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香港給咱們安排了個向導,要不是他最近事忙就跟著咱們一起來了。”下了飛機,走出機場,就見到一名中年男子手中舉著牌子,上麵正是夏誌文的名字。


    他衝那人招了招手,而後帶著蘇綾大步迎上前。


    “你們好,我是孫曄,受夏先生所托,專門安排二位在香港地一切吃住行問題。”男人穿著黑色長款呢子大衣,身材勁瘦。


    夏誌文點了點頭,“我是夏誌文,他是蘇綾。”


    “夏少爺,蘇小姐,請跟我來。”男人接過二人地行禮,頗為禮貌地伸手示意,而後在前方帶路。


    他徑直將二人引上一輛商務車,安置好行禮後便開車將二人帶往酒店。


    蘇綾凝視窗外街景,繁華的街道與交錯的高樓,腳步匆忙地行人,一切的一切都與青城縣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裏就是香港。


    江淮生安靜地坐在蘇綾身側,不知在想些什麽。


    待抵達酒店後,孫曄便請示二人是否直接登門夏衛東為其安排地大師府邸,因為蘇綾這次前來主要就是調查夏誌文病情一事,既然與古怪事情有關,必然要安排一位此道專家才是。


    而恰好夏衛東相熟的一位香港大師在得知夏誌文被人治愈後直呼奇跡,主動表示願意接待二人。


    記得夏衛東說過,當年正是這人在為他調過風水後使得他的事業蒸蒸日上,一路順風順水。


    對於這次的香港行程,夏誌文自然是沒有什麽異議,一切都聽蘇綾安排,所以在放置好行禮之後,二人便直接登門拜訪。


    “龔紅葉在香港黃道地位尊崇,行事低調少理江湖事,但因有些真本事自視甚高。”


    幾人一路踏進公館,龔紅葉的住處頗為奢華大氣,自家洋樓公館草坪泳池無一不全,且都有專人負責打理。一路上,江淮生就在蘇綾身邊簡單說起他所知道的龔紅葉龔大師。


    江淮生曾與龔紅葉接觸過,但因香港內地玄學分歧頗大,都自認己方才是技高一籌,所以並算不上友好。


    在進入公館後,幾人被帶到一間偏廳休息小坐。


    “老先生在會客,請稍等片刻。”傭人端上茶水點心後便退了出去。


    夏誌文咂了咂嘴,他一直因為家世優越頗為傲氣,但到了這香港方麵一看,自己那點家世也就夠在朝西市張揚的,放在其他地方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怪不得自己老爹求這些大師就跟求爺爺告奶奶似的。


    聽說龔紅葉今年剛滿五十八歲,但蘇綾在見到他後卻覺得有些吃驚,那蒼蒼白發與褶皺地麵容看上去就像是已過七旬的老者般。


    而且他身形佝僂,拄著拐杖,模樣可比江淮生還要老上很多。


    此刻,龔紅葉正與一名西裝革履地中年人並肩走到偏廳門口,那中年人歎氣道,“這件事情龔先生萬萬掛在心上!”


    龔紅葉頷首道,“明天我會親自過去查看,叫你們家老爺子放寬心,在醫院好好靜養。”


    男人再三感謝,轉身離開。


    隨即,龔紅葉舉步走到沙發主位落座,他麵上掛著和藹笑容,眼神隻在蘇綾身上一掃而過,隨即看向夏誌文道,“今次的邪病聽說已經治愈了?身體恢複得還好吧?”


    夏誌文起身行了個禮,“龔老先生好,身體已經康複了。”


    他隻是在十年前在內地見過龔紅葉一麵,而後父親即便帶他來香港玩也從沒有與龔紅葉打過交道,據說龔老先生一麵難求,並不是那麽容易見到的角色。


    龔紅葉含笑點了點頭,在夏誌文昏迷不醒的階段他曾受邀查探過他的病情,隻是那並不是他可以救下的。


    當時龔紅葉隻是道了句無法可解便告辭離去,隻是沒想到前些時日收到夏衛東的電話,一方麵告知他夏誌文已經痊愈,一方麵言道那位救了夏誌文的人希望就這件事情到香港探查一番,要麻煩到他。


    龔紅葉自然是有些好奇,並主動提出接待。


    “怎麽沒見那位大師?”他疑惑出言。


    夏誌文一怔,轉頭看向蘇綾。


    蘇綾便輕點下巴,“龔老先生言重了,大師稱呼晚輩實不敢當。”


    龔紅葉這才正眼看向蘇綾,他有些奇怪地打量她半天,“意思是,夏誌文的邪病是你治愈的?”


