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風聲,沒有狗叫,整個村莊都陷入化不開的死寂中。


    紀烽和老丈躡手躡腳地向著定河村東邊的定河走去,精神屬力瞬息籠罩在整個定河村,不由地嘴角彎起詭譎的笑。


    定河,河麵寬約三十丈,村民要想離開定河村,唯有村頭的吊橋和村後的峭壁。定河的河水不算湍急,但卻渾濁不清,也不清楚深淺,平日裏,村民都會禁止任何人下河嬉水,擔心觸怒凶神白蛟。


    來到河邊,老丈撿起身邊的石子仍入定河,“撲通”一聲,濺起朵朵水花,隨後老丈則輕聲喊道:“老河童、老河童……”


    咕咕咕咕!


    話音剛落,河麵突然間冒起水泡,一道蛟龍白影在河麵快速遊動,隨後聖潔白光自河底躥出,而在那白光中,一位白胡子老頭偷偷地冒出了腦袋。


    “快動手!”


    一聲呼喚炸響在定河村,而紀烽則瞬間抬手,通紅的掌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尚顯得迷茫的河童。


    轟!


    宛若當頭棒喝,河童莫名其妙地被通紅掌印打在天靈之上,隨即白眼一翻,就這麽暈了過去。這就好比,有人突然敲響你的門,然後你準備開門看看是誰,結果那樣就朝你的腦袋狠狠地打下去,在你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暈過去了!


    這……太喪屍了!


    可與此同時,原本死寂沉沉地定河村,此刻竟然想起沙沙的腳步聲,黑夜裏還快速地閃動著身影。


    根本不給紀烽和老丈撈起河童的機會,幾根火把將此地照得個通亮,原本那些被懸吊在房梁上的人此刻竟站在紀烽和老丈麵前,而且他們還握著刀。


    “謝謝你,替我們找到了定河珠。”


    話音落,圍住紀烽和老丈的十一人開始慢慢閃出道路,團長梁廣則身著定河村村民的衣服自黑暗處。緩緩走向紀烽。


    “真是聰明啊!竟然假裝成死屍,難道你就不擔心我有所察覺?”紀烽將老丈保護在身後,隨時準備突圍。


    梁廣掃了眼昏倒在定河裏的河童,隨即向著兩位傭兵使了眼色。得令之後,兩位傭兵便開始用準備好的鐵鉤,意圖將河童鉤上案,而梁廣則繼續言道:“擔心啊!所以我殺了村裏的人,懸吊在房梁上,而我們則假裝成懸吊的屍體,混入其中。”


    “卑鄙!”紀烽趕到怒火中燒,如此惡徒,天不收他們,他也要收。


    聞言。彪虎則言道:“算不得我們卑鄙,隻能算你倒黴。我故意說出炎家祖墳的事,就是希望有人能夠搭訕,然後將其拉入野狼傭兵團。”


    “你們就那麽肯定,我會上鉤?”紀烽有些驚訝。如此計謀的確有些令人難以捉摸,也太多的變數。


    “不能肯定!不過,紀家與炎家向來不合,如今炎家祖墳出現怪事,身為紀家的你,怎麽會不好奇呢?這點算是我們比較大的賭注。”梁廣似是非常得意自己的安排。


    “哈,反正都已經落入你們手裏了。不如說說你們的計策。我想不通的是,你們怎麽就清楚我肯定會折回,然後救起老丈呢?”紀烽對梁廣的計策,的確充滿了好奇,“我真的非常好奇。”


    如此天衣無縫又收獲良好的計策,不招人分享。梁廣實在是憋的難受。


    既然紀烽主動要求傾聽,梁廣當即言道:“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你的動向,全部在我的安排中。幾天前,我們在獵殺幻獸時。遇到了逃出來的定河村村民,當時我們的確要來救人,但我們偶然間從他嘴裏聽到了定河珠,於是在我們嚴刑逼供下,他將定河村的秘密全盤脫出。”


    “然後你就將他給殺了?”紀烽聽到此處,咬牙切齒地問道。


    “不要打擾我。哈,我當然得殺了他,不然這秘密豈非人人得知?於是我拿著那個秘密去和猛虎傭兵團交易,隻要我將定河珠交給他們,他們就會將燁城一半的掌控權給我們。但是,我清楚地知曉,定河珠是定河村的秘密,要想直截了當地嚴刑逼供,恐怕會不得法,唯有找個外來的人,加入我們救人的隊伍,由他來套出定河村村民的話。”


    聽到此處,黃才也特別的激動,想來也有一部分計策是他想的,於是他果斷地說道:“於是就有了文崗城招人的橋段。”


    “嗯……”梁廣臉色陰沉,死死地盯著黃才,看得黃才瞬間收聲,緊緊地捂著嘴巴,隨後梁廣言道,“招到你之後,便將帶往定河村,至於為什麽走幻獸山脈的深處,目的就是為下步計策留下標記。”


