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知道禦驚瀾愛她有多深,她的話會讓他有多痛。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一時的疼痛會讓他幸福一生,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而她卻不知,她這一次,徹底將禦驚瀾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安然離開後不久,禦驚瀾也離開了。沒有帶上安然特意為他抓的藥,護著胸口,一個人從窗戶離開了。


    禦驚瀾的身體還很虛弱,這是因為安然給他的藥,他就隻喝了一半。同樣是唱苦肉計,他卻沒有唱出君莫離的效果,安然沒把他帶回安然居不說,反倒自己傷勢未愈,行動不便。


    有一句古話說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虐不可活。禦驚瀾現在頭重腳輕,偏偏倒到的樣子,把這句話演繹的淋漓盡致。


    安然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他做什麽也與她毫無幹係。他護了十幾年的女子就這麽離他而去,他心裏如何能夠舒坦?他怎麽能夠咽的下這口氣?


    “噗――”


    又是一口血從他嘴裏吐出來,君莫離的功力可真是渾厚,竟然一掌將他打成重傷。他現在是進退兩難,就此離開月城他又不甘心,不離開他的傷勢隻會越來越重。如何抉擇,便成了一把雙刃劍。


    “公子,看看這上好的胭脂水粉,給夫人帶一盒吧!”


    禦驚瀾擦掉嘴角的血後,莫名其妙的被那道攤販的聲音所吸引,而他抬頭望去,站在貨攤前的人竟然是君莫離。這人生,怎會如此之巧?


    君莫離一身華服,過著一條狐裘的圍脖,手裏還握著一個火爐,麵色溫潤,笑的春風得意,親切的和攤販交談著。臉上哪裏有絲毫受傷的樣子?他敢打賭,君莫離那晚確實是受了傷的,隻是這恢複的速度....實在是太令人詭異。


    而君莫離越是春風拂麵,禦驚瀾心裏的那口惡氣便越是難以消弭。男人的好勝心和尊嚴不允許他就此作罷,裝,裝,沒事都裝...


    禦驚瀾站直了身體,咬碎了一口銀牙,抬起手狠狠的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重重的放下。狠狠的瞪了君莫離一眼,退回了巷子裏,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君莫離總覺得有道不友好的視線盯著他,抬頭望去,四處的人竟然沒有一點可疑之跡。心道自己多想了,難辭商販的熱情,隨便買了一盒胭脂。這種劣次品,安然用不上,所以,不用精心挑選。


    君莫離沒了烈火和驕陽,形單影隻,無論出入哪裏都是一個人。安然心裏不好受,又反派了寒冰回來保護他。寒冰不能將暗衛營的事告知安然,隻能聽了安然的話每天躲在暗地裏給君莫離當保鏢。見不得光的日子,可真是難受。寒冰看了看君莫離離開了攤位,幾個躲閃,便跟了上去。


    君一泓被福貴妃留下說話,君莫離心念某人,便早早的走了。出了皇宮,目的地依舊不變――安然居。


    隻是,今天的安然居,格外的熱鬧。


    安然回府不到半刻鍾,晚霞便來藥室尋她,說是有客人到了。她跟著晚霞去了前廳,正思索著這客人會是誰時,大廳裏的人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鬼麵人竟然將麵具摘了,穿著一身紅衣坐在廳裏,勾起嘴角,妖孽的臉上露出一朵花來,笑的邪肆的看著她。


    他今天太反常了!


    出門忘記吃藥了吧?


    這廝,有陰謀!


    鬼麵人平日裏都是一身黑衣,一張鬼麵具。而現在,竟然換上了一身火紅霸氣的紅衣,配上他那張妖孽至極的容顏,宛如降落凡塵的妖孽,隻為你傾心。


    美!


    好美!


    比女人還美!


    晚霞是聽喜兒說來客人了,等在大廳裏,並未見過鬼麵人。而現在一睹真容,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也有了絲毫動容。這男人著實妖孽,比那些個俊朗的男人還要好看三分。


    安然回神,毫無尷尬之相,一派從容的坐在了主座上,笑容淺淺的看著鬼麵人,隻是眼眸平靜的打量著他,實在是想不通他這是做什麽來了!


