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軍男子聽了周湦的狠話,心下駭然:他明明隻有兩人一馬,而且其中一人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為何膽敢口出狂言?某不是真有什麽倚仗?他的天地暗網可謂神通廣大,難道就埋伏在附近?


    越想越不對,男子踟躕不前,也沒敢輕舉妄動。


    周湦見此,冷哼一聲,再度調轉馬頭,揚長而去。這次懷裏的雪錦明顯安生了許多,可能是被追兵的陣仗嚇到了吧!


    奇的是身後那群人竟當真沒有追來,隻被他的一句話就唬住了。


    “算你們識相,保住了狗命!”周湦輕蔑道,揮動馬鞭,加快了行馬速度。不多時熟悉的城池輪廓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悠然指揮踏浪走向了進城暗道。


    危機總算度過了,雪錦訕訕地抬起頭來,睨了周湦一眼,見周湦凝視前方神情嚴肅,她不禁又將視線收了回來,兀自陷入了沉思。


    那些追兵跟薑仲卿是一路的嗎?好生怪異,怎會被周湦的一句話就嚇得不敢追來了呢?膽子要不要小成這樣啊?太慫了吧!


    還是說他們在忌憚著什麽?怕周湦發狂亂咬人?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依周湦的品行,什麽樣的事情做不出來啊!


    如是想著,雪錦不由得又抬頭瞪了周湦一眼。


    “咳咳……”周湦似有所查,猛地咳嗽兩聲,道,“我到底怎麽你了,你就要哭得死去活來的?實在想不通,讓別人見了誤會多不好,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麽呢!”


    “你對我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明白得很!”雪錦嗔道。


    “呃,我承認打暈你是我不對,但我那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又不聽勸。直往死路走,我能怎麽辦?”周湦無奈地說出了自己的苦楚。


    雪錦哪裏肯聽,又一拳打了過去,喝道:“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打暈我之後,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這個問題要是不弄清楚,雪錦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心安了。


    “我能對你做什麽?你現在不是完好無損地在這兒嗎?又沒少哪塊肉!”周湦好笑道,璀璨的目光流轉在雪錦身上,映著溫柔的月光,忽閃忽閃,幹淨得像個孩子。


    可越是這樣,雪錦的心裏就越是忐忑。都說人眼是心靈的窗戶。看一個人的眼睛就能猜透一個人的心,周湦這貨明顯是個意外!對,不是例外,而是意外!他的眼裏什麽也沒有,太幹淨了!


    這貨絕對不是正常人。絕對不是!


    “在想什麽?”正腹誹間,疑問的聲音忽而傳來,雪錦不自覺地蹙緊了眉頭,故作深沉道,“就不告訴你,急死你!”


    “啊?啊……夫人怎能盼著我死呢?我要是死了,你不就成寡.婦了嗎?很可憐的。沒人疼沒人愛,深居幽宮,整日以淚洗麵,直至老死後巷,淒涼一世,直教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


    “我呸。沒有你我會活得更好!”聽了周湦怪腔怪調的話語,雪錦果斷狠啐了一口,以示鄙夷。


    “要不要這麽無情?”周湦惡寒,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麽不受雪錦待見,難道就因為打昏了她?未免太會記仇了吧!~~


    再看雪錦又氣呼呼地將頭埋了下去。應該是不想搭理他,周湦更是無語凝噎。以前他也受過不少白眼,遭過不少冷遇甚至是陷害,但像現在這樣渾身不自在的還是頭一回。


    要怎樣才能讓她改觀呢?這是個難題!


    二人相對無言,繼續策馬前行。踏浪似乎心情很好,時不時地顛幾下以示喜悅,悠哉悠哉轉眼間暗道入口就到了。


    竟有不速之客在等待!


    那人陰沉著臉,見周湦二人踏馬而來,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一襲瀟灑的白衣在月光下很是醒目,就像穿梭在夜間的遊魂野鬼。


    “回來了?”語調抑揚頓挫,似有不悅。


    “嗯,回了,怎樣?”周湦隨意地應道,並未因對方的慍怒而有絲毫動容,仍舊滿臉含笑。


    “你想死嗎?”那人又道,怒氣更甚了。


    “天若要亡我,我又豈會苟活?可惜,天道是站在我這邊的!”周湦悠然笑道,很是得意。


    “你……”那人氣結,提起手中的長劍便迎了上去。


    周湦飛速下馬,從踏浪的背上取了雙槍,靜候著那人襲來,很快便與那人戰成了一團。二人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精彩!


    雪錦坐在馬背上觀看,連連拍手驚歎,見周湦落於下風時,甚至還鼓掌呐喊歡呼。周湦越戰越酣,很快便搶回了優勢,她又唏噓不已,發出各種鄙夷和不屑的聲響。


    明顯是盼著周湦落敗!


