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紅葉麵色又是尷尬又是驚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盯著蘇綾。


    這個事情可絕對沒其他人知曉,自己出國療養甚至連第二個人都沒有告知,回來後呈現早衰之相他也是一直對外宣稱泄露天機過重,因他的本事擺在那裏,旁人無有不信。


    眼前的小丫頭到底是什麽人!


    見到龔紅葉的表現,一旁夏誌文已經對蘇綾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這龔老先生的身份地位與實力皆是擺在那裏,就是自己父親麵對他都得敬上七分,而蘇綾不卑不亢地地氣度甚至還在老先生之上,這種自骨子裏散發的氣度和不懼可不是誰都可以裝出來的。


    而在見蘇綾露出這一手後,夏誌文也心覺有趣,或許自己這段時日跟蘇綾學的那些東西還要勝過龔紅葉。不知怎地,夏誌文就是肯定自己與蘇綾所學的東西於龔紅葉的手段來說更像是真東西,層麵上更勝一籌。


    “龔老先生先前所言可還算數?”蘇綾度步回到沙發前落座。


    龔紅葉頗為驚奇地打量著眼前少女,笑問道,“你連我的麵相都沒觀察仔細,隻繞著我度步一圈就能看出這些事來?”


    蘇綾聞言含笑搖頭,“乾坤若在手中,一切皆是媒介皆如雞肋。”


    龔紅葉麵色就是一繃,好個狂妄的小丫頭!


    “龔老先生想必正在道我狂妄,但須知這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蘇綾押了口茶水。


    夏誌文咂了咂嘴,都快被蘇綾這股子氣場給折服到五體投地了。


    江淮生也早在逛了一圈後晃蕩歸來,見龔紅葉吃癟頗為高興,心道這老家夥如今的狀態就如他第一次與蘇綾打交道一般,估計心下都要被她這骨子裏散發的狂妄給氣得要死,偏偏蘇綾說得都是實話,自認算不得狂妄。


    龔紅葉的確有些怒極而笑,“你這丫頭小小年紀這般狂妄,既然知道人外有人,就更不敢這般目中無人。”


    “晚輩態度絕無目中無人之意。”蘇綾麵色坦然地道。而且蘇綾心想,這天外天人外人隻怕到她這裏就算是到頭了,這世上隻怕再無人比她更有資格說這番話。


    龔紅葉繃了繃臉,半晌頷首一笑,“年輕人有些傲氣是好事,但若妄自尊大早晚是要吃虧的。再如何說,老夫吃的米總比你吃的鹽還要多,你這女娃也該虛心著些。”


    對於龔紅葉的倚老賣老蘇綾一笑置之,頷首應是。


    見蘇綾不再反駁,龔紅葉才點了點頭,“方才說的話自然作數,隻是明天我要去一趟天旺酒店,你們若是無事不如跟老夫走一趟?”


    蘇綾點頭,“一切都憑龔老先生安排。”


    夏誌文也跟著點頭。


    直到出了龔紅葉的住處,夏誌文才感歎道,“沒想到龔紅葉你都不放在眼裏,蘇綾你可真行。”


    遙想起初見時,他也一樣沒把蘇綾這個從頭發到衣著都再平常不過的小丫頭放在眼裏,但蘇綾卻始終秉承著我行我素地處世態度,全然不顧他人目光,一點點地憑著那份自信從容贏得了他人的尊重。


    而到了現在,她的確已經算是非常成功了。


    當天,蘇綾與夏誌文回到酒店休息,於第二日下午接到了龔家公館打來的電話。


    出酒店時是龔紅葉派車來接,老人就坐在車上,蘇綾坐上了副駕駛,而夏誌文則鑽進後座坐在老者身旁。


    一路抵達天旺酒店,在門口迎接的人正是張天旺,他依舊是西裝革履,四十多歲的年紀盡顯氣度不凡。


    見到龔紅葉下車,張天旺便大步迎上前來,“龔老先生,您可算是到了。”


