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雙懸掛的雙足,一具具吊起的屍體……不閉的雙目似是在仇視著那些慘無人道的壞人。.


    定河村到處都彌漫著詭譎氣氛。


    紀烽攙扶著救起的老者,慢慢地走向村外,邊走邊問道:“什麽是定河珠?”


    “定河珠是……”老丈剛準備開口,又瞬間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紀烽,紀烽完全可以感覺到老丈眼神裏透露出的深深恐懼。


    心神微震,紀烽瞬間將精神屬力籠罩周圍,可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遂疑惑地問道:“老丈為何如此恐懼?”


    “你、你也是那群畜生中的人,你、你……咳咳……”因為太過恐懼和緊張,老丈根本沒說完,就一連串的咳嗽,根本就停不下來,但話還是一字一句地擠了出來,“我、不會告訴、你的!”


    “老丈,我隻是隨著他們前來,可絕非他們中的人。我叫紀烽,是離此處不遠的文崗城內紀家的二公子。我之所以跟著這群人出現,隻是因為我第一次離開文崗城,希望找到個伴兒而已,更何況,他們對我說是救人的。”紀烽將自己的情況盡數告之老丈,可人總有新入為主的想法,紀烽也不奢望老丈能夠相信他。


    “救人?哈哈,咳咳咳……”老丈失聲輕笑,盡露諷刺的意味,“他們這群畜生,為了得到定河珠,先將全村的老弱婦孺全部吊死,避免有人逃出定河村,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隨後將年輕力壯的中年人趕往村後的凶神渡口邊,現在估計已是凶多吉少啊!”


    真是喪盡天良的畜生,聽得紀烽咬牙切齒,手段竟殘忍到這般田地,天能饒他們,他不能。


    就連向來淡定的墨滄黎,此刻也表現出絕對的憤怒。


    戰鬥難免死亡,但通常殺的,都是有戰鬥力的敵人,至少他有反抗之力,這是自然生存法則,但老弱婦孺,根本沒有反抗力,身為習武之人,怎能下手?


    “凶神渡口,在什麽地方?或許我現在去,還能救下幾人。”紀烽再得知可能還有人等待救援,當即問道。


    “少年人,老頭子相信你和他們不是一幫的,否則老頭子就算是做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老丈並未告訴紀烽凶神渡口所在,而是更加嚴肅地交代著紀烽其他事情。當然老丈能相信紀烽,也完全是因為紀烽救他。


    按照那些傭兵們的手段,既然打算殺死他了,又怎麽會救他呢?再者,便是感覺,或許也是逼不得已。


    定河珠,算是定河村的根本,可人終究畏懼死亡,如果那些年輕人鬆了口,那麽定河珠就會落到那些傭兵們的手裏,所以老丈打算趁著那些傭兵們在凶神渡口的時候,讓紀烽將定河珠取走。


    “老丈,有什麽事情要交代的,盡管告訴我吧!隻要紀烽我力所能及的事,定會赴湯蹈火。”紀烽鄭重地言道。


    “你發誓,你絕對不是那幫畜生一夥兒的!”老丈不苟言笑地看著紀烽,就連咳嗽聲都沒了。


    “我紀烽對天起誓,如果我行此喪盡天良之事,將斷子絕孫。”紀烽嚴肅地起誓,但他並未按照老丈的話意說,雖基本意思相同,但紀烽的確算是傭兵團的成員,因為他就在昨天加入了野狼傭兵團。


    聽聞,紀烽如此嚴肅地起誓,老丈也漸漸放下芥蒂之心,開始對紀烽言道:“請你幫助我們定河村。”


    “告訴我凶神渡口,在何處?我現在就去救人。”紀烽焦急地催促著。


    老丈卻是搖著頭,言道:“不不不。很久很久之前,定河村尚未存在時,定河內便住著一條白蛟,聽祖輩傳言,那條白蛟是海裏龍族趕出來的,後來它就在定河內修習,最終獲得自孕靈蟲而修誠仁形。”


    “白蛟化為人形後,開始四處行醫,並與一個男子相親相愛,可惜男子的家人及整個部落的人都不同意這樁親事,甚至於還責罵白蛟是妖精,禍國殃民的凶手。可那男子非常喜歡白蛟,在他心目中,白蛟溫柔賢淑,通情達理,到處行醫救人,他不理解為什麽部落之人和家人不認同白蛟?”


    老丈稍作休息,繼續言道:“最終,男子在各方壓力下崩潰了,他懸吊在部落前的枯木上,待白蛟回來,等待她的竟是冰冷的屍體。她怒了,氣了,水漫部落,淹死了那些逼死男子的人,最終抱著男子回到這定河邊。”


    “或許是白蛟太愛男子了,她決定傾盡畢生修為救活這個男子。那天,白蛟化去全部的修為,救活了男子,而她卻徹底淪為凶神,獸姓、人類的各種指責和鄙視以及男子被逼死的情景徹底掩蓋了她的善念。”


    傾聽著老丈細述那些流傳至今的傳說,紀烽確定,那山賊王身體透露出來的蛟氣應該就是白蛟的氣息,不過從山賊王嗜殺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受到了白蛟戾氣感染,可他為什麽會被白蛟戾氣感染呢?


