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雲南境內,天氣變得越來越暖和起來,我的心情也很愉快,騎在馬上,看著來來往往穿著各種民族服色的人,臉上不由掛滿了笑容,路邊的田間,有幾匹矮腳馬在吃草,我笑道:“真得有矮腳馬,好可愛哦。”騎了自己的馬過去,讓它在旁邊吃草,自己走過去在一匹矮腳馬身上摸一摸,那馬性情很溫順,隻用一雙大眼睛看了看我,繼續低頭吃它的草。我坐在田邊休息了一會,看看馬兒吃得差不多了。便把它牽過來,也不騎了,讓它慢慢走,消化消化。


    行到路上,忽然見到一群撒尼族服飾的女子走過。我心中一動,上前攔住一人道:“姑娘,你們村裏可有叫阿詩瑪的。”那女子抬頭看看我笑道:“我們這裏的女子都叫阿詩瑪,你找得是哪一個?”


    我笑道:“自然是最美的那一個。”


    女子聞言向後指了指道:“你看她來了。”我忙轉過頭看,隻見遠遠的路上走來一位背著竹簍的女子,等她走近了一看,果然很漂亮,雪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先前那女子衝她叫道:“阿月,這位公子找你。”


    我忙上前道:“你就是最美麗的阿詩瑪?”


    阿月笑道;“公子,你找我做什麽?”


    我想了想道:“在下張好古,聽說撒尼族的姑娘都很會唱山歌。便想和姑娘對唱一番。”


    阿月道:“好啊,你聽著。”她開口唱道:“唱支山歌給你聽,什麽鳥兒最美麗,什麽樹兒最名貴,什麽鳥兒天上有,什麽樹兒山下盼。”她的聲音很好聽,象百靈鳥一樣。


    我低頭沉思一會,開口唱道:“唱支山歌給妹聽,世上鳳凰最美麗,梧桐樹兒最名貴。妹是天上金鳳凰,哥是山下梧桐樹,風風雨雨日日盼,盼妹飛上樹梢頭。”


    唱完,阿月詫異地看了看我,臉上紅了紅,正要開口說話。一個小女孩遠遠地跑過來叫道:“阿月姐姐,不好了,家裏的馬難產,快要死了。”


    阿月聞言大驚,飛身跑去。我在後叫道:“姑娘何不騎我的馬去。”阿月回頭看我一眼,不理我,繼續向前跑,我無奈隻得牽著馬跟在她身後。


    跑到村中一棟茅屋前,阿月推開門衝進去道:“小黃怎麽樣了?”一個老婦出來道:“你快去求木寨主,叫他帶大夫來看一看吧。”阿月急道:“那個木寨主,上次妹妹生病,他就不肯幫,硬要我嫁給他兒子,這回一定也不會幫我們的。”老婦聞言沉默不語。我牽著馬跟進來,聽到這話忙上前道:“大嬸不妨讓我試試,我也曾在鄉下看過病。不過不曾看過馬。”


    老婦看著我遲疑不決。阿月道:“娘,你讓他去試一試吧,反正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求木寨主的。”老婦隻得點點頭,帶了我向屋後走去,一匹黃色的矮腳馬躺在地上,臉上神情痛苦,一隻小馬駒已經露出了頭,卻不得出來。兩匹馬都氣息奄奄。


    我快步走上去,看看情況危急。兩個人站在我身邊,神色惶然,看來這匹馬是她們的命根子,我想了想道:“你們快去拿剪刀,放在開水裏煮沸了,再準備些羊腸和針一起煮。這匹馬一定要開刀,不然都得死。”


    老婦慌忙去準備,過了半個時辰,端了盆開水過來,水中一把剪刀和一根羊腸,我顧不得燙,快速把剪刀撈起,剪開母馬的肚子,將馬駒慢慢取出來,放在地上,馬駒身上血淋淋的,不過還有氣,阿月忙拿一塊布上前把馬駒抱走,我從水中取了羊腸,用剪刀剪了一根線,穿在針上,趕緊給馬縫起來。過了兩個時辰方才縫好,又用開水給它洗了洗,對老婦道:“你要去采些補血消炎的草藥來,熬成水給這馬吃了。過幾天就會好起來。”老婦點頭應了,讓我到屋裏坐。我把手上的血跡洗幹淨。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房中,一屁股坐在椅上,心想,這獸醫的活可真不容易做,又髒又累,我是用醫人的法子醫馬,應該不會有錯吧。


    老婦給我倒了杯茶笑道;“公子真是好心腸。”我道:“這是我們學醫之人應該做的。”接過茶慢慢喝了。老婦又道:“公子是漢人吧,到這裏來做什麽呢?”我道:“我是個遊方郎中,走到哪住到哪。”老婦道:“那好,你今日便住在這裏吧。”我忙點點頭,想了想道;“你們說的木寨主是什麽人?”


    老婦道:“此人是我們這些族人的頭領,心術不正,幹了許多壞事,他的兒子看上了我家阿月,幾次來逼迫我們,阿月喜歡的是村西頭的阿水,怎麽會答應嫁給他呢?”


    我聽了道:“你讓阿月快些和阿水成婚不就行了。”


    老婦歎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明日便要舉行鬥馬大賽,姑娘們要將自己織的圍巾懸在高梁上,若是誰喜歡哪個姑娘,便要拿自家的馬出來鬥,贏了的方可取下這位姑娘的圍巾,與姑娘成婚。這是賽主規定的。”


    我驚道:“若是姑娘喜歡的人沒有鬥贏,那豈不是要錯過一段好姻緣。”


    老婦道:“是啊。寨主家人強馬壯,阿水家境貧寒,隻有兩匹馬,如何是他的對手?”