    “我追趕時看到的腳步,其實是你們早就故意留下的,那麽我遇到的傭兵團中兩人的談話應該也是你們的計策之一了?”紀烽言道。


    “聰明,但也不聰明。我與黑老傑對掌,但根本沒有使用全力,隻是將他逼向我們預定的方向,然後讓他逃走。當時我們都沒有追過去,而你身為救人的人能不追過去嗎?這樣你就可以被引向猛虎傭兵團所在的地方。再聽到他們的談話。”梁廣說的相當的得意,也的確是個良好的計策。


    “你就這麽肯定我能在那個時間聽到兩人的談話?”紀烽好奇地問道。


    “聽不到可以繼續說嘛!直到你聽到為止,之後再由副團長將你趕回定河村,隻是超越計策之外的是,看你嘴角的血跡,你應該是被他打傷了。等你回來,首先看到的便是第一間屋子的死人,驚恐和憤怒會讓你失去分寸和理解力,自然也不會注意到自己其實一直都身在算計中。”梁廣說的眉飛色舞,得意洋洋。


    “你不擔心,老丈會被你們吊死?”紀烽問道。


    “當然不擔心,藏身在他房內的傭兵‘死屍’會隔段時間幫他透透氣,當然都是在他昏迷的時候。再後來的事,你應該都非常清楚了。”梁廣說完,哈哈大笑,“哈哈,我tm太機智了。”


    “你就那麽肯定我能夠逃出老丈的話?”紀烽繼續問道,生怕漏掉其他的疑點,因為他由此可以想到對策。


    “賭!”梁廣言道。


    “真是膽大的賭注!不過,你似乎少說了個人,沒有他的配合,你的計策也不會進行地如此順利?”紀烽掃視著周圍,但沒有發現牧瘦。


    聞言,藏身在黑暗中的牧瘦,得意洋洋地走過來,“你很聰明,如果你是勇猛強壯的男人的話,本爺會情不自禁地愛上你的。隻可惜,你長得太清瘦了,不是那種能讓本爺興奮和高chao的男人。”


    “對嘛!你的出現才讓這一連串的事情,完美的銜接了!”紀烽言道,“先以與彪虎的衝突而加入野狼傭兵團,再借救人之名獨戰黑老傑,目的是擔心由我出手的話,會不自禁地殺了他。最後根據那留在幻獸山脈的標記,踩出一係列腳印,引我走向你們的圈套。”


    “你是個讓本爺心麻的聰明男人。”牧瘦嫵媚地眨動著雙眼,扭動著水蛇般的腰,朝著紀烽放電。


    “我想,那黑老傑其實根本不是向那個方向逃走的。”紀烽說此話,當然是為了套出黑老傑的大概方向,以便後期尋找。


    聞言,牧瘦更加的dang漾,眉目傳情地言道:“告訴本爺一個讓本爺不殺你的理由。”


    “我很長!”紀烽淡淡地言道。


    “啊哈哈,本爺都酥了!來吧!今晚陪本爺大戰三百回合,如果你敢軟下去,本爺就殺了你。”牧瘦的話愈發的露骨,說的在場的其他傭兵們直起雞皮疙瘩,“哈哈,高chao,本爺多麽的需要。”


    如此沒有節操的人,紀烽真想一腳把他踹到河裏去,估計其他的人也有這樣的想法。


    不再理會牧瘦,紀烽將眼光看向梁廣,問道:“你在文崗城待了多久?”


    “經常出入文崗城。”


    “那你對我了解嗎?”紀烽問道。


    “你?你不就是紀皓的二兒子紀烽嗎?曾經打敗過炎聰,是匹突然從原之靈前期蹦噠到中期靈士的黑馬。”梁廣言道。


    聞言,紀烽不由地彎起了嘴角,言道:“你還不夠了解我!計策雖好,但用在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身上,是會出大問題的。”


    這般天衣無縫的計策,怎麽會有問題?


    梁廣絕不承認,“臨死前的挑撥嗎?我倒想聽聽,我的計策哪裏有問題?我又哪裏不夠了解你呢?”


    “我的師尊,那位神秘的祭司!知道什麽叫做祭司嗎?那可是修習術法的。”紀烽露出得意的笑容。


    話音剛落,梁廣突然間意識到問題所在,當即抬掌猛拍,結果凜冽掌風直接穿過紀烽的身體,而此刻的紀烽竟然漸漸地虛幻起來,包括老丈,甚至於連那昏迷的白胡子老頭。


    “是幻象!”


    定河村的西邊定河,真正的紀烽正在苦命地將百餘斤的老烏龜拖上岸,nm,剛剛紀烽來到河邊,叫聲“老河童”,nm,出來的竟然是隻烏龜。


    敢情那定河珠幻化而出的東西,是隻烏龜啊!


    沒辦法,紀烽打出一掌,可那烏龜直接縮回龜殼內,雖不逃走,可紀烽也著實拿它沒有辦法,唯有將它拖走,斷不能留給那些傭兵們。


    紀烽咬著牙,拖著烏龜,邊拖邊言道:“該死的東西,在水裏竟然這麽沉。師尊,你那幻象能夠堅持多久?”


    “已經堅持不了了,他們正在向此處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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