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攬墨閣中，百裏傾墨坐在桌前，看著一身官服的順天府尹，張東良。
百裏傾墨隻是盯著他看，沒有言語。這邊，張東良已是滿頭虛汗，公主未開口，他便也躬身不語，又一大把年紀了，這麽彎著腰著實困難。
良久，百裏傾墨淡淡道，“為張大人賜座。”
立於一旁的房如立刻遵循吩咐從一旁挪來了梨花木椅，張東良一邊抹汗，一邊千恩萬謝。
“張大人從府外進來，必定是路過了本宮的後花園吧？”
還沒坐穩，百裏傾墨的話便炸的他心頭一驚，公主一向不喜人說她性格殘暴無常，今被自己碰見了她教訓下人，莫不是要殺人滅口？
一個激靈站起來，“下官不敢，下官真的不敢。”
“本宮還沒說什麽呢，張大人就這般驚慌，是不是瞧不起本宮的行事作風啊？”平平調調的語氣，仿佛真的隻是普通的問句。
別人不知道，他張東良還不知道麽，公主發難前一般就是這般沒有征兆，讓你上一刻還覺得她毫不在乎，下一刻就得找閻王說理去了。頓時覺得大難臨頭，當下也顧不上臉麵，急急跪下，就差磕頭了。“下官今日什麽都沒看見，下官萬萬不會說出去的。”
“狗屁。”百裏傾墨輕啜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出這很不文雅的二字。
張東良見狀低頭，早知道一定推了這門差事。
“本宮請你來是有事要問你，你卻給本宮來這套，本宮的下人如何處罰和張大人似乎沒什麽關係，張大人何必如此驚慌，房如，快扶張大人起來。”
小丫頭見風使舵的本事拿捏的極好，知道百裏傾墨想給張東良一個下馬威，卻又不想自己親自來。心下一思，便知曉了公主的用意。
扶張東良起來時，有意掐著他的胳膊，據百裏傾墨估計，這一下少說也青紫了，這丫頭卻也是個心思靈巧的。
張東良隻能吃了啞巴虧，痛不能喊痛，麵上還得裝著笑，誰敢跟長公主提意見，一個丫鬟欺負到順天府尹的頭上，說出去讓他這張老臉往哪擱？
“張大人。”百裏傾墨提高聲音道。
“下官在，公主你有何吩咐？”這一下又一下，將張東良折騰得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所幸一直站著，也好過失了禮儀。
“本宮有一樁生意和你做，不知張大人可有興趣？”
百裏傾墨溫和道，仿佛剛才那一麵隻是個幻象。
這邊張東良早已是冷汗連連，心中想著今個要是能活著回去，該怎麽跟老婆孩子慶祝。
聽到百裏傾墨的問話，立刻回道，“公主有什麽吩咐直接說就是了，下官回去後立即著手為您辦。”
“本宮說了是生意，就沒有白用張大人的意思。”百裏傾墨也不廢話，“本宮聽說，即使是玄國，每日流民卻也不少，尤其是孤兒，街頭流落更多。本宮近日心情好，想體恤體恤百姓，這麽著吧，你給本宮找一群五到十歲歲的乞兒，不要太多，本宮養不起這麽多人。”
“這…”公主準備換新花樣玩了他張東良信，若說體恤百姓，嗬嗬，公主若是能體恤百姓，母豬都會上樹了。
張東良麵上訕訕，百裏傾墨知他怎麽想，也不點破，這樣認為更好。
“如何？張大人，你應該知道，即使沒有你，本宮也照樣弄得來人，隻是方式不同罷了，本宮想，張大人應該不希望皇都血流成河吧？”
張東良渾身一震，他知道公主說得出做得到，用這麽些孤兒換京都的一段太平，哪怕違背道義，他張東良也得硬著頭皮做。
“下官立即著手去辦，不知公主想要多少這樣的乞兒？”
“先弄三十個，有需要本宮會著人告訴你。還有，本宮不希望聽見一絲雜言碎語。這一點，本宮可醜話說在前頭，若是讓本宮知道這件事傳出去了一分一毫，不光你，你那妻女的命也別想長久。”
一番話說的狠戾非常，張東良即使沒有被如此威脅，也不敢說出去，何況長公主如今的明言禁止。
“公主，下官以全家人的性命擔保，此事一定做得隱秘周到，保證合乎公主的要求。”
“嗯”，百裏傾墨點點頭，“本宮也不讓你白出力氣，一個人本宮給你十兩銀子，張大人若是覺得不妥，要求盡管提。”
這十兩銀子對於別的官員來說可能算不得什麽，但對於兩袖清風，家裏窮得揭不開鍋的張東良來說，可謂天大的一筆數目。
連連推辭道，“怎敢勞駕公主破費，公主的吩咐，下官會盡力完成，這點小事也要付銀子，豈不折煞下官了。”
“哼”，百裏傾墨冷哼，“本宮讓你收著你便收著，可提前說明，這人，若是達不到本宮的要求，銀子你就百倍還之。”
“是是是，下官謹記公吩咐，絕不敢怠慢。”
“當然”，百裏傾墨輕笑，“若是辦得好，本宮也會給你想要的。”
想要的？張東良疑惑不解的看向百裏傾墨。
“久聞張大人自小練得一身武藝，立誌報效國家，馳騁疆場，豈料混了如今這個地步，不知張大人是否雄心依舊？”百裏傾墨看向張東良。
張東良的臉上露出隱隱的欣喜。
“下官真的可以麽？”
張東良不是傻子，不會聽不出百裏傾墨話裏要為他，謀個武職的意思。當下覺得受到了知遇之恩，自動將平日裏對長公主做法的偏見也消除殆盡。
“自然，大人雖年過半百，可”老驥伏櫪，誌在千裏。本宮可是十分看好張大人呢。“