    一旁江淮生便道,“用不著跟這老家夥客氣,你技高一籌才震得住他,我去四處逛逛,現在這沒個肉身,走到哪倒也方便。”言罷,江淮生就朝樓上走去。


    蘇綾隻是盯著江淮生的背影嗯了一聲,龔紅葉自然地以為是在應他,當下就皺了皺眉,有些不相信地打量起蘇綾來。


    蘇綾轉過頭,也隻是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你可知道夏誌文這邪病是魂魄被勾?”龔紅葉沉聲問道。


    蘇綾挑眉,那些所謂的大師在此病上可謂百家爭鳴各顯其道,卻沒有一個說在了點子上,可這龔紅葉卻一語道破天機,竟能看得出門道?


    想到這蘇綾便笑,“龔老先生何出此言?”


    龔紅葉便皺了皺眉,“人有三魂七魄,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魂能離體而存,魄乃依體而生,人死而魂魄消亡,魂出則人無神主,夏誌文人雖未忘,卻魂魄不在,是以才如活死人般。”


    蘇綾含笑點頭,“三魂七魄,這是後世道家所細分概論,如人的命魂就依附於七個脈輪之上,用於中醫亦可論證,如此看來,龔老先生所言也算說得過去。”


    而道家鼻祖乃是三清,三清與巫族分別盤古肉身、血脈所化,於地位上兩相對等,巫族後裔隻尊盤古不拜三清,但是後世道家言論卻也與巫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其形不同,但理卻通。


    “說得過去?”龔紅葉笑出聲來,這女娃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竟是有膽評價自己,且稱自己所言也算說得過去。


    蘇綾含笑點頭,“看得出老先生深諳此道精髓,夏誌文的病,的確是被勾取了元神所致,而且據我所觀,應該是被某種無上法器勾去了元神,所以今次前來就是尋覓此物,還望龔老先生知無不言。”


    龔紅葉緩緩收斂笑容,元神一詞也可概括魂魄,他的確接觸過一些老家夥到如今還稱魂魄為元神,但這一點道家法典中早有細致劃分,後輩學習此道可早已不會用這二字。


    再者蘇綾口中提到了無上法器,觀她模樣可不像是信口開河,不然也不會為此特地趕來香港才是。


    “你師從何人?”龔紅葉心襯,這女娃小小年紀不可能有這般本事救活夏誌文,背後定然是有高人指點,而看她口出元神二字,八成還是個道行高深的老家夥。


    蘇綾搖頭而笑,怎麽一路過來,這些人喜歡詢問的都是一個問題?


    見蘇綾如此表情,龔紅葉還當她不願深談這個問題,便也不再詢問。隻是道,“你說的法器又是什麽?”


    “聽夏誌文說,他此前來到香港曾見過一古鍾……”蘇綾將夏誌文的遭遇細細說來。


    待聽了這些話後,龔紅葉皺眉露出深思狀,隨即眼神遊離道,“古鍾?不應該啊……”


    “龔老先生可是想到了什麽?”蘇綾挑眉。


    龔紅葉猶豫了下開口道,“剛才那人你們可瞧見了?”


    他指的是那名與他在客廳門口道別的西裝男子。


    蘇綾與夏誌文均是點了點頭。


    “那是我一位老友的孫子,名叫張天旺。”


    龔紅葉話音剛落,夏誌文就驚訝道,“天旺地產的張天旺?”


    見龔紅葉點頭,夏誌文就對蘇綾解釋道,“天旺地產可了不得,在香港非常知名,張天旺在香港富豪榜上一直就沒掉下過前三!”


