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〇〇年,德川家康與豐臣秀吉的重臣石田三成展開“關原合戰”。那時,織田家族已經歸附德川家族了。但德川家康卻被織田信長的侄子織田長孝使用的長槍誤傷了手指,並且是當年受過傷的手指。而這個織田長孝所使用的“長槍”,也是“村正”所製的一種長刀。據說最長的“長槍”,竟有七尺之長。


    正是這些經曆,使德川家康斷定,“村正刀”是專門作祟德川家族的妖物,是妖刀。並下令毀棄所有的“村正刀”。到了江戶時期,迫於幕府的壓力,無人再敢公然攜帶“村正刀”。以前銘為“村正”的刀也大多改了銘。所以,現存“村正刀”的真品,極為稀少,是珍品。


    左少卿姐妹沒想到的是,炎哥竟然一下子拿出兩把“村正刀”來。這下子,姐妹倆終於明白,炎哥這兩把刀,即是對她們姐妹的強力支持,也是有意要借她們的手,殺十四k的李基業。


    被人利用,讓左少卿心裏略略地有一點不舒服。但妹妹被打成這樣,這個仇是非報不可的。其次,她和妹妹,將來還要“利用”炎哥呢。所以,這也是值得的。


    想明白這一點,左少卿姐妹就開始商量明天晚上如何動手殺李基業的事了。這裏麵最麻煩的,就是香港警察。現在這些香港警察,就守在病房外麵呢。


    姐妹倆商量好行動計劃後,下午,左少卿就悄然離開病房,出去做準備了。行動之前先做好必要的準備,是必不可少的。


    兩天後,她們是要去殺人的!所以,第一不能被警察抓住。第二要經得住警察調查。這中間,她們就要“利用”炎哥了。相信炎哥會幫助她們。


    這天夜裏,於誌道和炎哥先後來到醫院裏看望右少卿。他們靜靜地坐在沙發裏,看著這兩姐妹。


    於誌道小聲說:“左少,是不是太冒險了?”


    炎哥也點頭說:“左女士,你要是改了主意,現在還來得及。[.超多好看小說]”


    左少卿看了妹妹一眼,低聲說:“炎哥,還有於老板,不是我們氣量小,實在是他們打人打得太重了。下午護士來換藥的時候,我都看了。額頭上縫了十幾針不說,身上更是被打得遍體青紫。她是我妹!我絕不能放過他們!”


    她說到這裏,伸手拉起妹妹的衣袖,又拉起自己的衣袖,讓他們看手臂上相同的疤痕。她說:“你們看到了嗎,這是我們母親在臨死前,把我們送人時給我們咬的疤,就是要讓我們知道,我們是親姐妹,有難的時候一定要互相幫助。就算他們要劫持強仔,也不應該把強仔身邊的人打成這個樣子!太過分了!”


    炎哥點點頭,說:“我看出來了,你們是一體的。”他輕輕站起來,說:“好,我明天還會來,來接強仔出院。有什麽話,咱們明天再說吧。”


    炎哥出了病房。兩個馬仔立刻跟在他的身後,一起向樓梯口走過去。


    他們去了樓下的停車場。炎哥上了車,兩個馬仔都上了前座。汽車無聲地駛上大街。汽車並沒有駛向尖沙咀的方向,而是向相反的方向駛去。半個小時後,汽車在一條僻靜的小街裏停下。


    大約十幾分鍾後,一個人影悄悄走到汽車旁,拉開車門鑽進後座裏。


    上車的,正是十四k德字堆的話事人李基業。


    炎哥對前麵的兩個馬仔說:“你們去抽支煙吧。”


    兩個馬仔下了車,一隻手伸進懷裏,謹慎地看著前後。


    炎哥微微地笑著,說:“基業兄,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四隻眼李基業看著站在車外的馬仔,說:“炎哥,先說一句啦,今天隻有我一個人來,沒有帶弟兄們來。我相信炎哥的大量。”


    炎哥笑著說:“這就好。我挑選這個地方不是白挑的。”


    李基業再次向周圍看了一眼,但周圍一個人影也看不見。


    他說:“炎哥,對不住了。前天的事,兄弟也是受人之托。拿人錢財,隻好替人消災。不過,我到今天才知道,炎哥的走私生意可能也要收手了。所以,前天的事,是我有眼無珠,白做了。”


    炎哥冷冷地盯著他,“該不是澳門來的顧先生吧?”


    李基業歎了一口氣,“算了,炎哥,不去說了。我對不住炎哥,請炎哥開個價吧,希望能把這個事抹平了。”


    炎哥問:“你是真心嗎?”


