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縫裏看到大門開了,麥穗兒慌忙起身,迎了出去。


    滿臉帶笑嬌聲問:“夫君,你回來了。”


    進門就幫著盛夏脫去外袍,姝草愣了愣,才躬身問:“公子,要不要燙燙腳?”


    盛夏搖了搖頭:“不用了,在冬羽那邊燙過了,你去睡吧。”


    姝草有擔心的出了門,心裏慌慌得。這個村姑少夫人,那會明明是有點生氣,有興師問罪的節奏,隻一會的功夫怎麽能這麽溫柔。


    那股溫柔實在是開可怕了。


    出了門,還站在外麵聽了聽。麥穗兒從開著的門內看到地上的影子,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去。順手端起剛剛洗過臉的瓷盆,將一瓷盆水順手潑在院子裏。估計能濺姝草一褲腿,然後抿著嘴巴得意的偷偷一笑,將門關上。


    “夫君,為妻這些天忙著種菜,今兒個又幫著姐姐做點小買賣。沒顧得問,夫君的身體可好?”


    問完眼睛盯著那隻有手,依然弱弱無力的下垂。


    臉上一副關心備至的樣子,心裏很是好笑。


    裝吧,看能裝到什麽時候。


    盛夏安然的坐在椅子上,悠閑儒雅的端過茶盅喝了一口,才幽幽的說:“多謝娘子關心,為夫好多了,就是這隻手,一條腿還有點不來勁。”


    麥穗兒輕輕笑著坐在他的對麵,毫不避諱的專心看著,嘴裏說:“應該是哪裏的經脈還沒打通,再吃幾服藥,我再幫你熬些湯補一補。過些天就會好的。”


    真是好看啊,眉毛漆黑眼神清澈溫雅,臉部線條柔和,嘴線如勾勒般的分明,皮膚細膩光潔緊致,此刻沒了白天的蒼白。在明亮的燈光下,猶如如神話中的希臘王子般。比雕刻生動,比真人精致。


    隻是看著他,什麽煩惱都沒了。


    盛夏感覺到麥穗兒花癡般的眼神,臉上帶著不變的溫潤。心裏有點鄙夷,到底是村姑,沒見過什麽世麵。[]


    喝了幾口茶,他慢慢起身打了個哈欠,脫去靴子說了句:“娘子,為夫困了,先睡了。”


    說完上了床,麥穗兒忙過去幫他拉開被窩。


    俯身看著他的頭枕在鋪著繡花枕巾的枕頭上,柔聲說:“夫君,我們今兒個去鎮上賣了一百多斤豆芽。三十個包子,除去本錢賺了有一半稍微還多一點,夫君想吃什麽,下個集日為妻幫你買。”


    聲音雖然很輕柔,卻帶著難以掩飾的熱情。


    盛夏很優雅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簾下形成一排好看的投影,很有禮貌卻帶著敷衍的說:“為夫想吃什麽,會讓大誌叔去買的。為夫困了,先睡了。”


    說完嘴巴緊緊的閉了起來。


    麥穗兒有點尷尬的愣了愣,又仔細的觀賞了一會兒美男,這才將油燈挪在床頭上方的燈台上,脫去鞋子上了床。


    又看了看燈光下的盛夏。差點看出了花嘴角流出了口水才熄滅燈。


    頭腦昏昏的躺在他身邊,側過身子緊緊地靠著他,讓自己的一半身子和他相依偎。


    不管怎麽樣,現在自己躺在他身邊,一定的好好把握。


    這個盛夏比起記憶中盛夏般溫暖的陽光少年來,更加的具體真實。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大一會兒就香甜的入睡。


    聽著她的呼吸到了一個程度,盛夏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在黑乎乎的夜裏閃著光。


    在這祖先曾經崛起的地方落了根,接下來就是他實施報仇計劃的時候了。今兒個本想和韓冬羽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朝廷的命官什麽的。先打探一下當年將西夏侯滿門抄斬的真實原因,他們現在聽到的隻是坊間傳說。就連娘也隻知道是受姬忠栽贓陷害。到底是怎樣栽贓陷害,又買通了誰來栽贓陷害的,的弄清清楚楚的。


    等這些問題摸清楚了,就去都城悄悄找韓王燕九斤。他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是父親西夏侯的結拜兄弟,兩家交情甚好,據說西夏侯府被抄之後,他也辭去了兵部大司馬的職務,閑賦在家。


    這可能是和他們家有著直接的關係。


    隻是還沒付諸行動,那個不男不女的姬白狸就暈魂不散的在眼前晃悠。


    他不知道這個姬白狸對他有多少懷疑,但是韓冬羽說過這個人追殺過他,那麽在那群圍剿他的蒙麵人中也極有可能。


    這件事情就得小心謹慎,不能還沒報仇先暴露。


    這樣的話也就辜負了娘這麽多年的隱姓埋名,辜負了他忍辱負重的裝病,更委屈了他放下身段娶一個村姑的付出。


    想起這些,這才感覺身邊的人軟乎乎的身子。他側了側臉,女子特有的體溫,熱乎乎軟綿綿的呼吸撲在臉上,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


