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哭笑不得,他都已經號了不下十次脈了,曲沫就是死抓著不讓他回去,拱手回道:“二公子,少夫人這是害喜,沒有大礙,吐出來就好些了。”


    “怎麽會沒有大礙,你再看看。”


    大夫被他折騰得不行,隻能硬著頭皮再號一次脈。


    葉穀雨虛弱無力的躺著,才躺平,惡心的感覺又爬了上來,她慌忙起身,就著比翼端著的盆幹嘔。


    “我去開服藥,姑娘隨我去拿一下。”大夫說道。


    比翼點頭,跟著大夫去取藥。


    曲沫緊鎖眉頭,坐在榻邊,濕了毛巾為她拭汗,“懷孕那麽辛苦,生完這個我們就不生了。”他不忍她如此難受。


    心間劃過一股暖流,他的關心融化了她心中的菱角,但一想到他懷疑自己的事,她生氣的回道:“誰還跟你生,我要休夫。”


    無奈的歎息,雙手攬過她的肩,輕輕一帶,抱她入懷,“不要再說慪氣話,你不要夫君孩子還需要爹爹。”


    嗅著他身上獨有的味道,惡心的感覺稍稍抑製住了,鼻子不由一酸,哽咽道:“孩子給你,我不要了。”


    她原本就是孩子心性,加上正在氣頭上,說出的話不經大腦實屬正常,曲沫自然不會同她較真,半哄的柔聲低問,“你舍得孩子,舍得我?”


    葉穀雨沒有答話,噘著唇,老大不高興的瞪著他,又想對她用美男計。


    思索了許久,他決定開口解開她心中的結,“我沒有不相信你和曲陽,最近府上是傳了些中傷你和曲陽的話,我已經叫福伯去查了,很快就知道是何人所為,讓你注意些,是擔心你大大咧咧的性子沒個管束給人鑽了空子,你不顧及自己,也要顧及曲家的麵子。”


    她現在代表的可不僅僅是她一個人,曲家的少夫人,綿陽城上千雙眼睛看著,容不得馬虎。


    聽了他的解釋,她心情好轉了些,側身,頭枕在他的腿上,平躺著仰視他,“那你為何一直追問我和曲陽的承諾。”


    問到此處,曲沫俊臉微,吃醋這事要他如何開口。


    葉穀雨直勾勾的看著他,等待他的答案,曲沫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我……”


    “你什麽?”葉穀雨癡癡的看著他,心下不由感慨,自家木頭長得太帥,一個表情一個動作,賺足了眼球,特別是現在欲語還休的表情更是賽過世間女子。


    曲沫支支吾吾的沒有正麵回答,低眸一看躺在膝上的她,低低的喚了一聲,“穀雨……”


    “嗯?”葉穀雨還陶醉在他的美色中。


    曲沫拿出手帕為她擦拭嘴角,忍住笑意調侃道:“好好的,怎麽流起口水來了。”


    聞言,葉穀雨慌忙用手背擦拭,而後對上他含笑的雙眸,知曉自己被他騙了,皺著眉,忿忿不平的嚷道:“你再尋我開心,我就……”


    “休夫嘛。”曲沫接道。


    咂咂嘴,心裏頗不是滋味,“你知道就好。”


    指腹蹭著自己圓潤的下頷,軟軟的,手感很好,半響,開口說道:“木頭,我好像胖了。”


    “是嗎?”低下頭,雙手撫上她的臉頰,認真的端倪良久,點點頭,語氣誠懇,“好像是,不過我看是腫了不是胖了。“


    “……”


    曲沫愛極了她吃驚時生動的表情,俯首,成功偷了個香。


    葉穀雨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哼,別想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是她人生準則之一,曲沫深諳這個道理,反正拗不過她,也就老實交代,“我吃醋,吃你們兩個的醋。”


    聽到這個答案,葉穀雨心裏樂開了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原來你也會吃醋。”


    曲沫沒好氣的瞪著她,他隻是個平凡的男人,也有七情六欲,怎麽可能不會吃醋。


    不過看她開心,自己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書房內。


    福伯為曲沫和穆臻奉好茶,福身退到屋外,嶽偉把房門帶上,沉著臉守在門外。


    穆臻好整以暇的看著端坐在對麵的曲沫,開口,語氣中盡是調侃之意,“新歡舊愛都養在府裏,曲沫,豔福不淺啊。”


    “我與佳慧沒有男女之情,隻有兄妹之誼。”他想彌補當年對她的虧欠。


    “這想法是你的吧,她未必那麽想。”看葉穀雨今天的表現,似是隱忍許久,實在是忍無可忍才爆發出來。


    沒人背地裏搞點小動作,葉穀雨也沒理由吵鬧成那樣。


    “佳慧沒你想的那麽複雜。”他始終相信她本性善良。


    穆臻不置可否的回道:“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不想糾結在他個人的感情上,曲沫轉移話題,“你這次來又是為何?公事還是私事?”


