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謙手腳麻利的將熬藥的青石往兩邊挪了挪,找來一些幹樹枝,點上火,將兩隻白胖胖的兔子挑在劍頭烤了起來。


    不一會兒,肥胖的兔子發出滋啦啦的聲音,白淨淨的身子焦黑起來。


    麥穗兒便、幫忙去附近找幹樹枝,忽然想起挎包裏有一些鹽巴,是姚嬤嬤托她收起來的的,忙了出來交給邢謙:“邢大哥,剛好我這裏有鹽巴,撒一點味道好。”


    對於這個看起來很陽光很樂觀的似乎總笑的小帥哥,她不知道該稱呼她什麽。


    小爺少爺小哥什麽的似乎都不很確切,還是叫聲大哥的好。他看起來怎麽都比她大一些。


    邢謙清秀俊氣的臉上帶著天然的笑意,關切的看了她一眼,隨手將鹽包打開,捏起一撮都撒在兔子身上,問:“小嫂子,你的身子還好吧。”


    麥穗兒的身份,王爺已經告訴他了,未來西夏侯的原配夫人,自然不敢怠慢。


    王爺說西夏侯及其世子叛國一事,絕對是冤案,一定會沉冤昭雪。隻等新皇登基後就會有有結果。王爺說的話一定是未來的趨勢。


    不過現在不能說出來,貌似她還不知道自己夫君的身份。


    她叫他大哥,他自然不敢稱呼她為大妹子。


    隻好叫小嫂子,不過這樣很有麵子,等於是和未來的西夏侯稱兄道弟。


    這樣的話很符合身份,王爺一向將他當養子般的看待,盛吟風是王爺的結拜兄弟的兒子,便是侄子,輩分是對的。


    兔子肉被烤的滋滋作響,香味彌漫開來。


    麥穗兒喜滋滋的看著,有兔子肉吃,可以好好補一補,她很喜歡這種野味。暗想撒上一些花椒,五香粉,孜然辣椒麵會很好吃,烤肉般的。


    覺得邢謙烤的時間久了。手臂也許會困,便很主動地伸出手:“邢大哥,我來烤一會兒,你先休息一下。”


    邢謙便將手裏的劍柄交到麥穗兒手裏。


    兔子的外表已經全部烤的的焦黑焦黑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焦味兒,蓋住了剛才的肉香。


    麥穗兒隻覺得腹內一股強大的液體決堤般的湧上喉間,來不及壓抑就已到了嘴邊。


    剛才想的美味瞬間瞬間血淋淋的,看也不敢看,她慌忙咬緊牙關,緊閉嘴唇。飛快的將手裏剛剛拿起的兔子塞進準備去一邊的邢謙手裏,捂著嘴巴跑了出去。


    邢謙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跑出去老遠,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很誇張的吐了起來,掏心掏肺的。


    他有點不知所措。下意識的看了眼不遠處坐在大樹下看過來的韓王。


    韓王風輕雲淡的,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在意。


    邢謙就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了。他雖已成年,還未成親,自然不明白女兒家懷孕的事兒,隻當她的病還沒好。


    看兔子烤的差不多了,韓冬羽還沒回來。便將它們搭在青石上,不再續火。


    走到韓王身邊,慢慢的地靠著樹身也坐了下去,看著麥穗兒搜腸刮肚的吐個沒完,估計膽汁也被吐了出來,也跟著難受起來。於心不忍的說:“老爺,那個麥穗兒吐成那樣,估計是昨天吃的不合適了,要不要再去找個郎中來看看?”


    韓王輕輕一笑:“看什麽?誰看也得吐,讓她吐去吧。”


    邢謙聽著麥穗兒不間斷的嘔吐。更加難受起來,恨不得也跟著去吐。他有點受不了,小聲嘟囔:“這個女子,怎麽這麽能吐。到底吃了多少東西,吐得讓人難受。”


    說完,才想起她昨兒根本沒吃什麽,倒掛金鍾般的將韓王拉了好長時間,就暈了過去,今兒早上醒來,估計也隻喝了藥。


    遠遠的看見韓冬羽走過來,忙起身去將考好的兔子提了過來,給韓王撕下一條腿之後,將另一隻腿撕了下來,得給麥穗兒:“麥穗兒,兔子腿給你。(.好看的小說)”


    剛剛吐完的麥穗兒一股惡心,沒顧上說話,捂著嘴巴又跑了出去,蹲下來幹嘔起來。


    邢謙莫名其妙的看著手裏焦黑的的兔子,不知道麥穗兒到底怎麽了。


    好不容易等她再次止住了嘔吐,不再惡心別人,他又好心的勸她:“麥穗兒,這塊肉好,外麵的焦皮已經刮去了,你吃點吧。吐得那麽厲害。”


    “不用。”麥穗兒慌忙捂著嘴巴,偏過頭去;“邢大哥你吃吧,不要讓我看見兔子。”


    邢謙更加莫名,他對著韓王無奈的苦笑一下:“老爺,兔子又沒惹她,不吃兔肉也不至於這樣吧。真不知道她和兔子有什麽深仇大恨,小人覺得很好吃啊。”