    他習慣性的將腦子裏對麥穗兒最初的印象翻出來,這已經成了麵對她的條件反射的行為,翻來翻去的幾遍,卻一點也激不起絲毫的反感。甚至一點也沒了往日的肮髒落魄,那點埋在腦海裏用來抵觸麥穗兒的白花花的寄生蟲的卵,也漸漸模糊不清了。


    心裏有點小小的害怕擔心,這樣的改變很危險。


    也就是他越來越不打心眼裏討厭這個村姑小娘子了。還會在閑來無事的時候想象她嬌柔卻不失可愛的樣子。


    翻來覆去的尋思了好久,這才得出一個結論,還是雖說是不討厭,卻也不願意太親近。


    和娘說好的隻是做個幌子,掩飾一下讓身份更合理一些。並沒有真的讓她做娘子的意思,他堂堂侯爺世子怎能娶一個如此低賤的小村姑。


    這樣一想,他輕輕的將搭在身上的軟軟的胳膊挪開,將她嬌小溫軟的身體往一邊推了推。


    麥穗兒軟軟的轉過身子,一股淡淡的說不清的香味隱隱彌漫。


    他下意識的用鼻子吸了吸,感覺這股味道很熟悉,好好的想了一會兒,到底沒想起來這股香味是在哪裏聞到過,還是藥的味道。


    胡思亂想,漸漸睡意襲來。身子很自然的往麥穗兒身邊靠了靠,這個小村姑還是很有意思的,並不是很俗氣,剛才唱的哪首歌很有味道。


    閉上眼睛,爹臨死之前恐怖的臉龐,眾多姨娘兄弟姐妹下人們淒慘身首異處的各種詭異,他們圍著他,伸出血淋淋的手,吐出紅豔豔的舌頭。不管他怎樣躲閃,都擺脫不了。


    他拚命掙紮,想要掙脫。包圍圈卻越來越緊,他能感覺到冰冷刺骨的寒氣。


    他的手腳開始胡亂地揮舞,想要擋開那些個血手,舌頭。


    感覺一種溫暖柔軟及時的靠近,血淋淋陰森森的各種感覺漸漸遠去,他忙用力將這種感覺擁入懷中。


    清晨的一絲光線透進屋子,盛夏就睜開眼睛。習慣性的警覺的四下張望,一絲黑柔的秀發輕輕地拂在臉上。


    麥穗兒緊緊地躺在懷裏,微微張著嫣紅的小嘴,吐出如蘭的香味。


    她的皮膚細膩柔滑鮮嫩,有點像花園裏剛剛盛開的月季的花瓣,眉毛彎彎細細的,睫毛很長,又密又細。


    她的睡姿很美,精致恬靜。


    他再一次不得不承認,這個村姑小娘子一點也不比表妹差,雖說沒有表妹的大氣雍容之美,卻也清淡典雅,別具風味。


    他不由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懷中女子柔滑的臉龐,輕輕歎息一聲。


    以後的事情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如果所幸複仇之事成功,他一定不會虧了她,會好好的將她安置到自己滿意,可是如果萬一失敗,受到牽連的第一個就是她。


    他覺得有點內疚,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是個很聰明很有見識的女子。


    手慢慢的在麥穗兒的臉上劃過,落在了潔白精巧的耳垂上,她的耳垂很圓很厚,肉乎乎的,耳垂上有個小小的耳孔,他便用手輕輕撚著肉乎乎的耳垂。側過身子麵對麵地看著她,一種軟乎乎的散發著幽香的氣息撲進鼻子。


    感覺到一種溫軟的愛撫,如盛夏的眼光暖暖的灑在身上,麥穗兒伸出胳膊緊緊地擁抱這種感覺。


    便摟住了盛夏的脖子,將小臉貼了上去。


    光光滑滑有點涼的臉龐,熱乎乎軟嘟嘟的嘴唇,盛夏覺得一股熱氣由腳底而上,衝刺到了頭頂。


    一種強烈的渴望,渴望實實在在的擁有一種溫暖的衝動,讓他很配合的將懷中女子緊緊地抱住。


    懷中的女子還在熟睡,她覺得很舒服,將臉貼在他的臉上,一張嫣紅的軟乎乎的嘴唇就碰在了他的唇上。


    身體微微向上提了提,飽滿的胸部就蹭在了他的胸口。


    他感覺到一種難以控製的熱血從頭頂出發,將剛才由腳底散發的熱氣衝了下去。


    兩種氣流在體內抵觸,抗爭,他的心狂跳起來。


    這是要發泄的節奏!作為經曆過男女之事的人來說,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他一動不動的,努力的克製著讓欲望慢慢緩衝下來。


    心裏一次一次的告誡自己:決不能,怎麽能對這樣一個小村姑有這種意思。


    卻身不由己的有點齷齪的看向她的胸,心裏納悶也有點奇怪,這麽嬌小的人,怎麽能有如此飽滿的感覺。


    想不清楚,就好奇。


    他慢慢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摸向那軟乎乎的豐滿的胸口。心裏有點忐忑,卻一點也不擔心她會醒來。


    因為每天隻有他走的時候才會將枕頭上的枕巾抽去,藥散去,她才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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