    “先帶我去事發房間轉轉。”龔紅葉拄著拐杖,在張天旺的攙扶下走進了酒店。


    這是一棟三十層高的大型酒店,大堂進門處更是金碧輝煌頗為氣派,不少外國人正在休息區翻看報紙。


    夏誌文走在張天旺身邊感覺跟做夢似的,這個業界巨頭以前可都是聽父輩談起,沒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能讓他出門迎接,當然了,他知道張天旺迎接的並不是他。


    “蘇綾,不是說都已經沒什麽客人了?我看還挺熱鬧的。”看著大堂內偶有入住登記,亦或是在休息區喝茶閑聊的人,夏誌文疑惑出聲。


    張天旺耳尖,聞言回過頭來,也不打聽夏誌文是龔紅葉的什麽人,既然是龔老先生帶來的人自然就是他的客人,是以解釋道,“酒店一共六百多個房間,這點客人入住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夏誌文有些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他們就被帶往一樓拐角處的一間房內,龔紅葉進門轉了轉,手持八卦羅盤,半晌才轉頭道,“房間裏陰氣很重,邪氣晝伏夜出,今晚子夜時分我再來查看。”


    “麻煩龔老先生了。”張天旺歎了口氣。


    通過張天旺與龔紅葉的聊天蘇綾知道,原來這間房便是三具屍棺出土的正上方,而那古鍾當時亦是鎮在這處用以驅邪,在今年開業以來共有兩人入住這間房間,其中一個嚇死,一個吊死在房內,調查結果均是排除他殺。


    這可真夠邪性的。


    隨即,幾人便在張天旺的安排下於酒店中用了晚餐。


    待張天旺離去處理事務,蘇綾才問道,“龔老先生似乎對驅邪之道頗有研究,想必經驗豐富。”生死之間本非同道,亦有生門死門相隔,六道之中各有秩序,常理來說絕不可能出現死者滯留在人道的可能。


    當然,也有例外。如若在死者還未墮入鬼道前便用陣法將其封在體內,元神得不到超脫,永生無法再墮入輪回也是有可能的,例如現在江淮生的狀況,便是若不能重鑄肉身就隻得永生做個遊魂。


    而這遊魂人看不見,也無法對人類產生任何幹預。


    除了有人專門用陣法專門行此毒招外,有時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自然形成陣法困住魂魄也不是沒可能。


    倘若有些魂魄有所機遇吸收天地元氣,想起到對人類的幹擾也並非沒有可能,用科學現象來解釋也就是磁場一說。


    龔紅葉在香港可以久負盛名自然有其本事,而抓鬼驅邪這等事情各家門派早有傳承,隻要熟記應用膽大心細又有頭腦,對他們這些高人來說也不是難事。


    “你這丫頭是想問我,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龔紅葉放下筷子。


    蘇綾便是一笑,“早在上古開天之時,盤古涅槃化身六道,便將人妖鬼畜各分其界,這萬千世界無上元氣可並非隻是用來滋養人類繁衍生息的。”


    龔紅葉微怔,“說的倒是頭頭是道,雖然這些神話傳說沒得證實,但我道中人既能通陰陽而觀世界,便不會駁論你方才所言。”


    蘇綾微笑,“鬼魂精怪自古有之,隻是大部分的人一輩子也難能有機緣得見罷了。”


    “說得不錯,若無此風,又怎會起浪。”世人皆知的東西,又怎會隻是傳言,有些地方尤其是鄉村之中經常流傳著些邪性的傳說故事,總不至都是人無聊瞎編的。


    “那麽龔老先生可看出了那房間裏是怎麽回事?”蘇綾又道。


    龔紅葉搖首道,“晚間陰盛陽衰之時方才能見分曉。不過依我看來不會是什麽鬼怪作祟,主要還是這酒店風水問題。”


    “風水?”夏誌文感興趣地接話,這段時日他正看周易之上的風水格局入迷,時常找蘇綾探討,聽到了不少獨到的見解。


    龔紅葉笑言,“旁人都道風水是封建迷信,勘輿師故弄玄虛,實則不然,風水用科學完全解釋得通。”


    夏誌文點頭,“這我知道,風水中‘風’實際上是指‘氣’例如濕氣、氧氣或者電磁波、微波、電離輻射、重力場等,而水通常是指水性,例如水質,流水形態,水體等規模千變萬化,都會對人和環境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所以風水主要是由這些因素構成的磁場,對人體長期影響造成好壞!”