    周湦氣得火冒三丈,水準“發揮失常”,大力一挑便將對手的長劍挑落了,並狠狠一腳踹在了那人的胸口,直接將那人踹飛了出去。


    那人中招跌倒在地,惱羞成怒,一個翻騰站起,用腳尖挑起了地上的長劍。待劍入手後,他又一聲厲喝,再次撲向了周湦。


    “大力男,你玩真的啊!我跟你拚了!”怒罵聲隨之傳來,震蕩了夜空。


    周湦也沒客氣,徑自迎上了那人。再戰之時,二人皆動了真格,一招更比一招狠戾,看得人驚心動魄。


    雪錦連連抽氣,幾次都以為自己要看到血濺當場的猩紅場麵了,嚇得丟了魂兒,忍不住罵道:“你們兩個神經病夠了喂,有完沒完!要打情罵俏回家去搞啊,別汙了本姑娘的眼!”


    語畢,她也不等二人反應,直接駕著踏浪飛馳而去了。


    激戰中的二人這才僵硬地停了手,彼此對看一眼,打了個哆嗦。


    “咦……”似乎都很嫌棄對方。


    過了好半晌,二人才慢慢緩過勁兒來,紛紛向後退了兩步。


    “你在這等我不會就是為了找揍吧?”周湦率先探問道。


    “我可沒有你那麽病態!哼,你還真敢!難道上年的教訓,你這麽快就忘得一幹二淨了?當時沒有我,你可能已經躺在地下了!”虢石父歇斯底裏地咆哮道,明顯已經對周湦忍無可忍了。


    “哈哈,你的脾氣還是這麽火爆啊!好好改改吧,會折壽的!”周湦打趣道,虢石父滿臉怒容的模樣著實很滑稽,也怨不得他每次都忍不住想要將其激怒了。


    “改?我為何要改?說得好像不正常的人是我一樣!”虢石父冷哼一聲,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由於用力過猛竟感覺胸口有些疼痛了。不禁暗罵:該死的大力男下手也沒個輕重,真恨不得把你撕了!


    “我已經無藥可救了,你還有得醫,所以該你改!”周湦笑道。


    “嘁,難得理你!我今天來找你可是有重要情報,沒空跟你胡攪蠻纏,你最好也給我收斂一點!”虢石父嗔道,敢用並且會用這種語氣跟周湦說話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就隻有他和雪錦二人了。


    周湦也不氣惱,靜立原處等待著虢石父繼續報告情況。


    “你先前讓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我們組織裏可能真的有內奸,而且還不止一個!”虢石父直言道。


    “抓到人了嗎?”周湦急忙追問。


    “暫時還沒有!”虢石父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抓到人,你如何得知有內奸?”周湦萬分不解。


    “你的行蹤每次都會被透露出去,這應該不是巧合吧?而且還有其他諸多消息也是一樣,要是沒內奸,難道有鬼?”


    “說的也是,哈哈,我倒是有個辦法能將內奸給揪出來!”周湦粲然一笑,明顯胸有成竹。


    “什麽辦法?”虢石父急道。


    “引蛇出洞!”周湦言簡意賅地吐出了這四個字,賣起了關子。


    待虢石父耐不住性子再三追問,他才將自己的計劃徐徐道來。大抵就是做個套,放出假消息,讓內奸中計,從而將其抓獲。


    虢石父聽得連連點頭稱讚,“妙啊妙啊妙啊!”


    “嘁,別當自己是花貓,喵喵兩聲就能得到獎賞,快幹活去!”周湦怒道,又一腳踹了過去。


    虢石父急忙閃躲,一溜煙跑得沒影了,生怕再遭毒腳,他可承受不起,胸口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可惡~~大力男自從跟那瘋女人混了之後愈發不知道收斂了,病入膏肓了都!


    (為什麽上天要造出來這兩種生物啊!太慘無人道了!)


    淒厲的內心哭訴仿佛有其獨特的磁場,借由空氣作媒介傳到了周湦的後背處,惹得周湦沒來由地脊背一涼,打了個哆嗦。


    “冬天又要到了嗎?沒這麽快吧!”周湦暗自嘀咕兩句,幽幽踏上了歸程。暗道的出口就建在他所住的別院中,他也不需要顧忌太多,至少不用裝瘸子了。


    很快他便回了家,倒頭睡了。


    而在另外一邊,雪錦駕著踏浪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回了家,竟是意外的發現家門口聚集了許多人,燈火通明。


    似乎是出事了!


    不祥的預感襲上了心頭,雪錦急忙下馬迎上前去,衝進了人群中。


    但見雲繡正跌坐在地上嚶嚶哭泣,另一旁阿媽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雪錦嚇傻了眼,奮力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眾人,衝到了阿媽腳邊,幫阿媽查探起了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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