張東良雖然知道長公主胸無點墨，卻還是因為頭一次被人認可而欣喜不已。百裏傾墨看在眼裏，這樣有所求的人才是最好控製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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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於一旁的房如立刻遵循吩咐從一旁挪來了梨花木椅，張東良一邊抹汗，一邊千恩萬謝。
“張大人從府外進來，必定是路過了本宮的後花園吧？”
還沒坐穩，百裏傾墨的話便炸的他心頭一驚，公主一向不喜人說她性格殘暴無常，今被自己碰見了她教訓下人，莫不是要殺人滅口？
一個激靈站起來，“下官不敢，下官真的不敢。”
“本宮還沒說什麽呢，張大人就這般驚慌，是不是瞧不起本宮的行事作風啊？”平平調調的語氣，仿佛真的隻是普通的問句。
別人不知道，他張東良還不知道麽，公主發難前一般就是這般沒有征兆，讓你上一刻還覺得她毫不在乎，下一刻就得找閻王說理去了。頓時覺得大難臨頭，當下也顧不上臉麵，急急跪下，就差磕頭了。“下官今日什麽都沒看見，下官萬萬不會說出去的。”
“狗屁。”百裏傾墨輕啜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出這很不文雅的二字。
張東良見狀低頭，早知道一定推了這門差事。
“本宮請你來是有事要問你，你卻給本宮來這套，本宮的下人如何處罰和張大人似乎沒什麽關係，張大人何必如此驚慌，房如，快扶張大人起來。”
小丫頭見風使舵的本事拿捏的極好，知道百裏傾墨想給張東良一個下馬威，卻又不想自己親自來。心下一思，便知曉了公主的用意。
扶張東良起來時，有意掐著他的胳膊，據百裏傾墨估計，這一下少說也青紫了，這丫頭卻也是個心思靈巧的。
張東良隻能吃了啞巴虧，痛不能喊痛，麵上還得裝著笑，誰敢跟長公主提意見，一個丫鬟欺負到順天府尹的頭上，說出去讓他這張老臉往哪擱？
“張大人。”百裏傾墨提高聲音道。
“下官在，公主你有何吩咐？”這一下又一下，將張東良折騰得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所幸一直站著，也好過失了禮儀。
“本宮有一樁生意和你做，不知張大人可有興趣？”
百裏傾墨溫和道，仿佛剛才那一麵隻是個幻象。
這邊張東良早已是冷汗連連，心中想著今個要是能活著回去，該怎麽跟老婆孩子慶祝。
聽到百裏傾墨的問話，立刻回道，“公主有什麽吩咐直接說就是了，下官回去後立即著手為您辦。”
“本宮說了是生意，就沒有白用張大人的意思。”百裏傾墨也不廢話，“本宮聽說，即使是玄國，每日流民卻也不少，尤其是孤兒，街頭流落更多。本宮近日心情好，想體恤體恤百姓，這麽著吧，你給本宮找一群五到十歲歲的乞兒，不要太多，本宮養不起這麽多人。”
“這…”公主準備換新花樣玩了他張東良信，若說體恤百姓，嗬嗬，公主若是能體恤百姓，母豬都會上樹了。
張東良麵上訕訕，百裏傾墨知他怎麽想，也不點破，這樣認為更好。
“如何？張大人，你應該知道，即使沒有你，本宮也照樣弄得來人，隻是方式不同罷了，本宮想，張大人應該不希望皇都血流成河吧？”
張東良渾身一震，他知道公主說得出做得到，用這麽些孤兒換京都的一段太平，哪怕違背道義，他張東良也得硬著頭皮做。
“下官立即著手去辦，不知公主想要多少這樣的乞兒？”
“先弄三十個，有需要本宮會著人告訴你。還有，本宮不希望聽見一絲雜言碎語。這一點，本宮可醜話說在前頭，若是讓本宮知道這件事傳出去了一分一毫，不光你，你那妻女的命也別想長久。”
一番話說的狠戾非常，張東良即使沒有被如此威脅，也不敢說出去，何況長公主如今的明言禁止。
“公主，下官以全家人的性命擔保，此事一定做得隱秘周到，保證合乎公主的要求。”
“嗯”，百裏傾墨點點頭，“本宮也不讓你白出力氣，一個人本宮給你十兩銀子，張大人若是覺得不妥，要求盡管提。”
這十兩銀子對於別的官員來說可能算不得什麽，但對於兩袖清風，家裏窮得揭不開鍋的張東良來說，可謂天大的一筆數目。
連連推辭道，“怎敢勞駕公主破費，公主的吩咐，下官會盡力完成，這點小事也要付銀子，豈不折煞下官了。”
“哼”，百裏傾墨冷哼，“本宮讓你收著你便收著，可提前說明，這人，若是達不到本宮的要求，銀子你就百倍還之。”
“是是是，下官謹記公吩咐，絕不敢怠慢。”
“當然”，百裏傾墨輕笑，“若是辦得好，本宮也會給你想要的。”
想要的？張東良疑惑不解的看向百裏傾墨。
“久聞張大人自小練得一身武藝，立誌報效國家，馳騁疆場，豈料混了如今這個地步，不知張大人是否雄心依舊？”百裏傾墨看向張東良。
張東良的臉上露出隱隱的欣喜。
“下官真的可以麽？”
張東良不是傻子，不會聽不出百裏傾墨話裏要為他，謀個武職的意思。當下覺得受到了知遇之恩，自動將平日裏對長公主做法的偏見也消除殆盡。
“自然，大人雖年過半百，可”老驥伏櫪，誌在千裏。本宮可是十分看好張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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