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的事是我幹的。”含笑聽到蕭狄這樣清楚的說,覺的他離她好遠啊!遠的永遠都無法走進一般!


    “為什麽?”含笑聽到自己用虛弱的聲音反問。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你隻需把?哥兒交出來就好。不然以後準會後悔的。”蕭狄聲音冷靜的沒有一絲波動。


    含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你說不需要向我解釋??哥兒是我兒子。”


    “?哥兒也是我兒子,現在把他廢了,總比他以後死掉要好。”


    “我看你是瘋了,我不想聽你胡言亂語。我們和離,?哥兒由我來保護。”水含笑怒火也漸漸高漲。為了兒子,她不介意和麵前這個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的男人徹底決裂。


    “我不同意和離,我也不會休妻。我隻想廢了?哥兒,保住他的命。”蕭狄語氣冷靜的繼續自己的觀點和立場;


    他在什麽?說保住?哥兒的命,這個無情冷酷的男人,百般算計的要廢了?哥兒,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哥兒好?虎毒不食子,這個男人卻如此理直氣壯的廢掉自己的兒子?他到底有沒有心?


    “你口口聲聲說保住?哥兒的命,這究竟是什麽回事?”含笑反問。


    “現在廢了?哥兒,以後他就不用去死。我是為了救他的姓名。”蕭狄仍舊是這樣一句話。


    “你聽誰說的?哥兒會死?”


    蕭狄沉默。


    “那麽為什麽?哥兒會死?是得罪不該得罪的人,還是其它什麽……”含笑忍耐著自己的怒火,盡可能冷靜的詢問。


    蕭狄依舊沉默。


    “我是?哥兒的娘親。有什麽事情我總該知道內情吧!”含笑再問。


    蕭狄仍舊沉默。


    含笑再也忍不住,一掌排在桌子上,木桌無聲無息的變成灰燼。“你說話啊!”


    蕭狄抬眼看著那片灰燼,有點兒詫異,卻依舊保持沉默。


    “不說是嗎?那讓我猜猜:這事情是無中生有呢?還是你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所以你才不說。”含笑頂著蕭狄看了半響,忽然冷靜了下來,想了想說道。


    蕭狄麵上不動,深藏於心的詫異沒有表現分毫。


    今天的含笑給了蕭狄太多意外;


    首先沒想到她居然幹脆利落的收拾了楊原,楊原畢竟是自己安排的大總管,她一個內院夫人,即使身邊有大批高手,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控製住局勢的啊?可是她還是控製住了局勢,還抓住了冷秋風;而且還出現一位宗師,那可是宗師啊!宗師是什麽概念?整個吳越國也隻有一位宗師!又從那裏出現一位宗師?


    其次沒想到她竟然親自來到北疆,出現在營帳內、站在自己麵前。水家將近五百年的曆史了,是這片大陸最古老的世家之一,他們家的女孩子一向按照傳統貞賢淑女的規矩嚴格教養,出來都可以做淑女典範了,可是含笑這位貴女怎麽一下子遠行萬裏?世家貴女不是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


    再次沒想到她居然會武功,而且貌似內外兼修,還修為不低,同床共枕兩年有餘,它從來都沒有發現這一點兒,是功法特殊,還是有意隱瞞?從未聽說過水家有什麽特殊的功法,那麽就是有意隱瞞了;


    最後,沒想到她居然不受自己激將法的影響,反而徹底的冷靜了下來,並且迅速抓住要害,放棄細節末枝,問題直逼核心;這樣的敏銳,這樣的頭腦,讓蕭狄忍不住驚歎;


    又想起剛才她說讓自己以中宮皇後之名起誓,也就是說自己的一腔心思瞞住了定國公、瞞住了世子、瞞住了皇上,卻暴露在她的眼底;


    這一切,都讓蕭狄覺的眼前的這位女子有點兒陌生;之前麵對她時那種溫暖和舒心得感覺蕩然無存;


