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龍,把攪擾王二的仆人撤下來吧。”


    “父親,不是已經定計了,何故……”


    “於二回報,王二昨日觀佐水,已窺動靜相生之妙,升為八品修者。”


    “那也不至於如此吧。”


    “於二與其閑聊之間,得知此人與明炎高層和我派中興之祖李虛中來曆相仿。我兒須知,這等來曆者,非流芳百世,即遺臭萬年,總歸是非常之人。因常名而得罪如此之人,殊為不智。”


    “那常師兄那邊…”


    “隻說我等並未讓其接觸到任何功法,而他已然達到望水之境。想必他能知曉王二的潛力和我等之顧忌,比不埋怨我等。”


    於躍龍喏喏稱是。


    “王二來此已然三月,我這個地主還尚未見過。未免顯得有些怠慢,叫他過來一見吧。”


    二進院落的茅舍中,王二剛剛送走了上一波客人。悄悄拿出可觀道人送的道書,看著封麵的“李虛中全書”五字發呆。


    記憶中的道士父親,精研四柱算法,經常談到李虛中、宋濂等人的名字,推崇備至。


    字常容,唐魏郡(今河北大名)人,祖籍隴西(今甘肅隴西南)。北魏侍中李衝的八世孫。貞元十一年進士及第,試書判入等,補秘書正字,後授監察禦史,遷殿中侍禦史。世傳《李虛中命書》,署名“鬼穀子撰,虛中注”。可考的四柱八字算命自其而始,被尊為命學始祖。


    而眼前這本《李虛中全書》,出了署名“鬼穀子撰,虛中注”以外,與印象中差距頗大。不僅命書中采取的算法由年柱、月柱、日柱三柱增加為如今慣用的四柱,而且還囊括了丹道、術法、經驗及經驗之論。觀山、望水的行功路線,便是出自丹道一篇。


    原本對命學懵懵懂懂的王二,昨日聽了李可梁一番話,似有所悟。正要打開命書一篇相互印證,卻忽然聽得城主有請。便將道書收起,隨著小廝而去。


    “賢弟來我南禺城駐蹕三月,於某俗務纏身,未嚐一見,怠慢了。”


    “豈敢勞城主大駕。”王二客套道,“不知城主今日喚我,所為何事?“


    “聽聞賢弟今日衝破了望水瓶頸,可喜可賀啊。聽聞賢弟不過20出頭,便有如此成就,前途不可限量啊!”


    “哪裏哪裏。”


    於白鯉見王二答話時,無一絲受寵若驚之意,被誇耀更無驕傲之狀,


    不由暗暗驚奇。於二說此人貌似剛剛恢複了記憶,也不知原先是何等身世,想來不能再以一個店小二的身份看他了。


    一邊的於躍龍不知這些,本就覺得向一個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叫師叔覺得有些別扭,又見他言語間不甚恭敬,心中更是不爽。心中暗想殺一殺此人傲氣,便開口道:“王師叔,晚輩後學末進,鬥膽向您請教一下我派命學之根本,還望不吝賜教。”


    “躍龍!不得放肆!”見王二尷尬的表情,於白鯉皺了皺眉頭說道,“賢弟僅從師一個月便獨自漂泊,想來對我派所學所知不多。容為兄僭越,給賢弟略述一二如何?”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不知賢弟靈根如何?”見王二表情又尷尬了,於白鯉改口道,“請將生辰八字示下。”


    “己巳年丙寅月庚申日丙戌時。”


    “賢弟可知天幹地支與五行之辨?”


    “略有所知。天幹甲乙屬木,丙丁屬火,戊己屬土,庚辛屬金,壬癸屬土”說著王二將左手大拇指抵在無名指跟,便掐指邊說道,“地支之中,亥子屬水,寅卯屬木,巳午屬火,申酉屬金,其餘屬土。另有‘四庫’和‘藏幹’之說。”


    “師弟所言不差。所謂靈根隻說,便是源於此處。”


    “願聞其詳。”


    “命運者,人之根本也;八字者,命運之所由現也。簡而言之,人的命運,都體現在這八字之中。八字分四柱,年柱,月柱,日柱,時柱。年月為先天,日時為後天,其中年柱代表‘太歲’,日柱代表自身,尤為重要。天幹無時不在,地支卻要相機而動,所以天幹更要重於地支。


    “賢弟四柱天幹分屬土、火、金、火。其中金為本命,說明師弟為金體質,修習金屬性術法事半而功倍。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故四柱中五行最弱的,便是修道者要補的,稱作靈根。賢弟八字中,五行缺水。不單八字表麵,便是在地支藏幹中,也無絲毫水行顯現,是天生的純水靈根,修習水屬性道法,比是天縱奇才。


    “若是尋常門派,在查驗靈根時,到此便了了,然而我派不同。命學虛無飄渺,非有緣者不得窺其門徑。何為有緣?正印掌管宗教、文運,命學非博聞強識,舉一反三且信之者不能修習,故印星旺者與我派有緣,傷官亦與之相仿。師弟太歲印星高照,應與我道有緣。”


    “敢問


    何為傷官,何為正印?”


    於白鯉隻是閉目不言,良久才如出定的老僧一般,緩緩張口道:“賢弟,這些東西本是你師父,在入門後交你的。”


    王二聽得“在入門後”四個字,便不再多言。


    這時,於二管家走進廳堂,道:“主人,常言堂葛聞道求見。”


    “讓他進來吧。”


    “那在下告退了。”王二說著轉身離去,無疑中隊長於躍龍略有不忿的眼光,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剛出門口,見於二身邊跟著一個青衣老道,手中捧著一個玉匣。跟於二點頭打了個招呼,與二人擦肩而過,更有陣陣藥香撲鼻而入。


    “想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煉丹師吧。”王二心中暗想。


    葛聞道見王二陌生的麵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父親,孩兒知錯了。”王二離開以後,於躍龍低著頭低聲說道。


    “說說錯在何處?”


    “殺傲氣的手法過於拙劣……”


    “不用說了,這第一條便是細枝末節,想必你還未悟。”見葛聞道走進廳堂,便說道“你下下去想象,晚上為父再與你深談。”


    於躍龍喏喏而退,於二將人領進後,也施禮退下,廳堂中隻有於躍龍和葛聞道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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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回到茅舍,不見了往日的來客,不覺大喜過望。翻開老道留下的《李虛中全書》,將今日城主所講與書中理論一一印證。往日不通之處,豁然開朗,不覺心無旁騖,細細研讀。忽然覺得頭腦一陣通透:八字生而有之,不動如山;命運因時而變,行蹤如水。在這動與不動之間聯係的,不正是這命理嗎?這便是道了吧!


    想到此處,王二心中不由得十分歡暢。隨之而來的是往日需要凝神操控的法力,變得如臂指使。趕到這一變化的王二,練外界的呼喊都恍若未聞,長嘯道:“妙啊!”


    剛到門口的小廝目瞪口呆,訥訥地問道:“您...說什麽?”


    這是,王二才回過神,反問道:“你剛才說的什麽?”


    小廝已然訥訥地道:“城主遇刺了。”


    “我說妙啊。。。。啊?!!城主遇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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