    自嘲一笑,穆臻呐呐道:“我倒希望是私事。”


    “四王爺最近動作頗多呢,要你跑了那麽多趟。”


    “有人放消息給太子,四皇兄的得力手下伶姑娘叛逃,現在他也在極力追捕她,隻要抓到她,四皇兄的命門就掌握在我們手中,如此一來,他就不敢再覬覦太子之位。”


    父皇病重,一半兵權又在四皇兄手中,朝堂上表麵看著支持太子的人比較多,但朝中文武百官多的是牆頭草,為眼前利益出賣舊主的比比皆是。


    伶姑娘……曲沫咀嚼著這個名字,這個人跟任敏的事也有著莫大的關係。


    見他不語,穆臻探究的目光停在他沉思的麵上,“你想到什麽?”


    默了一瞬,他道:“我也在找這個人。”


    穆臻看著他,眼神中遊走著捉摸不透的暗芒,指腹沿著茶杯的杯沿畫圈,“如果她是你認識的人,你會把她交出來嗎?”


    蹙眉,曲沫不解,“六爺已經查出她的下落。”


    身子往後仰,靠著椅背,穆臻回答模棱兩可,“是有些眉目,不過這件事,你說了算。”


    曲沫訝然,他心中是有所想,但不敢肯定,或許說,是他不願意去相信。


    “今非昔比,不要讓自己一直困頓在過去。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我倒了,不僅曲家難有安生之日,天下百姓也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你放心,如果不是她,我不會刁難她,但若是……”頓了一下,穆臻眼神變得冰冷,“我不會輕饒她。”


    朝中分為兩派,一派是太子,另一派是四王爺,太子仁德,體恤官員,福澤百姓,四王爺擅於心計,亦是個驍勇善戰的將軍,許多戰事皆是他親自上陣,奮勇殺敵,但性格偏於暴戾,手腕過於強硬,對不服者處以極刑,許多將領不敢進言。


    穆臻走後,曲沫獨自一人留在書房,長指無意識的在案上點著。


    叩門,嶽偉剛毅的聲音傳來,“主子,五少求見。”


    “讓他進來吧。”抽回思緒,曲沫起身繞過書案。


    房門打開,曲陽單薄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右手提著一壇酒,左手提著食盒,提步進門。


    “許久沒和二哥同飲,今天酒癮上來了,便自己提著酒過來了。”曲陽把食盒中的下酒菜一一擺好,提起酒壺為曲沫斟酒。


    “你身子不好,不要喝太多。”曲沫抬手攔住他倒酒的動作。


    “現在不喝恐怕日後就不能自己用嘴喝了。”會心一笑,曲沫把各自的酒杯斟滿,舉起酒杯,開心的說道:“我先幹為敬。”


    曲沫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頭一仰,將杯中的酒飲盡。


    “你我兄弟有話直說,不必思慮太多。”曲陽自小性子就直爽,臉上藏不住太多的事,況且,曲陽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心中所想他能猜出幾分。


    曲陽麵上僵了僵,自個兒倒了杯酒飲下,“二哥果然了解我,我直說也無妨。”又一杯酒下肚,側頭看著曲沫,語氣堅定,“我想娶佳慧,求二哥為我做主。”


    “什麽?”曲沫愕然,一時間找不著頭緒,“你與她何時……”


    “這件事我不便與二哥明說,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與她相遇,既然遇上了,我不想再放手。”這也是最能牽製住淩佳慧的方法。


    看曲陽一臉的認真不似玩笑話,曲沫屈指揉著眉心,有些無措。


    “還是……”曲陽如星的眸審視的看著曲沫,“二哥對佳慧還有情?”


    聞言,曲沫徒然抬頭,緩聲道:“我既已娶了穀雨,就不會再有其他想法,隻是婚姻大事,我得問過她才知曉能否定下。”


    眉目含笑,曲陽笑著說道:“二哥的意思,是答應幫我去說媒?”


    “你都已經開口,我又豈會推辭,隻是,佳慧曾經淪落風塵,你……”


    “我知道,我會待她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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