    於是紀烽問道:“凶神渡口之內,便是白蛟生活的地方?”


    “不錯!”老丈眼盯著紀烽,隨後言道,“聽我說完!男子承接了白蛟的自孕靈蟲,擁有了修為,他也愛白蛟,卻不願意看到白蛟成為殺人惡魔,於是利用修為將白蛟鎮壓在定河之內,地點就在幻獸山脈的內部。”


    既然山賊王會被白蛟戾氣感染,那麽山賊王所住之地,應該離凶神渡口不遠,或許就在凶神渡口邊。


    “男子鎮壓凶神白蛟之後,便將自己體內產生的原靈和靈蟲體內的原靈濃縮成定河珠放置在此處,先是由自己看守,隨著傳宗接代、人數增多,此處儼然成為了村莊,那時,定河珠便由定河村看守。”老丈繼續言道。


    “取走原靈,那靈蟲豈不是成為空殼?”紀烽驚訝的同時,又非常的失望,沒有自孕靈蟲,他的《極玄》照樣不能升級。


    “沒錯!男子在臨死前,將靈蟲空殼送到了凶神白蛟的麵前,到底男子有沒有被白蛟吃掉,至今無人得知。”老丈的眼神內有些暗淡。


    “老丈請我做的事,就是帶走定河珠,不要讓那些人得到?”聽了這麽久,紀烽也大致明白老丈的意圖。


    “嗯!千萬不能讓那些畜生得到定河珠。”老丈激動地言道。


    稍加思考,紀烽言道:“定河珠能夠放出凶神白蛟?”


    “嗯!如果凶神白蛟出世,對整個靈屬大陸都是危害,甚至於引起幻獸山脈的震蕩,後果不堪設想啊!”老丈的眼神裏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恐懼,蒙蒙月色下帶著絲絲詭譎,即便是很久前的傳言,定河村的村民也對凶神白蛟保留著無盡的畏懼。


    “我該怎麽做?”紀烽認真地詢問著老丈,也擔心稍有不慎將白蛟給放出來,那他就嗝屁了。


    “殺了定河珠!”老丈言辭鎮定地言道。


    “殺?”紀烽徹底疑惑了,一顆珠子怎麽能殺?難道是磨成粉,順帶做個麵膜?“怎麽殺?”


    老丈自然也明白紀烽的疑惑,當即言道:“定河珠早已化成老河童,就藏身在定河村的東麵定河內,你去那裏,喊一聲,老河童,它會探頭出來查看的,記住,定要在它查看的時候,殺了它,否則當它發現你非定河村村民時,就再也不會見你。”


    “老丈,您先在村頭找個僻靜處等我,我現在就去辦事。等事情完成,我會帶您離開此處。”紀烽將老丈送離定河村村頭,隨後又慢慢地折回,盡量不引起任何的動靜,但腦海裏卻在問著墨滄黎,“師尊,老丈的話,有幾分可信?”


    “用思考代替發問!”墨滄黎淡淡地回應著。


    “八分!”


    “哪八分?”墨滄黎問道。


    “前麵對白蛟故事的說明部分,看其神情,可信度達到百分之九十;定河珠,的確能夠放出凶神白蛟;定河珠也的確化身成了老河童藏身定河內。”紀烽悄悄地關注著四周,躡手躡腳地走向村內。


    詭譎神秘的是,當紀烽剛跨入定河村的時候,原本被紀烽送離定河村村頭的老丈竟然突然出現,悄悄地跟在紀烽身後。


    “哪兩分不可信?”腦海內,墨滄黎繼續問道。


    “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我是老丈,即便有人表現的的確與傭兵們不是同一隊伍的,也不能打消我對那人的懷疑,那麽既然定河珠如此重要,又怎麽會直接說出來呢?這是第一處不可信的地方。”紀烽稍加思索,繼續言道,“第二處,應該不算是不可信,而是老丈故意不言明而已,那就是定河珠可以讓自孕靈蟲的軀殼重新煥發生機,我想這也是,山賊王突然闖入定河村的原因。”


    “哦?是嗎?”墨滄黎揚起語調,問道。


    “師尊恐怕早就懷疑了吧?”紀烽不相信,聰明如墨滄黎會想不到這點?


    聞言,墨滄黎言道:“不錯!我猜測那小毛賊應該是得到了自孕靈蟲的軀殼,又受到戾氣的感染,以至於迷失了本姓,更有可能直接被白蛟控製著,前來索要定河珠。在回到第一點,你覺得定河珠真正地所在是哪裏?”


    聯係前因後果,想著老丈說的話,紀烽沉思之後,說道:“如果人突然間要撒謊,潛意識中,會立即蹦出與真話相反的謊言。那麽,定河珠應該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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