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該想到,有些事情,包括有些人,並不是那麽太順心順義。


    “老子倒也是聽說過,白梓惗耗費心血做的髪祀,聽說是為了保護某個人,至於是誰,老子也是事後才知道。直到被封印之前,倒也沒見過這髪祀。”齔牙呲了呲牙,沉思的樣子貌似是在追憶社麽。“現在想來,當時那髪祀出現之時,你和那皇家小兒也在屋內,即使髪祀平身上隱約有些你白家的氣息,也會被誤解為是你身上的,而老子和它打起來的時候,也會微微覺得有些詭異,那靈壓若隱若現,隱隱的竟是有著你們人類的術咒在裏麵,端是讓老子沒弄明白,如果不是南冥雨說,老子怕也察覺不出來。何況,九黎那家夥雖然壞的人神共憤,千餘年前倒是見過那個髪祀。”


    “說明白點。”白曉宸扶額,無奈的看著齔牙。“說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別問老子,老子現在也沒明白當時的感覺。”沒好氣的送給對方一個白眼,齔牙在白曉宸的膝蓋上來來回回打了幾個滾。“總之就是不對吧。不管怎麽說,白梓惗不欠東萊晨汐什麽。究根揭底,白梓惗還是為了東萊晨汐死的。”


    “你說百家先祖她?”白曉宸怔了一下,當是有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嘿,也是個笨蛋一隻。”齔牙低著頭,舔了舔爪子,聲音脆生生的低沉。“為了一個根本就不愛她的人,失了所有的一切,最後連命都沒了。”它抬頭,圓圓的小眼睛在看向白曉宸時,複雜之色一閃而過,它撇開頭,音調平緩,斜睥了白曉宸一眼。“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齔牙,你告訴我,那魁諦大傀可是和先祖有關?”白曉宸閉著眼,神色略略有些蒼白。“為什麽隻有白家直係血統才能喚醒它?”


    “本大爺怎麽知道?”撇著嘴,齔牙的表情可謂之不屑。“你以為做出這種東西,誰會到處說?當年洪荒之時亂的很,誰還沒個底牌?到處張揚,那可就是笨蛋咧。”


    “。。。。。。說來也是。”白曉宸仰靠在床上,睜開眼看著上方,精致的花紋描繪著床架,那一個個紋絡,看的白曉宸不由的有些眼花,半響,她自己幽幽歎道:“可是,所有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白家所引起的網遊之巔峰召喚。”


    “你想說,皇族小兒的父親?”齔牙巴拉巴拉自己的耳朵,冷淡的接話道。


    “嗯。“她點頭應道,胸口氣息的沉悶,她微微地眯起眼,睫毛滑下半空。


    “哧,果然和你的先祖一樣傻的絕無僅有。”齔牙冷嗤了一聲。“你這般把人放在心裏,那人可並非如你這樣。”


    她想,她最起碼要笑一笑,即使弧度很小,也是要笑一笑的,可是,偏偏嘴角牽了牽,也牽不住半分的弧度。


    “對了,白家小兒,你可知道自己中了蠱!”打滾打到一半的齔牙噌的一下翻了個身子。


    “中,了蠱?”白曉宸頓了一下,心中卻是一驚,似乎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她怔忪了片刻,愣愣的抬起手掌,這時,那條黑色好似蝮蛇的條紋詭異的出現在手掌的中心。“這是?”那時本以為是中了毒或是其他的,從沒想到,竟然是蠱毒。


    “鬼才知道這是什麽!”齔牙眯了眯眼。“看你的樣子應該早在以前就知道了?”


    “嗯。”白曉宸點了點頭,她蹙著眉,將自己什麽時候發現的經過告訴了齔牙。“這蠱要怎麽拿出來?”


    “在達到京師之後才出現。。。。。。”齔牙略微沉吟了片刻。“老子我也是在那地下墓穴托你回來時察覺到不對才看出來的。”


    “怎麽了?”察覺到齔牙不妥的白曉宸神色緊張地問道。


    “。。。。。。這京師不宜久留,最好明日離開。”見白曉宸聽到自己的話後愣了下後還想再說些什麽,齔牙不耐煩的打斷道:“別跟老子唧唧歪歪的,先不說蠱毒的事情著實詭異萬分,就單單說南冥雨那廝的不懷好意,京師就不該停留太久!那老混球早就認定了你心上人是東萊晨汐,再加上你還是白家的人,她自是不會留你在世上!”


