “伯父,你為什麽把我弄到這兒來?這裏是哪裏?浩淇怎麽樣了?”


    他拿著瞳孔筆照了照櫻歌的眼睛,“不錯,你恢複得挺快的嘛。”


    “恢複?”


    “對啊。毒草噴霧濃度這麽大,你的眼睛絲毫無損,自愈能力挺強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


    “費力好大得勁,才抓得到你啊。”


    “什麽?”


    “你不會不知道吧,以前你媽媽沒有告訴過你嗎?你其實,在未出生前還來過我這兒呢。”


    “我不懂,我什麽都不懂。”他不是浩淇的父親嗎?浩淇性命危在旦夕他不去管,在這兒和她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幹嘛?


    “醫科院,除了它的本能――醫院,還有其他的功能――吸血鬼研究基地。”


    “……”櫻歌瞪大了眼睛,原來,她的身份早就曝光了。那次浩淇父親第一次見她盯著她看的時候,可能就知道了。


    “浩淇的狀況沒那麽嚴重,不說的那麽嚴重,你們怎麽到醫科院來呢?”


    “……”


    “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抓住你了。哈哈哈哈。”他的笑聲有些陰森,在這個鐵製的密不透風的房間裏回響,讓人感覺有些恐怖。


    “你想幹什麽?”櫻歌的眼神有些閃爍,很害怕的看著他。此時此刻,他不是一個長輩,倒像是地獄裏走出來的魔鬼。她很害怕,她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麵臨什麽。


    “不會很痛的,拿你做做實驗而已。”他調好一瓶噴霧,在櫻歌麵前搖了搖,“看,十比一的比例,試試這個怎麽樣?”噴霧往櫻歌的眼睛上噴著,她頓時感覺像是有上百根細針在紮她的眼睛,她閉上了眼睛,可痛苦卻一點都沒有減少。刺鼻的味道讓她的整個呼吸道像火一樣在燒,甚至快要窒息。噴霧所及之處,皮膚都潰爛了。


    櫻歌的眼睛中流出了兩行液體,她分不清是淚,還是血?


    櫻歌痛的叫,拚命的叫,“你放了我,我不是你的小白鼠!啊――”


    “別叫了,你就算喊破喉嚨別人也聽不到的。你知道這是在哪兒嗎?這是在我家。”


    “啊――痛――叔叔,我求求你了,住手吧,住手吧,我受不了了。”


    “再來一點,再多一點就夠了。不要害怕,你的係統會自動愈合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叔叔,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會瞎的,我會死掉的。咳咳――”櫻歌想用手捂住臉,可是雙手被鋼圈限製住了,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


    “不要這麽難過,你這是在為人類的科研事業做貢獻。”


    為人類的科研事業做貢獻?


    “我好好的活著,怎麽礙著你們的事了嗎?為什麽要這麽殘忍?”


    “殺戮是你們的天性,世界上就不該存在你們這種生物。”他的話裏帶著決絕,似乎比背後冰冷的床板還要冷三分。


    “咳咳――咳咳咳――”櫻歌現在的喉嚨已經痛到極致了,再也說不出話了,隻能不停地咳嗽。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萬物存在,不論好壞,都有它存在的理由。她承認,吸血鬼的天性是殺戮,吸血鬼的性格是該冷血無情,可是,世界上就不存在好的吸血鬼了嗎?


    她隻想好好控製自己,好好生活下去,難道這也不行嗎?為什麽他這麽痛恨吸血鬼,想方設法的折磨她?為什麽,連一次活下去的機會都不給她?


    “我們的大腦裏有一個開關,關上這個開關,就會失去所有的感覺,失去人性。願不願意接受這個世界,靠我們自己。”櫻歌的腦袋裏有一個聲音在擴散著,不停地重複著,“關上開關,就不會再有痛苦了……”


    是不是關上開關真的會好過一點?是不是她真的該關上這個開關了?


    如果,情感被關閉,那她對浩淇的愛情,對父親的親情,對臨淵、星韻的友情也會隨著全部消失,她會成為一個沒有任何人性、嗜血成性、冷漠無情的人。不行,她不能這樣做。


    無論如何,都不要丟掉自己的心。


    浩淇,我現在好痛苦,我掉到地獄裏了,快要活不下去了。


    浩淇,救我……


    ------題外話------


    心情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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