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見到王西元囧態,頓時覺察到自己的口誤,當下忙致歉道:“俺是粗人不會講話,王大人莫怪啊。”王西元嗬嗬笑道:“張大人行伍出身卻能平易近人,下官佩服。如此最好,老王就老王,隻是吧字去掉。”


    大奎見王西元如此風趣不由哈哈大笑,王西元也一並大笑。身邊的馮師爺及四名侍衛一幹衙役見到兩位大人相談甚歡,不由得也都麵上帶笑。


    大奎笑聲一落,又與王西元對飲一杯。放下酒杯大奎問道:“羅大海一案可是王大人親自審理?”王西元道:“非也,是由嘉禾縣龐縣令審理。”大奎沉吟片刻道:“既如此我等當去嘉禾縣走一趟了。”


    王西元道:“那是自然,後日午時便是刑期,明日趕往嘉禾縣還來得及。”大奎嗬嗬一笑道:“如此有勞王大人一同前往。”王西元拱手道:“下官份內之事不敢言勞。”大奎‘恩’了一聲道:“公事談完,我們吃飯吧。”當大奎把注意力放到桌上頓時傻眼,桌上八道菜肴每道菜皆是十分精美。奈何量小,這些大奎都吃了也不頂餓。


    大奎不由有些不快,王西元見到大奎臉色不善,便怯怯問道:“張大人對這些菜肴不喜?張大人想吃什麽我即刻著人備辦”。大奎揚聲道:“俺是二品官,自然要吃些高雅的,叫店家來。”桌邊衙差聞言,一人去了樓下叫來店家老板。這老板聞聽通政使大人對酒菜不滿,不由戰戰兢兢心裏七上八下的上樓來到桌前躬身而立。


    大奎指著桌麵正中一道湯問店老板道:“這盆漿糊是什麽?”店老板躬身回道:“大人,這是魚翅湯。”大奎一癟,魚翅他沒吃過但也聽說過,沒成想是盆漿糊。又指著一盤看上去像大腸但上邊帶些斑點的菜問道:“這是什麽?憑的難看。”店家道:“這是蔥爆海參。”


    大奎頓時傻了,魚翅海參都是極品海味,想必其他菜肴也都是難得的珍品。大奎不敢再問,便吩咐道:“這些都不合俺的口味,你記著…。”店家忙躬身聆聽。


    大奎道:“去燉一隻大肘子,再來一隻羊腿,一斤白飯。”店家傻了,大奎問道:“怎麽?沒有?”店家忙道:“有有有,大人還要什麽嗎?小的這就去辦。”大奎揮揮手,店家去了。


    滿屋子人不由皆是心想‘豬肘子,羊腿,白米飯算高雅嗎?’


    大奎這才心滿意足的道:“俺吃飯不講究排場,你這一桌要花多少錢啊?”王西元不由得汗流浹背,這一桌菜可是花了他將近半年的奉銀。(注:明朝官員四品月奉二十四石,約二十四兩白銀,大家以為很多?有人說五兩銀子夠一個平民吃兩年!君不見官員家裏養著仆人丫鬟,出門要轎夫,官員來往要吃喝等等,一桌上檔次的酒席就要約五兩銀子。您還認為二十四兩銀子多嗎?)


    大奎身後的馮師爺走上前道:“王大人,我家張大人為人隨和,於酒宴應酬上不是很在意。大人何必如此破費?”王西元不由得連連點頭稱是。


    大奎聽馮師爺這麽說,好奇的問道:“這桌菜要花多少錢?”馮師爺看了看桌上的菜肴,道:“回張大人話,這桌菜肴最低值一百三十兩銀子”。大奎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俺那娘啊!一頓飯花一百三十兩銀子,吃了待死啊?”


    大奎見王西元有些局促,便打圓場道:“花也花了,不吃多可惜啊!來來來,王大人咱們邊吃邊聊。”王西元陪著笑,和大奎又喝了兩杯。


    多不多時,大奎要的飯菜到了。大奎這一通風卷殘雲,把屋子裏的人都嚇傻了。王西元眼珠子差點掉地上,心道:‘聽說這位張大人曾是後宋的神威大將軍,沒想到吃飯也如此神威啊。’


    大奎一邊吃一邊口中嗚嗚道:“俺到了黃老鏢頭的鏢局就沒吃飽過,你們別笑話俺啊。”王西元陪著笑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隻一盞茶的功夫,大奎已經把桌上東西掃蕩幹淨。


    正當這時,店老板帶著一個端著小銅盆的夥計上了樓。店老板本想問問這位張大人對這水晶肘子與烤羊腿還滿意否,到了近前眼都直了。吃完了?