    “齔牙,當年東萊晨汐,南冥雨還有先祖是怎樣的關係?”白曉宸一個沒忍住,神情可謂之正經,天知道她的三巴之魂早就開始熊熊燃燒了。


    “白梓惗和南冥雨一同喜歡著東萊晨汐,至於東萊晨汐喜歡誰,天知道。”不屑的撇了下嘴,齔牙表示,人類的感情還真是難以弄個明白。“你好好休息吧,皇族小兒把你街道皇宮來了,一會兒老子出去看看這周圍的情況,探好了,回來接你。”


    說完,不等白曉宸反應,齔牙率先跳了下去,一蹦一跳的顛顛兒蹦了出去,小爪子扒拉開房門,再用後踢啪的一下踢了一腳關上。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讓周圍的宮女驚訝的都瞪大了眼。


    亦或是很多年,年代久遠的幾乎讓它忘記。


    “齔牙,我喜歡的那個人叫東萊晨汐,是辰皇後裔,將來天下最尊貴的人。”女子笑得溫和,睫毛輕眨間,像是斂進了所有的溫度。“別看她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其實,還是蠻溫柔的。”


    那時,她溫溫的笑著,柔和的色調,一如暖夏,溫暖的襲人。


    女子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的說著,眸中的愛戀繾綣,一次比一次濃,儂的本就多情。


    它懶得聽,總是不予理睬,身體虛弱的它,很難維持太久的形態。


    隻是,不久後,女子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到再次出現在它的麵前,消瘦的好似遭遇了什麽病一樣,麵如蠟紙,眼窩深陷,神情落寞。


    “齔牙,她恨我,她恨我啊,我,我該怎麽辦?又該如何是好?”女子喃喃自語,雙手捂住腦袋,蹲在一角,孤單的像是被所有人遺忘貴婦全文閱讀。“我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的,她既然想要,那,我給她,我給她便是。”


    它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女子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不久,它就聽說,她被白家逐出了家門,消去了族譜,本就是未來接替白家族長的她,從此失去了一切,也在那之後,當年幾乎稱雄整個蠻荒東部的白家,就此逐漸落敗。


    那之後,又過了很久,最後一次見到女子時,她的麵頰消瘦的早已不似常人,一襲白衣,身子單薄的要命,胸口染紅了一大片,嘴角不斷溢出鮮血,身後,卻是傳來一陣的馬蹄之聲摻雜著軍隊的聲音。“齔牙,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但最起碼,也要對得起當時我對你的承諾,你放心,你隻會暫時性的沉睡,等下次蘇醒,便是你從見天日之時。”她淡淡的笑著,溫溫和和,退了一層的色調,染白的了像是一層潑了白的牆皮,灰敗了一地。枯槁的手指快速的結印,落印,一大片的血撒了胸口,滴了地上。而它,真如她所說那般,醒來時,看到的便是一張幾乎和白梓惗相像的臉。


    歲月一經往年,悠悠而過,翻轉雲間,又是曆數了幾經蒼河。


    齔牙走後,白曉宸愣愣的靠在那裏,要說她和楚汐的關係,還真是複雜得很。


    她能說她喜歡這楚汐,但究竟能喜歡到什麽程度,她也說不上來,隻是能和她在一起,就異常的歡喜,高興的根本就和往常不同。


    而經曆這些後,她以為楚汐多少應該喜歡她吧,可,竟在後來被‘被動’告知楚汐父親的死和白家有關。


    怎麽看,都是悲催的覺得她和楚汐的情路坎坷。


    如果是兩情相悅還好,但,偏偏即不是兩情相悅,也不是刻骨銘心。


    頭疼。。。。。。白曉宸拍了下腦袋,理智的,為了自己的小命應該珍惜生命,遠離楚汐。可感性的,就是離不開她,最要命的是,楚汐竟然還懷了跟她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這時,隻聽得屋外傳來一聲太子殿下駕到的聲音,不多時,門被侍女恭敬的推開。


    入目是,是那人被侍者恭敬取下白狐色滾金卓皮裘,一身淡黃色雲煙衫逶迤拖地白色宮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發梳涵煙芙蓉髻,淡掃蛾眉薄粉敷麵,冷豔不可方物。


    她揮手叫侍者下去,關上的門,隻剩下兩人。


    一個靠在床上,木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另一個不言不語,然後走到床邊,居高臨下視線複雜的看著對方。


    “白曉宸,你。。。。。。身體現下感覺如何?”稍頃,楚汐聲調與平常無二的說道。


    “。。。。。。還好。”應該算是還好吧。。。。。。白曉宸撓了撓鼻子。


    “難道你的式神沒跟你說你中了蠱毒?”聽罷,楚汐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咳咳!你怎麽知道?”正在端起茶杯喝水的白曉宸冷不丁的聽到對方的話,一口水卡在嗓子眼裏,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哼,怎麽?本宮就不能知道?”心中略有不悅,楚汐當下沉下了臉。


    “哎?也不是這麽說。”白曉宸暗自嘀咕了一聲。


    “。。。。。。這些時日,你就留在皇宮吧,本宮還有事情。。。。。。你好生休息。”說罷,楚汐起身,拍了拍手,幾個侍女進入,恭敬的為她穿上皮裘。


    隻是在離開時,楚汐腳下頓了頓,神色頗為複雜的看了一眼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的白曉宸,微不可查的歎息了一聲,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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