    不能再說,絕對不能再透露分毫,否則她一定能夠憑自己的本事弄明白的,那樣就真的無可挽回了。


    看見蕭狄依舊沉默,含笑忽然微微笑了起來。


    遲宣奇滿腔擔憂的站在一旁,見含笑如此笑意放下心來。


    “看樣子侯爺是絕對不會告訴我了。”含笑柔聲說道,聲音輕柔甜糯,十分的好聽。蕭狄卻覺的更加不安,似乎弄巧成拙了。


    “?哥兒是侯爺的親生兒子,侯爺英明神武,絕不可能無中生有去傷害?哥兒;也不可能偏聽偏信什麽胡言亂語就付諸行動;所以侯爺一定是再三打聽,反複確認之後才動手的。對不對?”含笑反問了一句,沒等蕭狄回答又隻顧自的說下去:“在侯爺心中,最重要的自然是那位中宮皇後,這無需置疑;?哥兒絕對是能排在侯爺心中第二位的。那麽侯爺寧願傷害?哥兒也要保護的人,就隻能是那位皇後娘娘了,或者說是皇長子和皇三子。侯爺認為?哥兒以後會傷害到那兩位皇子嗎?”含笑厲聲問道。


    蕭狄心中的震驚再也掩飾不住,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含笑,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侯爺要保護中宮那位的兒子,我卻要保護自己的兒子,我們和離吧!”含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心也堅定了下來;


    冷靜清醒的含笑不輸任何人;也不懼怕任何人;


    蕭狄定定的注視含笑半響,道:“我不同意和離,我隻廢掉?哥兒就好了,你不要離開我,我們以後還可以有其它的孩子。”


    “你仔細看看你麵前的昔日同僚?”含笑柔聲的說著,對蕭狄的說的話視若無睹,狀若未聞。


    笑話,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想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的過日子,可能嗎?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又有孩子擋住皇子的路?而且她怎麽可能放棄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


    “我如果現在放了他,我們之間的談話就會立馬傳到皇上耳中,你說皇上會怎麽對待你?會怎麽會帶?哥兒?”將寫好的和離書遞到蕭狄麵前,“簽吧!然後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


    “阿笑,你忘了嗎?我是孤身一人,而你們水家延續四百年,皇上如果知道,會殺了我,更會滅了水家的。”蕭狄低聲說道。對含笑的威脅無動於衷。


    “水家發展到今天,皇上是不會輕易對他們動手的,至於我爹爹,他們自有他們自己的計劃,我不需要為他們擔心。而你那邊,皇上不僅僅會殺你,那位皇後娘娘也會徹底失去帝寵,在宮中寸步難行;你承擔的起這種結果嗎?


    我隻是想與你和離,保護好自己的兒子,你不打算成全嗎?”含笑聲音依舊輕柔如水波蕩漾;


    現在的她已經徹底進入了備戰狀態。這種狀態的她遲宣奇隻見過兩次;這種狀態的她冷血無情,為了達到目的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什麽人都可以犧牲;這種狀態的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沒有弱點,無法戰勝;


    遲宣奇有點兒擔憂的看著蕭狄,暗暗期盼他趕緊屈服,否則不知道自家主子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蕭狄沉默的看著含笑,堅定、悲傷、執著;


    “那就沒有辦法了,既然你不願意和離,那我隻能做寡婦才能得到解脫了。”含笑說的輕描淡寫,蕭狄卻聽的神色大變。


    “你放心,你是我夫君,是?哥兒的父親,我不會殺你的。”含笑見狀,輕柔的安撫蕭狄。


    “所以我打算把你關起來,等到新皇登基時再把你放出來。反正定國公府如今地位穩固,已經不需要你來牽製。你看我這主意怎麽樣?”


    蕭狄隻覺的渾身無力,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想要說話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頓時大驚失色,知道中了含笑的圈套,恐怕含笑早早就已經下了毒,他剛才心情激動沒有在意,就這樣中了招。


    含笑對蕭狄的表情視若無睹,想了想又說:“或者關了你之後,把你和皇後的事情傳出去,讓皇上替我出出心中惡氣。你覺得怎麽樣?”


    含笑聲音溫柔的如情人間的呢喃私語,可是在蕭狄耳中卻如惡魔的召喚,他仿佛看到地獄向他敞開了大門;又仿佛已經投入火海承受烈火煉獄之苦;


    從此…萬劫不複!


