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莫騎虎難下!


    額頭豆大的汗珠沿著臉頰滑落,他低估了這個《大離火符陣》的控製難度!


    為了追求威力,他從各個方向拚命地強化符陣,這帶來的直接後果便是符陣的控製難度大為提升。而剛才這一係列的控製,華麗眩目的背後,又是高難度!


    饒是左莫如今精微控製水平大漲,符陣超出預估的難度立即讓他吃足了苦頭。


    身體有如篩子般直抖,如此短的一刹那,汗水像突然從身體冒出來般,全身頓時有如剛從水裏撈出來。


    太勉強了!


    該死!


    左莫戰戰兢兢,全部神識都調動起來,小心地控製符陣每一個個精細變化。


    符陣是一個極其講究精細的活,任何一點誤差都有可能產生巨大的影響,導致符陣的威力天差地別。尤其是左莫這種利用不同的符陣強化組成的符陣帶,複雜程度更是直線上升。


    左莫沒有注意到,他不知不覺把自己的嘴唇咬破,血跡殷紅。


    他的神識借助五色塔小心控製著火網!


    見終於抵擋住宗銘雁這輪攻擊,左莫卻來不及高興。因為他已經到了極限,火網幾乎要失去控製!


    左莫眼睛瞪得老圓,額頭青筋爆起。如果火網失去控製,對他來說,便意味著失敗。幽藍色的火焰溫度之高,是他學習煉丹以來所見過的最強火焰。失控的火網會在一瞬間的崩散,幽藍色的流火將會把這符陣破壞得一幹二淨。


    絕對不行!


    可他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他能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在迅速枯竭,他孱弱的修為再一次成為他的軟肋!可此時,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他想也沒想,悶哼一聲,鼓起最後餘力!


    龐大的幽藍色火網突然向下罩落,符陣下方的修者們頓時一陣**,難道左莫竟然想他們一網打盡?


    不自量力!


    許多修者嘴角都浮起冷笑,在他們看來,一個築基期修者正在通過這種方向他們發出挑戰。這些眼高於頂的家夥如何能容忍一個築基期修者來挑戰他們?


    不少選手躍躍欲試,準備來試試火網的威力!


    就在此時,一個沉悶沙啞的聲音陡然在符陣內回蕩。


    “束!”


    便見遮天蔽日的火網急劇縮小,兜頭朝宗銘雁罩去。這也令那些原本作好戰鬥準備的修者一愣,他們頓時露出看熱鬧的神情。沒人會傻到替宗銘雁去擋火網。


    宗銘雁流露出怒色,重重哼一聲,神色肅穆,手中七梅劍化作一道烏光朝火網迎去。


    七梅劍一入空中,便化作一道巨大的劍芒,狠狠朝火網刺去。


    幽藍火網再次出人意料地朝中一收,竟然連劍帶人,一起卷入火網之中。


    劍芒斬上火網時,噗,左莫再次噴出一蓬血霧,臉色慘淡了幾分。


    但此時豈容他退縮?他猛咬舌尖,鹹鹹的血腥味讓他精神一振,猛地鼓動最後一絲餘力。神識和靈力此時已經幾乎消耗一空,左莫鼻竅流血,他渾然未覺。


    最後一絲神識鑽入五色塔中,隻色五色塔光芒大盛,一輪彎月之下,竟然亮起五彩光芒!


    宗銘雁臉色終於大變!


    火網還沒靠近,那股逼人的高溫已經令他感到畏懼。不敢有任何保留,他騰空而起,緊緊跟在飛劍後,全身的靈力全都灌入劍中。他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衝出火網!


    七梅劍在他全力催動之下,劍意陡然凜冽如峭壁寒風,恍然間,好似看到一株蒼勁臘梅,迎風而立!


    哧!


    飛劍刺破火網,宗銘雁心中暗喜,可就在此時,變故忽生。


    “去死!”


    左莫的悶喝如若雷音,在符陣滾滾炸開!


    火網突然朝中間一收!


    宗銘雁隻覺得上下左右全都是幽藍的火焰,好像置身於一個大丹爐之中,隨時可能會化為灰燼,心中駭然,顧不得其他,連忙催動渾身靈甲!


    無數幽藍火焰,悉數落在宗銘雁身上!


    “啊!”


    隻聽得宗銘雁一聲慘叫,飛劍光芒陡然散亂。就在眾人以為宗銘雁小命不保時,那無數幽藍火焰卻突然憑空。


    然而還是有不少火焰打在宗銘雁身上的靈甲。東歧劍門並不以防禦而著稱,這些幽藍火焰威力驚人,即使有靈甲保護,宗銘雁也淒慘無比。


    他渾身焦黑,靈甲損壞,整個人就像一截燒黑的木頭,從天上一頭栽下。


    符陣內其他修者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掉下來的是誰?是宗銘雁!


