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匪徒不是麵門中箭,就是咽喉中箭,轉眼就七八個人摔倒在地,匪徒們囂張的氣焰為之一滯。


    猛然那刀盾手一聲大吼,衝上幾步,頂著盾牌,就那樣連連衝來,楊大臣連射幾箭,都被他的盾牌擋住。


    見這刀盾手急速衝來,就要衝到自己麵前,楊大臣急忙棄弓。


    他剛拔出自己的腰刀,那刀盾手已經衝到他的跟前,他的盾牌重重一擊,楊大臣一口鮮血噴出,被擊得摔倒出去,連同後方的兩個青壯都被撞翻在地。


    立時這邊一二排的位子都空了。


    旁邊一個青壯吼叫著,舉起棍棒用力朝這刀盾手抽去,那刀盾手盾牌一擋,如擊敗革的聲音,棍棒被他的盾牌勞勞擋住,他身子一側,肩膀一動,猛然欺了上來。


    他手中腰刀重重劈下,骨骼碎裂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那青壯淒曆的慘叫,他被從左肩劈開,整個人的身子差點被劈成兩半。


    那刀盾手露出嗜血又殘忍的神情,猛然他神情一動,手中的盾牌又重重一揮,一邊喊叫著拿腰刀劈來的齊友信被他重重揮格出去,半響都爬不起來。


    這匪賊好生悍勇,轉眼他又劈死一個,捅死一個青壯,鮮血淋漓。


    這時眾匪徒都衝了上來,與青壯們殺成一團,特別那三個緊隨過來的長矛手都是積年老匪,個個注意步伐與長矛的使用,一戳不中,立時後退,絕不讓手中長矛用老。


    一個麵容陰冷的匪徒長矛手與一個青壯搏戰,他剛才戳了一下,被這青壯躲過,他立時後退兩步,與這青壯保持距離。


    他平端著長矛,看這青壯又喊叫著撲來,他猛然一閃,偷了個空,長矛狠狠一刺,矛刃直接刺入了他的小腹,這青壯手中棍棒滑落下來,他大口大口吐著鮮血,痛不欲生的跪倒在地。


    這匪徒長矛手露出殘忍的笑容,他似乎非常欣賞這青壯的恐懼與痛苦,他手中矛杆用力攪動著,那青壯更是發出淒厲的嚎叫。


    忽然一股血霧冒出,這長矛手的頭顱就那樣掉下來,卻是楊大臣給了他一刀。


    他什麽時候爬了起來,冷不丁殺了這賊,他罵罵咧咧,又向那個刀盾手衝去。


    還有齊友信也是掙紮起來,與楊大臣一起圍攻這人。


    楊河看前方戰成一團,雙方都沒什麽隊列陣形,而己方青壯雖然有一股保護家人的血勇之氣,但相對人少,搏戰經驗也不足,恐怕很快就會招架不住。


    他咬了咬牙,猛然道:“老韓,你上去幫忙。”


    韓大俠點點頭,將火繩給了旁邊的兒子,還不忘說了一句:“不要慌,瞄準打。”


    拔出腰刀,就衝了上去。


    楊河飛快掃下四周,又看向前方,那邊匪徒最重要就是那個刀盾手與剩餘兩個長矛手。


    那刀盾手強悍不用說,剩餘兩個匪賊長矛手也不容小看,二人行止間還有點軍伍的味道。


    他將長刀往地上一插,猛然開元弓在手,一根重箭搭上,“嗖”的一聲,弓弦緊繃聲音中,重箭以強勁刁鑽的角度射入一個長矛手的咽喉,將他直接射飛出去。


    他又張弓,再一箭,又一個匪徒長矛手被射中麵門,箭矢深深透入,痛得他滿地不斷的翻滾。


    楊河再張弓,瞄向那刀盾手。


    那刀盾手雖吃驚這邊又哪來的弓箭,不過他反應飛快,在箭矢射來後,他一聲大吼,盾牌一舉,波的一聲巨響,重箭雖然射穿盾牌,但刺入不夠深,卻是傷害不了盾牌後的他。


    楊河連射兩箭,波波聲響,都被他的盾牌擋住。


    楊河還要再射,解決了他,猛然他看到什麽,一轉弓箭,158.7磅的上力弓被他拉得嘎吱嘎吱的響,他一聲大喝,鬆開弓弦,箭矢發出淩厲的呼嘯聲音。


    噗哧一聲,那戴著藍色折上巾的馬賊從馬上翻滾出去,他被楊河直接射穿了咽喉,倒在地上不斷的掙紮。


    原來這二人射得忘形,已經進入幾十步之內,當下楊河給了他們一箭。


    那裹著紅色頭巾的馬賊反應極快,見同伴被射落馬下,他嚇了一跳,立時策馬跑開。


    他剛策馬跑了幾步,就聽頭部後方傳來撕裂空氣的尖嘯,他猛然一低頭,一根箭矢就帶著他的頭巾,還有一些扯下的頭發絲,遠遠的朝前方飛掠過去。


    他嚇出一身冷汗,更是拚命策馬,沒跑多遠,後方又再傳來催命符似的尖嘯聲音,他猛然將弓往身後一揮,一根箭矢被他揮打出去,但強大的力道也讓他在馬上搖晃不穩。


    咻!