    安然落座,很快有小丫鬟斷了茶上來。放下茶碗退下時,眼角的餘光忍不住瞄了一眼鬼麵人,頓時芳心大亂,臉紅心跳。長得這麽漂亮,他是男人嗎?比她家小姐還好看呢!


    安然不急不緩的喝了兩口花茶,挑眉看了鬼麵人一眼,聲音猶如清泉般冰涼的道:“你今天確定自己看在銅鏡中審視過了?”


    安然問的很委婉,暗含之意則是,你確定沒有忘掉你的麵具,沒有穿錯衣服?


    鬼麵人妖媚邪肆的臉上笑的更為妖嬈,柔和的線條看不出一絲違和感,美到了極致。深邃的柔光看了安然兩眼,聲音依舊霸氣冷冽的道,“本尊確定!”


    “那你來安然居是...”


    安然可不記得她與他之間,有什麽共同的聯盟或是有何交情。與她沒有交情的人,在安然居的待遇就如同君若寒。隻能喝發了黴的茶葉。


    “借宿!”


    “借宿?”


    鬼麵人話落,安然嘴巴裏像是吞進了一個蒼蠅似的。這妖孽果真是腦袋出問題了,竟然來她這裏借宿。月城之大,難道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客棧讓他睡覺不成?


    “是...”


    “對不起,安然居不是客棧,更沒有多餘的客房供你住下,請回吧!”


    直截了當的拒絕,是安然一貫的作風。她向來獨來獨往慣了,君莫離是她破例在先,她不計較了。但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叫君莫離。哪怕他們都叫君莫離,她也不會為其他的君莫離破例。


    “你確定你...”


    “小姐,小姐出事了...小姐...”鬼麵人的話還沒說完,喜兒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又急又喘。


    鬼麵人心中窩火,他來這裏總共說了三句話,被人打斷了兩次。唯一沒被打斷的那一次,他總共說了兩個字。在安然這兒,說話都覺得憋屈。


    安然不理會鬼麵人斂下笑容的臉,看向氣喘籲籲的喜兒。麵色沉了些,冷聲問道:“你家小姐我好著呢,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


    喜兒連連擺手,不是這樣的,不是小姐您...喜兒撫了撫胸口,順了氣兒,才道,“小姐,門外倒了一個人...”


    “抬走,別擋著門!”


    “小姐,那人昏迷了叫著你的名字...”


    “什麽?”


    安然心裏呢喃,在月城裏認識她的人並不多,況且基本上都來過安然居,喜兒不可能不識得此人。現在此人昏迷還念著她的名字,喜兒又不知道,那天...


    安然恍然大悟,哪裏還管得了鬼麵人,起身越過鬼麵人,慌忙的朝著安然居的大門跑了去。晚霞愣愣的看了一眼鬼麵人,才拔腳追了上去。


    鬼麵人的臉上微微緩和了些,安然果然是無情的。丫鬟的話還未說完,她已經出聲攆人了。隻是,一聽說念她名字,又連忙跑了出去。看似無情,卻是有情。他真想看看,自己在這裏賴上兩天,會不會被她給丟出去。


    果然不出安然所料,躺在安然居門口的人真的是一身黑衣的禦驚瀾。臉色蒼白,滿頭大汗,而且,發紫的唇顫顫巍巍的重複著她的名字。


    “把他抬到診室去,快點!”


    “是!”


    安然話落,立即有兩個奴仆上前,兩人齊心協力抬起禦驚瀾往府內走。她焦急的跟在身後,隻是一臉鎮靜和冷淡,誰也看不出她真正的情緒。


    安嶽看到禦驚瀾的臉時,也足足嚇了一跳。這夜月的新皇不是離開月城快一個月的時間了嗎,怎麽又在月城出現了?這若是被弦月的人知道了,指不定又會折騰些什麽幺蛾子來。


    “安嶽,給他檢查!”


    “是,師傅!”


    安然的話將安嶽的思緒拉了回來,立即替硬榻緊閉著雙眼的禦驚瀾檢查起來。越檢查越是吃驚,他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怎麽了?”


    安然坐在一旁雲淡風輕的樣子,看見累的滿頭大汗的安嶽一臉為難,輕啟皓齒問道。


    “師傅,他受的是內傷,傷勢未愈又運了功,不養個個把月,怕是好不了!”


    個把月而已,他說的時間比較短了。等他傷勢痊愈,怕是得三個月。這到底是誰下得狠手?