    龔紅葉詫異道,“你對此道也有研究?”


    夏誌文就嘿嘿咧嘴一笑,轉手指了指蘇綾。


    龔紅葉今天真是有夠驚奇的,兩個年歲不大的少年人竟然能說陰陽風水說得頭頭是道,他的那些個小孫輩哪裏說得出這番話來?


    “據我今日觀察,酒店大樓風水本無問題,甚至可以算是大吉之相,但若從120室窗口朝外望去,正巧可以看見對麵正在修建的兩棟高樓。”龔紅葉解釋說道。


    “修建高樓?”夏誌文皺眉,這是什麽意思?120室正是事故頻出的那個房間。


    “從120室朝外望去,正對著兩棟大樓之間的狹縫,這在風水學中叫做天斬煞,呈現此種局勢可謂大凶之象,所以我猜測這房內事故頻出,與這天斬煞之局怕是脫不了幹係。”龔老先生語罷押了口茶水。


    看龔紅葉此刻表情,顯然是已經斷定了個七八分。


    夏誌文有些失望,本來又是元代屍棺,又是事故頻出,他心中隱隱生出些興奮來,今晚還想好好見識一番。


    但見龔紅葉如此,今晚是沒什麽戲了。


    夜裏十二點,冬日冷風淒淒,而今夜卻顯得格外陰冷,窗外風聲如鬼怪哀嚎,婉轉淒涼。


    酒店內入夜後靜悄悄地,從走廊轉角處傳來一連串清淺的腳步聲。


    以張天旺為首,兩名服務生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再後麵則是龔紅葉一群人。


    就在這時,龔紅葉手中羅盤忽地一轉,上方柳木指針迅速旋轉起來,竟是刷地一下指向身側蘇綾方位。


    夜裏子時,正是陽氣下降陰氣驟起之際,於陰性磁場最是敏感之時,羅盤忽然地動作自然是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蘇綾皺眉看向身旁突然冒出來的江淮生,而後轉頭對龔紅葉道,“龔老先生的羅盤莫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說著話,已是一抬手將江淮生招回了盤古幡內。


    羅盤又是一轉回歸平靜。


    本就氣氛緊張,眾人懸著的一顆心頓時放了下去,長舒口氣。


    龔紅葉眉頭緊蹙。


    “龔老先生……”此刻已經到達盡頭房間120號房門門口,張天旺抬手看了看腕表。


    龔紅葉點頭,徑直推門而入,“你們二人隨我進來,其他人在門口等候。”他指的是蘇綾與夏誌文二人。


    蘇綾這兩日大言不慚,龔紅葉有意讓她見識一番,一邊進門,他一邊開口道,“從窗口可看到兩棟高樓間的縫隙?”


    進得房間,明顯感覺到冷風嗚咽聲比外麵大上許多。


    夏誌文快步走到窗前,“別說,還真是。”這裏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對麵正在修建的兩棟高樓,高樓間的縫隙就像是由從天而降的大刀劈開似的,從而正好形成風口,從這裏聽去,風聲都比其他處大上許多。


    “天斬煞破來不難,隻需在外圍砌牆一道阻斷局勢。”他收起羅盤,轉頭看向蘇綾,“女娃可還有什麽不同見解?”


    “晚輩才疏,一切全憑龔老先生主意。”蘇綾麵色平靜地道。


    夏誌文就疑惑道,“那為什麽還要半夜十二點過來查看?您老白天把破解方法告訴張先生不就得了?”


    “隻如此說,他怕是不願相信,我有意在這房間住上一宿,明日再將破解之法告訴他。”龔紅葉道。


    夏誌文咋舌,這明擺著是小事化大的手段,不過也是,要真就這麽草草了事張天旺估計也不相信。有時候這也是一種令人信服的處事手段,就好比東西賣得便宜了他人不當回事八成還要道其質量不行,相反賣得貴了卻叫人趨之若鶩。


    想到這,夏誌文就搖了搖頭,走進洗手間準備洗一把臉,“蘇綾,那咱們一會先回去吧。”說不失望是假的,今夜前來本就是打算看場好戲,沒想到什麽也沒有。


    然而就在這時,洗好臉的夏誌文忽一抬頭,就見鏡子中一道黑影自自己後方飄過。


    他猛地回過頭來,卻什麽也沒見著。


    心下有些發涼,轉身關掉水龍頭,卻見鏡子中又是一道黑影驟然飄過!