    又一根箭矢強勁追趕過來,這次這馬賊卻沒能躲過,他隻覺後背一震,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隨後就覺全身的力量,都在隨背後鮮血的流失而流失。


    豐富的經驗告訴他,自己中了重箭,必須馬上找安全所在止血,否則不久後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他心頭湧起寒意,那讀書人隱藏太深了,楊河打著披風,將自己弓箭藏得勞勞的,他們幾人都隻看到他的斬馬刀,卻沒有看到他的強弓,冷不防就中了他的箭矢。


    他什麽也不管了,強忍著痛苦,拚命策馬,很快就跑個沒影。


    ……


    解決了那兩個馬賊,楊河鬆了口氣,這時前方更是混戰一團,他還未細看,忽然右翼傳來一陣驚叫,就見那兩個戴著紅纓氈帽的馬賊直直撞了進來。


    他們所到之處,不論男女老少都驚叫避開,這卻是人的本能,就算後世遇到汽車、摩托車迎麵過來,不跑的人萬中無一。


    步兵想要麵對騎兵,還是需要嚴酷的訓練。


    兩個馬賊直直衝來,任何躲藏不及者都被他們撞飛踏翻,他們還揮著馬刀不斷劈砍,卻是二賊跑到右翼,還不知道左翼情況,他們找著機會,就衝了進來。


    楊河看嚴德政嘶叫著揮棍衝上,直接被撞飛出去。


    他猛地拔起自己的長刀,喝道:“官兒!”


    韓官兒大聲應了一聲,他左手托著三眼銃身,穿夾在自己右腋下,右手的火繩往孔眼中一點,火焰騰起,三眼銃特有的爆響,一大蓬硝煙就從銃口中冒出。


    馬匹的慘嘶聲音,一個馬賊的坐騎就在幾步外被三眼銃彈打中腹身,它痛苦難言,前蹄高高舉起,就將背上的馬賊掀翻下來。


    那馬賊也是一時間暈頭轉向,不過他反應飛快,一咕嚕就爬了起來,手中抓著馬刀,仍然凶神惡煞的表情。


    韓官兒衝向這賊,他手中三眼銃一翻轉,換了一個孔眼,銃身瞄向他,火繩再一點。


    一股淩厲的火光爆起,白煙彌漫開來,這馬賊的胸前就綻開一團血光,銃彈的巨大衝擊力讓他整個人都翻滾出去。


    他愣愣滾倒在地,隻覺中彈的地方都沒知覺了,似乎那片已經不存在於身體之內,隨後難以形容的,鑽心般的痛楚就湧上心頭,不由淒厲地嚎叫起來。


    他穿了一件棉質的短罩甲,但這麽短距離內哪擋得住銃彈?


    三眼銃威力雖然比不上鳥銃,但這麽近距離轟擊,就連巴牙喇的重甲都一樣可以破開。


    柔軟鉛彈在火藥作用下射入他的身體,然後在他體內翻滾變形,打爛了他的內髒、骨骼,給他帶來了難以承受的痛苦。


    “啊!”


    這馬賊拚命嚎叫,猛然頭上被嚴德政重重打了一棍,就見這口鼻流血,被撞飛又爬起來的老童生漲紅臉,他拚命揮著棍子:“打死你這賊子……打死你這賊子……”


    “我的女兒……”


    趙中舉也哭喊著撲了上去,她猙獰著臉,一把就朝這馬賊的咽喉上咬去。


    還有孫招弟,很多的婦女們,一樣撲在他身上狂咬……


    楊河提著斬馬刀,向另一騎撲去,見這馬賊不斷揮刀劈砍,所到之處人影翻滾,血霧橫飛,甚至他的馬蹄已經離弟弟妹妹躲避的那堆孩童中人不遠。


    他目眥欲裂,一聲大喝,急衝上去,手中斬馬刀高高舉起。


    那馬賊此時也朝楊河急衝而來,手上馬刀就要劈下。


    楊河雙臂一振,一片璀璨的刀光氤氳開來,鮮血像噴泉一樣灑開,濃重的血腥味到處彌漫,過來的人與馬陡然靜止,然後哢嚓一聲,過來的馬頭直接從脖子上掉落。


    那馬賊保持著持刀呆滯的神情,然後他的上半身裂開,血水嘩的一聲就湧出來,還有一團團五髒六腑等模糊的東西。


    卻是這一瞬間,人與馬都被楊河橫劈成兩半。


    楊河持著斬馬刀,他身上撒滿血水,淩厲非常。


    而那人與馬的屍體又依慣性衝了兩步,這才緩緩倒地。


    “砰!”


    又是三眼銃的一聲巨響,卻是韓官兒給了那匪賊刀盾手一銃。


    這賊頗為悍勇,韓大俠殺了兩個匪賊後,與楊大臣、齊友信一起圍攻他,都久久拿不下他。


    齊友信又被他盾牌一擊,又噴血摔飛,這賊獰笑著,還想趁勢上前劈砍,韓官兒正好趕到,點燃了三眼銃最後一個孔眼。


    這刀盾手的盾牌擋得住輕箭,擋得住重箭,卻擋不住銃彈。


    三眼銃的一聲巨響,他就盾牌碎裂,血霧騰飛,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


    眾人看去,這賊胸口破了一個大洞,鮮血涔涔而流,他大張著嘴,躺在地上隻是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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