    個把月?安然微微皺了皺眉,心裏的思緒百轉千回,她兩個時辰前見他的時候,他的傷不至於要個把月才能恢複吧?難道,這斷時間裏,又發生了什麽事?


    “師傅,那他...”安嶽確實是為難,這夜月的皇帝若是出了任何一點兒意外,他腦袋都得搬家;可是,貌似安然沒有準備接手的意思。


    “你好好把他伺候著,我還有別的事!”大廳裏那妖孽妖孽一看就是有備而來,今天真是事兒多,不速之客一個接一個,她頭痛!


    “我...”安嶽看著安然打不離開,砸吧了兩下嘴巴,師傅發話了,死馬當活馬醫吧。等他真的撐不住了,安然自由辦法救活他。


    “來來來...把他抬到客房去。”還是趕緊把禦驚瀾藏起來,若是等著被人發現夜月皇帝在這兒,又得出亂子了!


    果然不出安然所料,鬼麵人依舊笑容淺淺的坐在大廳裏,麵前的苦茶水早就換成了清香四溢的花茶。抬著茶水喝了兩口,挑釁的看了安然兩眼。


    安然一看自己位置上的茶杯,哪裏還有半點蹤跡?這混蛋竟然喝她喝過的茶?心中那股無名火,噌噌噌的往上冒,他今天就是特意來找茬兒的嗎?


    “認識你這麽久,還不知道閣下尊姓大名呢!還是,你想我直接叫你...”


    “辰亦昭!”


    安然直接把之前的你換為了閣下二字,光是這字麵上已經跟他不熟了,該走人了吧?可是這位鬼麵兄,好像一點沒聽出話落的意思,毫不猶豫的自爆了姓名。


    這是安然第一次聽說他的名字,估計,他這個名字,連君莫離也不知曉。


    辰亦昭?這個倒是特別,但,一點不想苗疆人的名字!他真的來自苗疆?還是,這不是他的真名?


    “別在心裏亂猜測,這就是本尊的真名!”


    鬼麵人道破安然心裏所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淩厲的眼眸也是笑的一片和煦。放在人堆中,他絕對是最拔尖的一個,看上去還是最人畜無害的那一個!


    “辰兄,時辰不早了,你哪兒來的往哪去吧!安然居廟小,實在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這人就不是個善茬,留不得!


    “本尊說了,借宿!”


    “你...”


    安然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見識過君莫離的不要臉,辰亦昭的厚臉皮也能媲美銅牆鐵壁。她實在是跟他無話可說了,想留宿也不是不行,下人房,通鋪!


    君莫離回來時,下人們已經在準備晚飯了,看這忙前忙後的架勢,好像有貴賓一起用膳啊。


    等他走了大廳,看見一旁坐著的人時,可不是貴賓?一個一臉妖孽的男子,還有他的情敵禦驚瀾,君莫離看的眉心直跳。他就說今天眼皮兒怎麽一直跳,敢情是有外敵。禦驚瀾他倒是見過的,這長得一臉妖孽的男人是誰?


    安然坐在主座上,興趣怏怏。她實在是搞不懂安嶽搞這麽個排場幹嘛?禦驚瀾重傷在身,桌上一半以上的菜都不能吃,知道他是夜月的皇帝,接風也不是這般做法啊。瞟了一眼君莫離,又挪開了視線,麵對這些人,她寧願回藥室和那些毒蛇對視!


    “然兒,這...”


    “莫離兄,你來的倒是好巧,正好在飯點兒上!”


    辰亦昭這聲莫離兄,讓君莫離的眉心又是一跳,這聲音...好熟悉!


    “莫離兄,趕緊入座吧。堂堂厲王爺不入座,我們怎麽敢動筷?”


    君莫離盯著辰亦昭的眼神像是兩道利刃,然後聽見辰亦昭調侃的話,視線瞬間變得柔和了。五年了,他這倒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真麵目。他這是敢活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怕灰飛煙滅了?


    “君莫離,吃飯!”


    安然抬起筷子開始吃飯,誰也不搭理,君莫離收到信號,立即加入飯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一頓飯下來,除了辰亦昭,所有人都是被肚子裏的氣給填飽的...


    這些菜,跟礙眼的人同桌,再美味的飯菜也是味同嚼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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