    我笑道;“明日的鬥馬大賽我也去,也許能幫得上忙。”


    老婦大喜,忙招呼我吃晚飯,我又吃了一頓撒尼族的野味大餐,好開心。飯畢老婦引我到客房去安歇。一直不見阿月的身影。想來是明日便要比賽,去與她的阿水相會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吃了早飯,我便隨著人流來到村旁的賽場。此時賽場上已站滿了穿著撒尼族服裝的少男少女。前麵的高梁上係了許多五顏六色的圍巾。這時我看到阿月從人群中走出來,把一條鮮紅的圍巾交給一個老者,那老者爬上架子,把圍巾係在最上麵。我悄悄地跟上去。隻見一個相貌俊朗的男子走到阿月身邊,低聲對她說著什麽,阿月連連點頭,一邊用手拭淚,我心想,莫非這男子便是阿月的男朋友阿水。一忽兒人群騷動起來。一匹健馬載著一個身村魁梧,相貌凶惡的男子過來,身後跟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一邊走一邊驅趕著人群,我心道:好大的架子,這必是木寨主的兒子了。男子走到賽場上,抬頭看了看最頂上那條紅圍巾。招手叫身後一人牽來一匹極雄壯的駿馬,大聲道:“我今日若贏了,便要阿月那條圍巾。”旁邊的人群紛紛住嘴,許多道厭惡的眼光看向他。男子見無人回答。嘿嘿笑了兩聲,把馬牽到場中道:“有誰要跟我比試的?”


    方才那個俊朗的男子擠出人群道:“阿水要和少寨主比試。”


    “就是你。”少寨主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後那匹瘦弱的老馬,忽然仰天大笑道:“你的這匹馬連牙都沒有了,還想跟我比,算了吧,還是給我乖乖地滾回老家去吧。”他身旁的家丁也紛紛狂笑。阿水捏緊拳頭,眼中射出萬道怒火。阿月在身後拉了他一把,他忙回頭說了幾句話,似乎是在勸慰她。


    我站在遠處心想,看來今天這個忙我是一定要幫的了。


    場中一位老者一揚手,宣布比賽開始。立刻有一個男子牽了一匹母馬過來,在兩匹賽馬之間轉悠了一陣。賽馬漸漸緊張起來,兩雙馬眼互相對視。馬鬢豎起,很快抬起前蹄,互相蹬踢起來。那老馬分明不是對手,隻幾下便落了下風。在一旁觀看的阿月臉上露出淒惶之色,少寨主那邊則發出陣陣得意的喧嘩之聲。我看看四下無人注意我,心想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手中暗扣了一根銀針,一用力,針嗖得一聲飛過去,無聲無息地刺入那匹健馬前腿的關節中。馬兒悲鳴一聲,放下腿在地上打轉,老馬趁機上前猛踢了它幾蹄子。健馬倒地,口中依舊悲鳴不止。老者出場道:“這場勝出的是村東的阿水。”一人早已上前把最上頭的紅圍巾取下來,交給阿水。阿月從人群中跑出來,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旁邊的老百姓一起喝起彩來。我心中大喜,哈哈又促成了一對有情人。轉身離開人群,慢慢走到樹蔭下。心想今天晚上還有一場篝火晚會,過了今晚,再動身去石林看看吧。


    回到阿月家中,我到客房專心繪製自己的地圖,如今雲南也已在我的大中華版圖上,下麵該去哪裏呢?我一邊蘸墨,一邊心中暗想,忽然想到家中的爹娘不知怎樣了,如果碰到去翠微鎮的人,最好叫他們幫我帶一封書信去報平安才好。


    夜晚來臨了,我和阿月阿水一起來到村中的空地上,地上燃起了許多篝火,無數少男少女手拉手圍成一圈,盡情地唱著歌,跳著舞,我也溶入他們之中,忘情地歌唱起來。上次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女子走到我身邊道:“公子,你也喜歡跳舞嗎?”我笑道:“是啊,我很喜歡你們的民族舞蹈,不如你來教我吧。”女子道:“好啊。”言罷牽著我的手跳了起來。我隨著她舞動身體,有點笨拙。但很開心。跳到身上出汗,轉頭一看,許多少男少女都不見了,阿月阿水也早已不在我身邊。女子見我驚奇,笑道:“他們到村後的林子裏說悄悄話去了”。我聞言道:“不如我唱首歌給他們伴奏吧。”說完張嘴唱道:


    “夜靜寂寂的夜,我們期待相見,希望美夢能實現。在去年的冬天,把思念化成雪,在天空飄蕩,在你心中紛飛。把祝福化成雪一片片,讓雪花穿梭每個寂寞。就快要下雪了,就快要下雪。月光占滿銀色的天,寂靜征服冰冷的夜。就快要下雪了,就快要下雪記得冬季相見。


    我唱完,看到很多人圍攏過來看著我道:“公子,你唱得真好。”我笑道:“不如你們也唱幾首歌給我聽。”一個少年笑道:“我來吹笛子給你們伴奏。”幾個少女走上前,一邊翩翩起舞,一邊輕舒歌喉。我在旁邊邊聽邊看。天上明月慢慢東移。輕風吹來,竹影搖曳。夜晚漸漸過去,我回到客房中,繪了一番地圖。轉身躺到床上,心想,又是該離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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