    韓王狠狠地咬了一口美美的兔肉,含糊不清地說:“是很好吃,她不吃就算了。等會兒她餓了,再說。”


    吐的實在沒什麽可吐了,還是心裏難受,聽見邢謙韓王吃頭肉也難受,真恨不得將體內的五髒六腑全都倒了出來,好輕鬆一些。


    這種想要掏空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是難受。


    她隻好去一邊,不去看。


    腦子裏卻出現了龍隱寺那一晚的廝殺場麵,鮮紅的血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實在是反胃。


    她強忍著難受,走到一棵綠綠的大樹下,靠在樹身,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韓冬羽大踏步的走來,看起來好了很多,臉上也呈現出了健康的麥色。他一回來眼睛就搜尋麥穗兒,見她靠在樹後,顧不得去接千嬌小姐很熱情的遞過來的兔子肉,直接到了她麵前。


    從懷裏拿出兩隻淡青的鳥蛋,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小聲說:“穗兒,我看見兩隻鳥蛋,去煮了吃。”


    “好的。”麥穗兒虛弱的伸出手接過鳥蛋。


    心裏知道這是妊娠反應,沒什麽大不了的,卻也知道不吃東西就沒有體力,沒有體力就走不了路,回不了家。


    所以就算吐死也得吃點東西。


    兔子肉不敢吃,看見聽見就惡心反胃,鳥蛋應該沒什麽問題。


    她知道鳥蛋的營養價值和雞蛋差不多,甚至比雞蛋還高,就算還是嘔吐也得吃下去。


    她愛吃雞蛋,小時候姐姐總會將嬸娘家下錯地方的雞蛋偷偷收起來,帶去河邊用爹留下裏的黑鐵水壺蒸給她吃,現在也會在她出去的時候幫她煮上一顆。


    韓冬羽知道她的這個愛好。


    嬌嬌弱弱的走到簡易灶台前,用藥鍋煮鳥蛋,看著鳥蛋在鍋裏翻滾。就想肚子裏的孩子。


    不知是男是女,他現在是不是也很餓。


    隨即輕輕地笑了起來,四十多天的胎兒,還沒成型,那裏知道肚子餓。


    也許是鳥蛋比較清淡,也許是她喜歡吃蛋,竟然沒有惡心嘔吐的感覺。


    韓冬羽拿著一隻兔子腿,邊吃邊來到灶台前。低著頭看著麥穗兒:“穗兒,兔子肉很好吃的,你嚐一嚐。”


    他也沒成親,不知道有妊娠反應這一說。


    古代的生理知識不普及,男子不太去管女人的事兒,成了親的一般都不去關心,更何況沒成親沒孩子的。


    但是他知道孕婦的有營養,聽說過懷了孩子要吃兩個人飯。


    麥穗兒一聽到兔子,不用抬頭,又惡心起來。


    忙捂著嘴巴逃也似的走開,邊走邊說:“二弟。快點走開,我現在還是看到兔子就害怕,千萬不要讓我看見它。”


    韓冬羽和邢謙一樣不知所措。


    韓王微笑著走了過來,他已經吃飽喝足。


    女人懷孕的事兒他知道一點,當然也不是很清楚。反應嘔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但是古人將這件事情看做是女人的隱私,男人一般的不去追問也不會說出來。


    聽韓冬羽也問,估計麥穗兒不好說。便替她說:“她不想吃兔子,吃了會吐。”


    “不會啊。我們吃了好好的。”


    偏偏邢謙韓冬羽都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麥穗兒不好說自己是害喜,對著這麽幾個大男子這麽說,有點那為情。畢竟她懷孕的事情也隻有韓王韓冬羽知道。害喜的事情也沒有必要讓人家都知道。


    便大聲說:“不是兔子肉不好吃,是我不能吃,我怕以後我的孩子是個兔唇。”


    韓冬羽傻愣愣擦的看著麥穗兒,好半天才說:“怎麽,吃了兔子肉就會生個兔唇孩子啊?誰說的?”


    麥穗兒隨口說出了原因,也是有理由的。


    民間傳說懷孕的女子不能吃兔子肉,吃了肚子裏的孩子會變成兔唇,也就是三瓣嘴。


    還有傳說不隻是懷孕女子不能吃,未婚女子也須謹慎。


    便理直氣壯的說:“我奶奶說的,她說啊,女兒家家的不敢吃兔肉,吃了兔肉生個孩兒是個豁豁嘴兒,一輩子都補不上。”


    她說著話癟起了嘴,學著奶奶的語氣,竟然很神似,語氣也十分的相似。


    漢王韓冬羽邢謙都笑了起來,正吃著烤兔肉的千嬌聽她這麽一說,手裏的肉塊飛了出去。


    嚇著人家女兒家了。


    麥穗兒吐了吐舌頭,她隻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這個傳說一點科學根據都沒有。而且以前她們就曾經吃了梅瑰紅射中的兔子。


    她和姐姐二爺家的兒媳婦都吃了,還吃的不少,奶奶根本沒說什麽。


    她剛想對千嬌說這不是說真的,就看見韓冬羽邢謙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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