    他父親就是搞地產業的,夏誌文耳熏目染自然是對業界的一些事情知道不少,知道歸知道,隻是就算張天旺擺在他眼前他也認不出來罷了。


    沒想到剛才與龔紅葉說話的中年人竟然就是張天旺,夏誌文再一次為出入龔紅葉公館的座上賓們感慨了一把。


    “就是他,去年張天旺在旺角一帶建起一座酒店,隻是在打地基時挖出了三隻明代屍棺……”


    一時間謠言四起,張天旺隻得花高價請寺院僧人前來做法,並攜帶了鎮寺古鍾,製造古鍾震魂等謠言來婉轉局麵。


    局麵暫時倒是被控製住了,但在後期的建設過程中事故頻發,一連死了兩名工人,今年酒店已經正式營業,生意慘淡之餘又出了兩起客人入住死亡的事故,房間位置均是挖出屍棺上方,簡直堪稱雪上加霜。


    而張天旺的爺爺不信邪地住了進去,當夜險些出事,被送往醫院時也隻剩下半條命來,隻會含糊不停地念叨著‘別來找我’。


    這個事情第二天就被登上了報紙頭條,張天旺隻得來求龔紅葉出山幫忙。


    “隻是若說事情關鍵出在古鍾身上,我看不對。”說完以後,龔紅葉押了口茶,“寺廟僧人每日都會清理古鍾,免不了近距離打量那物,怎地都不如夏誌文般失了魂魄?我看若說這古鍾吸人魂魄實在沒有道理可循。”


    蘇綾聞言便是一笑,“龔老先生此言差矣,倘若這古鍾真是無上法器,隻吸夏誌文的元神的確有理可循,隻是其中門道我還不便細說。”


    法器吸人精魂自然不是誰都能吸,夏誌文具有巫族血脈,其神魂繼盤古傳承,於法器來說可謂是大滋補,他倘若有能力鎮住法器效果反之。


    龔紅葉心中有些不悅,這女娃求他辦事,但卻凡事隻言三分不願明說,似是看不起自己。


    半晌,他忽地一笑,“既然你稱是此道中人,老夫今日興起,倒想與你切磋切磋,看你這女娃到底懂個幾分,倘若你能叫我信服,即便你不多言我也願幫你這忙,倘若你沒有半分本事,要辦這事就叫你師父與我來談!”


    蘇綾淡笑,“全憑龔老先生所言。”


    “我老頭子之所以顯得這般年老,都是半生泄露天機無數所致。”龔紅葉突然開口道。


    蘇綾聞言垂眸淺笑,這老頭是在告誡她年紀小小不要目中無人,更不要漏看了他的本事。


    “肉體凡胎泄露太多天機的確有折壽之可能,但若不能真的窺探所謂天機又何來減壽之說。”蘇綾這話不是無的放矢,時至今日她所遇見的所謂真本事可還真就沒有能將陰陽乾坤窺得萬分之一的人,如若不能明白真正的乾坤,又哪至於泄露天機到減壽的地步?


    龔紅葉麵色微變,怒氣隱現,“與人算命大多需要媒介,批八字靠生日時辰,梅花易數靠得是起卦,六爻預測需要銅錢,大衍筮法需要蓍草,奇門遁甲需要起局,唯有相術無需借助任何工具,觀人相貌便知禍福,聽人聲音就知夭壽,這才是神仙。”


    聽聞此言,蘇綾不禁為他的狂妄而露出一抹笑容,“龔老先生此言狂妄。”


    “手掌。”龔紅葉抬手示意。


    蘇綾便將手掌放在他的掌心,卻見龔紅葉麵色微變,“你這命相明顯有早夭之象,壽數已折。”接著他抬起頭來,“但我觀你麵相卻險中藏富貴,日後頗有大富大貴之象,兩者分明相駁。”


    既是壽數已盡又哪裏來得日後的大富大貴?


    蘇綾挑眉,這龔紅葉的確有些本事,嘴上卻笑道,“看來觀人相貌聽人聲音不過爾爾。龔老先生,這回該我了?”


    言罷,蘇綾就站起身來,繞行至龔紅葉地身後,後者皺眉就要回頭,蘇綾便笑道,“還請龔老先生閉眼。”


    待龔紅葉皺眉閉上眼眸,蘇綾眸中紅光乍現,至龔紅葉身側繞行一周,忽然無聲一笑,“龔老先生一生波折,年幼喪父而立喪母。”


    龔紅葉睜開眼眸,他早年情況自己從不提起,旁人也無從探查。


    隻是若想調查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若我沒有看錯,龔老先生四十歲那年有一命坎,險些喪命,這才烙下英年鶴發,麵相早衰之症,與泄露天機並無關係。”


    蘇綾一語中的,驚得龔紅葉霍然起身,麵露尷尬。


    ------題外話------


    有點少,這個月事情多有些折騰,一波三折的,下月奮起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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