    大奎見到夥計端的銅盆,不由讚道:“還是你們店裏想得周到,俺正覺口渴。”剛要起身上前,馮師爺附耳道:“張大人,那是淨手的。”大奎一癟,改口道:“俺口渴,續茶來吧。”


    店老板轉身下樓了,店夥計將銅盆端到大奎麵前,大奎洗了手接過巾帕將手揩拭幹淨。轉頭對王西元道:“行了,事也談完了,飯也吃飽了,俺這就回去了!”說著起身要走。王西元忙道:“大人留步。”一邊的衙役端過一個托盤來,上邊是大奎的龍泉劍,印信及兩個金錠。


    王西元道:“這是張大人當初寄存我處的東西,請張大人點收。”大奎嘿嘿笑道:“你不說俺還忘了。”身後許元走過來拿了劍及印信銀錠。大奎對許元道:“兩個金錠就留給王大人吧。”王西元忙搖手道:“這可使不得。”大奎勸道:“哎~老王見外了不是?難道你不認俺張大奎這個朋友?”


    馮師爺插話道:“我家大人與王大人誠心相交,王大人就不要推辭了。”王西元見如此說,便拱手道謝:“那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大奎哈哈笑道:“就應該這樣,不然俺還真要生氣了。”王西元躬身道:“下官恭送張大人。”大奎笑嗬嗬的當先下樓,一直到了酒樓門外相互拱手致別。


    這一頓飯吃完天已擦黑,回到隆平客棧。大奎便問馮師爺道:“我朋友羅大海如今身陷嘉禾縣大牢當如何解救?”馮師爺沉吟道:“大人說的那個羅大海誤傷人命證據確鑿,如張大人執意解救恐有徇私之嫌。”


    大奎不禁皺眉道:“這下可怎麽辦啊?”馮師爺道:“我們明日趕赴嘉禾縣,將事情弄清楚,或許此事尚有轉機也未可知。”


    大奎道:“也隻好這樣了。”馮師爺道:“大人早些安歇吧!小人告退。”許元將寶劍印信放在室內桌上也一並出了房門。


    大奎走到桌前,打開包著印信的紅布包,裏麵是一隻木匣下麵是一塊腰牌。大奎打開木匣裏麵是官印,此印為玉石雕就通體碧綠,取玉者國之重器之意。印上雕的是一尊飛魚,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大奎拿起官印翻看印底,印底是以隸書刻著大明江南通政使七個字。


    再看腰牌,是由純金打造。一麵是飛魚鬧海的圖案,反麵是大明江南通政使七個字樣。


    如今大奎身為大明二品官員卻無所作為,不由一陣內疚。想想永州百姓,再想想順元的災民,大奎不勝唏噓。將印信腰牌原樣包好放在桌上,大奎左手又拿起了龍泉劍。


    此劍長三尺三寸,劍墩及劍鐔均為青銅所鑄。劍墩上刻有精美梅花圖案,劍墩後鑄一精巧銅環,環內係著兩根紅色長繩燈籠穗。劍鐔上雕刻有飛魚圖樣,這該是後刻上去的。劍柄長七寸,其上以金絲纏繞。


    劍鞘通體為鯊魚皮所製,外表紅漆塗就,劍鞘首尾皆裹以銅片,而腰掛更是做工精美。光看外表已知此劍不俗,非是王公貴族所佩之劍般的鑲珠嵌玉。


    大奎右手持了劍柄,向外輕輕一拉。一道寒光直逼雙目,大奎不禁脫口讚道:“好劍。‘嚓’一聲輕響,大奎拔劍在手。借著燭火之光,隻見劍身寒光流動令人不敢逼視。


    初得此劍時,大奎尚不在意,如今細細觀看不禁愛不釋手。


    晚宴喝了些酒,借著酒意何不月下舞劍?想到這大奎還劍入鞘,提著寶劍出了房門。一路走到後院,剛巧四下無人。


    師父靈智上人曾言:劍為萬兵之主,劍在鞘內寓意做人不可鋒芒畢露,劍身筆直寓意做人需剛正不阿,劍鋒銳利寓意做人當處事果斷,劍技多走輕靈,寓意人之處事不可墨守成規…。


    如今大奎方才醒悟,自己還沒使過劍。當初在軍營中確曾見過人家演練,也不知都叫什麽劍法。大奎默默站在院中閉目冥想,心中將劍之技法一一回味。


    過了許久,大奎緩緩睜開雙目,右手徐徐拔出長劍。長劍揮動遙指身側,左手捏個劍訣緩緩蹲身拗步輕轉腰身長劍揮抹,卻是一式‘平沙落雁’。


    回身退步長劍反手由下而上撩動,正是當初黃鶯使過的一式‘犀牛望月’。接著右手挽個劍花向前緩緩刺去,同時金雞獨立左腳向後蹬踢。已變為‘仙人指路’。


    這幾式使來皆是緩緩而動,接下來便是‘羚羊掛角’‘蘇秦背劍’‘夜叉探海’…。大奎動作越來越快,最後竟是隻見寒光閃閃,大奎身形直如行雲流水一般。大奎隨心揮灑不拘一格,將所知道的劍技配合所學的身法步法一一融會貫通。


    大奎此時超然忘我,一心舞劍。正是:渾然不覺秋意冷,隻餘孤影伴青鋒。


    (今天開車陪俺媳婦回娘家,回來的路上腳蹬子掉了,真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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