    李基業說:“我四隻眼什麽時候打過誑語。隻是,也請炎哥給我留下吃飯的餘地,也讓我養得起弟兄們,就行了。”


    炎哥靜靜地說:“我一口價,要你油麻地和深水埗的生意,如何?”


    四隻眼李基業立刻張開了嘴,定定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炎哥所說的這個生意,其實就是在這兩個地方的娛樂場所收保護費。這些娛樂場所,指的就是娼家、按摩院、發廊、麻將館,以及電影院、戲院等等。李基業在每個娛樂場所派兩三個弟兄做門童,有點類似今天的保安。這個生意看著簡單,實際上卻利潤驚人,每年有上千萬港幣的收入。炎哥說的這兩個地方,幾乎占了李基業一半的生意,難怪他會驚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炎哥已經說了,這是一口價,是容不得他還價的,隻有他接受不接受的份。接受,他每年就要損失一半的收入。不接受,幾天之內,炎哥就會和他有一場惡戰。要命的是,現在還有兩個來頭不小的狠女人要對他下手呢!他現在連猶豫一下的餘地都沒有。


    李基業咬牙切齒地瞪著炎哥,終於說:“好,炎哥,咱們一言為定!”


    炎哥輕聲說:“好,一言為定!我建議你今天就通知下去。免得我們明天去接手的時候有什麽不痛快,反倒引起警察的注意。”


    李基業說:“好,我今晚就通知下去。”他想了一下,又說:“炎哥,那兩個女人怎麽辦?她們還想給我惹麻煩嗎?”


    炎哥冷笑一聲,“你連兩個女人也對付不了嗎!你還在香港混什麽混!”


    李基業一咬牙,“好,老子等著她們!”他說完,推開車門下車走了。


    炎哥坐在車裏,冷冷地盯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遠處的小巷裏。他向車外的馬仔招招手。說:“我們走。”


    炎哥的車無聲地開走了。黑暗的小街裏更加黑暗,也更加寂靜。遠處和近處,都似乎有鬼影幢幢。


    片刻,從不遠處黑暗的角落裏,閃出一個人影。他向李基業消失的方向看了一會兒,又向遠去的汽車看了一眼,就靜悄悄地走了。


    這個人影很快在街邊找到一部公用電話。他撥了一個號碼說:“老板,他們見過麵了。現在已經分頭走了。”


    此時,在潮海大廈頂樓的大房間裏,馮頓輕輕放下電話,回頭對站在他身後的杜自遠說:“讓你猜著了,他們確實有勾結。你看,要不要我派人通知左少卿?”


    杜自遠站在圓桌旁,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麵。他望著黑暗的窗外,在心裏斟酌片刻,笑著說:“老馮,你應該了解這個左少卿。你覺得她會閉著眼睛往陷阱裏跳嗎?”


    馮頓雖然比兩年前瘦了許多,但他那個光光的圓腦袋仍然在燈光下泛著光。兩年前左少卿的身影,她的一言一笑,都在他眼前斷斷續續地閃動著。


    他伸出粗短的手指向杜自遠點一下,“你說的對,她是我見過的最機警最有智慧的人。不過,灣仔的炎哥,和十四k的李基業也不是凡人呀!她要是吃了虧呢?”


    杜自遠低聲說:“我是這麽想,左少卿即使吃虧,也是在心裏算計過的,她一定不會白吃虧。明天我會和她見麵,再和她確認一下。不管怎麽說,順手打擊十四k,是她手裏最輕的任務。她肯定知道這一點。”


    第二天早上,仿佛預示著某種危險將要降臨,香港陰天。霧一般的雲壓在山頭和海麵上,讓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很昏暗,且潮濕如晦。


    在聖瑪麗醫院的高級病房裏,左少卿和妹妹站在窗前,看著外麵漸漸飄落下來的雨絲,如極細的線一般垂落下來。窗外的房屋和街道都漸漸變得濕潤,在青白色的天光下閃耀著清晰如畫的色彩。


    收音機裏的天氣預報說,今天將有大雨。街上的行人都匆匆地走著,仿佛要躲避將要來臨的大雨。之後,廣播裏又開始介紹躲避在華山和小坑一帶的難民們的情況,說他們隻能在樹下或者牽拉起來的破床單下避雨,狀況極為艱難。


    左少卿一聽到難民的消息,心裏又憂慮起來,不知他們如何躲過將要來臨的大雨。她知道,每天仍然有許多香港居民背著食物進山,隔著警察建立的封鎖線往山裏扔食物。可以想像,那些警察在這樣的日子裏,也不會好過。


    接著,她就想到,美國總領事館的人,仍然是每天一次,用一輛小貨車給山裏的難民送食物。她有一種非常明確的感覺,美國總領事館的這件善舉,是隱藏有問題的。但她想不出會是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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