    這符陣實在也太厲害,連宗銘雁也栽跟頭,原本想馬上嚐試破陣的修者頓時止步不前。再看到地上昏迷過去的宗銘雁,渾身淒慘模樣,實在讓他們有些不忍卒視。


    乖乖!


    連宗銘雁也不是對手,這真的是一個築基期修者布設的符陣麽?


    同樣這個疑問,在符陣內每一位修者心中流淌。而且人家左莫最後還留手了,若是不留手,那漫天幽藍火焰全都轟上宗銘雁,宗銘雁能不能留下命來,可難說得緊。


    也就是說,左莫布下的符陣,能夠殺死一位凝脈期的修者!


    眾人悚然而驚。


    一時間,原本符陣內相互敵對的修者,竟然全都停止相互攻擊。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凝重之色,他們還在陣中!


    隻不過,他們大概想不到的是,左莫根本沒有半分留手的意思。最後那一下,他連意識都有些模糊,哪還知道留手?他所有的神識和靈力都消耗得一幹二淨,直接昏倒在地上,這才導致火焰湮滅。


    等左莫從昏迷中悠悠醒來,剛才的鬥誌和戰意,早就跑得無影無蹤。


    果然無知者無畏啊!


    剛才自己竟然直的和宗銘雁幹上了!


    他忽然歪著頭,他想起來,在自己昏迷前,宗銘雁已經被他自己打敗!他咧嘴笑了,隻是配上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自己昏迷了多久?他掙紮著爬起不斷,環顧四周。


    咦,自己還在陣內?難道那些家夥還沒破陣?左莫覺得這個想法實在有些荒誕,他到現在,對剛剛打敗宗銘雁還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左莫不知道,他隻不過昏迷了一柱香便醒了過來,這得益於他頗為深厚的《金剛微言》。否則的話,這一昏迷過去,不知要多少天才能恢複過來。


    而他也萬萬想不到,在他剛剛昏迷的一柱香時間內,竟然沒有人再去嚐試破陣。


    相反,符陣的修者開始相互攻擊,無論是素,還是鬼風,就連常橫也參加入內,幾人開始清掃符陣的其他修者,五陵散人和魏飛開始忙碌起來。


    常橫他們是出於謹慎的安排,眼下符陣的威力他們剛剛見識過,沒人敢大意。想破陣,必須全力以赴。可若是身邊有其他對手,誰又敢全力以赴呢?


    如果左莫想通這些,他一定會為自己感到驕傲。一個築基期修者,讓如此眾多凝脈期修者小心翼翼,全力警備,足以自傲!


    隻不過,剛剛醒轉過來的左莫,他的目光落在還未完成的天環月鳴陣上。


    說實話,和宗銘雁的這一戰,看上去他勝了,其實隻能算得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因為強運符兵和南門陽火拚而受的傷更重了幾分,徹底失去再戰之力。


    虧大了!


    左莫腦海裏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此!


    看著這些天環月鳴陣,他心中肉痛瞬間達到峰值,遠遠超出了他肉體的疼痛。


    好多晶石打了水漂啊!這些材料全都是他花光了晶石從多寶飛閣買來的,來參加這次比試。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拿了一大筆晶石,做了一個極其挫敗的投資,看樣子一無所獲,全虧了。


    不行!


    絕對不行!


    左莫咬牙坐起來,一定要完成七十二子陣的天環月鳴陣!


    他已經不去想昆侖玉簡,隻為了不浪費這些已經花出去的材料。丟了這麽多材料下去,怎麽著也要聽個響吧。


    左莫一邊肉痛無比,一邊自我安慰。


    眼下的他,完全無力去繼續,便索性盤膝入定。他需要盡快恢複靈力和神識,否則的話,連這“響”也聽不到。


    於是,便出現極其怪異的一幕。左莫在符陣中安然打坐恢複靈力神識,而常橫他們則和其他進入符陣的選手打得火熱。其他修者雖然不如這幾人,但敢進來的,都是實力不俗的選手。而且這些修者們也不傻,頓時明白常橫他們的意思,自然不會束手待斃。


    一個人打不過,那就兩個人一起上。


    左莫便在怒喝聲中、劍芒嘯音、飛擊撞擊聲中,安然入定。


    直到三柱香後,他終於睜開眼睛,擁有妖核魔紋的他,在靈力和神識恢複上,除了蒲妖,他還沒有遇到比他更快的修者。


    但也是這會功夫,符陣內便隻剩下五人。


    素、鬼風、常橫、黃臉漢子、羅離。


    俞白和南門陽兩人打得實在太激烈,消耗極大,可謂兩敗俱傷,被常橫和黃臉漢子聯手陰了一把。至於其他人,出局更早。可憐的宗銘雁,也早就被五陵散人給救走。


    左莫沒有理會五人,壓下傷勢,繼續布設天環月鳴陣。


    他此時給自己訂下的目標極其現實


    ——完成七十二子陣的《天環月鳴陣》,撈不到玉簡撈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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