    他猛地回頭順著黑影方向看去,洗手間的燈卻刷地一下滅了,他隱約感覺到馬桶旁邊的角落處似乎有一道黑影正靜靜地立在那裏。


    此刻,蘇綾抬步走向窗口觀察那所謂的天斬煞,而就在這時,江淮生忽然自盤古幡中現身,“好像不對!”


    江淮生目前的狀態與鬼魂無異,對此尤為敏感。


    蘇綾抬眉,而就在這時,房間內的燈卻刷地一下盡數暗了下來。


    因為大門並未關嚴,留了一道縫隙,而張天旺等人都在門外待命,此刻屋內一暗,外麵的人亦是嚇了一跳。


    龔紅葉驟然直起腰神,與此同時手中羅盤叮當作響,幾道黑影自房內若隱若現,廁所內忽然傳來了夏誌文的大叫聲!


    蘇綾眯眸,迅速衝進洗手間內,卻見夏誌文已經昏倒在洗手台前。


    龔紅葉也緊跟其後,見到這一突發狀況老臉微變,“小心!”


    說著話,自隨身布袋中掏出一把米粒快速在房間內布起陣來,“何妨冤魂!”他大吼一聲,將羅盤扔於陣中,雙腳急跺於地麵之上,手中掐訣口裏急急默念。


    蘇綾將夏誌文安放於地麵,挑眉看著眼前一幕,龔紅葉會布陣法,顯然是有些本事地,也不知道師從什麽門派?


    隻是下一刻,兩道黑影於那陣法之中接連閃現、衝撞,龔紅葉雙目暴睜,麵色憋得通紅,最終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鮮血噴在地麵米粒之上,卻不想這一做法似乎更是激怒黑影,地麵就如刮起一道小型旋風般片刻功夫便將那米粒攪亂開來。


    蘇綾瞳孔微縮,眸色輕閃,腦海中忽然閃現熟悉的一幕。


    下一刻,龔紅葉慘叫一聲向後倒退數步,眼看著就要跌倒在地。


    恰在這時,一雙手輕輕托住了他的肩膀,回過頭,就見蘇綾正麵色平靜地站在他的身後。


    這時候龔紅葉心中豈止是用震驚二字可以形容的,這女娃小小年紀哪裏來的這般膽色?眼下情況連他都覺得棘手,她卻麵色平靜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舌尖血出,按道理說隻有減弱厲鬼實力的功效,怎麽可能是眼下這般,像是助漲其威風似的?


    “混沌鍾!”蘇綾眸中忽然劃過一片了然之色,那寶物不是其他,就是混沌鍾。如此說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什麽?”龔紅葉連忙站穩身形,有些艱難地開聲問道。


    卻見蘇綾已是刷地抬起右掌,嘴唇輕啟,嗓音蒼茫肅穆,口中仿佛吐出來自最遠古地呼喚。


    房間大門驟然關閉,自她右掌出閃現出一抹聖潔地白色光輝,仔細去瞧,龔紅葉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眼前蘇綾的雙瞳竟是變成了赤紅之色!


    光芒驟起,愈演愈大之勢,堪堪包圍住整個房間。


    圈中突然響起連聲慘叫,隨著蘇綾起步緩緩踏入圈中,那慘叫之聲越發地刺耳擴大,龔紅葉亦是忍不住捂住雙耳,滿麵震驚之色。


    “爾等已去,為何還要留戀在此?”


    ------題外話------


    今天要出門去趟外地,明天就回來,但如果路上沒有時間寫的話,明天的章節很有可能明天晚上才會更新,我盡量不耽誤吧,回來後接下來一段就沒什麽事了,可以好好構思把質量和數量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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