    不能這樣被關起來;蕭狄想著,對著含笑眨眨眼睛。


    含笑歪著頭看了蕭狄一眼,伸手將和離書遞到蕭狄跟前;


    蕭狄無語,看了含笑一會兒;


    含笑也不著急,微微笑著任蕭狄打量;


    蕭狄抬手,有些困難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遲宣奇早已經在營帳內找出了他的侯府私章,抬手在簽字上麵蓋上私章;


    塵埃落定!……


    蕭狄閉上了眼睛,心像被撕裂一般的痛苦,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一股清甜的香味襲來,蕭狄神誌逐漸昏迷;


    迷蒙中,恍恍惚惚聽到遲宣奇低聲囑咐外麵守衛的軍士:“京城侯府出了大事情,侯爺知道後擔心的很,我放了一點兒迷藥,侯爺已經睡著了。你們不要吵醒他,讓他好好休息。


    哎!侯爺領兵在外真是辛苦,看樣子都好幾天沒睡覺了。”


    ……


    “主子,如果真如您所猜測的那樣,侯爺最終會不會上報皇上?我們會不會很危險?”遲宣奇邊走邊低聲詢問。


    “沒關係!”含笑搖了搖頭,視線轉移到手腕上,紫色手鐲泛著微微的光澤,不知名的材質溫涼潤澤,貼著肌膚極為舒服;


    遲宣奇順著視線,看到一截雪白皓腕,不敢多看,趕緊垂下眼瞼;


    含笑淺淺一笑,解釋道:“你看這是什麽?”


    遲宣奇順著含笑抬起的手腕望去,雪白的皓腕、紫色的手鐲,華美貴雅;正莫名其妙,正好看到含笑手心憑空出現一枚小小的令牌;


    “這…”饒是遲宣奇見多識廣,也不禁有點兒張口結舌。跟在兩人身後僵屍一樣的連鎮之也睜大了眼睛;


    “這手鐲和令牌是我十三歲那年得到的。手鐲叫紫光,是儲物手鐲;令牌叫乾坤挪移令,可以帶人瞬移到千裏之外;”


    遲宣奇聽含笑解釋,驚訝興奮的睜大眼睛:“這是不是傳說中大宗師之後才可以使用的法寶。難道傳說大宗師之後可以達到另一個世界的傳聞是真的?!”


    含笑打起精神勉強笑了笑,淺淺淡淡的說:“傳聞是真的,突破大宗師,就能夠感應到;那個世界叫修仙境;這兩樣東西是專門針對我特製的,我現在就可以使用。我們回去之後,我們先瞬移到京城,然後大家把東西收拾收拾,匯集到城郊的桃源山莊。我們去元武國;”


    遲宣奇正沉浸在興奮當中。


    吳越國明麵上隻有一位宗師,自家公子的義母就是一位宗師;吳越國據說隻有一件傳說中仙人使用的法寶,還不能使用,自家主子一個人就有兩件法寶,還是特製的,主子都能使用;


    吳越的侯府夫人什麽的,我們才不稀罕呢?!


    聽到含笑囑咐說去元武國,不禁一愣,有點遲疑的詢問:“我們不去東海嗎?”


    遲宣奇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含笑名下生意的總部就在東海花港島;每年年初各個店鋪掌櫃都會去花港開會,報告上年的生意情況,然後把上年盈利賬冊全部交上去;還有介紹一下本年度的安排;分發紅利,獎金,還有一些兒禮品;


    “我不想住在那麽熱的海島裏麵,活動範圍太受限製;元武多山,民風彪悍,對女人限製不多;我們到時候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海島等我水性學好之後再去居住;”注意到遲宣奇的疑惑,含笑淡淡的解釋道。


    遲宣奇點了點頭;


    在東海花港島侯爺可以找過去;在元武國侯爺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過去的;


    主子這是要和姑爺徹底分開了;


    這樣也好;


    自家主子嫁人之後被困在侯府內院,逐漸失去了之前的靈性與灑脫。別的女人和離之後在娘家備受指點,難免有點兒抬不起頭來。自家主子卻不同。不論在哪裏生活,主子都有能力活的恣意瀟灑;想起以前遊曆天下、瀟灑自在的日子,遲宣奇不禁逸興橫飛;


    至於大多數人擔心不已的宗祠香火之事,主子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兒,再說主子走的時候肯定是要把大公子大姑娘帶走的,以後大公子怎麽也會繼承主子香火的。再不濟給大姑娘招婿好了,說不定主子能成了第一個開宗立祠的女人呢!


    所以說,女人可以依靠男人,但是一定不能失去獨立生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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